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做噩夢了?!?p> “……嗯?!?p> “夢到什么了?一直在抖?!?p> “就……挺荒誕的。”
“你夢到我了?”
“……”
夏衍敲了敲桌子,有些無奈:“說話,抬頭看我?!?p> “……”沒辦法了,楚茗只好抬起頭直視他,嘴角扯出一個笑,她并不想對著這張臉回憶方才的噩夢,她得換個話題。
嗯……這么說的話她剛剛就想問了。
“你怎么會在我家花園里?”
夏衍指尖微縮,兩棟別墅的小花園挨著,他是翻過來的,不過那是因為她睡太久了,睡到太陽落了山,晚間起了風(fēng),他怕她會生病就想著過來給她蓋張?zhí)鹤印?p> 他原本想著蓋好毯子就回去,只是她蜷著身子窩在藤椅深處,烏黑的長發(fā)海藻般地鋪在身下,雪白的小臉上還有兩團紅暈,他忍不住就上手戳了一下。
又軟又彈,還是溫?zé)岬模指谐銎娴暮?,他其實還想像以前那樣捏一下,卻又怕弄醒她而只得作罷。最后只是在一旁安安靜靜地看她睡得香甜,嘴角都帶著笑。
要不是她突然開始不安地扭動,他也不會把她叫醒,誰知道……她看見他就和看見鬼一樣。
雖然說他貿(mào)然出現(xiàn)卻是很嚇人,但是她當(dāng)時明顯是清醒了,看清楚是他后才啞著嗓子叫,真是壞了他所有好心情!
“起風(fēng)了,我從書房看見你在外面睡著了,怕你著涼生病,就翻過來給你蓋個毯子,結(jié)果正好碰上你做噩夢,就把你叫醒了,你以后不要在外面睡了,容易生病?!毕难苣抗饴湓谒懵┰谕饷娴逆i骨上,喉結(jié)上下滑動,嗓子有點干。
他艱難地移開眼,再開口時聲音帶上了啞色,“……還不安全。”
楚茗:“……”怎么有種老父親的感覺?
九月的風(fēng)不比八月的暖和,她睡覺還總要出汗,風(fēng)一吹確實容易生病,看來往后是不能再睡在院子里了。不過她也沒想到自己居然能從午后一直睡到傍晚,還做了那么一個稀奇古怪的夢,簡直嚇?biāo)纻€人!
果然是這幾天漫畫畫多了,才會夢到夏衍變成了公主吧。
“幸好我的鄰居是你,哈哈?!背蛑⑻鹤盈B好遞給他,站起身來,“走吧,咱們也別在院子里吹冷風(fēng)了,進屋里坐吧?!?p> ==
真是不知道該說什么,夏衍記得小時候楚茗的東西都是收拾的整整齊齊的,尤其是書本紙張,絕對不容許有一個角突兀地探出來。
然而現(xiàn)在畫稿、畫筆、平板、零食袋亂七八糟的散落在客廳的地毯上,完全無從下腳。
變化還真不是一般的大。
“家里只有一雙男士拖鞋,42碼的,你可以穿嗎?”楚茗從鞋柜后探出頭來。
“可以。”夏衍換上灰色的涼拖,低頭時視線掃過鞋柜,眸色微深。
鞋柜里還有一雙黑色偏大的涼拖,他腳下這雙應(yīng)該是安許溪的,那雙又是誰的?
