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小鎮(zhèn)怪誕
“你好厲害啊?！?p> 伊默帶著崇拜目光、又帶著些自己所察覺不到的嫉妒和不甘，看著李春說道。
這樣太過于彰顯自己有能力的表現(xiàn)很容易刺激到她們心底里互相的攀比心。
注意到生在伊默臉上的負面情緒，尚川拍了拍伊默的肩膀。
“伊默，你去問問那些人的‘主人’到底在什么地方?！?p> “好嘞?！?p> 得到吩咐的伊默眼前一亮，跑著跳就摸到了一個在地上哀嚎的女人身邊，蹲了下來。
“喂，你們家的那個冒牌貨在哪里？”
“咳咳……”躺在地上的女人還在干嘔著，并沒有回答她問的問題。
尚川可以看到伊默的手緊了一緊。
“你快——說啊?！?p> 開口的前面的兩個字還算是情緒平穩(wěn)，而后面的兩個字則帶上了煩躁的情緒。
李春如此的能打，這么干凈利落，肯定是得到不少尚川的喜愛吧。
那自己問不出來什么話，是不是會覺得她沒有什么用處？
伊默伸出手掰正對方的頭，搖了搖，“你快說啊?！?p> 這個女人咧著嘴，還沒從挨打的疼痛里緩過勁來，“我……我是不會告訴你的，你一定是想分得大人的喜愛?！?p> 事情到了這個地步，她們還是維護著那個自己“所愛”的人。
正當尚川想阻止有了暴躁情緒的伊默繼續(xù)問下去的時候，伊默突然像開了竅一樣問道。
“你是來巡邏的吧？你在外面四處轉(zhuǎn)悠，那么你的大人現(xiàn)在在和誰一起呢？”
像是想到了什么恐怖的事情，躺在地上的女人瞳孔猛地放大，而伊默繼續(xù)蠱惑道。
“你這么優(yōu)秀，這么忠誠。是不是有人偷偷花言巧語和你的大人說話，把你分配到了離他更遠的地方？”
“那些可惡的人一定想獨自一個人分得獨處的時光……”
話還沒有說完，地上的女人凄厲地鬼叫了起來。
“啊啊啊啊啊?！?p> 從地上掙扎起來的她撥開瘦小的伊默就想要跑，但又怎么可能從李春的眼皮子底下溜走。
李春當胸一腳又給她踹回了地上坐著。
“可惡，快放我回去?！痹僖淮我粋€大屁股蹲跌回地面的她不甘心地說道。
被人隨意撥開，差點在地上差點摔了一跤，導致丟了面子的伊默就勢也跟著補了一腳，把她給踹倒。
惡狠狠地騎在對方身上，拎著對方的衣領。
“快說，到底在什么地方?！?p> 這個女人臉上的表情變得復雜了起來，看到對方開始變得灰暗、心存死志的臉，尚川連忙喊到，“掰開她的嘴。”
“唔唔唔……”
等伊默聽到這句話去捏對方的臉頰的時候，對方早就已經(jīng)咬緊了牙關。
再等對方忍不住口腔里的疼痛張開嘴，里面已經(jīng)是滿嘴的血，很顯然她直接咬傷了自己的舌頭，現(xiàn)在沒法說出什么話來。
“咕?！?p> 一臉死志的樣子。
面對這個女人如此忠貞的一幕，伊默倒覺得十分惱怒。
這可是尚川吩咐的事情，可是對方居然咬舌了，自己什么都沒有問出來。
“尚川……”伊默苦著一張臉轉(zhuǎn)頭看著尚川，為自己沒有能夠及時制止這個人咬舌的行為而懊惱。
“沒事?！鄙写ò参康?。
她用希冀的目光看著尚川，希望能再給她一個機會。
“還有其它人，我一個一個問過來吧？”
第一次出手就落到這么一個結果，可真的有夠打擊人的。
尚川搖了搖頭，隨便挑出來一個人是這樣，再去問別人也是這樣。
本來就是給伊默找點事情做，讓她不要覺得自己受到了忽視而已，至于問得出問不出都沒有什么關系。
“應該問不出來什么了，等她們爬起來吧，看她們往哪里跑就知道大概的方位了?！?p> 即使說得清楚那個尚川在什么地方，在這么大的霧氣里，他們對這里壓根不熟悉，不一定能真的循著路線找到對方，更何況對方也是有腳的。
尚川們喜怒無常，可能一會在這里，一會又去了別的地方。就算是知道了他在什么地方，也不起什么作用。
現(xiàn)在要做的就是等這些女人站起來逃跑，默默記下她們逃跑的方向，就大概能知道那個尚川在什么地方了，到時候繞著那個方向走就行，畢竟現(xiàn)在他的身邊就只有兩個人。
