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響就是好頭
“不是我,是老狗前輩。”青年淡淡道。“如今老狗前輩已燈枯油盡,已經(jīng)虛弱到需要你去反哺了?!?p> “老狗前輩......有難?”姬遙不可置信道。
青年沉重的點了點頭:“十分危急?!?p> “我雖不知道你是何人,但既然前輩會將本命靈寶托付給你,說明你應(yīng)該值得信賴。這也就是為何我會在此地等你?!鼻嗄昃従彽?。
姬遙驚疑不定的打量著眼前青年神俊非凡的面容:“你到底是誰?”
“只是個前來報恩的人罷了。”青年嘆了口氣,道,“老狗前輩對我有造化之恩,他有難,我豈能坐視不觀?!?p> “可前輩那等修為都敵不過的人,就憑你一個金丹境能做什么?”姬遙忍不住問道。
“沒有辦法,我就不會出現(xiàn)在你面前了?!?p> “我有一計,可以偷梁換柱,只是需要些代價?!鼻嗄甑吐暤馈?p> “你若愿意助我一臂之力,那便閉上眼睛,我會施法帶你前去。”
“當(dāng)然,你如果執(zhí)意要逃,我也不會阻攔。”
聽完這些,姬遙眼神罕見的出現(xiàn)了一抹動搖,她內(nèi)心劇烈的掙扎著。
是回歸西漠,還是援助前輩?
把這些珍藏帶回西漠,說不定能延續(xù)父皇的壽元,挽救妖族的頹勢。
可是老狗前輩也是因為她才會暴露,要是她就這么離去,內(nèi)心又怎能安定?
“要是我答應(yīng),成功的幾率有多大?”姬遙掙扎過后,盯著青年的雙眸,緩緩開口。
“八成?!鼻嗄旮纱嗬涞?。
八成……
這個成功率,在她心中已經(jīng)非常高了。
姬遙握緊雙拳,隨著香肩一陣顫抖,她最終還是在青年面前,輕輕闔上了雙眸。
妖族之人,不應(yīng)被拋棄。
“好?!鼻嗄隄M意道,他右手摸索著,來回?fù)崦藥妆榧нb的臉龐,好似在確認(rèn)著。
他在干什么?
好奇心驅(qū)使姬遙微微張開了一絲眼。
月光下,面前的青年右手高舉,笑容和煦,他手中不知從哪里摸出來了……一塊青色板磚。
姬遙驚詫,美眸瞬間睜大。
我可是妖族的公主——
人不能,至少不應(yīng)該——
青年手中的青磚猛地拍下,伴隨著清脆的聲響,姬遙嬌軀一晃,隨即向后直挺挺的倒去,不省妖事。
青年滿意的把板磚收了起來。
響嗎?
響就是好頭!
他低頭看去。
月光下,一頭身段纖細(xì)的銀狼暈倒在地上,四爪如雪,額頭上已經(jīng)鼓起了一個不小的包。
沒想到這暈仙磚還挺好用的,竟然直接把這姬遙給拍出原形了。
寧淵樂呵呵的將這頭銀狼從一堆衣物之中拎起,一件如同月色凝成的光暈從它身上滑落,正是萬妖封天袍。
寧淵正待從儲物袋中摸出卷黃紙將其鎮(zhèn)壓了,忽然察覺到有道氣息正在往這邊趕來,是乾坤圣地的人。
寧淵只能先暫且打消了鎮(zhèn)壓萬妖封天袍的念頭,揮手將地上姬遙的衣物收起。
……
一柄拂塵飛來,一名金丹境七重天的乾坤圣地的弟子巡視經(jīng)過此處。
他瞥到寧淵的身影,立刻飛下來盤問道:“深更半夜,何人在此鬼鬼祟祟?”
涼亭內(nèi),寧淵微笑著躬身道:“見過師兄,我是參加大典之人,夜不能寐,出來賞賞圣地的月景?!?p> 那弟子望見寧淵的身影,微微一呆。
面前男子容貌俊美,氣質(zhì)飄逸,每每注視過來,便令人有些自慚形愧。
他腰間束著一條十分華貴的狼皮腰帶,毛燦如月光,用某件晶瑩的法寶固定住。
聽寧淵如此說過,那弟子也察覺到他金丹境的修為,也不再多問,他轉(zhuǎn)身淡淡道:“如果賞夠了,就早些回去歇息?!?p> “一定,一定?!睂帨Y笑道。
正待那名弟子欲離去,忽然一聲低沉,又帶著幾分虛弱的狼嚎傳到他的耳中。
一股恐怖的威壓在他身后升騰起,妖風(fēng)彌漫,令人窒息。
那弟子眼底浮現(xiàn)出一抹錯愕與驚恐,他冷汗躥遍全身。
附近,有妖。
還是元嬰境巔峰的大妖!
混元大典期間,竟然有妖族來襲?
要抓緊稟報圣地!