“我們?nèi)ゲ蛷d吧臺坐吧,客廳太亂了?!?p> 夏衍心不在焉地抬起頭,微微彎唇:“好?!?p> 夏衍看她從冰箱里拿出蜂蜜和檸檬,沖了兩杯檸檬水,然后打開蜂蜜罐子,加了兩大勺在其中一杯里,端起來嘗了口后又加了小半勺。
這倒是和他記憶中一樣啊,嗜甜得很。
楚茗回過頭就看見他手握成拳抵著嘴笑,顯然是看見方才那一幕了,眼里的笑意都不加掩飾。
這有什么好笑的?她端起另一杯檸檬水連同蜂蜜一并遞給了夏衍,順便解釋了一下:“我比較愛喝甜的,加的蜂蜜就比較多,一般人可能會覺得膩,所以你就根據(jù)自己口味加吧。”
“嗯?!毕难軕?yīng)了一聲,他沒有她那么嗜甜,半勺就夠了,但是想起她剛剛嫌不夠甜又多加了小半勺的樣子,就忍不住又加了半勺。
溫?zé)岬囊后w順著喉嚨留下,只有少數(shù)在唇齒和蓓蕾流連,微甜稍酸,在他看來剛好。
也不知道加了快三勺蜜,她的那杯會甜成什么樣子。
夏衍垂眸,微微傾斜杯口,琥珀色水中映著對面姑娘的身影。她雙手覆在玻璃杯身上,小口小口地喝著杯中的水,頭垂得低低的,都不抬頭看他一下。
他抬眸,松開抿著的唇,她是不會主動開口了,但他得說些什么,不能任由氣氛變沉默。
然而話還沒來得及說出口,門口傳來鎖開的聲音。
幾乎是同時,他看見她終于抬起頭來,清凌凌的杏眼里全是驚喜,剛剛還細細品嘗的蜂蜜檸檬水隨意地往桌上一放就跑了出去,她都沒有在意因為力度太大而晃出來的甜液。
他看著桌上水漬映出的自己的臉,眉心快蹙成了山,嘴也抿成一條僵直的線,簡直臭極了。
抽出一張紙將桌上的水漬擦凈,他直起身來望向門口。
他倒想看看,到底是誰,居然會知道一個獨居女生家的密碼。
“??!你回來怎么不告訴我一聲?”
鐘晴摘下鴨舌帽,拉下口罩,然后張開雙臂,勾著唇笑:“告訴你還算是驚喜嗎?”
楚茗也張開雙臂給了她一個熊抱,摟著鐘晴的螞蟻腰就是不撒手。
鐘晴秀麗的眉微挑,往常不都是直接撲上來雙手摟著她的脖子,雙腳環(huán)著她的腰嗎?今天這是怎么了,突然變端莊?
不過當(dāng)她看到餐廳吧臺邊上的那個男人時就明白了,哦,原來是有外人在。
喲,這男人還對著自己放刀子呢,鐘晴覺得好笑。
這就是夏衍?從長相到身材都無可挑剔的醋缸子?
嘖,這么多年了,安許溪這個狗,還是一如既往地會看男人。
鐘晴摸了摸小迷糊的腦袋,挑釁地看了他一眼。
“這就是新鄰居?”
小迷糊點點腦袋,鐘晴笑了,松開她,從鞋柜里取出那雙黑色的涼拖換上,“那就留下來一起吃個飯吧?!?p> ==
鐘晴和楚茗都不會做飯,但是火鍋并不需要太多的廚藝。
沸騰的水翻著泡泡,鐘晴扯開一包麻辣底料整塊都倒進了鍋里,等楚茗拿著番茄底料出來時整個鍋都已經(jīng)紅油油的了。
楚茗:“……”為時晚矣。
鐘晴:“怎么了?”
楚茗:“……夏衍他不能吃辣?!?p> “哦?!辩娗绲貞?yīng)了聲,轉(zhuǎn)頭抱歉的對夏衍說:“怎么辦,我和小迷糊都喜歡吃辣,沒想到你不能吃,要不倒掉再換個底料?”
夏衍看了一眼那恐怖的紅色,他并不喜歡吃味道重的東西,胃會不舒服。不過他看著眼前這個語氣里滿是歉意,嘴角卻是向上勾起的女人,還有什么不明白的。他體貼地笑了:“偶爾吃一點也是可以的,不用麻煩了。”
鐘情是背著楚茗的,楚茗能聽到她的聲音卻看不清她的表情,再加上夏衍神色如常,看起來也沒有什么異樣,她便松了一口氣。
太好了,看來不用刷鍋了。
不過她還是在夏衍面前放了兩碗清水,她可還記得小時候夏衍吃辣條吃進了醫(yī)務(wù)室的事兒,小小的男孩趴在桌子上哭的上氣不接下氣的,嚇了她個半死。
也許他現(xiàn)在口味變了,能吃辣了,但不管怎樣吧,保險起見她還是多備碗清水吧。
夏衍看著放下碗就又進廚房端小料的身影不自覺地就笑彎了眼,她居然會記得他不吃辣,還貼心地準(zhǔn)備好清水,這可真是意外之喜啊。
鐘晴這下倒是不笑了,只是懶懶地掃了他一眼,起身從冰箱里拿了兩罐冰可樂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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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爽了!吃一口從滾燙的紅油里撈起來的牛肉然后再灌下一大口冰可樂,辣味和涼意的雙重刺激簡直叫人欲罷不能,楚茗飛快地?fù)浦炝说娜猓罂於漕U。
飯桌上的另外兩個人筷子也動得快,只不過鐘晴撈起來的肉大多夾給了她,自己吃的少。至于夏衍,他只是筷子伸的多,撈起來的東西卻少之又少,還要在清水碗里涮過幾次后才會下口。
蒸騰的水汽模糊了視線,楚茗又吃得正歡,就沒有注意到這些細節(jié)。但鐘晴一直在觀察,自然是看的一清二楚。
不能吃辣還要硬吃,口味不一樣還要硬湊,嘖。
鐘晴又夾了一筷子肉放到楚茗碟子里:“三天后跟我一塊兒進組,當(dāng)我?guī)滋熘?,我?guī)阋娔隳猩??!?p> 兩個人同時停了筷,鐘情看到夏衍頭沒抬起來耳朵卻是動了動。
“what?!我男神?!OMG!真的嗎?”
