確定來者的身份后,弟子們不管愿不愿意,都彎腰行禮。
宗門的規(guī)矩她們還不敢無視。
“弟子競選本來就是能者勝出,沒有選上的只能說明你們修為和心智都不夠成熟,回去再練幾年就好,有什么可爭執(zhí)的。”這倒不是慕容甄的真心話,她現在的大腦還處于混沌狀態(tài),搖一搖能聽出水聲的那種。但作為本次大賽的負責人,現場的亂局只能她來阻止。
沒吃過豬肉還沒見過豬跑嗎!她毫不客氣的將當年師姐訓斥她們的話照貓畫虎地喊了一遍,能鎮(zhèn)住人就行。
慕容甄走出來后,有長老將競選結果遞了上去,順便在她的耳邊嘀咕了幾句。
大賽的結果她并不感興趣,那位長老的話卻讓她忍不住多看了第五脈的方向幾眼。
聯合幾脈圍攻第一脈,真是好想法呢!
慕容甄的表情變得古怪,她不斷向周圍釋放著危險的信號。
剛起床的人容易動怒,這果然是真的。
奚瑤看著笑容逐漸猙獰的慕容甄,心累的感覺襲來。
“師姐,記住你的職責?!彼÷曁嵝?。
“是哦!”剛才還一臉壞笑的某人立即換了副面孔,那速度比不亞于翻書。
“既然比試已經結束,再追究之前的事也沒有什么意義,大家都隨各脈的長老回去吧。競選成功的三十五名弟子留下,領取屬于你們的物品。”慕容甄將要交代的事情都吩咐了下去。
順便,她扭頭詢問奚瑤:“哪個是第五脈領頭的弟子?”
“師姐……”
“哦,沒事,沒事!”
莊凱并不知道,在短短的幾分鐘內,他逃過了一劫。否則他一定不會像現在這樣笑容燦爛。
畢竟是在第一脈的地盤,再加上有一位魔女在“笑吟吟”地盯著眾人,各脈之間的恩怨只能暫時擱淺。
于是,經典的約架放狠話場面出現,作為大家散伙之前最后一個節(jié)目。
懷著不同的心情,各脈弟子紛紛散去,現場只剩下包括張彥在內的三十五名弟子,外加慕容甄等人。
不少身著白衣的女弟子從大殿中走出,每個人手中都拖著一個托盤,托盤上邊放著一件衣服和一枚玉佩。
從此之后,這三十五人就是宗門高層的新鮮血液。
宇文才一手捂著脖子,一手撫摸著托盤上的衣服,高興的不得了。
“哎吆!”樂極生悲的事情會遲到但永遠不會缺席,他的動作觸動了他的“傷勢”,整個人吃痛捂著脖子一頓哀嚎。
之前在云舟上被叫醒后,宇文才就感覺自己的脖子痛的厲害。
他問過張彥,張彥的回答是因為他睡覺姿勢不好導致脖子扭傷。宇文才從張彥的表情中看不出什么,他也就信了。
不過他沒看到的是,在他轉身之后,張彥沖湯雪盈比了個手勢,湯雪盈挑挑眉,顯示自己的無辜。
宇文才的怪叫成功的吸引了慕容甄的注意。
“這位師弟,你有什么問題嗎?”
“師姐,他是在表達自己內心的喜悅?!痹捠菑垙┨嬗钗牟耪f的。
“沒事就好!”慕容甄注意到了張彥,而后她像是想到了什么事情,一把躲過奚瑤手中的那份名單(奚瑤早知道會這樣,所以一直拿在手中)。
“我……真的是他,這家伙嗑藥了?”慕容甄湊到奚瑤前邊,指著排在最上邊的那個名字,露出懷疑的目光。
得到奚瑤肯定的回答之后,慕容甄的頭腦徹底清醒了。
“這小家伙真是讓人意外呢!”
