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相思

　　當(dāng)晚入睡前，我窩在他的懷里，他抱著我沒有出聲，我卻知他心中所想，因為男兒志在四方，怎么可能一直在山中閉關(guān)，他的內(nèi)心經(jīng)過十多年的沉淀，想必已經(jīng)蠢蠢欲動了，

　　“塵心，下次寧宗主來，答應(yīng)他吧”他明顯的頓了下，抬起胳膊摸了摸我的頭，卻什么都沒有說，我的臉貼近了他的臉頰，

　　“我知道你現(xiàn)在一定想去的吧，一直默默無聞的就不是塵心了，你有什么事都寫在臉上，這么多年了，我知道你的志向并不在這里，如果想要更進一步，那么就順從自己的心吧”。

　　一字一句的說出他心中所想，塵心啊塵心，我們已經(jīng)在一起30多年了，你的一喜一悲，一笑一怒，全都刻在我的心里了，你的樣子早已在日日夜夜刻在我的腦海里，什么都瞞不了我，

　　“你想讓我去嗎”他輕輕親了親我的額頭，我抬頭對上他的視線，

　　“我已經(jīng)在你的眼睛里看到了想去兩個字”我沖他傻笑了起來，

　　“傻瓜”吐出兩個字，然后從下面鉆進了他的寢衣里，緊緊的摟住了他的腰，

　　他卻沒有辦法的嘆了口氣，笑了起來。

　　果真過了幾日，寧宗主再次登門，這次應(yīng)該卻喜出望外的得到了他日思夜想的結(jié)果，寧宗主大喜，和塵心約定三日后特來迎接，塵心也就成了那個大家族七寶琉璃宗的守護長老，這或許才成了塵心的夙愿吧，強者是沒有一天不力爭上游的！

　　塵心送寧宗主出門去，我卻發(fā)現(xiàn)了自己的不對勁，我轉(zhuǎn)過身去干嘔了起來，我偷偷的張開手掌卻發(fā)現(xiàn)，還魂燈就那樣出現(xiàn)在我的手里，心一驚，這...

　　我裝作什么都沒有發(fā)生的樣子，把還魂燈收起來，坐在了椅子上，突然腦海里想起來媽媽曾經(jīng)說的話，如果還魂燈現(xiàn)世，必會給塵心招來殺身之禍，塵心的一生已經(jīng)一波三折，再也不能受到傷害，我一定要保護他，他終于去到了心之所向的七寶琉璃宗，馬上就能實現(xiàn)自己的抱負(fù)，怎么可能再讓他再次陷入到顛沛流離的日子，我真的，不忍心啊...

　　眼淚不爭氣的流了出來，我真的好想陪著你，我這條命，都只為了你，只是在此之前我必須生下你的孩子，保住塵家最后一條血脈，成為97級的道路一定十分艱難，如果這97級期間，你有任何不測我都可以救你，只是我要離開你...我還不想...

　　塵心進來卻看到哭的很難看的我，慌張的跑過來問我怎么了，塵心啊，你為什么總是這么溫柔，你越這樣，我越舍不得，離開你...

　　“我太高興了，你終于可以實現(xiàn)自己的理想了”我用手背擦了擦流出的淚水，

　　抱住了他，卻不敢讓他看到自己的表情，怕看到他我會忍不住，和盤托出，

　　這三日，就好像幾個時辰那么短暫...

　　第一天，我們乘著劍去到了街上，為他買了一身銀白的衣服，再系上多年前我送他的腰帶，

　　“正合適，像個長老的樣子”我笑著拍了拍他的后背，他也似乎很開心。

　　第二天，他帶著我又去河邊釣了最后一次魚，我整天靠在他的懷里，我用手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卻好想告訴你，我又有了我們的孩子，但是我不能，嘴唇印上你的臉頰，你忍不住的上揚了唇角，我埋在你的懷里，偷偷擦掉我的眼淚，不敢讓你看到。

　　第三天，終于第三天，我必須走，離開你，等你真正成為了97級封號斗羅，我定回到你身邊嫁給你為妻。

　　第三天早上我一如既往的早起，清點了塵心魂導(dǎo)器里的所有草藥，偷偷把我魂導(dǎo)器里所有的珍貴藥草一并放了進去，叫了塵心起床，親了親他的嘴唇和臉頰，替他梳上了頭發(fā)，換上衣服，抱住了他，他落下了一吻，

　　吃過飯，塵心出門去河邊迎接寧宗主了，我看著他意氣風(fēng)發(fā)出門的背影，不禁哭出了聲，剛才是我最后一次，最后一次沉浸在你的懷抱里，還有你的吻，我多想，繼續(xù)陪著你，可惜不能了，在桌上留下紙條，朝著相反的方向，離去了...

