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兩人定下約定后,南媚真是吃飯上廁所都手不離英語詞條,平常會嬉笑打鬧的課間她也沒分心,只管默默背著單詞。
蘇慈開始還以為她魔怔了,后來知道她是為了去看卿長安才見怪不怪。
愛豆的力量,可比隕石巨光。
等到陸昱琛檢驗的那天,南媚在書桌前坐得端端正正,兩手掌心不由交疊在一起揉搓。
“不再看看?”陸昱琛大發(fā)善心想再多給她點時間。
南媚嚴陣以待,她擰開筆蓋,說:“來吧,早死早超生。”
看她一副壯士一去兮不復還的模樣,陸昱琛拿出詞匯表,把所有單詞打亂順序念。
“二小姐,開始了?!?p> “嗯?!?p> 陸昱琛標準吐音:“consequence。”
南媚準備下筆,可筆尖在本子上點了又點,寫了一個c字母后,她突然腦中一片空白。
后面是什么來著?
對上陸昱琛幽幽發(fā)綠的目光,她手一顫,這是還沒開始就要結(jié)束了?
她忙蓋上簽字筆說:“我突然肚子痛,待會兒再開始?!?p> 不等陸昱琛反應,南媚急沖沖跑到洗手間,她沒上廁所,只是坐在馬桶上把單詞條又拿出來背。
那張小嘴默默地叭叭叭個不停。
半個小時后重新出來檢驗,南媚的狀態(tài)才算進入了正軌。
“怎么樣?”南媚的視線隨著陸昱琛手中的紅筆勾勾畫畫而移動,一顆心懸在了嗓子眼。
陸昱琛把本子拿給她看,剛好上面有十五道叉,“險過?!?p> 南媚高興地在原地蹦個不停,這時有下人過來,說夫人做了甜品讓他們?nèi)L嘗。
剛剛過了難關(guān),南媚自然要慶祝,擺在書桌上的東西都沒收拾完就跑下了樓。
陸昱琛沒有著急,他把各種擺件都歸于原位后,才拿出筆在南媚的本子上又圈了三個單詞,順便在一旁把正確寫法也批注了上去。
*
演唱會當天是周五,南媚沒有晚自習,可班主任說全校要大掃除,全體同學都要留下來。
南媚讓蘇慈幫忙打掩護,自己準備從階梯教室后面的圍墻翻出去,那個地方她看過,是監(jiān)控的死角。
她提前給陸昱琛發(fā)了消息,讓他在外面接她。
隨著天氣越來越冷,白天也越來越短,現(xiàn)在不過六點多,天幕已經(jīng)暗沉下來。
南媚把大衣扣子扣緊,擋住襲來的冷風,加快腳步往前面走。
她沒想到,圍墻處已經(jīng)有了人,一個男生正用著不甚好看的姿勢在往上翻。
他穿得很單薄,馬甲背心套襯衫,那襯衫也沒扎好,翻的時候露出一截腰,隱隱有腹肌線露出來。
南媚盯著他的側(cè)臉看了看,掂了掂書包快速走過去。
翻墻這回事,她可不輸人。
不比不知道,一比嚇一跳,南媚的姿勢竟比那男生還要麻利,和他同時翻到圍墻高處。
“傅白?!?p> “怎么哪里都有你?”傅白皺著眉看向她,和他翻一處墻就算了,翻的時候還老是蹭到他胳膊,不懂先來后到么?
“我們不過第二次說話,你還是這么火氣大?!?p> “是你太礙眼。”
“本小姐今天心情好,不和你計較?!?p> 遠遠地,南媚看見教導主任正往這面走過來,他邊走路邊拿著本書翻閱。
南媚往圍墻外掃了眼,沒看見陸昱琛,又為難地盯著外面那一排修得整整齊齊的半高樹叢。
她是能跳,可要跳到樹叢花臺之外的距離還真是沒有把握。
“你先跳,跳下去接我?!?p> “我憑什么要接你?有本事你就跳到樹堆里啊?!备蛋撞挪还芩?,自顧自準備跳。
南媚一聽他不幫忙,下意識伸手去拽他。
只是人沒拽到,倒是把他頭發(fā)給揪下來了。
對,揪下來了,不是一撮頭發(fā),是一頂,一頂假發(fā)。
傅白跳下去突然覺得腦袋冷颼颼的,他一轉(zhuǎn)身,看見南媚正拿著他的假發(fā),她的動作表情都凝固了。
“你……你……”傅白驚懼地睜大雙眼,連話都說不利索。
南媚雖然震驚,這時候也沒工夫管這個,她再看了看教導主任的狀況,還好沒看向這邊。
但她要是再不跳,肯定會被發(fā)現(xiàn)的。
南媚回過頭,不知什么時候陸昱琛已經(jīng)來到,他沒廢話直接上手把傅白給鎖住。
傅白反抗了幾下但都被輕松化解,憋屈的被他反扣著雙手。
陸昱琛把傅白推進樹叢里站著,強制性讓他半彎下腰。
“二小姐,踩他的背下來?!?p> “你說什么?”傅白瞳孔微縮,不敢置信有人這么對他,他還想拼命掙扎,可背上已經(jīng)傳來了重量,他也沒敢真正亂動。
萬一把南媚摔了,他可脫不了身。
時間緊迫,南媚下來后沒空理傅白,趕緊和陸昱琛打車前往演唱會現(xiàn)場。
傅白臉色一片慘白,他把假發(fā)重新帶好,跌跌撞撞地離開。
完了,什么都完了。
*
演唱會檢票口已經(jīng)排上了長隊,南媚拿著票激動地不能自已。
“陸昱琛,我現(xiàn)在臉是不是很紅?”她用手扇著風想壓下去臉上不斷涌上來的熱度。
“嗯?!毖矍暗男」媚锵駛€紅蘋果。
南媚把他手上拿的水一把拖了過來,貼在臉上希望能退卻一點潮熱。
長安不喜歡太不矜持的粉絲。
前面的人員一個個減少,直到南媚檢票,工作人員發(fā)現(xiàn)她的票有問題。
她一遍遍聲稱不可能,肯定是他們搞錯了。
工作人員調(diào)出數(shù)據(jù)給她看,還讓她自己檢查防偽標志,得來的結(jié)果都是門票是假的。
陸昱琛把南媚拉到一旁,“二小姐,你門票是怎么來的?”
南媚告訴他,那天線上沒搶到票,她只好來這兒買,剛好遇到一對二十幾歲的情侶說有事要退票,她見有人買了他們一張票,她也跟著買了。
陸昱琛細想后大概猜到,定是那幾個人合著給她下套。
“二小姐,你被騙了。”
在門票識別不通過的那一刻,南媚就已經(jīng)猜想自己是被騙了,可當陸昱琛直截了當告訴她,她的內(nèi)心突然承受不住,蹲下身委屈地哭了起來。
長安。
我的長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