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白天一早天剛剛亮,蕭染便把我叫起來了,我好奇地問道:“平常也不是這個時間起床啊,今天干嘛要起這么早?”他敲了敲了敲我的頭,說道:“你是不是傻了?今天人家成婚第一天,阿黑和杏蕊姑娘要給阿福爺爺敬茶,說是請我們也過去喝上一杯茶,然后再送我們出發(fā),昨天晚上都說了呀,你是睡迷糊了,什么都不記得了。這么說,我才想起來,昨天晚上阿福到真的有跟我們說過這話,說爹爹和娘親爹爹早上請我們喝了茶,吃了早飯再走,我光顧著想著要回去,很是開心,把這一茬給忘了,還好蕭染來提醒了我,不然讓人家新郎新娘等著,多不好意思。
聽到蕭染的話,我讓他出去趕忙起床洗漱,隨意梳洗了一下便,隨著蕭染趕到了大廳,阿福爺爺已經(jīng)坐在了大廳,阿福乖乖的站在他旁邊,今天的阿福特意穿了一身新衣裳,阿黑和杏蕊姑娘就站在一旁,阿黑還是一如往常穿著藏青色的衣衫,杏蕊姑娘,今天穿了一身緋紅的衣衫,襯得人格外的明亮艷麗,都怪我起床有些遲了,阿黑和杏蕊姑娘都已經(jīng)進好了茶,阿福爺爺邊說讓我們同他一起吃了早飯,再讓阿黑送我們出去,想著這也是最后一次,我們也沒有推脫。
或許是因為我們要走了,也或許是因為阿黑新婚第一天,今天的早餐格外的豐盛,有紅棗蓮子小米粥,楊槐花小米粥,卷心菜蝦仁白米粥,米發(fā)糕,豆腐包子,芝麻飯團,還有一碗專門為杏蕊姑娘準備的銀耳蓮子羹,阿黑很貼心的扶著姑娘坐下,用勺子一勺一勺的喂她喝銀耳蓮子羹,阿福到?jīng)]了,往日的活潑,今日一直悶悶地低頭吃飯,也不說話,我知道:“可能是我要走了,他有些難過,其實阿福這個孩子挺好的,若以后有機會再見吧!我拿了一塊米發(fā)糕給阿福,告訴他吃了米發(fā)糕就可以,快快的長很高。
最后的時光總是容易流失吧,這頓飯吃的也挺快的,一柱香不到,大家都飯畢了,阿福爺爺想著我們離開了村子,可能還要走上一段路才能回家,因此給我們背了一包袱裝了一些吃食,本來只要阿黑一個人送我們離開就可以了,但是阿福不肯,一定要跟著他爹爹來,他爹爹拗不過她只好隨他了,這一行路一行走,在出村子的路上,我又經(jīng)過了那棵古樹,想起自己第一次見到古樹的時候,那時候這里還是那樣嚇人的情景,現(xiàn)在看著到覺得古樹,高大威武,莊嚴肅穆,我隨手撿了一片樹上落下的葉子,想著便當個紀念吧!
路再長,也有到盡頭的時候,不一會兒我們便走到了出口,對我們說順著這條路往前走,半柱香的時間遇見第一個岔路口,便往左走,往左走不到一炷香就可以看到出路了,我和蕭染像阿黑點頭致意,阿??匆娢覀円吡?,眼淚嘩嘩嘩地流了下來,我安慰他道:“姐姐不是有一根玉簪在你那里嗎?要是想姐姐了,就看看玉簪吧,七夕節(jié)那天姐姐在放燈的地方等。”阿黑還是嗚嗚的流淚也說不出什么話,只是不停的點頭。
我和蕭染帶上阿福爺爺,為我們準備的東西,離開那個小村莊,我以為應當就此訣別呢,直到多年以后,我再次看到阿福的時候,才覺得人生的緣分那么奇妙。
我和蕭染按照阿黑所說的話,一路向前走,順著人流來到了城外,一個略略繁華的小集市,我問蕭染:“現(xiàn)在我們是去哪里呢?回宮嗎?”他搖搖頭,說道:“不行,我們現(xiàn)在身上什么身份證明都沒有,直接回宮,沒有人會給我們開門的,我們先回營地吧,想來皇上應該會派人在營地守著,等我們回來.”我點了點頭,認可他的說法,我接著問蕭染,知道從這怎么往林地走嗎?我可不知道當初我是和元寧坐著馬車來的,蕭染拍了拍手說有一點印象,跟他走吧!
