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留與長漓在身后席卷而來的水流的脅迫下,不得不選擇向左邊那昏暗的通道內(nèi)跑去。
這條通道比之前他們走過的都要寬敞許多,大概能并行三到四個人。沒跑了幾步,身后的水流便纏上了兩人的腳踝,很快水花就舔上了兩人的小腿。
他倆都不是風(fēng)院的術(shù)師,也不會用靈力御空,只能在水中艱難地往前走。身后的流水聲越來越急,奔涌過來的勢頭也越來越大,好在他們和水想走的方向一樣,踉蹌間還能借一兩分力。
然而胳膊總是擰不過大腿的,這水要是再多些,那就不是借力的問題了,而是要被卷走了。
不過天無絕人之路,前方突然出現(xiàn)一個岔口,右邊地勢上升,左邊下沉。兩人大喜,連忙加快了腳步,趁著水沒過腰之前跑上了右邊的岔路。
沒走兩步,長留與長漓就聽見身后傳來嘩啦啦的一陣水聲,兩人不敢回頭,趕緊往前跑。
好在那地下水只是急了些,除了剛噴涌出來的時候勁頭比較大,其實(shí)水量還遠(yuǎn)沒有到一下能將這山洞填滿的地步。
長留與長漓松了一口氣,但是不敢停留,長留再一次點(diǎn)燃晨系靈力,暖白色的微弱的小火苗在他的手中跳動,好像他托著一盞小桔燈一般。
光雖弱,卻能安定人心。
兩個小小的影子映在地上,隨著那一點(diǎn)光源忽明忽暗,但始終緊緊地挨在一起。
原本兩人以為這條路是通向地上的,然而走了不到百米,地勢陡然下降,二人雖不愿,但是又不得不再次向地下走去。
走了好一會兒,長留突然感到有些熱。這時低頭看,方才被地下水浸濕的衣服早已經(jīng)干透了。
兩人覺得奇怪,按說越是地底氣溫應(yīng)該越低,除非有地底火山的地方,否則絕沒有越往下走反而越熱的道理。
不管是這水還是火,都不是他們二人擅長的,身后的水聲漸漸聽不到了,兩人便在此處停下,猶豫起來。
“長留,要不我們就在這里等著吧,前面不會有地底巖漿這類的東西吧?!?p> 長漓身體沒有長留那么好,幾次奔逃下來早就撐不住了,要不是時時刻刻都有生命威脅在身后,她可能早就堅(jiān)持不住了?,F(xiàn)在四周沒什么危險,她自然是不愿意再多走。
長留也很猶豫,然而現(xiàn)在后路已斷,學(xué)院的人要是找他們從方才那里走恐怕很難。
但是前面有什么東西他們完全不清楚。若是一條死路,那不管身后地下河多急,他們也只能冒險走一走左邊的路了。
而且他們也要趕緊知會師兄師姐,不能只走那彎彎繞繞的地縫,必須找土系的術(shù)師來探地,水系的術(shù)師摸河。
于是,想了想,長留還是說,“我們再往前走走吧,看看有沒有師兄師姐能過來的地方。萬一前面沒路,我們得趕緊往回退?!?p> 說完看見長漓面露難色,長留又說,“你要是累了,還是我背你吧?!?p> 長漓見長留說還要向前走,心里正想這男的怎么這么不懂得體貼女孩子。聽了這后一句話,臉上一紅,想起他之所以現(xiàn)在和自己一起被困在這里,完全是因?yàn)樽约寒?dāng)時扯他下來。
而且方才幾次逃命,長留也沒有半分嫌棄她拖后腿的意思,反而一直在努力地幫她。想到這些她心里有些愧意,再不好意思麻煩長留,就提了提勁兒,繼續(xù)跟著他往前走。
這條路還真是越往前走越熱,不一會兒兩人就都是大汗淋漓,剛晾干的衣服又被汗水濕透了。
走著走著,長漓突然一抬手按滅了長留手中的靈力微光,長留剛想問她這么回事,就看見眼前出現(xiàn)了一片模糊的紅暈。
兩人加快了腳步,向那紅暈靠近。走近了,發(fā)現(xiàn)有個半人高的洞口正向外透著紅光。地洞幽暗,那洞內(nèi)的紅光一外散,被周圍的黑暗啃食,模糊一片,遠(yuǎn)遠(yuǎn)看去就成了紅暈。
那石洞周圍是都暗紅色的巖石,但是表面發(fā)白。就像煮過許多次的壺底留下的水堿,一碰便剝落一層。長留不用碰都能感受到這巖石的滾燙,只要滴一滴水便會立馬化成汽的滾燙。
這里的溫度已經(jīng)很高了,兩人甚至需要動用靈力來護(hù)體。不過好在這里雖然熱了些,周遭靈力濃度也高了許多,二人的靈力還沒有的入不敷出的程度。
長留先俯下身,向洞內(nèi)看去。入目便是一片灼熱的紅,正對面是一條窄窄的巖漿瀑布,正從石壁上奔流而下。
從震驚中緩過神來,長留才發(fā)現(xiàn)洞穴后只有一條窄窄的巖石路,延伸向兩邊,大概也就兩步的寬度。再往前就是深不見底的深溝。
探出頭去左右查看一番,發(fā)現(xiàn)對面的情況與這邊也差不多,兩邊的巖壁上都有無數(shù)道巖漿瀑布飛瀉而下。
長留將身子收回來,看向長漓,滿眼震驚。
長漓早已按捺不住心中的好奇,長留空出洞口,她立刻就探了過去。
還是長留拉了拉她,讓她小心不要讓身子碰到兩側(cè)的巖壁。但是長漓性子急,還是一個勁兒地往前鉆,長留無奈,只好用手壓著些她的背,護(hù)著她不要撞上了。
等她也看了個夠,兩個孩子在洞口外你看著我,我看著你,一時都驚住了。兩人長這么大還是頭一次看到這樣震撼的場面,心中被突然的壯闊風(fēng)景震住,竟然一時間忘了眼下的困境,只記得贊嘆自然的鬼斧神工了。
“我們進(jìn)去看看?”長留試探著問長漓。
長漓這次沒有猶豫,她也想進(jìn)去好好看看這難得一遇的奇景。兩人依次進(jìn)入洞中,小心翼翼地站在巖壁邊緣。長留膽大,又往前走了一步,探頭出去,向那裂隙底部看去。
“小心?!遍L漓一把拽住長留的手,示意他不要走太遠(yuǎn)了。
長留一只手被長漓抓著,一邊向外探出半個腦袋。這裂隙寬度大概也就不到十米,兩邊延伸出去不知有多遠(yuǎn),不論向左邊還是右邊看過去,遠(yuǎn)處彎彎折折,看不出到底走向哪里。
再向下看,這裂隙深度著實(shí)驚人,上下落差怕是有上百米。底部是由無數(shù)條巖漿瀑布匯成的巖漿河,正緩緩地向左邊流淌。
兩人在地下兜兜轉(zhuǎn)轉(zhuǎn)許久,早已辨別不出方向了,更不知道自己的位置現(xiàn)在還在不在密林之下。
這時,長漓突然喊了一句,“長留!看那里!”