　　我能想象到，此時的塵心，帶著寧宗主，回到院子，呼喊我的名字，卻沒有回應(yīng)，他意識到不對，沖進房屋，卻看到屋里一個人影都沒有，只有桌上的一張薄薄的紙，

　　“塵心，我走了，不要來找我，不要追出去，讓我走的瀟灑些吧，不要悲傷也不要難過，我離開不是因為不愛你，也不是因為你加入七寶琉璃宗，從我15歲認(rèn)識了你，就已認(rèn)定了你，這輩子只會屬于你，我很了解你，我知道你在追求更強的自己，你為了達(dá)到97級的目標(biāo)一直在努力，但是塵心，請原諒我的不辭而別，我有我的理由，我一直會等著你，等你達(dá)到了97級，我就會回到這里，等你來娶我。

　　這段陪伴我很珍惜，我也會繼續(xù)以我的方式支持你，還有，塵心我愛你。

　　——小菀”

　　他一定會心痛的沒辦法呼吸吧，如果我不以這樣的方式離開，你一定不會去到七寶琉璃宗，我不想耽誤你的未來，我不想讓你為了我再次顛沛流離，我不想讓你未來的志向七寶琉璃宗為了我們面臨危機。為了我們的孩子，我別無選擇，我必須離開你，才能讓你成就更好的自己，原諒我的自私，但是我真的別無選擇，希望你在七寶琉璃宗能一切都好，等著你來娶我的那一天。

　　事實也真如我所想，我的離開對塵心造成了很大的傷害，當(dāng)他看到“我走了，不要來找我”這幾個字時顫抖的雙手，淚珠順著臉頰流下來，這些全都映在寧宗主的眼眸中，我猜事后寧宗主一定會來找我的...

　　我去到附近的鎮(zhèn)上找了一家旅館，到了晚上為止都沒有什么動靜，我想塵心應(yīng)該和寧宗主回到七寶琉璃宗了，正式成為七寶琉璃的守護長老，只是辛苦寧宗主又要跑一趟了，看著窗外的月光，想著塵心的樣子，我現(xiàn)在就開始想你了怎么辦，淚不知怎么順著眼角流了下來...

　　沒過一會兒，門外出了些腳步聲，輕輕的叩門聲，“請問，塵夫人在嗎，在下寧風(fēng)致”，我用手背抹去眼淚，三步兩步把門打開，邀請他進來坐，

　　他進來坐了一會兒卻也不知怎么開口，倒是我先開了口，

　　“寧宗主，塵心他，去七寶琉璃宗了嗎”我拿起茶杯，替寧宗主倒了一杯茶，

　　“嗯，劍叔已經(jīng)在七寶琉璃宗安置下了，在東院新蓋的塵府”見我沒有說話，他又繼續(xù)說了下去，

　　“塵夫人，您是有什么難言之隱不愿意告訴劍叔吧”，雖然我和寧宗主只有幾面之緣，但是他確實是十分的聰明，

　　“宗主，不瞞你說，我是一名還魂燈師，我現(xiàn)在不能隨他去七寶琉璃宗，因為整個武魂殿上上下下幾百年來都在尋找還魂燈，我不愿讓他繼續(xù)冒著危險顛沛流離，也不愿讓貴宗為了塵家的事?lián)@么大的風(fēng)險，更何況...我還有了他的孩子，所以在他97級以前我都不能打擾他的生活”，我低下頭輕輕撫摸我的肚子，這是塵家唯一的孩子，也是塵家唯一流傳下來的血脈。