“好吧?！币聊T著嘴，不甘心地退回了尚川的身邊，第一次做事就是這樣的失敗，“喂，你們還不快跑？你們的大人現(xiàn)在可是不知道和誰現(xiàn)在在一起呢?！?p> 這些人此時才如夢初醒，掙扎著從地上爬了起來，跌跌撞撞地往濃霧深處跑去。
“我們要追嗎？”
“不。我們的人太少了，現(xiàn)在主要是找到這個小鎮(zhèn)里面剩下來的人?！鄙写ㄕf道。
更何況追過去干什么，和對面打大決戰(zhàn)嗎？身后可是還有一個尚川正說不準在跟過來的路上呢，到時候兩面一夾，那可就真的不想死也死了。
瞇著眼睛看了一會這些女人消失的地方。
“走吧，先去那個教堂看看?！?p> 現(xiàn)在只能寄希望于在恐怖事情突然爆發(fā)的時候，慌亂的人群能夠自發(fā)匯聚在廣場、學校、教堂這種比較大型的公共建筑附近避難。
這個小鎮(zhèn)里面有教堂，那就一定有著信教的人，遇到慌亂的時候，她們肯定會去教堂避難的。
就算這個小鎮(zhèn)里的尚川再怎么聰明機靈，他也不會生出那種把整個小鎮(zhèn)的人全部都一網(wǎng)打盡的心思，地毯式搜索一遍藏起來的人。
應該會有漏網(wǎng)之魚的。
“還繼續(xù)開車嗎？”李春問道。
看了看那龐大臃腫的房車，尚川搖了搖頭，“房車的目標太大，這里的路又太窄，轉(zhuǎn)向很不方便，很容易被人堵在路中央。真被人圍了起來，到時候我們就是想跑也跑不了了，而且現(xiàn)在的霧氣越來越重了?！?p> 之前的時候還能說能夠看到十幾米、甚至幾十米的距離，現(xiàn)在只能看到差不多幾米內(nèi)的情景了。
這種情況下開車，連自己的身后什么時候有了人都不知道。
“那不開車怎么辦，小鎮(zhèn)畢竟也是一個鎮(zhèn)，還是很大的?！?p> “我會撬鎖，還會修車。”伊默突然說道，為兩人提供了一個好消息，“到時候我們可以在路上隨便開一輛摩托車或則電動車?！?p> “你不是個導演嗎，怎么會這些？”尚川驚異地看向伊默，他真沒有想到伊默居然還能有這樣的技能。
“嗯……我拍過這種底層人民生活的片子，那時候有些群眾演員表演過，我好奇也跟著學了學?！?p> “那種拿出兩根線一碰，就能發(fā)動起來的技術嗎？”尚川不由得想象起了那種電影里面經(jīng)常會出現(xiàn)的鏡頭。
伊默有點想白尚川一眼。
“這是很基礎的東西好不好，只要自己的車經(jīng)常出毛病，久病成醫(yī)，一般都會的，我說的是比這個更厲害的?！?p> “比如說偷電瓶嗎？”
“我干嘛要偷電瓶？”伊默不解地問道。
“啊，只是順口問問，我一般不怎么修東西的。”
尚川一般都是壞了什么東西直接拿去給別人修來著，自己瞎鼓搗的話，壞了還不能保修，到時候多的事情都惹出來了。
“你是男人嘛，對這些東西不感興趣很正常。”
這是歧視吧，這是赤裸裸的歧視吧？
“不是啊，我只是懶得自己動手修而已?！?p> 伊默理所當然地說道：“但是在同樣的情況下，女人動手能力強一些，更好動一些，所以對這些東西感興趣啊?！?p> “好吧?！?p> 尚川不打算再和伊默繼續(xù)爭辯這個主動修車，到底是因為怕麻煩的問題，還是男人和女人天性的問題。
拋棄了房車的三個人走在霧蒙蒙的街道上。
路上伊默表演了一手短路啟動，可是由于發(fā)現(xiàn)的車只有一輛，誰都想騎上去帶人，干脆由尚川一個人騎著車慢慢往前，等到找到了兩輛?？吭诼愤叺淖孕熊嚥潘阃辍?p> 一人一輛，誰也不用占誰的便宜，誰也不會顯得更加親近。
河邊長長的護欄是唯一可以確定沒有走偏的坐標，走了很久才看到李春所說的橋，從橋上往橋下看去，下面灰色的河流在安靜地流淌著。
盯著下面的河流，尚川問道：“沿著這條路一直走就到那個教堂了是吧？”
李春回答道：“應該是的，那邊只有教堂一個建筑?！?p> 又沿著這座橋指引的方向向前，終于看到了朦朧的教堂的大門。
