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讓云寶兒在忐忑中等太久,星期四上午第一節(jié)課下課時,拿出手機就看到來自派出所的未接電話和短信。
民警在電話中說,召集雙方當事人明天上午九點整到派出所進行調解,要求云寶兒準時出席。
云寶兒長出一口氣,既然是調解,說明警方最終沒有以刑事案件立案,而是將此事當做居民糾紛來處理。
絕對是好消息!
當然是第一時間打電話給付玉璽。
他好像正忙著,注意事項他之前已經和云寶兒說過,一再囑咐她談判時不要心軟、一定要堅持不退讓,才掛斷電話。
放下手機,云寶兒暗嗔:“要緊話沒一句,倒是越來越啰嗦了,動不動就一番說教,男人有點官職就會變成這樣嗎?真是的!我敢退縮嗎?一松口就可能要陪幾萬幾十萬的醫(yī)藥費,我云寶兒又不是傻缺……?!?p> 找輔導員匯報明天到派出所調解的事,本意只是找他請假順便告訴他這事派出所已經調查清楚了,她沒有犯法。沒想到他非常重視,立即電話向領導匯報。還說云寶兒的父母不在了,學校有義務維護她的利益,即使領導沒有表態(tài),他明天也會陪她去派出所。
輔導員叫程知義,身高只有一米六二,黑黑瘦瘦的,平時話不多。
因為輔導員并沒有授課,所以云寶兒之前和他接觸不多,只知道他是即將畢業(yè)的文學院的碩士研究生,因為品學兼優(yōu),可能學院領導有讓他留校任教的意思,加上他來自農村,家里經濟條件不是太好,安排他擔任輔導員有照顧和培養(yǎng)的雙重意思。
兩次和程知義近距離交流,他的眼神讓云寶兒的感覺特想舒服。這種只有欣賞,沒有普通男生那種熾熱的眼神,云寶兒只有在上了年紀的長輩身上見過,而且程知義的眼睛比長輩們更清澈。
好感倍升,云寶兒就和他多聊一會,最后再次強調這事既然被警方當做居民糾紛來處理,就沒必要給學校添麻煩。
但是,傍晚放學的時候,程知義還是給她打電話,說學生處明天會安排領導陪她去派出所。
云寶兒只能說聲謝謝,和他約好明天八點半在派出所門口匯合。
付玉璽還是不太放心,晚飯后打電話過來再次叮囑應該注意的事項,云寶兒跟他說學生處會派人陪她去派出所的事。付玉璽笑道:“好事!我還擔心你一個人頂不住壓力吃虧。這事我是真不好露面,之前也想讓你向學校求助,不過以為你不想讓學校知道,也怕你會多想,才沒提這事。
真是士別三日刮目相待!寶兒,你成熟了!已經懂得合理利用身邊的各種資源?!?p> 云寶兒被夸的心里喜滋滋的,嘴上卻說:“我哪有那么世故呀?是擔心派出所先通知學校反而不好,主動向組織坦白呢!這是組織關心,被你說的好像我是心機女似的?!?p> 付玉璽大笑道:“哈哈哈!寶兒在我心里永遠是純潔可愛單純的好姑娘。既然學校出面了,你更不要有任何妥協(xié),運費、醫(yī)藥費、損失費一分都不能少,還要讓他們道歉?!?p> “知道啦!”
“哈哈!得!嫌我啰嗦咯!那先不聊了,記著明天第一時間打電話給我?!?p> 放下電話,云寶兒臉上的笑意久久沒有散去。她不是什么事都不懂的小姑娘,這么大的事,能如此快就當居民糾紛來處理,付玉璽肯定做了不少工作。
學生處來的是一個副處長,性郭,是個面相和藹的微胖中年婦女。
由于是上班高峰期,路上被堵了一段時間,郭處長和程知義到這已經快九點了,寒暄幾句,三個人就進了派出所。
剛到會議室門口,就聽到吳昇煒的怒吼:“……有沒有天理!講不講法律?這么多人被打成骨折、內臟破裂,你們不把兇手抓起來,反而來質問我這個受害者?……?!?p> 見云寶兒一行進來,吳昇煒更激動了,指著她憤怒的嚷:“行!你狠!在元州只手遮天是吧?告訴你!我吳昇煒不是泥捏的,這事沒完……?!?p> 云寶兒知道氣勢不能弱,冷笑著反唇相譏道:“吳總召集工人毆打我還不夠?難道還要綁架、雇兇殺人?”