長留聽到長漓的話,恍惚的精神一下收了回來,他又退回長漓身邊,順著長漓手指的方向看去。
只見對面巖壁上,條條巖漿瀑布上方,有一塊與周圍石壁明顯不同的石塊。這兩側(cè)的石壁應(yīng)該是巖漿冷卻凝固后形成的,都是暗紅色,其中夾雜著一些不同的礦石,青黃藍(lán)綠,閃著星星點(diǎn)點(diǎn)的光。
但是那塊石頭不同,它是漆黑的。雖然上方光線較暗,但稍微仔細(xì)看看就能發(fā)現(xiàn)不同。漆黑的石頭呈圓形,上面似乎還有些雕刻的紋飾。這石頭略往內(nèi)凹,前面勉強(qiáng)有站一個人的地方。
“那是什么?”長漓看這怪石頭好久了,此時依稀看出上面雕刻的似乎是一個舉著火的人的形象。不過實(shí)在隔得太遠(yuǎn),看不太清,只是覺得那圖像似乎有一些眼熟。
長留方才聽了長漓的話,也仔細(xì)地看起來,但是他也認(rèn)不出那是個什么東西。
“我們要不要過去看看?”
說話的是長留,他看著長漓,有些猶豫。
長漓此時心中也十分地好奇,畢竟在這地底巖漿邊上,居然還有人為的痕跡,不用說也知道肯定有些蹊蹺。
長留此刻的想法她也明白,藏這么深的東西,不是前人留下的什么不愿讓人找到的寶藏,就是有人要做些必須掩人耳目的一些勾當(dāng)?shù)牡胤健?p> 若是前者,那他們今日可以遇上了一場大機(jī)緣,不過要是后者······
不過優(yōu)柔寡斷一向不是長漓的性格,再加上小孩子總有些初生牛犢不怕虎的勇敢,只片刻她就說,“去看看!”
然而打定主意是一回事,怎么做就是另一回事了。兩人不會御空,那裂隙的寬度也不小。一個不小心掉下去,那可真是死無葬身之地。
不,根本不用考慮葬身的事情,一旦落到那地底巖漿中,他們二人連點(diǎn)灰都不會剩下,還葬什么葬?
方才的激情被眼下的現(xiàn)實(shí)結(jié)結(jié)實(shí)實(shí)地潑了一盆涼水,長漓的熱情來得快去得也快,這時就開始打退堂鼓了。
倒是長留,對認(rèn)定的事從來都不是三分鐘熱度,此時他在巖石路上走來走去,眼睛一直在對面的石壁上看來看去,思考著過去的辦法。
不多久,長留停下腳步,看向長漓,說:“長漓,你的簪子,可以借我用用嗎?”
長漓一邊把剛才收起的簪子遞給他,一邊說,“你要弦機(jī)干什么?”
長留接過弦機(jī),將弦絲抖出來,左手一動,將自己的劍也喚了出來。長留手中的劍一看就比剛才斷掉的短刀要好不止一點(diǎn)半點(diǎn)。
長留將弦絲在劍柄處牢牢地纏了幾圈,握在手里,隨后看著長漓,“信我嗎?”
長漓一怔,看了看他手里的一劍一簪,隨后瞪大了眼睛,一臉的不可置信,說,“你你你······不是要······”
“信不信我?”長留也不解釋什么,只是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長漓,神色堅(jiān)定。
長漓本來的反駁卡在了喉嚨里,她縱然是喜歡冒險,不過絕對不會拿自己的命來冒險。
但是不知為何,看著眼前這個自己其實(shí)并不很熟悉的少年,她莫名其妙地就信了,那樣堅(jiān)定的眼神,看起來真的讓人很安心。
長漓點(diǎn)點(diǎn)頭,沒再說話,只是將手遞給了長留。
長留右手同時握著簪子和劍柄,見長漓點(diǎn)頭,他便看向了對面那黑色怪石的上方。
沒有猶豫,右手抬起,將長劍猛地擲出去,那劍帶著弦絲飛了三米左右,長留便握緊金簪,左手一把將長漓攬進(jìn)懷中,雙腿用力一蹬地,帶著長漓向那裂隙一躍而起。
三分執(zh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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