我便隨著蕭染一路前行,蕭染果真是好記性,我們走了約摸有半天的時間,便走到了當初,打獵的營地,之前營地里的帳篷都撤的差不多了,只有一兩個散落在四處,還有些士兵在,應該是在等我們的吧!我興沖沖的跑到一個士兵面前告訴他,我是安樂郡主,那個士兵看到我直接把武器對著我,我說:“你不認識我嗎?我是安樂郡主?!蹦莻€士兵說道:“你拿什么證明?你是安樂郡主.”我搖搖頭,無奈的說道::“我沒有什么能夠證明我身份的,可我就是呀.”
蕭染在一旁看著我牛頭不對馬嘴的說了半天,上前來對那個士兵說:“叫你們的大人來吧,安樂郡主的身份沒有人敢輕易冒充,讓你們領(lǐng)兵的人來一看,便知道是不是安樂郡主了。”那個士兵匆匆一來一聲,便跑開了,不一會便跟著一個將官回來了,那個人我認識,就是皇上之前派給我的那個將官,那人一見我欣喜不已,當即叩首行禮,我連忙把他扶了起來,他問我郡主,這些日子你究竟去了哪里?陛下一直派我等四處尋你,一直尋不到你。
我笑了笑說道:“這些日子經(jīng)歷了很多事情,實在是太曲折了,回宮吧,回宮我在同皇上說?!c了點頭,說道:“屬下這就派人護送郡主回宮。
我好奇地問道:“我都回來了,怎么你們還不回宮嗎?
他說道:“群主有所不知,失蹤的人不止郡主,還有南岳的二皇子殿下,郡主,現(xiàn)在已經(jīng)回來了,那皇子殿下至今了無音訊,我等需要繼續(xù)查找,這時候在一旁的蕭染走廊上來,對著將官鞠了一躬說,將軍,我在這里,那個人欣喜過望,看著我說道:“郡主,怎么會和二皇子殿下在一起?
蕭染說道:“這是說來話長先行回宮,我和郡主這個稟報皇上。他找來一輛馬車給我,又找了一匹馬給蕭染,在回宮的路上,我問他,皇宮里你還好嗎?我們失蹤了,這么些時日,他搖了搖頭,說道:“宮里出事了,問什么事情,他也沒有說,只告訴我回宮應該就知道了。
經(jīng)過一段時間的顛簸,我終于回到了皇宮宮人沒有領(lǐng)我去向皇上復命,只是派人將我送回了康寧宮,只帶了蕭染一個人去,我有一點不知道為什么,讓那個宮人詢問了兩句,工人只說這是皇上的吩咐,我只好聽吩咐先回到了康寧宮,一道康寧宮門口,我便看到信娘站在門口,好回宮信娘不顧眾人的目光,直接撲了過來拉著我的手,又笑又是哭。
我擦了擦她臉上的眼淚,說道:“信娘,你不要太擔心了,我好好的回來了呀,對了,皇奶奶怎么樣了?公里怎么樣呢?,新娘嘆了口氣,說道:“劇組不在的這些日子宮里發(fā)生了很多事情,說著便向我悄悄靠近了一些用輕緩的語氣對我說道:“皇子殿下薨逝了,我也曾經(jīng)設(shè)想過功,你可能會出一些問題,但萬萬沒有想到會是這樣的問題,我想去看看皇奶奶,我對信娘說,皇奶奶應該很難過吧?,信娘搖了搖頭,說道:“郡主最好不要去了,太后她老人家生病臥床了一段時間,不讓別人打擾,在養(yǎng)著呢。
我只好先跟著信娘,回到了壽康殿,我才回到壽康殿不久,元寧便就過來了,她看到我一句話都沒有說,撲上來抱著我便開始哭,我知道她哭泣的原因,可是我、我真的不知道該用什么語言去安慰她,仿佛這樣的事情說什么話都是沒有用的,人死不能復生,無論怎么說怎么勸慰?死去的人也不可能再活過來,一切都是徒勞的,我只能輕輕拍一下她的背,用眼神看了眼信娘,信娘立刻領(lǐng)會了我的意思,帶著殿內(nèi)的其他丫鬟退了出去,關(guān)上了門,殿里只剩下我們兩個人,我扶著元寧坐到了榻上,她還是嗚嗚咽咽地哭個不停,我替她擦了擦眼淚,問道:“剛剛回宮便聽說大皇子……大皇子的事情,究竟怎么回事?怎么這么突然?”
