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西多呢？”
賈蓋娜發(fā)出了這樣的疑問。
灰白霧氣的邊緣，“迷霧生產(chǎn)器”孤零零地立在那里，周圍沒有伊西多的身影。
“不知道……”肖恩從賈蓋娜手中接過昏迷的西蒙，“我問了周圍的巡警，他們說伊西多只是在最開始露了個面，之后就不見了……”
不見了？
突然，賈蓋娜想起了一件被忽略了的事情，她有些焦急地說道：
“糟了……除了那名紅衣‘使徒’外，東湖旅館的二樓還住著一個‘血肉煉成會’的成員，伊西多雖然聰明，但畢竟只掌握了‘入門’級別的占星之力，如果對方要對他下手，恐怕……”
肖恩眉頭緊鎖，伊西多之前上過“維爾福倫先驅(qū)報”，的確有很大概率被“血肉煉成會”的成員認(rèn)出來。
正常情況下，追蹤一個普通人的痕跡對占星師來說是一件輕而易舉的事，可是在剛剛的大撤離中，有太多人的痕跡混雜在了一起，這使得他在運用占星之力追溯的時候，“看到”伊西多同時走向了不同的方向。
簡單來說，就是占星的結(jié)果被混淆了。
“只能地毯式搜索了……”他把西蒙交給身邊的巡警，然后跳上房頂，朝附近最高的一座鐘樓趕去。
…………
戈登街19號，黑診所內(nèi)，“使徒”碎裂后的血肉散落在地板上，這些無意識的肉塊向四面八方蠕動著，絲毫不在意周圍還在燃燒著的木板。
空氣中很快彌漫起燒焦蛋白質(zhì)的臭味，這味道雖然難聞，但也不是沒有好處，至少周圍燃燒著的火焰都被這些肉塊撲滅了。
伊西多小心翼翼地避開那些還在抽動的血肉，他瞇著眼睛，有些抗拒地提起了那顆處在肉塊中心的頭顱。
他可以面不改色地觸碰還在跳動的心臟，但這不代表他可以用同樣的態(tài)度面對一顆人類的頭顱。
不過“使徒”死后，頭顱的表面很快開始變得灰白，質(zhì)感和真實的皮膚相差很大。
這種“失真”感讓伊西多心里舒服了不少，至少看起來是更像是拎著一顆石雕。
西蒙、肖恩、賈蓋娜三個人都沒能留住的“使徒”，居然栽在了我的手上……
不過……這應(yīng)該算是“搶人頭”吧？伊西多提起這顆“人頭”在自己面前晃了一晃。
嗯……不管是實際意思還是字面意思……
伊西多自嘲地笑了一笑。
他原本以為“黑棱鏡”只有在勢均力敵的戰(zhàn)斗中才比較好用，可沒想到第一次上場就是越級打怪，還越了不止一級……
這應(yīng)該算是立了大功吧？
不知道能發(fā)多少獎金……
自從去過“歌利亞古物店”之后，伊西多就對賺錢充滿了熱情，畢竟店老板那里有他迫切想要得到的，關(guān)于“霍根”的情報。
可惜那個不留胡須的中年男子死了，這意味著“蘭德威克中心醫(yī)院”的線索到此中斷。
僅憑這根出現(xiàn)在這里的繃帶，并不足以證明什么，尤其是這家黑診所還被燒得差不多了……
反正從明面上看，沒有任何證據(jù)能夠證面“蘭德威克中心醫(yī)院”和“混亂行者”有關(guān)聯(lián)。
不過或許可以從這間黑診所的主人那里找到一些有用的信息。
空氣中灼熱的煙塵讓伊西多感到了明顯的不適，他沒有等周圍完全冷卻下來，就踩著灼熱的地面離開了診所。
隨著“使徒”的死亡，堵在門口的那群老鼠也一同死去，而且腐爛的速度很快，只是那么一會兒的功夫，就已經(jīng)看不出老鼠的形狀了。
重新回到室外的伊西多大口地呼吸著新鮮空氣，同時用力蹬了蹬地面，將鞋底燙焦的部分磨掉。
順著來時的方向往回走，沒走幾步便遇上了一片被頂開的井蓋，下水道的入口黑漆漆的，如果不注意，很容易踩空掉下去。
這就是“使徒”上來的地方吧……
否則他無法想象“使徒”是如何在只剩一顆頭顱的傷勢下，逃離西蒙他們的追捕的。
伊西多想了想，蹲下身將井蓋移了回去。
呃……話說是不是應(yīng)該把這顆“使徒”的頭顱放進(jìn)皮箱里，畢竟提著顆頭走在大路上，有點過于驚世駭俗了。
就在他準(zhǔn)備打開箱子的時候，隔壁的轉(zhuǎn)角傳來了“噔噔噔”的腳步聲。
伊西多警惕地后退了一步，借著一排垃圾桶的掩護(hù)，悄悄地蹲下身來。
漸漸接近的腳步聲突然停住，緊接著伊西多聽到了一聲重物落地的聲音，然后一個淡漠的男聲響起：
“我找的那片區(qū)域沒有發(fā)現(xiàn)，你呢？”
回答他的女人聲音略微沙啞，語氣中還帶著一絲掩飾不住的擔(dān)憂：“這條巷子里有血跡，除此之外，還有一個人也在追蹤這些血跡……”
原來是肖恩和賈蓋娜……
伊西多“呼”地松了口氣。
“誰？誰在哪里？”肖恩警覺地看向了垃圾桶的方向。
“嗨！”伊西多緩緩站了起來，并不著痕跡地提了提手中“使徒”的頭顱。
沐浴著兩人震驚的目光，他語氣輕快地開口道：
