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房間走出,張彥感受著這既熟悉又陌生的地方,心中不免有些唏噓。
熟悉的是自己從小在這里長大,身邊的一草一木都有著各自的韻味;陌生的是,自從前世父母雙亡之后,張家所在之地便被劃為禁地。自己曾來過幾次,每次前來,映入眼簾的只有滿地的雜草,荒草掩蓋了他們一家人曾經(jīng)的痕跡,哪有半分記憶中的影子。
近幾年來第一次,眼前的小莊園被整理的井井有條。
園子里充斥著來來往往的身影,但是不論行色多么匆忙的人,見到張彥之后都會停下來熱情的打招呼。
托他老爹的福,他從小就有了傲人的資本。
因為張彥的父親張峰是整個青涯派中巨擘般的存在。
青涯派是江湖中赫赫有名的八大門派之一,以劍聞名。在天王朝統(tǒng)治的國土下,八個門派均勻的分布在皇都的周圍,共同拱衛(wèi)著中間的天朝皇族。天王朝的鄰居是梁王朝,兩個國家為了競爭資源摩擦不斷,但已經(jīng)有很久沒有發(fā)生過大型戰(zhàn)爭。
整個天王朝將國家分為十八郡,八大門派各占其二,守護(hù)一方安寧(還有兩個郡掌握在王朝統(tǒng)治者的手中)。青涯派正是天王朝北邊的宗門,與八大門派中的靈心峰、赤龍閣相鄰。其管轄范圍之中還有不少小型門派。
說起張彥的父親張峰,江湖上邊流傳著這么一句話——北劍南刀,東風(fēng)拂面。這八字可不像字面意思那么簡單。因為這句話描述了四位江湖中響當(dāng)當(dāng)?shù)娜宋?,這幾人不管到哪里都是震懾一方的終極戰(zhàn)力。
北劍青峰張大俠,劍指天際亂巖涯;
男刀破煞楚天霸,決斷情緣無牽掛;
東風(fēng)扶柳七公子,墨瞳底下決生死;
武山笑面活彌勒,氣壓神邸烤仙鶴。
其中“北劍”說的就是張彥的父親張峰。他在不到四十歲的年紀(jì)便進(jìn)入宗師境,目前距離大宗師境只有一步之遙。張彥前世是大宗師境界,可那是他通過各種機緣巧合得來的造化,要是他像其父親一樣全靠自己修煉,他未必能比的上張峰。
大宗師并不是哪里都有的,整個青涯派明面上只有兩人,而且都已過古稀之年。其它小門派能有一個宗師境的高手就樂的燒高香了。
此時的張彥一邊同旁人打著招呼,一邊琢磨著,也不知道什么時候能重新修煉到大宗師境界。
由于思考的太出神了,橫在張彥前邊的那些用來裝飾院子的石塊兒被他選擇性的忽視掉了,天影九步的身法已經(jīng)融到骨頭里去了,想要繞過去還不是輕而易舉。
結(jié)果真是這樣嗎?
現(xiàn)實總是喜歡和我們的彥大少爺開玩笑。
“啪!”
一個十多歲的小男孩頭朝下栽進(jìn)了石塊后的泥塘中。
動靜不小,嚇壞了院子里的仆從們,幾個護(hù)衛(wèi)打扮的人急忙沖過來,將小男孩攔腰抄起。等候在一旁的婢女掏出隨身攜帶的錦帕替小男孩擦去淤泥。
沒錯,咱們之前在江湖上大名鼎鼎的彥公子竟然一頭栽進(jìn)了泥里,一張清秀的小臉被泥糊了一個嚴(yán)實。
“怪我大意,我現(xiàn)在沒有足夠的元氣來支撐天影九步?!睆垙┻@個悔啊,這就是走路不好好看路的后果。再說了,好端端的院子擺這么多石頭干什么!我堂堂大宗師境高手還能被你一塊兒破石頭欺負(fù)了?