聽到我這么問,她哭的更厲害了,一直不停的說,都是我的錯,都是我的錯。
這么說,我內(nèi)心越是著急,我問道究竟怎么回事?與你有什么關(guān)系?元寧說道:“安了你不知道那天你把我送回營帳以后,我在營帳休息了一會兒,便覺得酒醒的差不多了,所以就想出去走走,結(jié)果出來營帳沒多久,便看到了三哥,我想起來他白日你打來那樣一只稀奇古怪的兔子,我很是好奇,于是就上前去問他是不是也打了些別的好東西?他能不能也給我打一次?那樣稀奇古怪的兔子過來,三哥沒有理我,說父皇吩咐他去做別的事情,并且匆匆的走了,我當時又是郁悶,又是不服氣,于是就去找了找了大哥告狀,我跟大哥說,三哥欺負我,連只兔子都不給我,我想讓大哥去給我打一只兔子來,大哥,原本是不想去的,他喝得有些醉了,應該去休息的,我也不知道自己當時究竟是怎么想的,大哥都醉成那樣了,我應該勸他休息,可是我不僅沒有這么做,我反而讓他去給我打兔子,我看到大哥執(zhí)意不肯去,我知道大哥和三哥鬧了一點矛盾,我便故意激怒他,我說三哥打那樣一只兔子,父皇很是高興,夸他好久好久哦,剛才我去同三哥說話,三哥還說父皇吩咐他去做事情,那樣的兔子旁人也打不來,說是過兩天再給我打,大可一聽到這話,當即便有些上頭,直言道:“三個人打到兔子,他也可以打到兔子,現(xiàn)在就要去給我打一只兔子來,說著便吩咐人騎上馬離開了。
大哥的騎術(shù)一向很好,我想著就算有些醉,有人陪著也不至于出事,所以就沒有攔著他,之后我就四處走了走又回到了宴席上,繼續(xù)同大家喝酒去了,我在宴席上同大家喝酒喝的有些上頭了,我還在宴席上等著大哥給我抓兔子回來,結(jié)果突然就士兵跑過來報告,說是…..是大哥出事了,父皇當下便震驚了命令其他人退了下去,留下了,我和三哥,那個士兵繼續(xù)說道:“說是大皇子子,明明已經(jīng)喝醉了,除非鬧著要騎馬去圍獵場上抓什么兔子,結(jié)果那圍獵場有一邊本就臨近懸崖,大皇子喝得醉醺醺的,加上天黑,他又沒有讓別人跟著,一時不注意,便落入了懸崖,父皇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當時就咳出了血,我嚇得連話都不敢說,我不敢告訴父皇,不敢告訴任何人,是我讓我讓大哥去給我抓的兔子,是我害死了大哥,后來父皇把所有的士兵都派出去,在懸崖底下找了七天七夜才找到大哥的尸首,大哥的尸首被浸泡在水里都有些浮腫了,士兵們花了好大的力氣,才把大哥的尸首從懸崖底下抬了上來,父皇看到大哥尸首的時候,當即就暈了過去,回宮以后母后聽到這個消息,終日以淚洗面,還是有三哥在才把大哥的葬禮穩(wěn)妥的安排了下去,安樂,我再也沒有大哥了,我害死我大哥了。”
