握著手機(jī)的男人神思有一瞬間的恍惚,握著電話的手緊了緊,“你永遠(yuǎn)都是蘇陌北的未婚妻?!?p> “你記得就好?!蹦穷^的人似乎很滿意他的回答,語氣里都帶著顯而易見的愉悅。
掛了電話,蘇陌北瞬間沒了支撐的力氣,重重伏在方向盤上,陷入了昏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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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歆雅姐,這里有空位!”
洛歆婭抬眸看見沖自己招手的女孩,略一思索,邁步端著剛打好的飯過去坐定。
她一來,整個飯桌吵鬧的交談聲戛然而止,就連空氣中都仿佛彌漫著微妙的尷尬氣氛。
洛歆婭好像沒意識到似的,沖江北笙淺淺一笑,自顧的埋頭吃起飯來。
葉歌把手里的雞腿放下,貼過來跟江北笙咬耳朵:“笙笙,你什么時(shí)候,跟她的關(guān)系那么好了?”
一邊說,一邊看著對面的女孩咬牙切齒。
許是她放肆打量的目光毫不掩飾,洛歆婭緩緩抬眸,淡漠的看了她一眼。
江北笙撞了一下葉歌的胳膊,夾了幾塊水煮魚片在洛歆婭碗里,“歆雅姐,吃魚?!?p> 葉歌又是被她家寶貝驚掉下巴的一天,“笙笙,你被什么東西奪舍了?你們關(guān)系沒好到這種地步吧?”
葉歌最近沉迷于時(shí)下最火的一部仙俠劇,無法自拔。
“奪舍”是劇中男主被人獻(xiàn)祭而重生,一夜之間性情大變的精彩情節(jié)。
“你才被奪舍了呢,”江北笙一副花癡相看著洛歆婭,笑得眉眼彎彎,“我昨天喝醉了,差點(diǎn)被人家抓起來肉償?!?p> 葉歌:“你喝醉了是別人比較危險(xiǎn)吧……”
江北笙挑著眉睨她一眼,葉歌立馬順著唇線做了個拉拉鏈的動作噤了聲。
“說是遲那時(shí)快,天降俠女救我于水火之中,助我脫離了困境。”
江北笙眉飛色舞,手腳并用的形容著當(dāng)時(shí)的場景,呷了口湯,壓著聲音接著說,“不過當(dāng)我知道我一頓飯吃了7萬塊錢后,”
“我覺得,還不如肉償?!?p> 葉歌:“……”嘛玩意兒,“你是豬嗎,吃的是黃金吧?!”
“你還笑,”江北笙撓了葉歌一爪子,“我哪知道我喝醉酒這么虎。”
葉歌弱弱的摸了摸鼻子,小聲逼逼:“你平??杀冗@虎多了,洛小姐到的及時(shí)吧?不然你能當(dāng)街強(qiáng)搶良家婦男?!?p> 江北笙:“……我只搶過你好不好?”
哀怨裹挾著深深嫌棄的目光落到葉歌身上,可惜了,搶了那么個偽男!
葉歌掐她的小肉臉:“你那眼神是什么意思?”
沒錯,葉歌這個閨蜜,是江北笙剛上大學(xué)那會兒造的孽。
一次喝醉了,耍酒瘋從大街上搶回來的,不得不說,江北笙即使是醉糊涂的狀態(tài),眼光也是沒得說。
兩人邊聊著天邊扒飯,江北笙忽然想起來什么似的,猶豫著開口問道:“歆雅姐,你知道蘇陌北去哪兒了嗎?”
蘇陌北今天沒來學(xué)校,老師說是請假了,江北笙出于好奇,也就那么隨口一問。
洛歆婭握著筷子的手一頓,沒抬頭,垂眸掩下思緒,淡淡的回她,語氣波瀾不驚:“我也沒有見到阿北,或許是有別的事要忙吧?!?p> “哦。”江北笙不無失望的收回視線,有一下沒一下的戳著碗里的米飯。
腦海里忽然閃過昨天蘇陌北渾身纏滿繃帶,鮮紅的血滲出來染紅了雪白的畫面。
不由得咬了咬唇,他傷得一定不輕,也不知道怎么樣了,會不會就是因?yàn)檫@樣才請的假。
江北笙越想越不安,猶豫著要不要親自去看一下的時(shí)候,洛歆婭先開了口,“笙笙,我吃好了,就先走了?!?p> 江北笙趕忙沖她點(diǎn)點(diǎn)頭,“好的?!?p> 以前不熟的時(shí)候江北笙只覺得洛歆婭這人清高自傲,囂張跋扈。
熟了江北笙才發(fā)現(xiàn),其實(shí)洛歆婭其人,脾氣好的不行,明明是外冷內(nèi)熱,卻非要把自己偽裝的像個移動的冰庫。
現(xiàn)在江北笙想想,都覺得之前洛歆婭要揍她,真是自己的問題了。
原因嗎,或許是蘇陌北?