　　寧宗主對我說的話表示很震驚，他可能沒想到里面有這么多種種，

　　“宗主，我有一個不情之請，希望在塵心受傷或者重傷的時候第一時間通知我，他的魂導(dǎo)器有一粒和這個一樣的藥丸”，我伸手取出我的藥丸展示給他看，

　　“這個藥丸會在最危難的關(guān)頭救他一命，如果他有生命危險，一定要第一時間叫我回來，我有辦法救他，在他達(dá)到97級以后再告訴他我在哪兒吧”，我輕聲道出這幾個請求，聽來都是不情之請，自己的家務(wù)事就這么和盤托出了，因為我相信，寧宗主，他是個可以相信的人。

　　寧宗主他輕輕的嘆了一口氣，點了點頭，

　　“那就勞煩宗主了”終于是完成了我的心愿，一切交代清楚，我也可以啟程回西離石國了，回到我的家鄉(xiāng)，宗主替我安排了一輛舒適的馬車，日月兼程了幾日終于回到了家中。

　　時光如梭，我，51歲，52級，塵心52歲，90級，我們的孩子，三個月了，還有六個多月，他就可以出生了...

　　盧善堂一直由爸爸經(jīng)營著，爺爺在十年前去世了，而二十幾年前，爸爸和媽媽又生了弟弟，我又有了個二十多歲的弟弟，爸爸媽媽從沒想過我會回來，當(dāng)我真的懷有身孕回來的時候，爸爸氣的恨不得打死我，但是媽媽卻十分理解我這么做，我的還魂燈技能已經(jīng)顯露了，再也不能工作拋頭露面了，我和他們說，我肚子里是塵家唯一的孩子，我必須保護這個孩子，保護他平平安安的生下來，平平安安的長大。媽媽輕輕的摟住我，安慰我，說一切都會過去的，她相信，塵心一定會回來接我的，于是我就在家安安靜靜的待產(chǎn)著...

　　回到家中，我最喜歡的還是院子后面的那個樹林，是在那里，我和塵心相處將近三年的時光，那個石桌子還在原地，我每天都趴在那個桌子上午睡，希望夢到我們曾經(jīng)的那些時光，夢到你的擁抱，夢到你的吻，夢到那個白衣翩翩的少年，夢到你的眉間輪廓，夢到你身體的溫度，夢到你的心跳...

　　時間就這樣過去了三個月，依舊沒有任何動靜，六個月的肚子已經(jīng)明顯大了起來，摸了摸我的肚子，我也不會覺得時間如此漫長，至少，還有一個塵家的小磨人精等待睜開眼看一看這個世界。

　　又過去了一個月，我收到了寧宗主的第一封來信，他在信中說前幾個月塵心總是呆呆的站在院子里的一棵樹下，一站就是幾個時辰，后來為了讓塵心振作起來，他用了一個奇招，他從角斗場，挖來了古榕作為七寶琉璃宗的守護長老，就是那個燙了塵心手的家伙，他也早達(dá)到了封號斗羅，見到了對手的塵心似乎重新又抱有對生活的期望了，信看到這里，我很開心，我不希望沒有了我的塵心會失去了目標(biāo)，古榕的出現(xiàn)，或許可以從根本上打破塵心的悲傷情緒，我或許應(yīng)該感謝古榕的出現(xiàn)。

　　又過去了兩個多月，終于到了孩子出生的那一天，生了一整天的時間，終于生下來了一個男孩兒，這是塵心的兒子，也是塵家下一代唯一的一根獨苗，看到兒子的那一刻，我笑了...

