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四章 烤制黑魚

　　喜兒歡喜的只是意料之喜，她一直都是這樣。

　　有多少人在城市的繁華中沉浮，或許他們因為生活變得世故圓滑，或許他們因為想成為人生人而用盡全力，不擇手段，或許他們沉默寡言，低頭做事，或許他們獨來獨往，宅在家里……但是最后殊途同歸，他們都在燈紅酒綠中迷失了最初的自己。

　　前世今生有多少人能守住本心？寥寥無幾，只有喜兒始終如一，從未變過。她會因為搶購到奢侈名牌包而歡喜，也會因為收到手工制作的鞋子而開心；她會因為站在世界舞臺上演講而欣喜，也會因為站在貧困山區(qū)里為留守兒童講課而興奮；她會因為在米其林餐廳吃到滿意的甜點而高興，也會因為在倫敦街頭流動的攤販處買到的蘋果派而愉快……

　　蘇文幾人對下水也不多說什么，他們都知道喜兒心里自有成算。左右都是不要錢的東西！

　　路過壇子店時，蘇文進去定了不少三百斤的大壇和一百斤的小壇。泡菜賣的很好，林氏提起趁著鮮菜成熟大量買進做泡菜，等冬天賣出去賺差價。蘇文也是一個意思，這才有了壇子加定這一出。

　　買齊了東西幾人就坐上驢車打道回府。太陽掛在半空中徐徐上升，時辰不早了。林氏怕是在家里做好飯等著了。

　　林氏正在灶房里張羅午飯。昨天洗魚時候留下的魚鰾魚籽正好做盤菜吃。魚多，內(nèi)臟自然不能少。啞妹把魚腸切碎拌上菜葉地龍，端出去后院喂雞鴨鵝去了。

　　林氏從小壇里夾出一小盆醬辣椒來和魚籽魚鰾紅燒。說是醬辣椒，卻是和“醬”一點關(guān)系都沒有。

　　現(xiàn)在正是辣椒成熟的時候，所以家里收回來不少細長的線椒。林氏不僅做了很多泡椒，還做了幾壇醬辣椒。

　　林氏用的是老一點的青線椒，這樣做出來的醬辣椒酸脆開胃，顏色更脆嫩。辣椒一一去蒂洗凈曬干水分，腌的時候才不會壞。

　　辣椒表面水分曬干之后，林氏提來開水倒進大盆燙。整個過程全憑經(jīng)驗，燙的時間久了，辣椒表皮變軟不好吃，燙的時間過短，辣椒生澀味太重。所以不要小瞧身邊不起眼的小事，真要做起來沒幾個是容易的。

　　林氏倒是得心應手，用筷子自如的撥弄大盆中的辣椒。時間夠了以后，林氏迅速將辣椒撈到淺籮筐里放涼，瀝干水分。

　　水分曬干以后，啞妹拿來細鹽。林氏將鹽撒在辣椒上拌勻，小心的不去折壞鮮辣椒。辣椒要是折壞，腌出來的醬辣椒味道可就大打折扣了。

　　牛氏把拌勻鹽巴后的辣椒放進壇內(nèi)腌制二十一天就能吃了，一般存放一年都不壞。

　　林氏起鍋燒油，下入蔥姜蒜爆香，醬辣椒增辣味紅燒魚籽魚鰾，香味竄的牛氏幾人直打噴嚏。牛氏在一旁處理輔料，啞妹去后院拔菜去了。

　　“這魚咱就做成烤魚吃吧！上次黑魚做成的烤魚我吃著味道還挺好，你們說呢？”林氏笑著征求意見。

　　牛氏笑著點頭，提著竹簍的蘇楊竄到門口揚聲笑著道：“行啊，娘，我弄回來些蝦，你看怎么處理？”打開蓋子遞到林氏面前。

　　林氏一瞧，“喲，都是毛蝦啊，你去洗干凈曬在外面，好做湯吃。”皮細薄的毛蝦曬了之后便是蝦皮，用來做湯或是做餡料都是極好的！

　　林氏昨夜專門留下最大——九斤多的魚處理好了，菜刀劃破魚身塞入蔥段兒和姜蒜片以及鹽入底味腌制入味。

　　牛氏從柜里找出腌制好的魚來，林氏接過來放調(diào)料增香。她專門找來白酒倒上些去腥，用手抓拌均勻。

　　她端著盤子到屋外烤箱處，打開灶門彎腰一看，“哎呦，櫻桃干和黃皮干都烤好了，”喜兒昨日下午回來后就立即把沒干透的櫻桃和黃皮放進烤箱了，晚上還一直看著火不讓熄。

　　“楊子，楊子，去把你妹妹柜櫥里的竹簍子拿來，”林氏拿著木質(zhì)的小刮板伸進里面，鏟起爐膛內(nèi)的櫻桃干和黃皮干堆在箱口。

　　蘇楊應聲而去。宋彧知道喜兒愛吃零嘴兒，特意去找工匠學了手藝，編了十來個精致的小竹婁做了三層的竹簍架。

　　他還特地用顏料在上面花了畫兒，看起來更顯小巧高端精致。目前已經(jīng)有三個竹簍被裝滿——葡萄干，桑葚干和楊梅干。

　　“喏，娘，”蘇楊站在邊上往兩個干凈漂亮的小竹簍里裝果干，“再過幾天，咱家旁邊林子里的桃兒也要熟了，到時候我也一起弄回來做成果干冬天吃?！?p>　　說是小竹簍，其實也頗能裝些東西。林氏笑著點頭，用櫻桃干把竹簍裝滿之后，就把其余的都裝在布袋里掛在房梁上。倒是黃皮干剛好裝滿一竹簍。

　　林氏把烤箱內(nèi)壁收拾干凈以后，就把裝著魚的烤盤送了進去，蘇楊又抱來柴火燒火，“行了，楊子看著火啊，別忽大忽小的。油給你擱著這兒了，一會兒往魚上面刷層油，魚皮滋味才好咧！娘去炒料，魚一熟咱就吃飯?！?p>　　蘇楊往烤箱下面添柴火點頭，林氏在圍裙上擦去手上的浮灰進了灶房。啞妹干活細致，已經(jīng)把摘來的蔬菜都清洗干凈切好了。

　　林氏下鍋炒料，菜油多些用蒜泥炸成蒜醬。等蒜泥表面微微發(fā)黃時，滿屋子的蒜香味。啞妹貪婪的用鼻子嗅嗅滿臉羨慕，也就林氏舍得用這么多油做飯了。

　　林氏忙著下菜，不知道啞妹心里的嘀咕羨慕。不過就算知道了，她也只會說每天活計這么重，也該吃些好的。蘇文帶著蘇林大順一天兩趟的往城里送貨，家里幾個人的活兒也是輕省的。不吃好些，身子累垮了咋辦？

　　她接著下入蔥段姜片泡椒圈提香，略微幾?；ń坟S富口感，然后把醬辣椒沫下鍋加一碗水開鍋。林氏把切好的黃瓜、大蔥、菜椒片、干巴菌、香菇以及豆腐皮加入小火炒，入味之后再將灶門邊上的旱芹放進去提香，待熟透之后菜就能出鍋了。

　　只等魚熟之后澆上去就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