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承載著很多人的一生,有的人一生都在她的眼中,從生到死。
起初天真爛漫的孩童,無憂無慮的少年,壓力重重的中年,疾病纏身的老年,最后是孤冷雜草叢生的墳墓。
她遠離喧鬧繁華燈火闌珊的城市,在寧靜昏暗被大山圍繞著的地方獨自美麗著,她清冷,純凈,她的美是孤寂的。
她很喜歡幽靜,所以才選擇與世隔絕,但是卻沒有世外桃源的仙境。
她就是青沿鎮(zhèn)。
“喔喔喔喔喔喔?!?p> 天還未亮,公雞打鳴的聲音卻準時響起,此起彼伏,不見停歇。
公雞的聲音很尖銳刺耳,使得整個青沿鎮(zhèn)的人都能聽到。
然眾人早已習慣,有的翻了個身蒙著被子接著睡,有的則從床上爬起來,還有的睡的死沉,根本沒有聽見。
到了清晨時分,天才剛蒙蒙亮,青沿鎮(zhèn)家家戶戶的大人們都已經(jīng)早早的起來。
有的家中煙筒繚繞的煙霧冉冉上升,他們在廚房里忙著早飯,廚房忙碌的有大人的身影,還有孩子的身影,小小的他們煮飯燒火都很嫻熟。
有的則是提著鋤頭背著農(nóng)藥噴霧機等工具去往山中還有田野中去勞作,他們都是選擇在天剛蒙蒙亮時出門勞作,因為早晨沒有炎熱的太陽,比較的清涼。
從馬路走過,會經(jīng)過很多戶人家,青沿鎮(zhèn)上的人都是互相認識的,見到了都會打個招呼。
正在樓頂曬被子的見著提著鋤頭的,會探出腦袋,打個招呼,“這么早就去山里?!?p> “是呀,今天天氣好,除除草?!?p> 提著籃子要去坐車的童嬸,也停下腳步,“老李頭,你都這歲數(shù)了,在家休息就好了,讓年輕人回來干?!?p> 老李頭放下肩上的鋤頭,“等他們回來,那樹都被草淹了?!?p> 童嬸:“這倒是,那你可得注意點?!?p> “好勒。”說完老李頭繼續(xù)扛著鋤頭往前走去。
正打開卷閘門的商鋪童老板,見到童嬸,問道:“你這大清早提著籃子是要去哪?”
童嬸走到童老板的面前,說道:“去縣里買些豬油回來,油不經(jīng)用,才不過幾個月就沒了?!?p> 童老板由衷感嘆道:“這油確實用的快,還漲價。”
童嬸瞳孔睜大,驚問道:“又漲了?”
童老板:“可不嗎,這日子還真是得緊著點過,不然改明兒個油都吃不起?!?p> 童嬸:“你這商鋪開著,怎么漲你都吃得起。”
住在童老板對面的人家打開門,見到童嬸第一句話就問道:“童嬸,打麻將嗎?三缺一?!?p> 幾毛錢一局的麻將,只是圖個樂子,輸了心疼也是短暫的。
童嬸聽著打麻將,眼睛放光,“當然要打,昨兒個我輸?shù)目傻泌A回來?!?p> “來呀,正好在我這里吃個早飯?!蹦侨苏泻舻?。
童嬸腳不由的向著那戶人家走去,一時間都忘記自己要做的事情。
“童嬸,你不是要買油嗎?”童老板提醒道。
童嬸低眼見著手中的籃子,這才意識到自己還有事情做,“等我回來?!甭牭狡嚢l(fā)動的聲音,童嬸揮手告別道:“不說了,車好像要開了!”