聽到元寧這般哭訴,我也不知道該說什么,如果是我,如果是我,害死了我的哥哥,我恐怕只會比她更加痛苦,可眼下死去的人已經(jīng)死去,元寧還需要繼續(xù)活著,我不愿意她終日背負著這般內(nèi)疚活著于是寬慰道:“這不是你的錯,大皇子,喝了酒再去騎馬,雖然有你在一旁說了些什么,但是他本身未必沒有這些想法,之前他被皇上訓斥,現(xiàn)在又看到三皇子殿下,受到皇帝表揚,恐怕心里也是存了…存了,同他一爭高下的心思,就算你不說,他也未必不會去,皇上和皇后娘娘已經(jīng)沒了大皇子殿下,只剩下你和二皇子殿下了,千萬要保重身體,不要太讓皇后娘娘擔心了,如果你也出了事情,皇后娘娘怎么撐得下去?你大哥平常那么疼你,他一定希望他最疼愛的妹妹,可以好好活著?!?p> 元寧聽了我的勸說,沒有在說話,只是抱著我一直哭,哭了好久好久,我看元寧那么難過,便提出陪同她一起去看一下皇后娘娘,元寧點頭,帶著我來到了皇后娘娘的宮里,我看著坐在殿里的皇后娘娘,她比我平常看到的憔悴了十多分,皇后娘娘看到我和元寧過來了,便招手讓我過去,我和元寧便一人坐在皇后娘娘的一邊,皇后娘娘看著我說道你回來了,我點了點頭,說道:“蕭染同你一起,他已經(jīng)向皇帝復命去了,我大概知道你們路上遇到了什么,既然一路顛簸回來了,就好好休息吧,你回來了,陛下也會心安一些,陛下心安一些身子應該好的快一些。”
我憂心地問陛下,怎么啦?皇后娘娘嘆了口氣,說道:也沒什么大問題,就是有些傷心,又有些擔心,我想了想,陛下已經(jīng)這般年紀,失去了自己的兒子,那種痛常人也是難以承受,尋常父親尚且能哭上一哭,可他作為帝王坐在那樣高的位置,不能夠流淚,要做表率,即使失去了自己的兒子,要像沒事一樣,正常的去上朝處理朝政,現(xiàn)在那樣的高位,可是為親生兒子哭泣的自由都沒有,我和元寧同皇后,難道說了一些話?
就退了出來,我擔心元寧心情不好,便想著帶他四處走走走,誰知道剛走了沒有一會兒我便看見了蕭染?蕭染同我們行禮元寧問他,你們到底經(jīng)歷了什么呀?這一個多月,你們?nèi)ツ睦锪??我剛才都沒有來得及問你們,蕭染說道:“那天晚上我閑來無事,四處逛逛,看到安樂郡主一個人醉醺醺的在走路,似乎要跌倒了,我本來想上去扶她,誰知道:“在安樂郡主要跌下懸崖了,我趕忙去拉住她,誰知道被郡主帶的一起雙雙跌下了懸崖?