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重陽瞥了她一眼,沒有說話也沒有動(dòng)。
嫩生生的小丫頭微微撅著小嘴,腮幫子鼓鼓囊囊的,分明是在跟他撒嬌。
他就說了吧,女孩子最麻煩了。
她要他喂他就喂?笑話。
“自己吃?!?p> 姜重陽淡淡的說了句,他隱約覺得,要是他事事都如她心意,往后還不是被她拿捏的死死的?
“四哥哥~”
毛豆繼續(xù)撒嬌,小肉手抓著他的手,掌心軟軟的暖暖的。
那雙圓圓的眼睛盯著他看,分外惹人憐愛。
少年的眸子隱晦不明,他有些猶豫。
喂她吧,有一就有二,有二就有三,往后豈不是沒完沒了?
要是不喂,看起來還真可憐兮兮的。
正當(dāng)他再準(zhǔn)備說話的時(shí)候,毛豆眨了眨眼睛,做了退讓:“四哥哥要是不想喂我,那可不可以幫我剝糖紙?你看我趴著的,要是手撐著抬起來,就沒法剝了……”
小丫頭說完,繼續(xù)用那雙大眼睛盯著他看,就算是百煉鋼,此刻也成了繞指柔。
姜重陽想,那就姑且剝了糖紙吧,反正他就是不喂她。
于是低低的從鼻子里哼出了一個(gè)“嗯”字,伸手接過毛豆那小肉手里的糖果。
看到這一幕,毛豆立馬笑了,甜甜的說了句:“四哥哥,你真好,你是最最最好的~”
嘁,小嘴巴倒是挺甜的,他可不吃這招。
姜重陽就站在床邊,并不太大的手剝著糖紙,在小丫頭的注視下,他覺得糖果也變得難剝起來。
好不容易將糖果剝出來,姜重陽伸手遞給小丫頭,“喏。”
哪里知道他的手剛往她面前送,小丫頭猛一伸脖子,就將他掌心的糖果吞到嘴里。
柔軟溫?zé)岬拇脚龅剿恼菩?,連帶著他胸腔里那顆跳動(dòng)的心都灼燒了。
姜重陽像是被燙到了似的猛地抽回手,小丫頭卻如同小貓咪般伸出粉色的小舌頭舔舔唇,沖著他嬌憨一笑。
姜重陽的眸色更是暗了幾分,隨即冷聲道:“不教了,既然你認(rèn)識(shí)字,就自己看吧,下面有寫是怎么讀的,怎么寫的筆畫也有?!?p> 毛豆愣住,她不過是讓他剝個(gè)糖紙,干嘛就生氣了?
要是真的不愿意給她剝,早說嘛。
哼,四哥哥可真是小氣。
想到這里,毛豆氣鼓鼓著腮幫子沖著屋外喊:“四哥哥是小氣鬼,還是三哥哥好?!?p> ?????
她說的是什么豬話?
姜重陽的步子頓了頓,終于又返回來,就瞥見小丫頭原本瞪得圓圓的眼睛一瞬間彎成月牙。
“四哥哥,你不生氣了呀?”
“黑板是我做的,你三哥好,讓他給你做去?!?p> 姜重陽說完這句話,拎著自己做的黑板頭也不回的出去了。
?。。?p> 毛豆伸長了脖子往外看。
天了嚕,她四哥哥真的生氣了……
要是四哥哥生氣,以后不跟她玩了怎么辦?不跟她玩了,那她以后可就聞不到那甜美的味道了!
毛豆嘆了一口氣,窗外面大好時(shí)光,她卻把時(shí)間浪費(fèi)在了床上。
“小妹,還疼嗎?”
門簾挑開,老二姜天佑從外面走了進(jìn)來,看著小丫頭皺巴巴著一張小臉,忍不住捏捏她肉肉的小臉問:“這是怎么了?誰欺負(fù)你了?”
毛豆的眼神暗了暗,委屈的開口:“是我惹四哥哥生氣了。”
“哦……”
姜天佑思索了一下,老四很少生氣的,而且還喜歡生悶氣,不好哄,于是道:“沒事,你四哥肚量大,他就是跟自己生氣,要不幾天就好了?!?p> 毛豆一聽,忍不住問:“幾天???”
幾天?他也不記得了,老四不愛說話,我行我素,而且他在外面上學(xué),還真不知道,于是胡亂應(yīng)答:“大概三天?”
“啊,三天啊,那么久?”
毛豆更發(fā)愁了,三天不理她,那她豈不是要餓死了?
不行不行,她必須要他今天就消氣。
這么一想,毛豆立馬邁著小短腿撅著屁股哼哧哼哧從床上溜下來。
沒辦法,農(nóng)村都是自己找木匠做的床,本身就比較高,姜家還特意給毛豆的房間弄了厚厚的席夢思,就更高了,每次上下床她都要費(fèi)好大的勁。
姜天佑想伸手抱她下來,小丫頭已經(jīng)滑下來了,穿好了鞋就想往外面跑。
姜天佑忙問:“你做什么去?”
毛豆道:“我去找四哥哥?!?p> 說完人影都不見了,姜天佑嘆了一口氣,他等下就要搭車去鎮(zhèn)子上了,要下個(gè)禮拜才回來呢,本想跟小丫頭好好道別,沒想到……算了,等回來給她帶些好吃好玩的吧。
此刻姜父姜母的房屋里,正在上演另一幕。
姜母坐在床沿上,背對(duì)著姜父生悶氣。
姜父急的搔首撓耳,想靠近吧,又擔(dān)心惹她更生氣,最終道:“媳婦兒,我錯(cuò)了,你別生氣了?!?p> 王子珺也不看他,只是冷聲道:“錯(cuò)哪兒了?”
聽到他媳婦回話,姜父知道道歉有用,趕忙一本正經(jīng)道:“我不該讓張玉珍進(jìn)咱們家大門,應(yīng)該在老遠(yuǎn)看到她的時(shí)候就把她轟出去?!?p> 王子珺聽到這話,忍不住抽一口氣,“你能不能長點(diǎn)腦子?要是你就那樣避瘟神一樣趕她出去,旁人還以為你倆真的有啥呢?!?p> 姜父納悶了:“那媳婦,我該咋辦?”
“你不該對(duì)她笑。”
王子珺說完,姜父就恍然大悟了,原來是這個(gè),可他一貫笑臉相迎,一下子沒記住,他狠狠一拍腦門道:“我懂了,媳婦兒,你別生氣了,我知道往后怎么做了,你等著。”
姜父出了睡房,左顧右看著。
幾個(gè)小家伙都不在家,趕忙從大門口提了搓衣板進(jìn)屋。
“媳婦,我錯(cuò)了,你看,搓衣板我也跪了,我保證往后我也不會(huì)對(duì)她笑,咱不需要討好誰,你就原諒我唄?!?p> 王子珺回頭一看,一米八幾的大男子漢真跪在搓衣板上了,簡直要心疼死,她卻強(qiáng)忍著那股子心疼,冷聲道:“行了行了,起來吧,男子漢大丈夫,怎么說跪就跪?”
“我這是男子漢大丈夫,能伸能屈,再說,我這不是真的錯(cuò)了嘛,媳婦兒不生氣就好,來,親一個(gè)?!?p> 姜父將嘴巴湊到姜母臉上吧唧了一口,姜母立馬笑了。
窗外,一個(gè)小小的腦袋悄悄地縮了回去,她看了看手里捧著的糖果,小嘴巴嘟囔了一句:“原來哄人是這么哄的呀~那我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