“你們是在找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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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診所的外墻被燃燒產(chǎn)生的煙塵熏黑了一大片。
即使是站在外面，也能聞到一股焦炭混和著燒焦羽毛的臭味。
“情況就是這么個情況……”木門之外，伊西多向兩人講述了自己殺掉“使徒”的經(jīng)過。
其中“寂滅之力”和“黑棱鏡”這兩點都被他隱去了。
制造幻象偷襲“使徒”這一部分被改編成了“借助火勢蔓延時混亂的環(huán)境，并趁著‘使徒’大意的機(jī)會，從背后偷襲了對方?！?p> 至于“寂滅之力”，他完全可以不用解釋，畢竟他現(xiàn)在能夠調(diào)動的“寂滅之力”還太過微弱，即使不使用這部分力量，結(jié)局也不會有大的改變，最多就是過程曲折一些。
“就……這？這么容易？”賈蓋娜的語氣中帶著一絲不可置信。
雖然破壞大腦確實是殺死“使徒”的唯一方式，而且“使徒”眉心的彈孔也證實了伊西多的說法，可她還是有些無法接受……
那可是“隕石天降”都無法徹底殺死的“使徒”，無比接近“無定之血肉”的存在。
“隕石天降”可不是什么簡單的法術(shù)，想要使出來，至少需要“操縱”級別的“占星之力”，配合“精通”級別的“煉金之力”才行。
數(shù)遍整個赫倫王國，能夠單獨使出“隕石天降”的合法超凡者，也不過一百個左右。
這樣的一名“使徒”，居然被伊西多以如此簡單的方式干掉了……
這大概就是運氣吧……
賈蓋娜在心里感嘆了一局。
“話說……西蒙呢？”因為沒有看到那個熟悉的身影，伊西多隨口問了一句。
“西蒙他……昏迷了……不過沒什么大問題，他只是調(diào)動了他暫時還無法掌握的力量，透支了一部分精神罷了?！辟Z蓋娜回答道。
“嘎吱……”
木門拉開，肖恩從里面走了出來。
“沒什么特別的發(fā)現(xiàn)，火焰抹除了太多的痕跡?！彼淅涞卣f道。
“那走吧，”賈蓋娜拍拍伊西多的肩膀，“好好休息幾天，有空的時候去查一下這棟房子的產(chǎn)權(quán)歸屬。”
“嗯……”
伊西多點了點頭，這些東西要去維爾福倫警察廳才能查到，所以他準(zhǔn)備將這個任務(wù)交給柯克。
柯克和約翰還只有“學(xué)徒”級別的超凡之力，所以無法參加外勤，只能先干干這種跑腿的活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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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篤篤篤”
一陣有節(jié)奏的敲門聲傳來，正在吃著早午飯的伊西多掃了一眼墻上的壁鐘。
十點整。
是柯克？
他在心里嘀咕了一聲。
拉開大門，外面站著一個瘦削的身影，這和能把門框填滿的柯克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早上好，屈伏塔警官?！蹦莻€穿著襯衫，打著背帶，身前還掛著一臺老式相機(jī)的年輕男子開口向他打了一個招呼。
“你是……埃瑞克？”伊西多認(rèn)出了這個之前采訪過他的記者。
“您總算能記起我了！”埃瑞克?古根海姆笑著說道。
“聽說您又破獲了一起超凡案件？我可以獲得第一手資料嗎？”他揚了揚手中的筆記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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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西蒙緩緩睜開了眼睛。
“我……昏迷了多久？”他因為長時間沒有說話，聲音顯得有些干啞。
“快兩天了?！?p> 單人沙發(fā)上的賈蓋娜一邊看著報紙，一邊回答道。
不出外勤的賈蓋娜罕見地穿了一條居家褲，可即使是這樣寬松的褲子，依然掩飾不住她渾圓緊實的長腿。
“咳咳……”
西蒙清了清嗓子。
“你在笑什么呢？”他的聲音稍稍恢復(fù)了些。
“嘩啦～”
賈蓋娜放下報紙，她的嘴角還保持著微微上揚的姿態(tài)。
“你看看這個！”
她將報紙翻了個面，攤開在西蒙的面前。
“‘鐵頭神探’伊西多?屈伏塔智取‘血肉煉成會使徒’，破獲柯林教授謀殺案！
專欄記者：埃瑞克?古根海姆”
文章的旁邊掛著一張照片，上面是伊西多燦爛的笑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