劈碎木制的大門,陳珂走進了房間內。
角落中,落地窗簾后面,一只大老鼠窩成一團,透過帷布之間的間隙望著這只“猛鬼”,身軀控制不住的瑟瑟發(fā)抖。
太兇猛了,太可怕了,太他媽的驚悚了。
和鏡鬼,走廊鬼,活尸這些鬼怪比起來,這只新生的鬼怪就是他媽的一頭惡鬼啊,攻擊性太強了!
“我知道你就在這房間內,出來,我們聊聊,我不殺你?!标愮媾榈囊宦晫⒏臃旁诹俗雷由?,淡淡說道。
瑟瑟發(fā)抖的大老鼠根本就不相信他的話,在這別墅內,輕易相信別人會死的很慘。
“我們都是中了詛咒的人,我只是想要團結一切可以團結的對象,共同破除掉這詛咒?!标愮嬲嬲\地說道:“相信我,我殺走廊猛鬼,是因為他要殺我;我殺活尸,也是因為他要殺我。我只是被動防御而已,不是真心想要殺鬼?!?p> 大老鼠一動不動,就躲在落地窗簾后面裝死。
陳珂想了想,提著斧子轉身走出了房間。
“走了嗎?走了吧?”大老鼠親眼看著他離開了房間,從窗簾布后面探出了一個腦袋。
“不知道他是不是就躲在門口,欲擒故縱,引我出去,所以說還是挖個洞藏起來比較好。”門都被砸碎了,大老鼠根本就不敢現(xiàn)身,藏的更加嚴實了,并且開始輕手輕腳的刨著墻角。
就在它剛剛刨出一個茶杯般大小的小洞時,走廊內突然又響起了陣陣恐怖的腳步聲,令它渾身一激靈,趴在原地不敢再動了。
陳珂左手提著一桶消毒酒精,右手抓著消防斧,重新走進了房間內,將酒精倒灑在了床鋪,窗簾和地毯上面。
大老鼠曾經(jīng)是一個人,瞬間就猜出了他想要干什么,急忙從窗簾后面跳了出來:“且慢,我服氣了,對你真心服氣了,大哥,別殺我……”
“早這么配合不就完了?”陳珂拿斧子敲了敲老鼠的腦袋,開口道:“我問你,那具尸體為什么要把自己砌進墻里?”
對于他來說,那活尸的一番話確實很有沖擊力,他無法接受自己變成那種鬼樣子。
“因為越密封的環(huán)境,對他來說安全感就越高?!贝罄鲜笳f道:“他開始成為尸體時,晚上還能在臥室里面睡覺,睡得就是你那間臥室,但后來他感覺心慌,很沒有安全感,就搬進了棺材里,將棺材當成了自己的床。又過了一段時間,棺材也滿足不了他的需求了,于是就把自己砌進了墻壁里?!?p> “是精神上面出了問題?”陳珂詢問道。
“應該是身體的本能需求?!贝罄鲜蟮?。
陳珂點了點頭,說道:“你還知道些什么,通通說出來?!?p> “這座別墅就像是一個妖魔鬼怪的制造工廠,制造出了很多詭秘的存在,那些鬼怪大部分都逃出了這里,不知所蹤,目前別墅內就只剩下了鏡鬼,你,還有我三個。但是誰也不能確定,會不會有鬼怪再回來。
還有就是,每個月的1號,都會有人類被騙進來,我們這些鬼怪,只要吃了人,力量就會突飛猛進,唯有自身的實力高了,才能在一波波的兇險中存活下來。比如說走廊鬼,他不就是實力不如你,被你吃掉了嗎?”
陳珂暗自心驚,問道:“還有呢?”
“還有……我暫時不能告訴你?!贝罄鲜蟮溃骸拔也皇巧底樱f一我把所有事情都說出來,就對你沒用了,屆時豈不是會成為你的斧下亡魂?你看起來一點都不像是一個有善心的人?!?p> 陳珂皺了皺眉頭,說道:“不全說也可以,但你必須告訴我,怎么對付鏡鬼。”
“我不知道怎么對付鏡鬼,不過我知道怎么召喚鏡鬼?!贝罄鲜蟮溃骸拔缫棺訒r,紅燭香蠟,對鏡梳妝,目光死死盯住鏡子中的自己,當鏡子中的自己越來越陌生,越來越不像自己時,就代表召喚已經(jīng)開始了?!?p> 陳珂道:“哪里有紅燭香蠟?”
“我提前告訴你,鏡鬼應該是這棟別墅中最古老的一只鬼怪了,他的實力比你想象中的還要恐怖,你真的要與他為敵?”大老鼠說道。
“臥榻之側,豈容他人鼾睡?”陳珂淡漠說道:“何況,有他在,吾心不安?!?p> 好重的殺心!大老鼠暗自吃驚不已,低下了自己的腦袋說:“跟我來吧,我?guī)闳フ壹t燭香蠟。”
不多時,大老鼠帶著陳珂找到了他想要的,開口道:“大哥,我沒有你的這份膽量,不敢和鏡鬼為敵,你們打你們的,放過我如何?”
陳珂想了想,說道:“也罷,看在你幫了我的份上,你走吧?!?p> 大老鼠歡喜地作了一個揖,轉身就要離開這兇神惡鬼。
“轟!”突然間,一道斧光從天而降,狠狠劈斬在了它的后腦勺上,雖然沒有打碎它的腦袋,卻將它給打懵了,眼冒金星,暈頭轉向。
“轟,轟,轟!”陳珂舉著斧頭,不斷砸在大老鼠頭上,足足砸了三十多下,才將這已經(jīng)昏過去的老鼠給砸死了。
他很清楚,老鼠那里確實是還有一些自己不知道的事情。
老鼠也是因為這一點,才胸有成竹,對自己放松了警惕。
但是想要在別墅內活下來,想要完成自己的目標,鏡鬼必須要被鎮(zhèn)壓,這才是他對付鏡鬼的主要原因,而不是說臥榻之側,豈容他人鼾睡。
也正是因為他要對付鏡鬼,這只老鼠就必須得死。他可不想當自己和鏡鬼拼的你死我活時,這只老鼠出來摘桃子。
生存在這種環(huán)境下,任何善良慈悲,都是最惡毒的毒藥,會毒穿自己的腸子。
時間飛逝,轉瞬間就到了子時。
陳珂來到一個下人用的公共洗手間內,神情淡漠地將紅燭香蠟全部插在了洗手臺上,拿著火機點燃,借助著火苗的光芒,死死盯著鏡子中的自己。
昏暗的光芒下,鏡子中仿佛隱藏著一片深海,他的臉頰就位于深海中心,隨著光芒的搖曳,一會兒清晰,一會兒渾濁,漸漸地,明明這張臉還是他的,卻感覺愈發(fā)的陌生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