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外,遠處的天邊已經有幾片白,但還有一大半的期房是深海般的藍色。
屋里,客廳頭上的吊頂燈亮著,照亮了整間房子,還映出他們兩個人淡淡的影子,一個站著,一個坐著。
兩個人相互看著對方,一個眼神都沒有放過,卻誰也沒有說話,各有所想般沉默著。
片刻,邱君煜先開了口,打破了室內的安靜。
他問:“輕戈呢?”
這個點,還這么早,莫輕戈卻不在家,他覺得有些奇怪。
關于他為什么會在莫輕戈的家,他不記得了。他記得他喝醉前,正在一個朋友舉辦的聚會上,一杯又一杯,喝了很多很多的酒。
醉了之后的一切,他都想不起來了?,F在,他的頭還有些暈乎乎的,還沒完全酒醒的樣子。
但他能確定,他此刻是清醒的。
他清楚他現在在哪里,他知道在跟周亦亭說的是什么。
周亦亭不說,他總可以去問莫輕戈的。
他是怎么到這里的呢?他想不明白。
但周亦亭說,莫輕戈并不在這里。
這是她家,她不在家,她在又哪里呢?
輕戈呢?
聽到這三個字,周亦亭冷笑,“托你的福,她可能好幾天都回不了家?!?p> “為什么好幾天不能回家?”邱君煜問。
“你既然清醒了,趕緊回你家吧?!敝芤嗤げ幌敫短啵Ms緊離開,她還想陪輕戈。
邱君煜剛醒,腦袋都還沒有完全清醒過來,現在周亦亭說的話糊里糊涂的,他腦袋漲得更加厲害了。
他腦海中的問好越來越多,卻怎么也沒找到答案。
他朝周亦亭走過來,“為什么她好幾天不能回家,周亦亭你給我說清楚。”
“我為什么要給你說清楚,你誰啊你!”
聽聽這趾高氣揚的語氣就覺得耳朵不舒服,他還以為他是誰?
她最討厭的就是這種豪橫的人,特么的以為自己是這個世界的主宰,所有的人都要聽他的還是怎么的?
讓她說就說?
怎么不繼續(xù)做他的春秋美夢去?!
這人真逗!
她從前就不怎么喜歡邱君煜這個人,現在更不想跟他呆在同一屋檐下。
周亦亭從沙發(fā)上站起來,走到邱君煜跟前。她站在他跟前,身高矮了一大截,但氣勢卻不輸半分。
周亦亭抬頭仰視邱君煜,語氣淡淡,“你自己走,還是我趕你出去。”
邱君煜說:“我問你的,你還沒說?!?p> 不走,也就是說讓她趕他咯。
周亦亭也不跟他廢話,直接上手。
“周亦亭!”被周亦亭推著往門口走的邱君煜喊著。
周亦亭充耳不聞,直接將人推到門外,順手關上了門的那一刻,耳邊總算是清凈了。
周亦亭回到沙發(fā),從包里掏出手機,想給莫輕戈打個電話。怎么說也在她家,她需要什么也可以順便拿過去。
然而,電話撥出去不到三秒,周亦亭聽到一段鈴聲從沙發(fā)的不遠處傳來。她循聲拿開聲源處的抱枕,果然見到一部手機躺在上面。
居然沒帶手機?
周亦亭掛斷電話,將莫輕戈的手機拿過來,放進了自己的包里,而后拿起包包,起身朝門口走。
門開了,卻沒想到,邱君煜還沒走。
他靠在墻上,一動不動,見到她神色變了變,隨后腳步邁開了,朝周亦亭走去。
周亦亭沒理他,將他當作透明,視為空氣,看都沒看一眼,直接從他前面走過。
但是,路過的時候,她的手腕被他抓住了。
周亦亭第一個動作便是甩掉那只禁錮她的手。
“男女授受不親,麻煩邱先生松手?!敝芤嗤昝摬坏?,被死死抓著。
好吧,她承認,男女力量懸殊。
女孩子有時候真的擰不開瓶蓋。
“輕戈在哪里?”
邱君煜不依不撓。
早知道就不說那句話了。她有些后悔了。
充耳不聞,周亦亭繼續(xù)將人當空氣,沒理他。她用手扒拉他的手指,試圖讓手恢復自由。
丫的,這狗男人,力氣真大!周亦亭瞪了一眼邱君煜,哪想到他回敬他的是一張“你不說我就不放過你”的臉。
真的很討厭!
好吧,不放是吧,她總有辦法讓他松開的。
周亦亭低頭,張嘴就咬。
“周亦亭,你屬狗的是不是?”邱君煜大喊著。
周亦亭明顯不想跟他多說一句話,行動得到了自由就跑。
可能是天公作美,她摁了電梯的按鈕,沒幾秒鐘就開了。
電梯正好停在這一層,眼看邱君煜就要追上來了,周亦亭摁下關門鍵。終于,門關上了,將追過來的人關在了外面。
電梯里就她自己一個人,周亦亭輕輕地吐了一口氣,她差點氣都沒喘順。。
她迅速從包里拿了一小包紙巾出來,打開抽了一張,擦嘴。擦了一遍又一邊,不知道的還以為她什么臟東西了呢。
但周亦亭覺得,那一口下去,簡直比吃翔還要惡心吧。
雖然她沒吃過那些惡心的東西,但邱君煜在她這里,更加的惡心。
周亦亭看了一眼左手腕,心想,以后要多鍛煉才行了。
差點一個男的干不過······
周亦亭打車去的醫(yī)院。
她在醫(yī)院附近買了一些生活用品,還帶了一份白粥。她想給莫輕戈帶早餐。
周亦亭來到莫輕戈的病房,推開門,看著里面的人,有些訝異。
她剛想出聲喊人,卻看見人豎起食指,貼在雙唇的中央。周亦亭瞬間明白他的意圖。他是讓她噤聲。
病房里靜悄悄了,周亦亭輕手輕腳將東西放下,湊到那人旁邊,低聲說:“哥,你怎么這么快又來了。”
是的,剛才讓她驚訝的人就是她哥。
她哥明明是送她到輕戈家的時候就回家了,但她沒想到她哥這么快就過來了。
周亦亭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翻望北寒。
她哥的衣服已經換了,白襯衫配黑西褲,西裝外套就放在一邊。最后她的目光落在了她哥骨節(jié)分明的手上。
周亦亭的眼睛頓時瞪大了,有些不可置信。
她指著望北寒的手,手指微微顫抖,顫顫地喊了望北寒一聲哥,又看看躺在床上正閉著眼睛熟睡的閨蜜。
望北寒抬頭看著周亦亭,沒有回答,只是這么看著她,目光追隨她的臉,眼神卻是在暗示她,問她究竟想說什么。
周亦亭只感覺腦袋一片空白,又像是被鎖住了喉嚨似的,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只是她的手卻并沒有就此收回來,依舊顫顫巍巍指著他拉在床上的手。
望北寒順著周亦亭食指指向的位置看去,頓時一切了然。
反正她都要知道的,晚知道還不如早知道。望北寒想著。
他不動聲色地收回了手,彎著腰給熟睡的莫輕戈小心翼翼地掖了掖被子而后站直腰板子。
望北寒拉著早已目瞪口呆的周亦亭出了病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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玖樓有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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