堅定意念驅(qū)使下,那弟子竟然抗衡住了這股威壓,他猛然轉(zhuǎn)身,數(shù)十道法訣在一瞬間布下,拂塵揮動,一顆金燦燦的圓丹漂浮出,剎那間金光大作,金光化成利劍,向著妖氣最為濃厚的地方揮擊而去。
趁此時間,那弟子腳下亮起道道法咒,正待逃竄,卻忽然想起附近還有一人。
他一咬牙,又再度掉頭,手中拂塵一甩,他厲聲道:“握住拂塵,快逃——”
下一刻,那弟子一愣。
只見身后,那名青年神俊的臉上帶著笑容,他手里拿著一塊板磚,不急不慢的往腰間拍下,邊拍邊溫柔道:“乖,睡覺了?!?p> “嗷!嗚嗷!”又是幾聲哀嚎響起,那般恐怖的妖氣隨之消失。
寧淵收起板磚,確認(rèn)姬遙已經(jīng)重度昏迷不醒之后,才將腰間的姬遙重新系緊。
他的儲物袋并不能存放活物,只能出此下策。
那名乾坤圣地弟子呆呆的放下拂塵。
什么鬼?
元嬰境的大妖,竟然只是此人的一條皮帶?
這人到底是什么來歷?
“師兄,既然賞也賞夠了,我就先回去了。”寧淵微笑著行了一禮,在那名弟子反應(yīng)過來之前迅速遁走。
……
西漠。
一根根巖柱聳立,巖柱之間雷霆肆虐,翻涌著無窮無盡的電芒。
正中間最為高聳的巖山之上。
懸崖邊,立著一道身穿黑袍的中年男子的身影。
他一頭銀發(fā)長若流水,負(fù)手而立,站在山巔凝視蒼穹,似乎望出了千萬里。
一位白發(fā)蒼蒼的傴僂老人走到他身旁,詢問道:“妖皇是否有煩心事?”
這男子,竟然就是西漠的妖皇。
“唉?!毖蕠@了一口氣,望著遠(yuǎn)方的天惆悵道,“遙兒出宮已有近一年了,本皇卻連道傳音都未曾收到。玄龜啊,你說這能不擔(dān)心嗎?”
玄龜笑道:“公主一定是在何處拼命歷練,妖皇還是不要打擾的好。”
“但要是妖皇真的想念,臣可以給公主算上一卦。”
妖皇眉頭輕挑,道:“試試也無妨?!?p> 他內(nèi)心嘀咕道,遙兒這次可是帶著萬妖封天袍出逃的,此寶隔絕天機,怎么會被輕易占卜出。
但現(xiàn)在他也沒有別的法子,索性死馬當(dāng)做活馬醫(yī),祈禱姬遙此時恰巧沒有身穿此袍。
玄龜口中念念有詞,身上短褂飛舞,一道青光從他后背飛出,一件龐大的烏青色龜殼骨碌碌的落在他面前。
玄龜盤身而坐,一臉肅穆的在龜殼上畫著一些晦澀的符號,光暈流轉(zhuǎn),龜殼隨之微微晃動,一縷縷光影晃動著飄入老人識海內(nèi)。
妖皇盯著老人的臉,皺眉在一旁等待著。
漸漸的,玄龜?shù)哪槒囊荒槣睾椭饾u變?yōu)榇魷?,到最后,眼角都劇烈的顫抖起來?p> 轟!
一道暴戾的妖氣從巖山之上掠起,橫擊蒼穹,直沖九天。
附近許多大妖感受到這股氣息,紛紛爭先恐后的封閉陣法,收斂氣息,藏匿起來瑟瑟發(fā)抖。
狂亂的氣息緩緩收回到妖皇身上,他看著身前瑟瑟發(fā)抖的玄龜,眼神冰冷道:“講?!?p> 玄龜忽然牙一咬,他猛地下跪,堅決道:“除非妖皇起誓,以西漠大局為重,不然臣絕不會告知妖皇?!?p> 妖皇遲疑了半響,隨即緩緩點頭:“本皇答應(yīng)你?!?p> “你先告訴本皇,遙兒,還活著嗎?!?p> 玄龜?shù)吐暤溃骸斑@還請妖皇放心,公主性命無憂。”
妖皇眉頭這才舒開,擔(dān)心道:“那遙兒是遇到什么危險了嗎?”
“妖皇放心,公主福星高照,是大吉大利的征兆。”
好好好,遙兒沒事就好!
銀發(fā)男子終于松了一口氣,他眉開眼笑道:“好你個玄龜,竟然懂得和本皇開玩笑了,哈哈,本皇真讓你逗樂了!”
玄龜瞧著妖皇興高采烈的樣子,綠色的老龜臉神情愈發(fā)復(fù)雜。
妖皇笑了一陣,發(fā)覺玄龜?shù)漠悩?,他又冷下臉來?p> “玄龜,你是不是還有什么事,沒有告知本皇?”
玄龜看著妖皇,點了點頭。
“與遙兒有關(guān)?”
玄龜又點了點頭。
妖皇雙眸中有著雷芒閃動,他冷漠道:“全部講出來,若有一個字是假,本皇就拿你的龜殼入藥?!?p> 在這恐怖的威壓之下,玄龜苦澀的開口:“啟稟妖皇,按臣占卜出的卦象......”
“公主此刻,正......正在一位人族修士腰間口申口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