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期定在了下月初八,正是春暖之時,這么算來,也不過就還剩月余的時間了。
謝安一直安靜的跟在謝裒的身后,恭敬的行禮,不多言語半句,謝裒見謝安一副木然的模樣,也沒有多加責(zé)備,如今謝安肯答應(yīng)了這門親事,那便足矣。這之后的事情,時間長了,自然也就慢慢好了。
“金珠師父,這建康城怎么這么遠(yuǎn),咱們都趕了好幾日的馬車了。”沅離兒靠坐在車內(nèi),被馬車顛的渾身不舒服。
“小姐,快了,你看,過了這個村子,就能看見建康城的城門了?!苯鹬樾Φ溃鹬榇葠鄣目粗潆x兒,便同自己的孩子一般,金珠一生沒有嫁人,無兒無女,對段儀家的兩個女兒一直歡喜的很。
“沅離兒,你再忍一忍?!奔灸驹企w貼的又給沅離兒添了個靠墊,她知道沅離兒此刻定是身體不舒服了,這一路馬車顛簸的,她也著實有些受不了。
“兩位小姐身子嬌貴,這長途跋涉,著實是委屈了兩位小姐啊。”金珠笑著說道。
“金珠師父,我們還要感謝你,能帶我們一同來呢?!奔灸驹评鹬榈氖中Φ?,她一直跟隨金珠學(xué)習(xí)刺繡的手藝,自然同她也是不生分的。
烏蘭的葬儀結(jié)束后,沅離兒在家安靜的待了幾日,可心中悲傷的情緒始終難以排解,突然便想到了南風(fēng)村里的謝安,沅離兒原是準(zhǔn)備姑姑壽宴過后,便再去的,卻不想,發(fā)生了這么多事,這才想起了謝安來。
沅離兒思及此,立刻便騎馬出了門,直往南風(fēng)村而去,她想同謝安好好說一說,這些天發(fā)生的一切,她想告訴謝安,她心中有多痛苦,有多無奈,又有多恐懼。
可是當(dāng)沅離兒到了那熟悉的茅屋時,卻發(fā)現(xiàn)屋內(nèi)空無一人,門外的小柱子探出了個小腦袋,偷偷窺望著沅離兒,方才沅離兒一進(jìn)村子他便跟了上來。
沅離兒一眼就發(fā)現(xiàn)了小柱子,“小柱子,謝安不在家嗎?”
小柱子見沅離兒發(fā)現(xiàn)了他,有些害怕的站了出來,但是還是離沅離兒遠(yuǎn)遠(yuǎn)的,小聲說道:“先生他已經(jīng)好幾天沒有回來了?!?p> 沅離兒詫異的問道:“他可有說過他去哪里了?”
小柱子搖搖頭,沒有說話。
“他已經(jīng)多少天沒回來了?”沅離兒追問道。
“大約有十天了。”小柱子怯聲的說道。
沅離兒頓時無力的坐了下來,謝安怎么突然就離開了,竟然也沒有同她說一聲便就這么離開了,不是上次分別時,還在問她何時再來的么?怎么如今竟就這么走了?
沅離兒越想越是難過,那個明明舍不得她離開,說著想要再見她的人,現(xiàn)在竟就這么不聲不響的離開了。她原本是想同他好好說一說這些日子發(fā)生的事,如今卻也沒人可以說了。一時間沅離兒心中悵然的很,對謝安也是生出了怨怪來,分明說著心里有她,如今這又是為何?
沅離兒氣呼呼的回了家中,怪自己不該輕信了謝安,竟還傻乎乎的再去找他。沅離兒看見手腕上的鐲子更是一肚子的火,立刻摘了下來,扔在了院子里,口中不停的咒罵著謝安這個騙子。
沅離兒本就因為烏蘭之事而心中郁結(jié),此時謝安的離開更添心中煩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