芃芃跪在地上,看著這大廳里的人,除了剛從邊關回來的幾位將軍,這些多年住在同一屋檐下的人們,居然沒有一個站出來,為沈君非說一句公道話的。
不知何時,老三沈君辰悄無聲息地走了出去,父親的脾氣他是清楚的,正在氣頭上,勸說是沒用的,更可況,他們常年在軍中,說話向來說一不二。
可沈君非看上去,身子單薄,若是執(zhí)行的人是個榆木疙瘩,真跟軍法似的行刑,別說二十軍棍,怕是十幾棍子都能要了他的命。
沈君辰走出大廳不遠,便看到了被罰的人。
沈君非伏在春凳上,被人按著,手持軍棍執(zhí)刑的人還是有些分寸的。
饒是如此,沈君非也已經是滿頭大汗,鬢發(fā)和衣衫都濕透了??伤宦暡豢?,眼神始終堅定地盯著地面上的某一個地方。
他戴著半張面具,看不清表情,可這一畫面,已經足夠讓沈君辰意外。
沈君辰覺得沈君非的骨子里透著硬氣,很難想象,在這里受罰的和幾位夫人剛剛形容的是同一個人。
他心里也不由得對眼前的五弟弟產生了些好奇。
老大沈君轍從知府衙門回來便去看了自己的母親,也就是府上的大夫人。
大夫人開心的不得了,拉著兒子坐下,又命人去端水果和點心。
“從衙門回來,有什么新鮮事沒有,那老趙說的詐尸,是怎么一回事?”大夫人一邊親手給兒子倒茶,一邊說。
沈君轍說:“我去的時候,說是已經沒事了,寒暄了兩句,我便回來了。對了,娘,我剛回府就聽說君非挨了軍棍,被關進書房,閉門思過。今天二娘三娘說沈君非的那些事,您也都聽到了,可您什么都沒說,這些年,在府里,您……受了不少委屈吧?”
大夫人微笑著,說:“沒有,你別替娘擔心。其實沈君非不像他們說的那樣。他們說的太夸張了些。雖說我們管不了他,但是這府上大小事務,他沒少操持,你看,這些年,家中就我們這些女眷,將軍府上上下下井井有條。”
“可我聽說,父親動怒,府上一個求情的都沒有。而且,聽您這么說,他也沒有二娘說的那么糟,可您,也沒有把剛才跟我說的這些話在大廳上說給父親聽啊。難道您是怕得罪二娘三娘?”
大夫人臉上的笑容沒有了,猶猶豫豫地看著沈君轍,最后嘆口氣,用手擋在唇邊,小聲地說:“你不知道,沈君非他……”
與此同時,二夫人正在涼亭下,跟自己的兩個兒子沈君落、沈君揚熱火朝天地說著:“沈君非他就是個小怪物!”
沈君落從見了沈君非的第一面,對他就沒有好印象,對他的事情也不感興趣,靠著涼亭的柱子,看著不遠處的池塘。
倒是沈君揚有些好奇的湊過去,說:“就因為他臉上長的奇怪的東西?他那是怎么弄的,看過大夫嗎?”
二夫人壓著嗓子,像是講述什么不得了的秘密似的說:“他臉上那東西算什么呀!你們可不知道,沈君非是有多嚇人,曾經有下人,被他活生生的給嚇死過!”
二夫人邊形容邊比劃著,“獠牙,那么長,血紅色的眼睛,能瞪那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