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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廖

曉霧淡薄時(二)

阿廖 田娉 2086 2020-07-06 08:25:18

  在別的人面前他一向是高冷的,但也難免逗逼屬性。

  我們十個人熟了,也會開開玩笑,而他是那個最會逗人笑的。

  我常常想,不知道引我發(fā)笑的,是他講的笑話,還是他這個人呢。

  成了一個小組之后,我就不常??此?。

  怕被他發(fā)現(xiàn),怕自己情深。

  而他把我們帶領(lǐng)的很好。

  每次評最佳小組的時候,總會有我們組的份。

  我們都太開心了,一邊擁護他,一邊讓自己變得更加優(yōu)秀。

  我也是。

  沒想到自己也會有一天,可以當(dāng)著大家的面回答問題,并且回答的準(zhǔn)確又快速。

  我知道這都是他的功勞。

  每次我坐下來,都會輕聲對他說:“謝謝組長?!?p>  他淡笑不語。

  我真不希望此刻他看我的眼睛,我怕我的心思藏不住。

  我神色淡淡的收回了視線。

  七月。

  正是熱的時候,樹葉被陽光照得錚亮。太陽撒下光輝,以它獨特的火熱與溫柔吻遍這大地。

  算起來,我認識他,已經(jīng)快一年了。

  而他,真的分手了。

  他是真的難過。

  以前喜歡偏著頭睡覺,現(xiàn)在都是埋著頭了。

  睡覺的時間也越長,課偶爾聽一聽。整個人都散發(fā)著一種頹唐的氣息。

  我勸不了他,因為我非他心里的位置。

  我還是想錯了,我以為分個手就和和平平,再見還能打個招呼什么的。

  原來分手就是誰也住不進去嗎?

  我不懂感情,此刻的我,僅僅只希望,陪伴他多一點,再多一點。

  我根本就不奢求他會看到我。

  我只是希望他會習(xí)慣有我。

  他運動會跑步我給他加油,他睡覺我給他打掩護,他主持班會我總是第一個捧場,久而久之,別人以為我們倆在談戀愛,但是只有我們知道,不是這樣的。

  我只是希望他在一轉(zhuǎn)身就能看見我。

  他只是需要我,需要我?guī)椭冗^這樣一段時間。

  我們彼此心知肚明,卻誰也愿不說破。

  然而有些事情還是改變了。

  是一個星期天。

  我們約好去唱K,那一天,我精心打扮了好一會兒,穿上我最美的連衣裙,加上一點點跟的鞋子,讓我看起來很有淑女范兒。

  因為我知道他喜歡這種風(fēng)格。

  刻意迎合但假裝不知從來是我的本性。

  他遠遠的就在門口等著,寶藍色連帽衛(wèi)衣,寬松的牛仔褲,和一雙始終潔白的小白鞋。看起來,真的跟電視劇里的鄰家男孩沒有差別。

  我的心跳快了一拍。

  我走到他的身邊,像個哥們似的拍拍他的肩膀,他笑了,我明顯的感覺到他的肩膀些許的顫動,然后聽到他說:“女孩子家家的,怎么像個爺們兒似的?!?p>  我當(dāng)然要接話:“怎么,不允許嗎?”

  “允許允許,當(dāng)然允許,走吧,進去吧。”他搭著我的肩膀走了進去,我竟然貪戀這片刻的觸碰,不過很快,他就放下了手。

  我點了一首《burning》,舒緩的音樂,略帶沙啞的聲音。

   Can we drop this masquerade, I can’t predict where it ends ,if you the rock I will against.

  我們可否坦誠相對,縱使結(jié)局無法預(yù)料,我仍然愿意飛蛾撲火。

  我一直看著他唱,我相信他會懂的。

  然而他只垂了垂頭,繼續(xù)喝著手里的啤酒。

  我問:“你不唱嗎?”

  他說你唱吧,我看著你唱。

  他沒看我,兀自喝著酒。

  很快他就醉了,我終于可以肆無忌憚的打量他。

  臉色酡紅,卻沒有醉酒時的姿態(tài),只是閉著眼,安靜的仿佛睡著了。

  我挨著他,細數(shù)他的睫毛。

  忽然我聽到了一聲:“喬喬?!?p>  很輕,很短暫,但我還是聽到了。

  他叫的是我的名字,我叫陳喬,開心的時候他會叫我喬喬。

  我突然間不知作何反應(yīng)。

  他,喜歡我嗎?

  還是只是依賴我。

  我想不清楚,我該死的腦袋像是糊了一層糨糊。

  大腦還未做出反應(yīng),我的身體便傾向了他,輕輕的吻了吻他的睫毛。

  小心地,虔誠地。

  吻了吻他的睫毛。

  陸生。

  陸生。

  若你真的知道,請愛這樣的我。

  突然間他睜開了眼睛。

  我的愛戀、癡迷無處遁形,我尷尬的想鉆進一個地洞里去。

  可是我看到他的眼神并不清明,想必還是醉了。

  他看了看我,突然側(cè)身吻住了我。

  這個吻,鋪天蓋地,心酸又甜蜜。

  我像被蠱惑了心神,一動也不動,等我醒神過來,我才滿臉羞怯的推開他。

  他又黏上來,聲音有點?。骸皢虇?,在一起好嗎?”

  我快瘋了。

  天知道我等這一天等了多久。

  我壓下眼里的潮濕,又傾身抱住他,我說:“好,好,我愿意,我愿意。”

  我相信你們肯定會想,嘖嘖,女人果然只有對印象深刻的地方才記得如此之深。

  別怪我嘛,絕大多數(shù)人都跟我一個德行。

  還有,你們會不會覺得太乏味了。

  因為這個故事,實在太簡單了,希望你有一點耐心,聽我把這個故事講完。

  事情就是這樣簡單明了,我們在一起了。

  但是很快,我就發(fā)現(xiàn),有些事情,原來生來就是不對等的。

  我后來一直在想,他到底是喜歡我呢,還是只是新鮮感呢。

  其實甜蜜的日子也是有的。

  我政治不太好,老師抽問我總是回答不上,悲催的是回答不了的人要做二十個下蹲。

  每次都有我。

  每當(dāng)我回到座位時,腿都是酸軟的。

  他會幫我捏捏小腿,舒緩一下肌肉,還一臉恨鐵不成鋼的罵我笨。

  我瞪他一眼,心里卻樂開了花。

  我太享受他帶給我的一點點細致的溫柔了。

  這讓我覺得,好像一切都值得。

  我是個籃球白癡,卻愿意為了他一點點去學(xué),他會每次把球傳給我,明知道我根本就投不進去。

  不過我仍然心滿意足。

  冬天的時候,他會給我暖手,明明他的手也冷,我卻仍然感受到了溫度。

  因為溫暖的是心。

  是那顆永遠冷硬卻永遠為他柔情的心。

  我們相約爬山。

  他說老地方見,我以為是山上的斜坡,他以為是山的分叉口的前面。于是我們兩個等啊等,卻始終等不到人,后來才發(fā)現(xiàn)是我們錯過了。

  我們哭笑不得。

  我不知道的是,原來一切都預(yù)示著命運,暗示著結(jié)局。

  可是人啊,總覺得疼痛勝過一切。

  所有的歡欣,在疼痛面前,一文不值。

  世事大抵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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