出現(xiàn)在迷霧中的鐵柵門緊緊閉著。
“應該有人?！崩畲赫f道。
如果里面沒有人的話，上面應該會有鎖鎖住，或則就是直接敞開隨意讓人進出。反倒是這種沒有上鐵鏈子鎖起來的門，為了方便里面的人可能的進出，反而合上。
尚川和李春還有伊默繼續(xù)前行著，終于透過了霧氣看到了正門后面的空地。
“站住，停下來?！?p> 隱隱約約看見有人站在鐵門后，她們有點像是《行尸走肉》里通過鐵門隔絕開喪尸和人類的幸存者，警惕地看向尚川這群同樣出現(xiàn)在迷霧后的不速之客。
李春停下了自行車，單腳拄在地面上，用眼神詢問要不要繼續(xù)向前。
尚川點了點頭。
于是她便把自行車停在原地，下了車，高舉雙手做出毫無威脅的樣子向前走過去。
“我都說了，站住?！?p> 精神極度緊繃的女人從透過鐵門的縫隙扔出了石塊，卻被眼疾手快的李春一把抓在手里。
看樣子這些人和之前那些巡邏的人并不是一伙的，最起碼還有著“神經(jīng)衰弱”這么一個精神狀態(tài)。應該是小鎮(zhèn)里的尚川在鎮(zhèn)子里弄出來了一場大鬧劇，這些僥幸沒有被席卷進去的人匯合起來躲進了這所教堂里，以避免被那些狂徒波及。
守在門后的有三個女人。
那個之前丟出石頭的女人赫然就是在夢里面把他斬首過的旅店的女老板，另外的兩個女人是一對雙胞胎，年紀稍小，頭發(fā)扎成雙馬尾模樣，是女老板的女兒。
“老板，我們沒有惡意。”李春自然認出了那個守門的女人。
“媽媽。”兩個小女孩輕輕拉了一下女老板的衣服。
定下神來，女老板這才看見眼前走近的人非常的眼熟。
“是……你們？”
幾個星期前劇組包下了她的旅店進行拍攝，當然對自己的租客有點印象。
“我們剛剛從天湖回來，怎么鎮(zhèn)子里一個人都沒有，到底是怎么了？”
李春先行發(fā)問，試圖迫使對方思考來緩和緊繃的神經(jīng)。
“你們……不是那群瘋子？”女老板把手里的消防斧放了下來。
“當然不是，我們才回來，你看，這位你認識吧？”李春繼續(xù)和對面的人搭話，并示意伊默上前。
看到伊默那個矮子靠近，再看清她的臉，女老板這才點點頭。
“啊，我認識，你就是那個導演。你們出去了，應該不會是那群瘋子?！?p> “所以，到底怎么了？為什么會變成這個樣子？”李春繼續(xù)追問道。
女老板吞了一口口水，緩了下精神，似乎想起來什么恐怖的故事。
“可怕，真的太可怕了。”
她像是還沒有從那樣的故事里面緩過神來。
“你們走了以后的下午，鎮(zhèn)子里就來了另一個伙人，聽說里面有個絕世美女，好多人都蜂擁過去看，然后晚上就有許多人發(fā)瘋了，四處打砸，說是她們的‘大人’看上了什么東西，要給大人送過去?！?p> 美女？
縮在后面的尚川聽到這個詞，緊緊皺起了眉頭。
也就是說姜宓？她已經(jīng)被同化了？
“那個美女長什么樣子？”尚川連忙朝前走了幾步。
“她……”看到了尚川的臉，女老板頓了一頓，“我不知道，我有自己的旅店要管，當時沒有去看，但是一定是個很美的人吧。”
“其它的事情我就不知道了，整條街都亂起來以后，我就帶著我的兩個女兒躲在店里面。后來為了逃離那些越來越猖獗的家伙，就帶著女兒來到了教堂里，和其她人藏在這里。”
果然，如同尚川設想的一樣，這個小鎮(zhèn)里還有很多人沒有受到影響，躲在小鎮(zhèn)里的某個角落。
尚川請求道：“那我們可以進去嗎？我們剛剛可能才遇到了你說的那些瘋子，外面實在是太危險了?！?p> 女老板還沒有說話，她的那兩個一直看著尚川臉的女兒推了推自己的母親。
“媽媽。”
“可……可以?！笨赡苁亲约旱呐畠旱钠砬?，又或許是看著那樣一張臉讓人生不出什么拒絕的心思，她有些遲疑地說道。
“你們在混亂發(fā)生的時候沒有在小鎮(zhèn)里，那想來是沒有被影響的?！?p> 女老板拉開了鐵門的鋼條，緩緩拉開了門。
“請進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