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拿出手機(jī)看了看,果然有新消息提示,查閱后懶懶開口:“在洗澡。”
南媚這才注意到他頭發(fā)還有些濕,掃到一旁的毛巾給他扔過去。
“擦擦吧,免得生病了怪我?!?p> 陸昱琛接了個準(zhǔn),蓋著頭隨意擦了擦,“大年三十跑我這兒來干什么?”
“你之前說不回家過年,我讓你去南家你又不去,想著你一個人特孤單我就來看看你了?!鳖D了頓,她還補(bǔ)充了句:“怎么樣,我這‘老板’夠稱職吧?”
“那多謝小老板體恤?!?p> 南媚滿足地笑笑,倏地,她看到電視機(jī)旁有一盒五子棋,便鬧著陸昱琛玩幾局。
陸昱琛垂眸,沉沉吐出一口氣,“最多五局,你就要回家。”
“贏我五局,我就回家。”南媚仰頭淺笑。
“行?!?p> 南媚執(zhí)黑棋,陸昱琛執(zhí)白棋,所以南媚先走。
目光落在棋局上,南媚卻漫不經(jīng)心的開口:“你為什么不回家過年?”
“來回時間太長,機(jī)票也很貴?!彼纳ひ舫领o如水。
“我可以讓我爸給你報銷,還可以延長你的假期?!?p> “不用?!标戧盆≌覝?zhǔn)她的棋局漏洞,連成五子一線。
南媚微微咬唇,她還沒發(fā)揮實力怎么就輸了?
這人真是一點也不懂得謙讓。
這時陸昱琛才抬頭說:“要是我承了你的情,之后你拿這個說事,學(xué)習(xí)和鍛煉都想偷懶我該怎么辦?”
好不容易提高了她一點成績,也養(yǎng)成了一些習(xí)慣,要是一旦放松,就會被打回原形。
到那時,南總怪他沒本事無作為,這個飯碗遲早保不住。
“我是那種人嗎?”
“不像。”壓根就是。
他嘴上說不像,可神態(tài)都是默認(rèn)的表情,南媚氣鼓鼓地?fù)旎睾谄濉?p> 接下來不過十分鐘,南媚已經(jīng)連輸四局。
“不下了,五子棋根本不好玩。”
陸昱琛點頭,一邊把棋子裝回棋盤一邊說:“也不該下了,你已經(jīng)連輸五局了?!?p> 小姑娘惡狠狠瞪他一眼,活像要撲過去咬他。
“走吧,我送你下樓?!?p> 南媚心不甘情不愿地跟在他身后。
*
陸昱琛把南媚送下樓,看到南家的司機(jī)后才放下心。
“二小姐慢走?!?p> 南媚還想著剛才連敗五局的丟臉,沒有理他直接上了車。
目送車影越來越遠(yuǎn),陸昱琛抬頭看了看今晚的月色,月牙彎彎,裹著一層朦朦朧朧的陰涼。
——噠噠噠
聽到窸窣的動靜,他朝前方看去,車子不知什么時候停下,南媚從車?yán)锾讼聛怼?p> 她回頭跑了一小段路,沖著他喊道:“陸昱琛?!?p> 嗯?
他等著她接下來的話。
“新的一年請多多指教?!?p> 陸昱琛動了動唇想回句什么,可在這寂靜的夜里,他做不出大聲喊話的行為。
只好朝她揮了揮手。
再見。
……
回到出租屋,陸昱琛這才打開袋子看南媚帶了些什么東西過來。
堅果、葡萄干、開心果……都是些零食干果。
他翻翻找找,拿了包青檸口味的薯片出來,撕開后嘗了一片。
味精味過重。
真不知道小姑娘喜歡吃這些做什么。
目光一頓,發(fā)現(xiàn)袋子里面還有一個紅包,上面寫著一句英文,依舊是那被五馬分尸的蝌蚪字樣。
happy new year。
后面還附贈了一個大大的小臉。
拆開一看,是五百元現(xiàn)金。
凝眸想了想,他把錢裝進(jìn)錢包里,然后準(zhǔn)備用微信給南媚發(fā)紅包。
發(fā)現(xiàn)紅包最大限額只能有兩百,他分成三個發(fā),兩個兩百,一個一百。
統(tǒng)一備注:新年快樂。
紅包發(fā)完后,才在打字框里打下一句:明年見。
很快收到南媚的回復(fù):明年見,晚安。
陸昱琛放下手機(jī),把電視機(jī)打開調(diào)到央視春晚節(jié)目。
明明只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唱歌節(jié)目,他不知想到了什么梗,竟默默勾了勾唇。
可那笑意不過維持兩秒,他微微闔上雙眸,再睜開眼中已是一片清明。
表情冷冽如鋒,像是豎起了一道銅墻鐵壁,任憑誰撞得頭破血流也闖不進(jìn)去。
*
春節(jié)期間,南媚大多是跟著家人走親串戚,聽著七大姑八大姨的嘮叨。
她對那些親戚之間的虛與委蛇,攀比作風(fēng)嗤之以鼻。
交談話題來來去去也無非是那一樣,想要給自家孩子在南氏集團(tuán)謀個職位。
每每到此,她總會戴著耳機(jī)聽歌,也不管南佑衡和柳煙是如何與那些親戚過招。
……
轉(zhuǎn)眼開學(xué)已經(jīng)一個多月
柳煙拍攝新劇的空檔要去參加《四月天》的電影首映禮,她曾經(jīng)答應(yīng)南媚會帶她去,便派人接了她和陸昱琛一同過來。
首映禮的地址選在了S影城,南媚和陸昱琛坐在第二排,看見到場的不乏有知名導(dǎo)演,媒體人士,還有主演的粉絲群體。
大屏幕播放了電影幾段宣傳片,主持人、導(dǎo)演、主演一一登場,一切按照流程井然有序的進(jìn)行。
南媚坐在下面,看到柳煙著片中服飾現(xiàn)身,一襲淡藍(lán)色旗袍,包裹美頸的小立領(lǐng),別致精巧的盤花扣,舉手投足間有寧靜恬淡之美,接受媒體采訪又自成氣質(zhì)。
她適合這世界上任何的贊美之詞。
觀眾席上空的燈光比較昏暗,聚光燈都打在臺上,她隱在黑暗里不禁有些恍惚。
其實,南媚一直都知道,煙姨很美,比起她母親來還要美上幾分。
那年她五歲,在大橋上看到了煙姨和琹夜。
他們穿著單薄的衣衫站在欄桿外沿,底下是湍急滾滾的河水。
她還小,不知道他們在干什么,亦或者想干什么。
只聽到身旁的爸爸說了一句話。
——有兒有女倒是能成個好字,若你們愿意,可和我父女倆一起生活。
觀眾席傳來掌聲,南媚收回思緒也跟著拍手。
……
接下來,都是主演互動的環(huán)節(jié),有幾個粉絲幸運地被挑中上臺互動游戲。
“二小姐,為什么南總同意夫人在外面拋頭露面?”陸昱琛頗有點好奇,照理說豪門里的太太都不被允許過得這么張揚。
“好像是他們一開始就說好的?!蹦厦穆柭柤纾瑹熞毯退值母星檫@么多年她一直看不明白。
相敬如賓和諧美滿是好事,但總覺得欠缺點什么。
母親還未去世前,爸明明不是這樣子的。
雖然時常被氣得跳腳,可每天都會有爽朗的笑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