還好啊,那天晚上有一個采藥人在懸崖下面遇到了我和郡主,便將我們帶回了家中修養(yǎng),郡主腿受了傷,一時不方便行動,所以我們等郡主腿上修養(yǎng)好了才回來的?!?p> 元寧聽到這番話,又是欣慰,又是遺憾說道:“要是大哥也能像你們一樣,遇到人救他就好了,我讓蕭染退了下去,帶著元寧在宮里到處走走,人已經(jīng)去世了,我也不知道能夠為元寧做些什么,只希望她能夠?qū)拰捫?,以后的日子總歸是下去的,元寧知道我在安慰她,為了不讓我太過擔心,也勉強對著我笑了笑,可是那樣勉強的笑,寧愿不笑,太為難自己了,我不知道能夠做什么?能夠陪著她,希望時間能帶走傷痛,好好的活下去,我同她說,你現(xiàn)在這樣,只怕晚上也睡不好,記得吩咐人給你點上安神香,你把自己照顧好了,皇后娘娘才不會擔心。
我陪著元寧逛了一會兒,送回到自己的宮里,我也回到了壽康殿,晚上休息的時候,信娘對我說后天要去參加大皇子的出殯儀式,我點了點頭,昏沉沉的睡了過去,第二天信娘把我叫了起來,阿福爺爺家的那些日子總是起的比較遲,現(xiàn)在有信娘在一旁催促,想來那樣睡懶覺的日子,一去不復返了。我在信娘的服侍下更衣洗漱,我還是放心不下皇奶奶,我對信娘說等會吃完早飯去通傳一聲,我要去看一眼皇奶奶,信娘點了點頭,便退下了,不一會兒,信娘帶著丫鬟讓人把東西收拾出去,便對著我說道:“太后惦念著您了,讓郡主午飯后過去,我點了點頭,接著問道,信娘,這皇家的出殯儀式,可有什么規(guī)矩?我之前上課沒太認真聽,信娘便和我細細的說了一堆規(guī)矩,我想著皇奶奶這幾天心情不好,估計都沒怎么吃東西?便和信娘說要去廚房親手給皇奶奶做碗湯端過去,信娘便領(lǐng)著我來到了廚房,復雜的糕點我也實在不會做,就用精米熬了一碗白米粥,撒上了些,粉白的水晶片糖,將它熬煮出來,我先盛了一碗,給信娘嘗嘗,信娘推脫著不肯長,我笑道:“這是我第一次做,你替我嘗嘗,若好吃,我再端去給皇奶奶,若是不好吃,怎么可能端去給她老人家呢?”
信娘聽到我這么說,便吃了一口,忍不住的點頭說我做的不錯,廚藝比之前有長進,時間很快就到了,午后我草草的吃了午飯,盛了一碗,早上自己做的粥,便到了皇奶奶的地方,皇奶奶看起來很憔悴,整個人都哭瘦了,完全沒有平日里的模樣,皇奶奶躺在床上,看起來病的有點重,我把粥端過去跟皇奶奶說,皇奶奶,我是安樂,我回來了,聽到我說話,皇奶奶迷迷糊糊的睜了下眼睛,看到我連忙讓人把她扶了起來,皇奶奶做起來被一直看著我,似乎有點不相信,真的是我,我趕忙說道,皇奶奶,我是安樂,我回來了,我真的是安樂,皇奶奶摸了摸我的臉,笑道:“是安樂、安樂回來了,回來了就好,只是可惜了。’’皇奶奶沒有在說話了,我知道皇奶奶在說誰?這樣的年紀失去孫子,唉,只能說世事無常吧,我端起那碗為皇奶奶做的東西說道:“皇奶奶,我特意為您做了一碗粥,知道您最近飲食不好,所以啊,特地做的清新恬淡一點,皇奶奶,喝一點吧!”