遠處的張彥接過衣服的時候,突然感到身體一冷,難道自己昨晚沒睡好,留下了后遺癥?張彥搖搖頭,將這些胡思亂想拋到腦后。
剩下的事情不必贅述,慕容甄再次絞勁腦汁,復現了她以前師姐的幾番話之后,下邊的這些人備受鼓舞,下定決心要用自己的行動報答宗門的栽培。而后,眾人被特定的人領去挑選自己的房間,競選的前三名被留下,他們還有事情要辦。
禁忌之地,門派中的核心區(qū)域,人煙稀少。
別看這里名字嚇人,而且從外往里看,確實是陰森森的,極為恐怖??伤睦锩鎱s別有洞天,說是人間仙境也不為過。
能來到這里的人都是宗門的元老級人物,或者是帶著特殊任務來的。
禁忌之地的最深處,其實也就是第一脈所在山峰的峰頂。
一位身著紅色衣物的少女面露急色,想說又不敢說的神情甚是可愛。
她的身邊坐著一位女子,面色平靜,她手中握著一只魚竿,在池塘邊垂釣。
不過魚竿上并沒有設置魚鉤,誰也不知道那位女子是怎么想的。
秦瑩已經站了有一會兒了,蘇然卻像沒有看到她一樣,自顧自的釣著魚。
“師父,你這能釣上魚嗎?”秦瑩忍不住了,主動打破了山頂的寧靜。
“噓,你嚇到她們了?!碧K然依然保持之前的姿勢。
“師父,和那位師弟幾天相處下來,我覺得他人還不錯,您看……”秦瑩來到這里就是為了張彥的事情。她怕自己那師弟被分到其它地方,自己就再也見不到那個便宜的家伙了。相處的時間久了,她還有點舍不得對方。
顯然,蘇紫招攬張彥的事情她并不知道。
“他們一會兒都會來,你在這兒靜靜待著就好?!碧K然沒有起身的意思,將手中的魚食灑向池子里。
“??!他們要過來?”秦瑩一驚,小臉瞬間通紅。
云舟之上,她從夢中醒來之時才發(fā)現自己不知什么時候枕著張彥的腿就睡著了,再看張彥的衣服,已經被她弄的不像樣子了。
所以在剛下云舟的時候,她就向張彥告別,飛快的離開。
這也太尷尬了,不知道讓自己那幫小姐妹們知道自己這樣,會不會嘲笑自己。
“那個,師父,我還有事,我先走了!”越想越窘迫,干脆,發(fā)揮自己獨創(chuàng)的“眼不見為凈”大法,逃吧!
蘇然沒有阻攔,她也沒法阻攔,因為當她剛想說什么的時候,秦瑩已經在幾十米開外了。
“這丫頭!”蘇然用慈愛的眼光盯著秦瑩的背影,心想,自己的女兒也該有這么大了吧!
“怎么樣,還賭嗎?”蘇然自言自語。
沒過多久,一道身影從屋中走出,表情失落。
“師姐,秦瑩這小丫頭什么時候對一個陌生男子這么好了,我記得她平日里不喜歡跟男子在一塊兒??!”李可郁悶至極。
“那是她還沒有遇到合適的,人吶,都會變的。”蘇然的盯著魚竿發(fā)呆。
之前李可想到了一個辦法,那就是和她的師姐賭一把,讓蘇然的寶貝徒弟秦瑩親自去考驗張彥,如果張彥能獲得秦瑩的首肯,她就放棄對張彥的爭奪,否則,張彥就歸于他們第一脈。秦瑩的性格李可是了解的,小女孩天真爛漫,但家族的規(guī)矩讓其不能輕易對一個人產生好感。
李可已經準備好了許多說辭,一旦蘇然不同意,她就按照原定計劃,順勢提出一個對她更為有利的說法。
沒想到的是蘇然想也沒想就同意了,這下輪到李可懵了。
她這個師姐能答應這么爽快,她怎么感覺其中有陰謀呢?按理來說自己的計劃沒毛病啊……
就這樣,李可輸掉了一個月的空閑時間來陪蘇然下棋,整整一個月?。?p> “你說什么都對!師姐,我先回去了,收拾一下就過來陪你!”這可是名震滄海的“魔女”啊!竟然被另一個人收拾的服服帖帖的。
正所謂道高一尺魔高一丈!
李可的身影瞬間消失,還有一點沒說,那就是她怕在徒弟面前丟臉。這就使得她的速度又提升了一個檔次。
“魔女”怎么了?“魔女”就不要面子?
周圍又恢復了平靜。
蘇然手臂輕揮,一條魚沖破水面,鱗片在陽光下呈現出五彩斑斕的顏色,甚是好看。
一個完美的弧線,魚兒落入了蘇然旁邊的竹簍之中。
蘇然沒有欣喜,她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波動,她只是整理了一下魚竿,而后又將魚竿甩了出去。
沒有魚鉤又如何,該來的人終歸會來。
張彥他們是被奚瑤領過來的,本來這是慕容甄的職責,可她偏偏說這個時候身體不舒服,要去看大夫,生硬的演技將奚瑤的尷尬癌都逼復發(fā)了。
所以這個事情又落到了奚瑤的肩上。
都說第一脈是個其樂融融的大家庭,師姐從不欺負師妹。此時的奚瑤真想把傳出這話的人拉出來,當眾凌遲。
三人打量著周圍的環(huán)境,這里與他們的想象嚴重不符!
張彥內心感慨,兜兜轉轉好多年,自己又回到了這里。
當年要不是蘇然收留他,他也不會遇到秦瑩,是秦瑩溫暖了他那顆被冰霜覆蓋的內心。
猶記的當年一位婦人領著一個十五六歲的小丫頭走到他的面前,女孩伸出手,將自己剛買的燒餅遞給他。
婦人看到了張彥身上僅有的玉佩,簡單問了張彥幾個問題之后,便將張彥帶在了自己身邊。張彥沒有拒絕,他還又很多事情沒搞明白,在此之前他不能死。
那一年他十七歲,秦瑩十六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