在童老板的二層樓高的瓷磚房后面,有著一棟一層樓高的房子,外層是紅色的磚塊沒有任何的修飾,一共只有三間房,和童老板家的房子形成鮮明的對比。
房子的前面有著二棵和房子一樣高的大樹,一棵是柚子樹,一棵是柿子樹。
房子的后面是菜園子,手工編織的圍欄,將菜園圍著,菜園子種植的有各種蔬菜辣椒還有一顆葡萄樹。
在菜園子隔著一條路的另外一側(cè)則是池塘,里面有著歡快游著的魚兒。
池塘邊有著一口壓水井,洗菜洗頭洗衣都在這口井上,用前加點水然后壓一壓就能出水。
站在壓水井邊往前看去,一眼望去都是田野,還有盡頭的大山,大山上面有著一個村,住在那座大山里面的是陳家村的人。
房子的后面還有著二間小屋子,左側(cè)是浴室,對面的右側(cè)是廚房,廚房很狹小,墻面被煙熏的漆黑,窗戶的圍欄都分不清本來顏色。
廚房的左側(cè)有一張被歲月染成黑色的桌子,桌子上面放著切菜板,一把菜刀,還有著油鹽味精和醬油等其它的配料。
廚房的右側(cè),一邊堆積著很多的柴火,都是砍好了的,還有一邊堆積著蜂窩煤。
在門的對面,正中間的蜂窩煤爐上面放著壓力鍋,發(fā)出,“滋滋?!钡捻懧?,另外一邊的燒火爐子在煮著豬肉湯,肉切的很薄,和青椒一起煮成湯。
“喬多魚,快起床了?!币坏啦荒蜔┑暮鹇晱姆孔又袀鞒?,早起路過馬路邊的人聽到都習以為常。
在廚房忙碌著的童露扯著嗓子喊了好幾聲,也不見自家女兒起來,便將手中的鍋鏟放下。
氣勢洶洶的從廚房走到客廳,站在喬多魚的房間外喚道:“喬多魚,太陽都升起了,人去田里干活的都回來了,你還不起來。”
童露在屋外喊了幾次,也不見房間有動靜,她就推門而入,走到架子床邊,掀開蚊帳還有床邊掛著的千紙鶴。
見自家女兒那橫七豎八的睡姿,實在無法忍受,她揚起一巴掌,“啪。”的打向床上的喬多魚,有把握力度,沒有用太大的力,“快起來,都高三的人了!一點都不自覺,每天晚上叫你睡,你不睡,白天怎么叫都不起。”
躺在床上的喬多魚只是翻了個身,睡意朦朧的說道:“知道了?!钡遣灰娖鸫驳膭幼鳌?p> 童露插著腰深呼吸,平撫著被喬多魚點燃的怒氣,她直接將風扇的電源拔掉,“行,你繼續(xù)睡?!闭f完提著風扇走出房間。
炎熱的季節(jié),即使是清晨也是離不開風扇的,喬多魚熱的閉眼在床邊摸索著,怎么也觸碰不到風扇的蹤跡,只摸到自己用紙做的小扇子。
小扇子煽起來風小,熱的她猛的一下坐起,“好熱?!彼芷D難的睜眼,擦拭了下眼角的眼屎,看不到風扇的蹤跡。
“咚咚咚。”掛在客廳的的鐘準點響起。
喬多魚揉了揉眼睛,伸了個懶腰,架子床比較高,以她的身高坐在床沿邊,都夠不著地。
她直接從床上跳下,腳踩地上找著涼鞋的蹤跡,穿著青色的塑料涼鞋,總覺有些不對勁,低頭一看涼鞋有一邊的扣壞了。
她慢悠悠的換好藍色帶有白色條紋的校服,將長長的頭發(fā)用皮筋高高的扎起,后面多余的頭發(fā)用黑色發(fā)夾夾著,雖是素面朝天,但是很清爽干凈。
穿好白色布鞋,提著塑料涼鞋,經(jīng)過客廳往廚房走去,一走進廚房就一股濃煙鋪面而來。
喬多魚捂著嘴巴,“咳咳?!睙熝牟煌?人?,眼淚都流了出來,她放下涼鞋,用手扇動著,“老媽,你這燒了什么亂七八糟的東西?”
童露右手持著蒲扇,扇著滾滾濃煙,“昨天收拾的一些不要的東西?!闭f著童露將最后的一些雜物丟進火里,隨后在看坐在矮凳子上的喬多魚,沒來由的生氣道:“你還坐著?要我把洗臉水給你端過來嗎?”
“不用了,這么辛苦的事情我自己做?!眴潭圄~擺弄著涼鞋的帶子,“鞋子的扣掉了,扣不起來,我把他們燙在一起在去洗。”
童露將火鉗插入蜂窩煤的孔里面燙紅,隨后說道:“行了,我?guī)湍闩?,你先去刷牙洗臉吃飯,每天早上都慢悠悠的,一點都沒有學生的樣子。”
喬多魚每天雖然慢悠悠,但是都是算好時間,時間很富裕,不會遲到,但是在童露的眼里,就總覺得喬多魚會遲到,所以每天都各種催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