皇奶奶搖了搖頭,說道:“皇奶奶現(xiàn)在不餓,先放著吧!”我說皇奶奶要趁熱喝涼了就不好喝了,我弄了一早上,手都燙起了泡,你就喝一口吧。皇奶奶見我這樣說,點了點頭,周圍的丫鬟們看到皇奶奶肯吃東西了,都很高興,我端起粥舀了一勺粥,對著粥吹了吹,喂給皇奶奶吃,或許這碗粥真的很好吃,也或許是皇奶奶很久沒有吃東西了,所以很快一碗粥邊下肚了,皇奶奶吃了粥,又有些昏昏欲睡的,我不想太打擾老人家便自己退了出來,在我自己的殿里,我讓信娘去找一些艾草來,信娘問道:“郡主拿艾草是要做什么?”我說道:“皇奶奶這幾日一直睡得不好吧?我拿艾草給皇奶奶做個枕頭,睡的好些,皇奶奶這個年紀要是休息不好,很容易出事情的。”信娘點點頭,說道:“郡主真是有孝心,奴這就讓人去準備。”信娘走了以后,我一個人躺在床上休息,這段時間真的發(fā)生太多的事情了,我自己的事情,宮里的事情,我想著元寧這幾天應當也難以入睡,別想著多做一個艾草的睡枕,一并送過去,日落的時候,信娘把艾草拿了回來,我沒有做過什么針線活,所以啊,現(xiàn)在信娘的指導下,將艾草葉一片一片的挑干凈,掐了枯枝,保證每一片都是完好的,然后又在信娘的指導下開始裁布縫制套,果然呀,這些東西都是手工的活,我足足做了,到晚上三更才做好,第二天一大早,我便被信娘從床上拉了下來,信娘給我換上了郡主的喪服,皇奶奶因為身體不舒服,便不去了,于是我便去找了元寧,同她一起去了出殯儀式。
雖然說皇上前段時間不喜歡大皇子,可他畢竟是皇上的長子,或許他離太子之位也只有一步之遙了吧?皇上很是心疼這個長子,下旨用太子的禮儀將他下葬,這是我第一次參加,也不敢多說些什么,老老實實的跪到一邊,聽著起靈官高聲呼喊,口里念念詞,我也不太熟悉的明白。只是一直到傍晚才結(jié)束,我回宮里拿上了為皇奶奶做的抱枕,這次我沒有去見皇奶奶,我想這樣的日子,皇奶奶來更希望自己靜一靜吧!我只交給了皇奶奶的貼身伺婢,便就帶上另一個抱枕去了元寧的地方,元寧的精神看起來比前兩天似乎好了一些,我把做好交給她,她很是開心,我這個人真的是很不會安慰人,翻來覆去就那么兩句話,我只能安慰她說生者應當好好活著,元寧不再像以往聽到這些話就哭了,笑著點了點頭,她說她昨天晚上做夢,夢見他哥哥了,他哥哥在夢里對她說,希望他最愛的妹妹可以幸福開心的活著,他一直相信那是,他大哥的托夢,所以決定振作精神,好好的努力的生活。
我看到他這樣,無論是不是大皇子殿下托夢?我都覺得很開心,我把抱枕交給她,想在天色也不早了,讓她早些休息,自己就回到了殿里,信娘在服侍我沐浴的時候說,郡主,這幾日應當多去看看太后她老人家,皇后過于傷心,元寧公主,連自己都快要顧不上了,太后這邊衣食倒是不缺,只是沒人陪她說話,郁結(jié)于心,總歸是不好的,郡主這幾日也別在宮里亂走,多去陪太后她老人家說說話。
我點了點頭,覺得信娘說得對,便對新娘說道:“這樣吧,接下來這幾天我每天都熬一碗粥端去給皇奶奶喝,陪她聊聊天,傷心的時候好好休息,吃一點東西人會好很多的,新娘點了點頭,說道:“以后奴會每日吩咐人提前把材料準備好的,服侍我沐浴更衣之后,信娘便退了出去。