　　我替他取名，“塵玉”，就像塵心送我的玉珠一樣，我希望他能夠如同玉珠一般心胸透亮，這個孩子于我的意義，也是如同玉石一般，珍貴異常。

　　幾個月后寧宗主的來信，說塵心已經(jīng)達(dá)到了91級，叫我一切放心，塵心一切平安，這對于我是最大的安慰了。

　　五年之后，我57歲，52級，塵心58歲，92級，我們的孩子，5歲了...成天像個小大人一樣跟在我的屁股后面，

　　“媽媽，我餓了”他在后面大聲說道，

　　“媽媽，我想睡覺了”他拽了拽我的袖子，

　　“媽媽，外祖母叫您”他從遠(yuǎn)處跑了過來，

　　看著他長大的樣子，越來越像塵心的樣子了，高高的鼻梁，精致的面龐，還有，那銀棕色的眼睛，就是我最開始深陷塵心的地方。

　　塵玉又從外面跑了進來，應(yīng)該是學(xué)堂下學(xué)了，“媽媽，媽媽，為什么你姓盧，我姓塵呢”他一臉認(rèn)真的樣子，甚是可愛，

　　“因為你的爸爸姓塵呀”我抱著他坐到椅子上，

　　“那我的爸爸是誰呢？”我突然停下了手中倒水的水壺，小家伙開始問爸爸了，塵心，你這個笨蛋，這樣的話，我怎么告訴兒子，

　　“你的爸爸呀，是這個世界上最強大的存在，這個世界有很多很多厲害的魂師，但是你的爸爸是他們當(dāng)中最強大的封號斗羅！”小家伙一聽樂了，喝了一口水，蹦到了地上，大聲喊著“封號斗羅，封號斗羅，我的爸爸是最厲害的封號斗羅！”說著就又跑出去了...

　　“塵心，你到底還要我等多久...”我轉(zhuǎn)頭看著窗外的天空，眺望著遠(yuǎn)方...

　　又過去了五年，我，62歲，52級，塵心，63歲，依舊是92級，我們的兒子，10歲，終于到了武魂覺醒的時候...

　　“玉兒，你回來啦！”玉兒他剛覺醒完武魂回來，我就迫不及待的想問他，

　　“媽媽，我回來了”他坐在凳子上，喝了兩口水，

　　“結(jié)果怎么樣？”

　　他站起身來，伸出了手，突然氣壓變得低了幾度，一把銀光閃閃的七殺劍印入眼簾，停在玉兒小小的手掌里，

　　“媽媽，您怎么哭了...”玉兒著急詢問，我一把抱住了他，

　　“媽媽只是太高興了...”強忍住眼淚...我等了十一年，終于，又看見了七殺劍，但卻不是他的，是他兒子的。

　　于是那個我們相遇的地方，就成了玉兒的練劍場地，我從魂導(dǎo)器拿出那個塵心特意給我打制的短劍，上面的四個字，到現(xiàn)在依舊可以清晰可見，塵心教給我的塵家劍法，我還記的十分清楚，分毫不差的教給了玉兒，

　　“玉兒，這是塵家祖?zhèn)鞯膭Ψ?，你可要好好記住，將來保護爸爸和媽媽”我伸出手擦了擦了他額頭的汗珠，幾十年前仿佛也如此光景，

　　“我知道了，媽媽”，玉兒雖小，卻已和五年前大不相同，五年前的他很喜歡跟在我身后，問東問西，跑來跑去，五年的時間，不知道是什么改變了他的性子，開始沉穩(wěn)了下來，看著他練劍的樣子，竟和當(dāng)初的塵心那么的像，低下頭看著手中的短劍，撫摸著短劍的劍穗，塵心，你看呀，這是我們的兒子呀，

　　這幾年間哄玉兒睡覺時，他也問過我?guī)状危?p>　　“媽媽，爸爸去哪兒了”我輕輕的摸著他的頭發(fā)，安慰他入睡，

　　“你爸爸呀，他在很遠(yuǎn)的地方，你爸爸也在努力，努力變成更加厲害的封號斗羅”

　　玉兒咋了咋那天真無邪的眼睛，

　　“媽媽我也要成為封號斗羅，和爸爸一樣厲害的封號斗羅”，我輕笑出聲，塵心，我要怎么辦，你的兒子現(xiàn)在和你，心性已經(jīng)這么的像了...