吳昇煒更怒了:“誰打的誰,不是睜眼瞎都能看明白!這事沒完!就是告到BJ我吳昇煒也要討個公道,我就不信邪了……?!?p> “這位先生!請注意你的言詞,如果繼續(xù)污蔑攻擊我的學生,我將代表華大,要你給華大、給云寶兒同學一個公道。
順便提醒您,這里是派出所的會議室,有監(jiān)控也有錄音。”郭副處長臉色嚴峻、語氣冷淡的說。
吳昇煒的態(tài)度非常堅決,而且氣焰囂張,云寶兒這邊也毫不退讓,調解當然進行不下去,沒說幾句就不歡而散。
郭副處長有工作證和律師證,所長順水推舟的同意她查看調查資料,回去的路上,她笑呤呤的說:“沒想到呀?我們華大還有武功這么好的女孩?!?p> 云寶兒大窘,紅著臉說:“別笑話我了,那些人搏擊水平一般,又沒有立即下狠手,才讓我抓住反擊的機會?!?p> 郭副處長冷笑道:“原來你知道呀!真是的!以為練幾天搏擊,龍?zhí)痘⒀ň蜁惩o阻隨意逛啦?”
“郭處長,我只是去討他們欠我爸的運費,哪能想到他們?yōu)檫@點錢能鬧到這地步?!痹茖殐何恼f。
“警方也很疑惑,幾千元錢的事,確實不值得昇煒廣告公司這樣大動干戈。但是從監(jiān)控視頻可以看出來,他們明顯是有預謀的??墒撬麄児締T工口風很緊,警方那里也沒有吳昇煒的違法行為記錄。
不過你放心,基本可以判斷你是正當防衛(wèi),雖然是你最先動手,但是明顯可以看出你是被對方言語激怒,而且只是摔對方一個耳光,對方并沒有因此受傷。
工人持鋼筋木棍圍攻你,也明顯不是你那一巴掌引發(fā)的。
關于運費的事,警方已經判定賬本是你父親生前的記錄,而且沒有涂改的痕跡。但是昇煒公司的財務記錄顯示已經付清,倒是有點麻煩?!惫碧庨L道。
云寶兒苦笑著說:“不敢指望能要到錢了,能把這事盡快完結,就是萬幸大吉?!?p> 郭副處長搖頭說:“這筆債務的存在,才能證明你的行為的正當性,這點你一定要清楚。
還有,不能便宜那個吳昇煒。你知道嗎?當時你一進吳昇煒的辦公室,就有人下樓去召集人手,你們還沒動手,那幾個工人就來到辦公室外,這是下好了套等你呀!
你這丫頭!怎么說你才好。還好他們沒關監(jiān)控,要不然這回你非吃大虧不可。”
云寶兒嘆息道:“唉!郭處長,壞人永遠這么多嗎?”
郭副處長看了看云寶兒的臉蛋和身材,意味深長地說:“你不知道嗎?女人長太漂亮,本身就個麻煩?!?p> 云寶兒窘道:“我不是很漂亮呀?!?p> “連我這個半老徐娘都知道,中文系有個大一的學生叫云寶兒,漂亮的不像話,而且唱歌是專業(yè)歌手水平。”郭副處長笑道。
被稱贊容顏,云寶兒已經習以為常,不以為意的微笑道:“我怎么常聽到背后有人嘀咕,瞧那女的,長這么高,是要捅破天嗎?”
郭副處長大笑:“哈哈!那是嫉妒!在我們南方,大多數(shù)人都覺得自己偏矮,在身高方面有自卑感?!?p> 做在副駕駛座的程知義插嘴說:“寶兒,你知道嗎?郭副處長當初可是廈大第一?;ǎ粣勰秸叨碌臒┝?,才回元州到我們華大?!?p> 云寶兒奇怪的看了他一眼,沒想到挺木的一個人,竟然會跟郭副處長開這樣的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