紛紛擾擾之后,武林盟主的選舉比賽還是開始了。
方圓一里的平地,黃土濕水之后輾軋了一遍,平整又結實。一面高約三丈的大唐龍旗插在邊上,獵獵作響。
上首一面有幾級臺階,臺上坐滿了錦衣衛(wèi)大佬和各方門派大佬。當然還有環(huán)繞佛光的慈安。
平地上用白石灰劃出來了三個兩丈左右的圈,競選者有六人,百里長空等人按照抽簽順序在三個圈里各自站定。等待裁判判定開始。
錦衣衛(wèi)指揮使駱敏站在臺前說道:“諸位群雄,這裁判人選,本是請了在武林當中德高望重的東海神劍李三海大宗師。”
“但今日,大唐劍南道天降福瑞,佛宗出現(xiàn)佛子,這是武林中人的福氣,也是我朝廷的福澤?!?p> “裁判人選理應有佛子慈安神僧的一席之地?!?p> 駱指揮使說著看向了慈安。
慈安有點不知所措,這從一個看熱鬧的突然成了重要人物,還當上了裁判,這對于慈安來說很不適應。
“駱大人,這裁判就免了吧!小僧就在邊上看看就好?!?p> “神僧太謙虛了,試問神僧都做不了這裁判,那這天下誰做得了裁判?!?p> 駱敏看了看慈安,又微笑著面向群雄。
“神僧和我等江湖中人或許有些不同,神僧如果覺得為難,我等還是能夠體諒的?!弊鳛椴门腥说睦钊3鰜韯竦?。
東海劍神李三海心里一萬個不開心。能夠作為選舉武林盟主的裁判,這份資歷和威望,那是求都求不來的。
不管這個武林盟主是怎么來的,但這個名頭是很有好處的。這個獨一份的榮譽現(xiàn)在卻要另外一個人來分享,而且還滿心不情愿。這心里能舒服才奇怪。
慈安本來是不想接這樣的差事。這武林盟主是錦衣衛(wèi)搞出來的,這其中的貓膩想想都知道。
但這勞什子東海神劍這么一說,這心里就不樂意了。我想不想做這個裁判那都是我的事,但你這么說算幾個意思?
“小僧自覺才疏學淺,但駱指揮使和在場的各位高手這么熱情,小僧若是再推辭,那就顯得太為自大了。”
“承各位盛情,這裁判小僧接下了?!贝劝搽p手合十,緩緩說道。
“好……”
“本指揮使忝為地主,若對規(guī)則有異議的可以直言?!瘪樏粽f道。
“比賽點到為止,不得傷人性命,不得出圈,勝者一刻鐘后進入下一輪抽簽?!?p> 規(guī)則很簡單,但也沒說傷人性命作何處罰,這只能說明比賽無規(guī)則。
錦衣衛(wèi)指揮使剛一宣布開始,慈安和李三海就坐到了白圈附近的裁判席。
而底下站著的有幫會中專營賭坊的,其中江南歡樂門的王六指就在其中。
“諸位,買定離手啦!本人歡樂門王六指,信譽度大家是知道的。各種賭局各種賭注都有,只要你來,機會就在手中?!?p> 江湖中這賭之一途,不管是怡情還是傷身??傆泻芏嗳粟呏酊F。
王六指的周圍早就聚集了很多人,這話音一落,下注的人可真不少。
王六指身邊當然是有下屬幫忙接注的,而他負責指定賠率。
“六哥,你這是不是搞錯了。那個要升天的道士怎么賠率這么高?”
有混跡江南的賭客好奇問道。
“大家在江湖上混都不容易,難得朝廷給我等相聚的機會,我這是給大家發(fā)財?shù)臋C會嘛!”王六指笑瞇瞇地說道。
這開賭坊的竟然發(fā)福利,誰會信?誰又敢信?
底下眾人的議論慈安都聽在耳中,看在眼里。這心里有點癢癢的,這憑眼光掙錢的項目他最喜歡了。
可惜的是坐在這裁判席不好下去參賭,而且他還真有點看不懂這個道士到底是有真本事還是裝的。
內(nèi)力這道士有,但云里霧里的看不清晰,無法判斷到底在哪一個水平。
劍閣閣主百里長空對上的是黑水幫幫主“水上漂”劉一刀,這場一看就知道沒有懸念。
其他的都是不相上下,有得時間爭斗。
而離山山主韋清楓對上的赫然是棲霞山李道文。慈安看了眼駱指揮使,又轉(zhuǎn)過頭來。這沒暗箱操作慈安都不相信,怎么會這么巧。
待一開始,百里長空整個人的氣勢一變。劍出鞘,一股風雨之勢撲面而來,正是劍閣成名江湖的風雨劍法。
與駱蕭蕭使來不同,百里長空的劍意凜然。一劍出,殺伐中帶著風雨般的寫意直向劉一刀而去,去勢快到極致。
劉一刀的“水上漂”不是白來的,在百里長空劍沒出鞘就早已戒備。劍一動,劉一刀也動了,順著劍勢斜斜避開,腳踏實地一轉(zhuǎn)。腰身由傾斜到直起,手上長刀劈向百里長空右手臂。
劉一刀的想法很直接,斷了百里長空的右臂,就斷了百里長空晉級的希望。
但往往世事不如人意。百里長空成名江湖多年,且不說他的為人如何,但眼光和見識是有的。
百里長空手腕一扭,直來直去的劍在縮回來的同時往右一偏,人往左走,隨即劍上就撒滿了熱血。
劉一刀抽身極快,但卻是慢了一分,捂著右臂上的傷口,站在白圈外恨恨地盯著百里長空。如果不出圈,那手臂肯定保不住了。這點劉一刀很清楚。
“承讓……”
百里長空說完便看向裁判席。
慈安和李三海眼神交流了下,沒有異議,也挑不出異議。
“劉一刀敗,百里長空勝?!?p> 李三海高聲說道。
這下慈安有點無語了,說出勝者就好了嘛!你這偏帶個敗者,這不是招人恨嗎。
百里長空再也不看這劉一刀一眼,朝座位上走去。而劉一刀看著李三海的眼神就有點琢磨的意味了。
大江幫幫主“鐵棍橫江”夏東流和飛云樓樓主“萬里萍蹤”花子虛的對決就有些無聊了。
鐵棍橫江這一聽就知道防御極強。輕功不是高到一定程度,也不會得到萬里萍蹤的雅號。
夏東流的一手朝天棍法舞得是水泄不傾,滴水不漏。任憑花子虛的長簫使得是天花亂墜迷人眼,絲毫不慌。真真是鐵索橫江,巍然不動。
無聊之下,慈安看向特別的一場。
韋清楓和李道文站在白圈內(nèi),但兩人都沒動手,像久違重逢的情侶一樣對視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