　　寒來暑往，又過去了五年多，我，68歲，52級，塵心，69歲，93級，我們的兒子，16歲，29級，那小小的嬰兒現(xiàn)在卻已經(jīng)和我初見你時一樣大了，他一襲白衣，頭發(fā)梳了上去，我們的小大人已經(jīng)一表人才了，他也和你一樣，身著白衣，不染世俗，不喜言談，一樣的沉穩(wěn)，一樣的孤高，一樣的耀眼。

　　五年間，我托弟弟翻遍整個國家找了個劍藝精絕的師傅，教玉兒習(xí)劍，現(xiàn)在的玉兒已經(jīng)非常熟練的使用七殺劍了，短短五年，他的魂力也已經(jīng)升到了29級，更勝當(dāng)初的塵心，只是，爸爸不在身邊，玉兒變得不愛笑了，雖然請了師傅，但是沒有誰會比爸爸教的更好，十六年間，玉兒也翻遍了整個盧善堂的藥草書目，已經(jīng)可以非常好的應(yīng)對病患了，這一點我非常欣慰，塵心，我們的兒子已經(jīng)這么出色了...

　　不久我收到了寧宗主的來信，在信中他說他迎來了自己的第一個女兒，塵心作為爺爺非常歡喜，在宗主的請求下，塵心給他的女兒起了名字，叫寧榮榮，看到這個名字，我忍不住流下了眼淚，榮榮，和我們第一個女兒一樣的名字，信中又說，塵心和古榕非常寵愛榮榮，我知道塵心，你一定是把榮榮當(dāng)成了我們的孩子吧...

　　我又讓老師帶著玉兒去了大斗魂場，磨練自己的意志，在那兒的試煉勢必會讓玉兒提升更高的臺階，我和弟弟一切都交代好了。有了和塵心一樣七殺劍御劍飛行能力的玉兒，我再次到了那個山頂，幾十年風(fēng)風(fēng)雨雨，楓樹早已粗壯的不成樣子，還有那個樹下我們的依偎和擁抱，這是我日思夜想的地方，我和玉兒在這山頂上蓋了一個茅草屋，一圈圍上了柵欄，又在柵欄下種了一圈的茉莉花，和當(dāng)初我們在山中躲避仇敵一樣，只是，和當(dāng)時不同的是，沒有了你，多了一棵刻有我們名字的楓樹和玉兒。

　　我從此便在山頂生活了下來，玉兒靠御劍飛行運送糧食和信件，他白天就在盧善堂練劍，晚上回到山頂，我每天給院前的茉莉花澆澆水，然后守在樹下看著眼前的云霧飄繞，看著頭頂?shù)臈鳂渌募咀儞Q，看著太陽的東升西落，撫摸著手中的短劍，吶，塵心，我好想你啊...

　　又是十年過去，我，78歲，52級，塵心，79歲，94級，我們的兒子，26歲，53級，玉兒已經(jīng)超過我的魂力了，他在大斗魂場一馬平川，只勝不敗，成為了小鎮(zhèn)上小有名氣的少年，

　　有一天，玉兒過來問我，

　　“媽媽，我已經(jīng)都知道了，我是劍斗羅塵心的兒子對不對”，他伸出自己的右手，一把七殺劍赫然入目，就好像玉兒的守護神一般，

　　“玉兒，你怎么會這么問”，我不禁愣住了，卻在想借口隱瞞，

　　“七寶琉璃宗的劍斗羅是大陸上攻擊力最強的強攻系封號斗羅，武魂七殺劍，塵家武魂一脈單傳，而我的也是...七殺劍”他握緊了自己的拳頭，眉頭緊緊的簇起，

　　“媽媽，您還要瞞我到什么時候”他一下子跪在地上，眼中的是空洞，像是受到了很大的刺激，

　　“玉兒，你還記得你小時候的愿望嗎，你說你想成為和爸爸一樣強大的封號斗羅...”，我輕輕的扶他起身，撣去了身上的塵土，拉他到一旁坐下，

　　玉兒點了點頭，眼中是疑惑不解，

　　“你的爸爸就是劍斗羅，沒有告訴你是媽媽的錯”，

　　“媽媽，我從小你就告訴我爸爸是最厲害的封號斗羅，其他關(guān)于爸爸的一切您都沒有說過”，他言詞懇切，似乎很想知道為什么他從小就沒有見過爸爸，為什么關(guān)于爸爸的事我只字不提，為什么爸爸從來都不來看他也不來接我們，他甚至感到了憤怒，憤怒為什么爸爸從沒有在他的成長中出現(xiàn)過...

