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拾一番過后,楚沐便找到了杜仁,讓他隨自己去看看宅子。
也許是林府內(nèi)實在沒什么熟人,更沒什么孩子,這些天聶云悶得夠嗆,得知楚沐要出門后,他便拉著楚沐的衣角不撒手。
無奈,楚沐只能把聶云也帶在了身邊。
今日天氣著實不錯,微風(fēng)托著暖陽撫摸著眾人的臉,還遠(yuǎn)遠(yuǎn)沒到正午的時刻,身上已經(jīng)趕到了陣陣的暖意。
三人出門溜達(dá)了幾步,楚沐才想起來回屋收拾的以后已經(jīng)不見了蘇家姐妹,方才在林府也沒看到,不知她們?nèi)チ四睦铩?p> 她問了問杜仁有沒有看到,杜仁點點頭道“少奶奶吩咐她們和杜義幾人去了城郊的老宅那里幫忙?!?p> 楚沐這才想起,今天怎么沒看到百姓們過來排隊。
知道她疑惑,杜仁又說道“少奶奶得知老爺要回來,怕老爺責(zé)怪門前太鬧,已經(jīng)讓鄭老他們?nèi)チ藖碣e酒樓等候,百姓們都去了那里排隊。”
楚沐嗯了一聲也就不再過問,她已經(jīng)把后續(xù)的諸多事宜都與顏鈺交代清楚,怎么安排,也都是顏鈺的事情了。
自己當(dāng)個狗頭軍師出出主意,還能掙錢,楚沐已經(jīng)很知足了。
無事一身輕,連續(xù)好幾天的忙活,難得今天如此悠閑。
三人從林府而出,向東行去,緩步在街上。
其實楚沐也不知道去哪里看宅子,問了問杜仁,他知道的也只有城東的一家空閑的院子,離這里倒不太遠(yuǎn),大概有二三里地。
據(jù)說這座院子是洛都上一任知府的宅邸,知府姓范,上幾年由此地調(diào)去了南方的齊州,而白月棋的爹白青州也是那個時候來這里上任的。
那位范知府走之前將這宅子賣給了洛都的一位富人,那位富人卻也從未來過這里居住,因而便荒廢了下去。
杜仁領(lǐng)著楚沐與聶云走進了一條胡同,胡同的盡頭隱隱約約能看到一扇門,杜仁沖那邊指了指說道“那便是了?!?p> 三人又走了一會兒,穿過胡同,走到盡頭。
映入眼簾的是兩扇朱漆大門,雖沒有林府那般氣派,卻另有一股樸素的氣質(zhì)。
門上一塊匾額,雖布滿了塵土,卻也能看清,寫的是“范府”二字。
只從外面看,根本看不出什么來。
門上掛著一把大鎖,杜仁上前擺弄了一下,又偷偷從門縫里瞅了瞅,隨即道“鎖上沒什么土,主人肯定最近來過,要不要我去叫他過來給咱們開開門?”
“怎么,杜大哥你知道主人是誰?”
“嘿嘿”杜仁笑道“不止我知道,你也知道?!?p> “???是誰?”
“來賓酒樓的楊掌柜啊?!?p> 杜仁辦事極為干脆,說去便去。告知楚沐在這里等候,自己便蹬蹬蹬的跑開了。
“哈~”楚沐打了個哈欠,坐在了門前的臺階上。
聶云好奇的左瞧右瞧,眼見大門旁邊不遠(yuǎn)處有一棵棗樹,樹上鳥兒盤旋,嘰嘰喳喳,便生了心思,摩拳擦掌準(zhǔn)備爬上去。
“聶云,信不信姐姐比你爬得還快”楚沐看見聶云的動作,也來了興致。
聶云回頭嘿嘿一笑,故作輕蔑的搖了搖頭,轉(zhuǎn)上便上手扒住樹干,雙腳蹬著樹節(jié)的凸起,一使勁兒就上去了一大截。
“好小子,不錯嘛”楚沐夸道。
聶云一聽楚沐的夸贊,當(dāng)下喜不自禁,又是連連幾下便到了樹頂。
這棵脆棗樹也不知活了多少年,樹干約有一人懷抱粗,樹冠更是已經(jīng)探到了旁邊的院子里。
聶云爬上了樹梢,摘了許多脆棗在衣兜里,剛要下去,卻突然愣住了。
楚沐瞧的真切,忙問道“聶云,怎么了?”
話一出口,楚沐暗罵自己一聲真是頭豬,聶云怎么回答自己?
她唯恐聶云失足摔下來,又想搞明白聶云到底看到了什么,也手腳并用的往樹上爬去。
才爬了兩下,便聽到“嘶”的一聲,裙角已被樹枝扯掉了一塊,楚沐忍不住心里狠狠吐槽了一下這件裙子。
她顧不得許多,繼續(xù)往上爬去。費勁力氣,終于爬上了樹梢,楚沐忙順著聶云的目光看去。
只見旁邊的院子里正圍著幾個人,這幾人都是一身白衣,頭上圍著白色的紗布,赤裸著半邊臂膀,手腕處都紋著一朵蓮花。
這幾人圍成一圈,不住的手舞足蹈,且口中念念有詞。
角落里占著一個人,似乎正在說著什么。楚沐聽不清,想仔細(xì)瞧去,但那人臉都隱藏在角落中,根本看不清楚。
“???”楚沐心中一陣問號。
不用說,這幾人一身的奇怪打扮,再加上那裝神弄鬼的動作,肯定是什么邪教組織,搞不好還是個什么反宋的天地會什么的。
楚沐只想安穩(wěn)的過日子,可不敢和這種人產(chǎn)生什么瓜葛。當(dāng)下躡手躡腳的示意著聶云,兩人慢慢向下爬去。
到了樹下,楚沐心中直嘀咕。
這宅子旁邊竟然住著群邪教組織成員,萬一哪天不開心,哦不對,是開心,萬一哪天開心,把自己當(dāng)成什么活祭品可怎么辦。
況且還有那么多孩子,不行,絕對不行,不能住在這里。
她剛打定主意,杜仁便乘著馬車和楊掌柜到了這里。
每次看見丸子一樣的楊掌柜,楚沐都忍不住想笑。
可大老遠(yuǎn)把人家麻煩來,又不買了,這總不是個事,想到這楚沐又笑不出來了。
楊掌柜小手絹擦著滿臉的油和汗,一張胖臉笑的滿是褶子“楚姑娘,您要看宅子?”
楚沐點點頭,裝模作樣的又掃了掃院子,說道“楊掌柜,這座院子深居胡同,出入總不大方便,您還有沒有別的住處可以介紹?”
楊掌柜的笑臉凝固了一下,遲疑的問道“您......又不想看了?”
雖然確實很不好意思,但還是小命重要,楚沐只能厚著臉皮說道“不是不看,只是,您也看到了,這宅子......”
終究還是買賣人,楊掌柜的不快只在臉上一閃而過,又道“您想看哪的宅子?琴湖畔的,柳詞閣旁的,天虹橋邊上的,哪我都有。”
“?。俊背宀豢芍眯诺馈澳加??”
“嘿嘿”楊掌柜甚是驕傲的挺了挺肚子,說道“那是自然,這洛都城里,要論家世,咱確比不上林府,但要論宅子么,我楊自在在洛都打拼二十余年,也算攢下了不少家底?!?p> 這可真是人不可貌相,沒想到這位其貌不揚的楊掌柜竟然還是位地產(chǎn)大亨。
楚沐想了想兜里的銀子,詢問道“楊掌柜,您這些宅子,哪個比較便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