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6:神農(nóng)氏
失血過多、妖氣侵入過重,外加體內(nèi)的那個封印似有波動過的跡象,這一切都直接導(dǎo)致月出已經(jīng)虛弱到了極點,氣若游絲一般。
可幸運的是,月出似乎服用過什么靈藥,竟然將她的心脈護著,吊住了月出的一口氣,讓她得以抓住了最后一絲生機。在月出昏迷的七天里,藥隱婆幾乎把自己的所有寶貝丹藥都拿了出來,喂飯一般的喂給月出吃。而辰晷,始終未離開一步的守著月出,懸著一顆心難以放下。
“會沒事的,這孩子,終歸命大?!彼庪[婆勸慰辰晷。
辰晷看著月出已經(jīng)明顯緩和了的臉色,這么多天難得說話,他問藥隱婆,“我與月出的封印真的完全解開了嗎?”
藥隱婆登時愣住,不敢抬頭去看辰晷,最終跪倒在地上,深深叩首不再說話。
辰晷閉了閉眼睛,自胸中吐出一口氣,“果不其然?!?p> 辰晷最初確實沒有察覺,直到他今日陡然感覺到月出有性命之危,急忙趕去發(fā)現(xiàn)果然如此才恍然意識到,他既還能感應(yīng)到月出,恐怕結(jié)印并未完全解開。
“上神,老身也是為了上神盡早復(fù)原,才留了最后一線未完全解開……考慮到這樣對月出興許影響最小,對上神也依然能有助力……”藥隱婆解釋,“這丫頭體質(zhì)殊異,對上神的幫助勝過那大羅金丹,怎可隨便放棄。縱然犧牲一凡人,若能換來上神歸天,也是造福萬界生靈的事情……”
“夠了!”辰晷厲聲喝止,“犧牲一凡人……何時神需要用犧牲凡人做藥引的方式飛升了?這與妖魔何異?你到底是為了我?還是為了自己?亦或者是為了聽命于我母親?!?p> “……這……”藥隱婆再無話可說,深深低頭下去。
“可還有事瞞我?”辰晷勉強壓下慍怒,沉聲質(zhì)問。
“……月出她命不久矣?!?p> “什么?”辰晷陡然起身,負(fù)手看著跪在地上的藥隱婆,“你剛剛不是說她已經(jīng)無礙!”
“上神息怒,”藥隱婆看了一眼床上的月出,“她現(xiàn)在確實無礙,但是她的命,已然不久了。”藥隱婆緩緩將月出與自己提過的事情講了一遍,看著辰晷陷入沉思。辰晷重新坐下來,拉住月出的手,不知在思索什么。
“上神,她體內(nèi)的封印有減慢時間的效應(yīng),經(jīng)過我長久來的查證,這封印恐怕與守著神農(nóng)鼎的姜水畔那支神農(nóng)氏一族有關(guān)?!彼庪[婆最終還是吐出了自己藏了許久的猜測。
“神農(nóng)氏?”
“上古神農(nóng)大神留在人間有一支看護神農(nóng)鼎的后人,每一甲子會出一位身帶與神農(nóng)力量契合的神農(nóng)后人,這人便有力量能夠驅(qū)使神農(nóng)鼎??上?,神力與凡人終歸不匹配,月出說自己家鄉(xiāng)被水淹了,想來恐怕是部族有難,他們曾經(jīng)妄圖動用神農(nóng)鼎。那力量快速燒灼生命,故而月出所剩時日已然無多?!彼庪[婆猜測著,“看她體內(nèi)封印,我猜他們動用神農(nóng)鼎也未救回一切,才用上古封印延長她的性命,妄圖留下一點血脈。至于尋喜歡之人借命之事,怕也是為了讓她活下去并延續(xù)一族血脈而說的吧?!?p> “可能確證?”
藥隱婆搖頭,“這也只是我的猜測。但神農(nóng)百草,自然百毒不侵。她能夠?qū)ι仙竦膹?fù)原起到助益,恐怕也是因為她身負(fù)神農(nóng)大神稀薄的力量吧。這樣一來,便能解釋許多她身上的秘密。”
辰晷久久沒有再說話,藥隱婆看著他,不知他在思索什么。整個房間內(nèi)有一種激蕩的力量在翻滾,引得周圍湖水都在震蕩。
“月出現(xiàn)在的狀態(tài)沒辦法完成解封,給你一個將功補過的機會?!背疥欣淅淇粗庪[婆,“去找借命的法子,無論如何也要找到。”
“什么?”藥隱婆震驚,“借命?借誰的命?”
辰晷看著她,眼神淡定,長身玉立,“借我的命?!?p> 月出醒過來時只是覺得自己身體有些沉,但是精神上卻像睡得飽飽的,整個人都元氣滿滿了。
四下觀瞧,她陷入了短暫的思緒混亂中:這里好眼熟,但這是哪里?
再看床邊不遠(yuǎn)處桌前坐著的一個藍(lán)色身影,月出默默心里肯定:長得可真好看。
那人似乎感覺到了月出的活躍,放下手上的書卷,起身走過來,“月出?你醒了。”
月出點頭,木然問:“辰晷?我們在哪里?”
辰晷淡淡笑著,“在水府?!?p> 月出又四下轉(zhuǎn)頭看了一圈,終于有些接上了斷片的思緒,“這是你房間?”
“嗯?!背疥悬c頭。
月出睜大眼睛,“我在這里睡著了?對不住……”
“你昏迷七天了?!背疥幸膊欢嘟忉?,順著她搭話,抬手搭上月出的手腕,脈搏跳得穩(wěn)健有力,暫時應(yīng)當(dāng)是平安了,“不記得之前的事情了?你差點被妖怪吸血而亡。”
月出恍然掙扎想坐起來,“津律怎么樣了?他沒事吧?”
辰晷不易察覺地蹙眉起來,忽視了這個問題,語氣淡淡的,“要不要吃點什么?你現(xiàn)在有什么感覺?”
月出偏頭看他,焦急的一把拉住他的手,“額……你不是真的把他殺了吧?”
“你這么有興致關(guān)心那個要你命的狐貍嗎?他是給你下什么藥了?讓你被迷的這樣神魂顛倒?看來還得請藥隱婆看看,是不是給你配點清神健腦的藥?!背疥凶灶欁耘袛嗖∏椋睦飷瀽灥牟皇娣?。
月出等不到答案有些糾結(jié),咬著嘴唇不知道還要不要再問。明明感覺辰晷不想回答,可她又想知道,畢竟津律照顧了自己些日子,雖然喝了自己不少血,但是畢竟也沒把自己怎么樣,只當(dāng)付了房租和伙食費也不算過分……何況他還去幫自己尋救命的法子……雖然也不知真假吧……
“沒死?!北辉鲁鏊浪蓝⒅?,辰晷煩躁的答了一句,“不過再讓我碰見,便別怪我要替天行道了?!?p> 月出大大松了口氣,“我想津律大抵是有緣故的,平時他喝我血并沒有喝這么多的?!?p> “平時……也喝?”辰晷猛然看向月出。
月出小心翼翼,“一兩次吧……”
“一兩次?”
“兩三次……”
辰晷起身,翻手一晃金色長劍已經(jīng)入手,態(tài)度溫和的對月出道,“你好好休息,我一會兒便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