我躺在床上休息,雖然勞累了一天,但我此刻卻感覺不到什么困倦的意思,翻來覆去的睡不著,好不容易昏昏沉沉的睡過去,又做起來亂夢,夢里我一直躲在一個狹小的空間里,周圍都是黑黑的,我摸了摸周圍,是透水的石壁,太黑了,我一點光亮都看不見,我很是慌張,我拍打著那些石壁,渴望能夠有人聽到聲音來救我,可是周圍好安靜啊,一點聲音都沒有,我拍打著拍打的就沒力氣,只能坐著哭了起來,哭著哭著安靜的外面突然想起來一陣嘈雜聲,不停地有人吼叫,救命求饒,有人在喊靈女,靈女,我一直在問自己,靈女是誰?忽然間黑黑的四周打開了一道縫隙,有光亮透了出來,我伸著手想去摸一摸是什么地方?可是當初在光亮的時候,我害怕了她的光亮,我看到我的手上滿是血水,難道難道我周圍剛剛,水是血嗎?是血滲透了,石壁是血滴在了我的身上,我的臉上,我不敢再想我一下子把手縮了回來,我寧可躲在這里,不去面對,我也不想承認我現(xiàn)在身上滿是鮮血,可是那條縫隙越開越大,越開越大,開到足夠讓我走了出去,我不愿意走出去,可是作為滴答滴答的水聲落在我的我的身上,又讓我恐慌不已,我掙扎著大喊著從那條縫隙里跑了出去,從那條縫隙里出來,眼前的景色讓我吃驚不已,剛剛做我恍恍惚惚讓我覺得外面應該有很多人,可是外面一個人都沒有,石頭上到處是鮮血,眼前有一條河,完全被血水染透了,我慌慌張張的跑著,一腳跌進了滿是血的河,血水進入了我的喉嚨是咸的,我掙扎著、掙扎著一下子大叫著從床上起來,信娘趕緊從外面進來,看著我滿頭大汗,趕緊用手帕為我擦去汗,捂住我的手,問怎么了?我搖了搖頭,也沒有說什么,只說自己做了個噩夢,信娘寬慰我道,人哪有不做噩夢的夢就是夢,夢是假的,或許吧,我現(xiàn)在也無所謂,說起來了,這次夢境讓我恍恍惚惚想起來起來之前生病做過的夢。信娘擔心我在做夢,便一定要在旁邊陪著我入睡,沒有阻止她,或許是因為信娘在旁邊,我心安了不少昏沉沉的睡過去,也沒有在做夢呢。
昨天做了一夜的夢,弄得我一大早起來都有些疲憊了,白日里精神狀態(tài)就不是很好,晚間我實在有些累便打發(fā)了信娘她們出去一個人在殿里坐坐,那這個時候蕭染出現(xiàn)在了我面前。
我問他,你怎么來了?你這個時候來這里干嘛?
蕭染沒有理我,神秘兮兮的從懷里掏出來一個錦盒,打開看里面是幾塊糕點。
我笑了,你大晚上的跑到我殿里來,就是為了送幾塊糕點嗎?糕點這宮里多的是,我想要叫人去拿,就是你何必眼巴巴的送過來。
蕭染笑道:“這個和別的不一樣,這是我親手做的。
“怎么想著親手給我做糕點吃呀?”我好奇地問道
蕭染回答道,之前在村子里,你給我做吃的東西,現(xiàn)在在宮里,我給你做吃的東西,不是剛剛好嗎?這個東西我今天忙活了一天了,你好歹吃一點。
聽到他這么說,我也不好意思推辭,便拿起糕點嘗了嘗,確實味道和宮里高點有很大的不同,我問蕭染這個是不是南岳的高點?
蕭染點了點頭,說道:“安樂果然聰明,一猜就中。”
談笑間,我已經(jīng)將它帶來的四五塊糕點全部吃光光了,今日白日疲憊,都沒有好好吃飯,等下這幾塊糕點都讓我吃的很是舒服,吃完糕點后,我對蕭染說道,你還是趕緊回去吧,這幾日不要再宮里亂走,免得被人看到了。
蕭染道:“你放心吧,我武功高強誰能抓得住我?”我笑道:“你小心些吧,常在河邊走哪有不濕鞋?這幾日,這大皇子殿下的事情,皇宮戒備的很森嚴,你要是到處亂走,被人給抓住了,一定會被打上二十大棍,蕭染笑道:“二十大棍算什么,不知道當初是誰?揚言要打上我三十大棍五十大棍呢。”
蕭染這么一說,我就知道他在調(diào)侃我們在遇見的時候,我躲在樹上的那件事情,弄得我也不好意思了,撓了撓頭,笑道:“當初的事情純屬意外,是你先在樹下面嚇我,我才說的,現(xiàn)在怎么還翻舊賬?哼。”
