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宋元搬到了寢室,是一間和高二住的混寢。
白天顧西和羅詩敏那件事傳開了,寢室的人都不怎么跟她說話,也不知道是孤立還是忌憚。
不過上鋪一個包子臉女生對她倒是挺善意,幫她提了提東西,說過一兩句話。
夜深。
靜謐的寢室,從窗口爬進三道人影,模糊的輪廓,沒有細節(jié),且沒有腳步聲,速度極快,輕飄飄的,像是立起來的影子。
其中一道爬上了宋元的床,睡在她的旁邊,似笑非笑的盯著她的后腦勺。
宋元睡到半夜,覺得身后陰寒瘆人,猛地睜開眼睛,對著墻面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人影似乎知道她醒了,它期待著那張驚惶、無助、絕望的表情,想著便不由自主露出一個癲狂的笑容,瘋癲且詭異。
這時,宋元翻過身來。
看著枕邊趴著一個陌生人在對她笑,還有一層不能動彈的禁制在她身上鋪開。
正當這個人影情緒調(diào)度最高的時候,
宋元沖它笑了。
人影表情一僵,似乎沒料到她居然不害怕。
接著宋元低聲說道:“伸手不打笑臉人!”
人影開始反應過來,眼前這個人也許心理素質高些,在幽默的變相求饒。
緊接著,啪的一聲悶響,宋元給了它一巴掌,低聲道:“可惜你不是人!笑得也挺丑!”
人影再次愣住了,這是什么套路?自己遇到變態(tài)了?
它好歹是個鬼啊,人不怕也就算了,反手給它一巴掌和嘲諷也可以算了,主要是這個人不僅能夠無視禁制,而且能夠打到它。這真的是個普通人么?
人影的腦海里各種念頭激情碰撞,宋元又開始說話了:“到夏天了,寢室沒裝空調(diào),挺熱?!闭f著指尖畫了一個印彈出去。
人影還沒反應過來,就被一股不可抗拒的力量強行拉著它和另外兩道人影匯合,組成一個真正的鬼,這年代不時興玩鬼,所以很久沒人給它們評定等級了,不知道這個鬼是個什么段位。
緊接著宋元一個勾手,那鬼便鉆入床里,整個寢室那恐怖的壓迫瞬間拔出,床單掩蓋下,木板上多了一個黑色的人影。
宋元覺得涼絲絲的,像睡在冰床上,現(xiàn)在這個天氣裹著被子正好,再過幾天就是福利了,宋元滿意的閉上了眼。
……
夢里,宋元到了一個蓬萊仙境,還沒來得及觀賞,場景變換,她出現(xiàn)在一個云遮霧繞的殿堂,不似一般的金碧輝煌,隔著云霧,宋元依稀能辨認出底色是由黑色和紫色組成。
宋元往前走了幾步,逐漸清晰起來。
殿堂中央有一灘巨大的血泊,血流組成一個詭異而繁復的紋路,中央擺著一個腐朽的木棺,兼之八方的白燭,像是一個陣法。
宋元感受到棺中有東西呼喚她,不過并沒有惡意。
于是走了過去。
棺材中躺著一個年輕男人,長發(fā),血色長袍,白玉般的臉頰透著紅潤,似乎還在熟睡。
突然這個男人睜開了眼,笑著看向宋元,秋波宛轉,春意撩人。
整個夢境都散發(fā)著詭異恐怖的氣息,但不可置否的是,這個男人長得真的很好看,靜若九霄神君,動若勾魂妖魅。
看著男人的笑臉,宋元覺得有些眼熟。
想起來了,涼粉攤遇到的那個風華絕代的男人。
“是你?”宋元問的話有些干澀,因為她已經(jīng)開始懷疑自己到底是對人家存了心思才會夢到他還是被夢境遭受牽引才會來此。
男人還是在看著她笑,眼神里滿是寵溺:“小地仙,抽空見一面吧,我想看看你?!?p> 邀約倒是很真實,不過這是個陳述句,所以沒給宋元回答的機會,便送她出了夢境。
東方魚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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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詞也做了夢,夢到一個穿著道袍的老人要收他為徒,當他看清老人的長相時,也很清楚是個夢,但是覺得很有意思,于是欣然答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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頂樓。
“你昨天派出的枕鬼沒回來?”花木棉問道。
“嗯,斷了聯(lián)系?!币粋€戴著黑框眼鏡,長相斯文的男生說道。
花木棉瞇起了眼睛,狐疑道:“不應該啊,這女人身上沒有半分靈力?!?p> 眼鏡指了指樓下路過的宋詞:“看來是他的拜師禮了,學校那幾個老東西不好惹,下次動手跟家里知會一下?!笔堑模诿鞒撬麄兓液罊M慣了,小的揍不贏還有老的呢。
花木棉也看到了宋詞,身上已經(jīng)有了靈氣縈繞,眉頭皺起:“你說這個女人到底給他們灌了什么迷魂湯?一個宋詞,一個半妖才幾天全都護著她!”顧西這個半妖,昨晚他們派過去的東西每一個能近顧西的身。
眼鏡勾唇一笑:“有一說一,她確實長得挺好看?!?p> 花木棉眼神一變:“怎么?你不是喜歡你家羅小寶貝,而是單純喜歡跟宋詞搶?”
這個眼鏡是花家的天才之一,花正庭,不管雜事兒,如果不是喜歡羅詩敏應該不會跟著花木棉趟這趟混水。
花正庭沒有延續(xù)這個話題,而是拋出了新疑問:“難道你不覺得她跟宋詞長得有些像?”
花木棉一愣,心里開始比對兩人的容貌。
花正庭扶了扶眼鏡,嚴肅道:“查查她背景吧?!?p> 看到宋詞身上的變化,他想到了另一種可能——那個女人比他們強得多,所以他們不能察覺她的深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