　　“媽媽，我不止一次看到您坐在楓樹下摸著那把短劍在哭，我也看到過劍柄上刻著的字，我看到了塵心兩個字，但是我從沒想過我爸爸竟然是赫赫有名的劍斗羅”他竟是要哭出來的樣子，我也只是嘆了口氣，看了看遠(yuǎn)方，輕輕的把為什么我不能帶他一起去找塵心的原因說了出來，只是我沒有告訴他，還魂燈一命救一命，可能會付出我的命...

　　“是媽媽對不起你...”，掩面而泣，塵心，你會不會也在怪我離開的太無情...

　　玉兒再次跪在我的面前，淚水沾濕了他的衣襟，順著他那精致的面龐淌了下來，

　　“媽媽，對不起，您這么辛苦的把我養(yǎng)大，您從來沒有對不起我，是我不懂事，又讓您哭了”他低下了頭就像個犯了錯的孩子，而那句話，“對不起，又讓你哭了”就仿佛在角斗場的那段日子，塵心每次重傷回來和我說對不起如出一轍，

　　“玉兒，不要恨爸爸，他也一定很愛你，你爸爸是世界上最勇敢最強大的男人，媽媽希望你能成為和你爸爸一樣的男人，你也要努力，成為你爸爸和我永遠(yuǎn)的依靠”我擦去了他的眼淚，將他扶了起來，

　　“我會的，媽媽”，他破涕為笑，仿佛找到了下個目標(biāo)，就是要追趕爸爸的腳步，成為塵家下一個的封號斗羅。

　　今天是元宵節(jié)的前夕，時光荏苒，又過了五年，我，83歲，52級，塵心，84歲，95級，我們的兒子，30歲，71級，塵心，你看，我們的兒子已經(jīng)達(dá)到了魂圣級別了，自從那天的談話之后，兒子的進步一日千里，大斗魂場再也沒有能戰(zhàn)勝他的魂師，他已經(jīng)成為西離石國小有名氣的魂師了，年紀(jì)輕輕就有這樣的成就，都是因為你優(yōu)秀的基因，封號斗羅那個位置那么高，那么冷，那么孤獨，用不了多少年，你的兒子就會陪著你了...

　　我坐在楓樹下，看著新發(fā)的樹芽，生機盎然，今年，又會是個好年，

　　不一會兒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從院外傳來，我抱著短劍起身，眼前的人兒，卻是那個我日思夜想了幾十年的人兒...

　　“塵心...真的是你嗎”，我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我多少次都產(chǎn)生幻覺你的出現(xiàn)，多少次都把玉兒看成了你，此刻我竟懷疑我看錯了，

　　“小菀...”聽他輕聲道出我的名字，腦袋一空，手中的短劍滑落在地，

　　幾步?jīng)_上去撞入塵心的懷里，多少年了，我到底有多想念你的擁抱，多想念你的聲音，因為想你，一夜白頭，而此刻的你，也是...

　　“我好想你...”抬起頭，手指摸著他的白發(fā)，他變白的眉毛，但依舊英俊不改，他的淚劃到他的嘴角，我深深地吻了下去，時隔幾十年的吻，真的好想你...

　　沖昏的頭腦過了會兒就被理智攻占了，我突然推開了他，寧宗主的來信中寫道他95級，明明還差兩級，為什么？？？他會來？？？

　　但下一秒又被拽進他的懷里，他輕輕的說著，

　　“宗主也是性情中人，過了幾十年，他還是忍不住告訴我了，你在這里”，幾十年，我只收信卻一直都沒有回信，就是怕宗主忍不住告訴塵心，沒想到幾十年過去了，他還是告訴了，

　　“雖然我還沒達(dá)到97級，但是我相信，快了，不要推開我，我只是想見你，真的只是想見到你”他漸漸收緊的胳膊，抱著我很緊很緊...

　　“嗯...”我環(huán)住他的腰，埋在他的懷里，我真的，不想分開...

　　“委屈你了，小菀”他輕聲道出，這幾個字足矣撫慰我?guī)资隁v經(jīng)的滄海桑田...

　　突然他虎軀一震，氣息瞬間下壓，一把將我拽到他身后，我看向他，心中卻是震撼，原來95級封號斗羅是這樣不俗的實力。

　　他低吼了一句“來者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