畢竟人家才是正兒八經(jīng)的未婚夫妻,而她呢,在某種角度開來,還真只是個讓人唾棄的第三者。
可是她從未想過,真的跟蘇陌北有什么,打心里也從未承認(rèn)過,蘇陌北的女朋友身份。
畢竟她不想做讓人唾棄的小三,也絕不會,喜歡上和蘇瑾有相同相貌的人。
那讓她覺得,對蘇陌北何其不公。
因?yàn)檫@樣的話,起碼這段感情的起因是不干凈純粹的,而她從本質(zhì)上,就抵觸這樣的愛情。
江北笙在感情問題上,有相當(dāng)嚴(yán)重的精神潔癖。
這種執(zhí)念在某些人眼中,類似于處女情結(jié)。
卻又有那么一丟丟的不同,江北笙只是覺得,找一個情史上一片空白,又專情于自己的男朋友,平平淡淡的過完一輩子,就是她認(rèn)為,最為浪漫的。
畢竟,你的感情里,我是那個唯一,也是余生的唯一,光是想想就很爛漫。
所以她從不將就。
她不想未來有一天,東窗事發(fā),蘇陌北覺得,她喜歡的是那張臉。
其實(shí)藏在她心里的從來都只是一個人。
她這些愛情觀講給葉歌聽的時(shí)候,葉歌當(dāng)即就嗤了一聲,“瞧瞧,這就是你單身的原因,那些三條腿的,但凡有點(diǎn)姿色,哪兒還有干凈的?”
“……”
江北笙:“姿色一般的呢?”
葉歌幾乎是立馬就回了一句,“你看不上!”
江北笙:“……”小歌兒比她想象的,好像要更了解她。
葉歌從很久以前,就知道江北笙是顏控,或者說是顏控癌晚期,長得不好看的,大學(xué)兩年了她連臉都記不住。
江北笙吃完飯和葉歌道了別,就穿過長長的走廊,準(zhǔn)備回寢室睡個午覺。
她雖然長時(shí)間不在學(xué)校住,可是學(xué)校當(dāng)初給新生前10名都配了獨(dú)立的寢室。
下午沒課的時(shí)候,她一般都會回去睡個午覺。
冬日的雪下的稀松而綿長,出了食堂,一股冷氣瞬間襲來。
江北笙裹緊了羽絨服,踩著小白鞋低頭找雪,一步一步清脆的踏在雪堆上,悠哉悠哉的走著。
直到視線里出現(xiàn)一雙噌亮的皮鞋,和修長的雙腿。
江北笙的腳步,驀地停在原地。
抬頭,看見一張絕美卻有些慘白的過分的臉。
蘇陌北也瞧著她,男人臉色似乎比昨天看到的時(shí)候要更難看一些,額頭上還纏了一圈紗布。
他站在那兒,長身玉立,面色淡漠如霜,手里撐著的傘堪堪遮住他們兩人的頭頂。
兜在口袋里的手指下意識攥緊,她還沒想到怎么開口,嘴巴比腦袋更快。
“蘇陌北,你又受傷了?”她聽見自己似嗔似怒的教訓(xùn)他,“怎么那么不小心?!?p> 蘇陌北眼睛一眨不眨的看著她,卻莫名有些空洞。
好像聽見了她的聲音,意識才回籠似的,淡漠的目光終于聚焦在她臉上。
眼神把她像件物品一樣,從頭頂?shù)侥_掃了一遍。
江北笙覺得今天的蘇陌北有點(diǎn)不對勁,看她的眼神冷若寒冰,讓她覺得有點(diǎn)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