張彥越想越氣,抬腳就朝地上的石頭踢去。
想象中的石塊爆裂場景并沒有發(fā)生,反而在地上多了一個捂著腳滿地打滾的人。
“元氣使用慣了……”
一旁的婢女和侍衛(wèi)看著這個平日里高高在上的公子竟能如此狼狽,不由自主的笑了起來。有幾位反應(yīng)快的,趕緊捂住了自己的嘴。
“噗嗤,噗嗤?!?p> 那幾個憋笑的終究沒能忍住。
“我告訴你們,本公子很生氣,后果很嚴(yán)重?!睆垙嵲跊]臉待在這里了,即便是紅衣少俠彥公子也不可能在這么尷尬的場合下面不改色。
“公子消消氣,我來教訓(xùn)他們。”侍衛(wèi)中走出來一位魁梧的漢子,將剛?cè)淼囊路f給張彥,轉(zhuǎn)身一瞪:“都很閑是吧,趕緊干活去?!笔绦l(wèi)們告辭,婢女們幫張彥重新整理好衣服也紛紛退下。
不過張彥怎么看都覺得不對:“你的肩膀怎么抖成那樣,你是不是也在笑我?”不給張彥求證的機會,魁梧漢子“督促”著眾人快速離開。
這樣的一個小插曲張彥并沒有放在心上,反而覺得很溫馨。已經(jīng)很久沒有人這么關(guān)心過他了。他不算一個好人,同時也絕不是一個壞人。在前世,他殺過欺壓百姓的富豪,也曾聽信謠言殺害過為百姓請命的清官。但這些并不能剝奪他享受美好的權(quán)力,他才多大,前世死之前還不到三十。經(jīng)歷過人間冷暖的他,對他人的關(guān)心并不厭煩。
他不再猶豫,既然自己能重新活一次,那么命運就絕不能假以他人之手。
不過現(xiàn)在的自己實在有點弱,別說天地劍法,恐怕就連前世的天隕劍都拿不起來。
“看來是時候鍛煉了,我雖然有不錯的底子,但如果不快速變強,意外可不會等我!”張彥想通了,為今之計就是在短時間之內(nèi)達(dá)到前世的高度。
之前他還想去見一見自己日思夜想的人。可是經(jīng)過仔細(xì)的思索,他發(fā)現(xiàn)這件事著急不得。以他現(xiàn)在僅不到二層的內(nèi)力出去闖蕩,無異于去找死。
“可這該從哪開始呢?”張彥盯著自己白白嫩嫩的小手,一臉愁容。
“那個,公子,夫人在叫你?!笨啻鬂h鬼魅般地出現(xiàn)在張彥身后,可憐的張彥差點被嚇的跌入同一個池子里。
“我說,奎叔,你走路能不能帶點聲響?你這樣突然出現(xiàn),會嚇?biāo)廊说?!”張彥定了定身形,無奈的看著身旁擁有小塔般身材的男子。他依稀記的這個奎叔是內(nèi)力九層巔峰的高手,是父親安排到自己身邊,用來保護(hù)自己安全的。
“公子,不是我走路沒有聲響,而是你境界太弱,聽不到罷了!”奎叔很實誠的解釋著什么。正是這些赤裸裸的“解釋”使得張彥滿頭黑線。
“我境界弱,鄙人當(dāng)年可是高出你整整三個大境界,你說我弱?”心中雖然這樣想,但張彥卻懶得解釋,自己情況擺在那里,盲目解釋反而顯得自己無能。
這下更堅定了張彥變強的決心,總不能讓一個內(nèi)力九層境界的普通武者嘲笑了吧!
奎叔沒有想這么多,他正在極力勸說張彥要好好練武,不要辜負(fù)了張峰的期望。
多說無益,張彥依照記憶中的路線朝著大堂走去,只不過他的身后還跟著一個喋喋不休的彪形大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