看見我似乎微有怒意,蕭染笑道:“是啊,是安樂郡主說的對,都是我的錯,五十大棍,我看都少了,不過打上一百大棍才好?!@一說逗得我直接笑出了聲,蕭染來陪陪我,給我做東西吃,和我聊天,讓我的心情好了很多,昨天晚上睡得格外好些,沒有再像之前那樣做噩夢了。第二天一大早醒來,信娘變來告訴我,說已經(jīng)按照我的吩咐把材料準備好了,我趕忙起床洗漱來,到廚房熬了一碗粥,給皇奶奶端過去,看見我來啦,皇奶奶雖然說我辛苦,但是還是很開心,我想多陪陪老人家也是好的,雖然喝完之后,皇奶奶又讓我走,但是這次我堅持要留下來陪著皇奶奶,說了一會閑話,直到皇奶奶,要午睡了,我才離開。
我吩咐信娘去做幾盤糕點呢,我想帶帶去看看元寧,我拿著糕點到元寧的地方時,元寧呀,也在吃糕點,看著我來了,還邀請我一起吃,我把拿來的糕點給她元寧看了,我?guī)淼母恻c,忍不住笑出了聲,說我們兩個心有靈犀,她正在吃山藥糕,我便也帶了山藥糕,我笑了笑說道,我看你這幾天身體不是很舒服,山藥糕滋補變給你帶來一些來,元寧拉著我坐了下來,把其他人都退了,出去悄悄咪咪的告訴我,皇上可能要立三皇子為太子了。
這么快嗎?我很是吃驚,元寧說道,我昨天去母后的地方,聽到父皇在同母后談話,大致內(nèi)容是這樣的,父皇覺得該另一個太子了,他這段時間感覺身體不如從前,曹承們也在催促著父皇趕緊立太子穩(wěn)定國之根本,父皇說了,現(xiàn)在我母后只剩下我三哥一個嫡出的兒子我三哥近日來的表現(xiàn)也很是讓父皇滿意,太子之位該屬于他,或許過不了多久就要,昭告天下了吧?我說道,三皇子殿下是你的親哥哥,是皇上唯一的嫡出兒子,確實是一件好事,元寧壓低了聲音,告訴我,之前我大哥剛出世的時候,那個貴妃娘娘居然動了太子之位的心思,她也不想想她一個庶出有什么資格看看太子之位,就算我大哥沒了,還有我三哥,我母后才是皇后一國之母,母儀天下只有她的兒子才配登上太子之位,我笑笑并沒有說話,宮里的權(quán)位之爭,我弄不明白,我不要參與這些。
元寧見我不說話,便又問道:“安樂,你覺得我三哥怎么樣?’’我答道:“三皇子殿下,我只在圍獵的時候見過一回英姿颯爽,人中龍鳳.”
元寧開心的說道:“你也覺得我三哥不錯吧,我三哥呀,是個好男兒,誰要是能夠嫁給我三個?那可是幾輩子修來的福氣呢”聽到她這么說,我也只是說:“是呀,三皇子殿下人中龍鳳,將來不知哪一家的姑娘能夠有幸匹配?!?p> 元寧沒有再說別的話,吃完了,她自己的糕點便把我?guī)サ囊惨徊⒊缘袅耍以谀抢镉昧送盹堬埦突亓俗约旱罾锪恕?p> 接下來的日子好像又恢復了,平靜,我隔三差五做一點粥,拿去給皇奶奶喝隔三差五做一些糕點,拿去同元寧吃,同她說說話,陪她在宮里逛逛,日子好像又恢復到了,以前什么都沒有發(fā)生變化,最后一件事情,讓我想不明白,為什么皇上還沒有下旨冊封太子?之前聽元寧的意思應該是快了,可如今都已經(jīng)過了說月余,這一點動靜也沒有,元寧倒是不著急,只說遲早的事情,我倒是覺得有些奇怪和別扭,這個月皇后娘娘召見了我?guī)状?,次次去都有三皇子在,或許之前是在猜測心意,但現(xiàn)在我大概都明白了,他們是想選我做太子妃,我有點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我真的有點害怕,那天皇上一道圣旨下來,我就得嫁給三皇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