“真的,真的,天,你別晃了,我要吐出來了。”鐘晴將她的手從自個兒身上扒拉下來,“我先前沒和你說,伊莎給我撕了一個資源,主演就有你男神,我這次去培訓(xùn)就是為進組做準(zhǔn)備。還有,你不是想畫新題材嗎,我這次拍戲時間也不長,你就和我一起走吧,去采一下風(fēng)。”
“啊——你是什么神仙寶貝啊,我真是太愛你了!”楚茗肉也不吃了直接撲進了鐘晴懷里,眼眸亮晶晶的,“我需要準(zhǔn)備些什么?嗷——我現(xiàn)在就可以出發(fā)!”
“帶好你自己啊?!辩娗鐡荛_她的油嘴,皺起眉,“你不要把我衣服當(dāng)抹布啊,我的衣服可比抹布貴多了?!?p> 楚茗就乖乖坐好,肉也不吃了,可樂也不喝了,就咧著一張油嘴自個兒樂呵。
鐘晴額角跳了跳,這傻相,簡直不忍直視,她抽了張紙巾把楚茗嘴邊的油都擦凈。
不都是男人嗎,對面這個長得也不比江逐雪差呀,還近在眼前。
擦凈嘴將廢紙往桌上一放,鐘晴胳膊撐在桌上,笑得不懷好意:“夏衍你看啊,我們過幾天要出門一陣子,家里也沒人,咱們這街坊鄰居的,你要是得空就幫我們照應(yīng)照應(yīng),咱們一會兒加個微信,有什么事就聯(lián)系,我們就在鄰市,要是事情要緊的話也能及時趕回來?!?p> “我有他微信,你等等,我把名片發(fā)給你?!毙∶院故强蓸窙]上頭,這會兒找手機去了。
夏衍放下筷子,慢條斯理地將嘴擦凈,:“真是不巧,過幾天我也要去鄰市談生意,家里也沒人?!?p> “這么不巧啊?!辩娗缍⒅难劬?,彎著唇笑,我信了你的邪!
“嗯,不過京華小居的物業(yè)還不錯,鐘小姐大可不必?fù)?dān)憂。”夏衍重新拿起筷子,從鍋里撈出一塊沾滿了紅油還冒著熱氣的肥牛,這回他沒再過清水,直接就吃進了嘴里。剛撈出來的肥牛有些燙嘴,辣味還直往喉嚨里面鉆,燒到他渾身發(fā)熱,胃也開始絞著痛,他都能感覺到額上慢慢滲出的冷汗。
但是他的心燒的更熱、更難受。
呵,男神,他倒要看看是個什么小白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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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芝麻小湯圓
小楚茗:啊哈,我?guī)Я死睏l,超好吃,你吃不吃? 小夏衍看著顏色恐怖的紅油驚恐地?fù)u搖頭。 小楚茗惋惜不已,轉(zhuǎn)后頭去:雨璇,辣條辣條,吃不吃? 小夏衍拉住小楚茗:我吃! 后來 小夏衍趴在桌子上,淚眼朦朧:楚茗,我,我好疼,我走以后,你,你不要再吃辣條了 小楚茗眼眶紅紅的:你不要瞎說,會沒事的 醫(yī)生:來,吃個藥 再后來 小楚茗:嚇?biāo)纻€人了,還以為今后都不能吃辣條了 小夏衍:氣死個人了,她還要吃辣條,要是像我那么疼怎么辦? 后來他才知道這個是要分體質(zhì)的,楚茗是超能吃辣那一類人,他是沾一點兒都不行的那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