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頓紅棗宴,接連幾日,顏寧兒就連打個嗝,都帶著滿滿的紅棗甜腥氣。
被樓景初戲耍了一頓,光是想想就來氣。
不報復回來,她還真白白辜負了自己大寧國長公主的身份。
她鎖了屋門,盤腿坐在榻上,細細回想與樓景初相處的這些日子來,他的弱點與喜好。
憋足了勁兒,快至后半夜時,除了王爺怕貓,不能吃河豚這兩個弱點外,他喜歡吃什么,不喜歡吃什么,平時最討厭感謝什么,顏寧兒發(fā)現(xiàn)自己竟對這位日日夜夜朝夕相處的人一無所知。
“哎!”顏寧兒無奈嘆了口氣,瞌睡蟲爬上頭,連打了幾個哈切,上半身直直往榻上落下去,不一會兒便愉快地去找周公下棋了。
第二日一早醒來,桌上放著幾碟精致的小菜,聞著倒是飄香四溢,不過,放眼望去......毫無驚喜!
紅彤彤一片,每樣小菜多多少少都放了些紅棗。
“啊,啊,啊----”
顏寧兒像是魔怔了般,叫得驚天動地,驛館角角落落的所有奴仆,丫鬟個個神色慌張地往她屋外頭沖過去,里里外外圍了整整三圈。
可到了屋外,大伙兒又面面相覷,誰也不敢直接推門進去,就他們這幾日對王爺王妃的觀察而言,這位王妃著實不太好惹。
正當躊躇時,樓景初神色焦慮地撥開了人群,推門而入后,又把門重重地帶上了。
顏寧兒頂著睡得亂七八糟的頭發(fā),正入神地盯著桌子上的小菜,小臉鼓得很不情愿,看來是因紅棗過于煩悶才大喊大叫抒發(fā)抑郁的情緒。
見顏寧兒完好無損,樓景初亂跳的心臟恢復平靜,柔和下來:“怎么了?”
顏寧兒委屈地指了指一桌菜,嘟囔道:“昨日都吃了,能不能換一桌?”眸色微帶淚滴,雙頰粉嫩,語含嬌羞,梨花帶雨的樣子,楚楚動人。
這才是完完整整的顏寧兒,樓景初心中的顏寧兒。
她不必記掛著國恨家仇,不必惦記著寧國萬千的黎明百姓,亦不必為了樓景初而時時身處險境,他只想見到撒嬌任性的顏寧兒,甚至在他面前,她可以盡情地無理取鬧,盡情地耍著自己的小性子,就算蠻狠不講理些又有什么所謂?
他愿意,也會竭盡全力地滿足她。
顏寧兒微微抬起下巴,眨巴著鳳眼,委屈地望著樓景初,小心翼翼地輕聲試探道:“能不能不吃了?”說著拉著樓景初的衣袖左右搖擺著,好似他的袖子中真藏了不少寶貝似的,只要輕輕晃一晃,便能晃出來些驚喜。
有一把火在樓景初的身子里翻騰著,渾身滾燙,燙得竟有些把持不住自己,腦中意亂情迷,握緊了拳頭,竭力控制中身體中那頭咆哮的獅子。
見樓景初未點頭答應,顏寧兒索性把自己的下巴擱到了樓景初的肩頭,灼熱的氣息噴到他的脖頸上,傳來如蘭香氣,顏寧兒繼續(xù)撒嬌道:“好不好嘛,好不好嘛,王爺。”
為了不吃紅棗甘愿委身,顏寧兒著實夠拼了。
可這一動作,卻觸碰到了樓景初的最為軟弱的地方。
樓景初半邊身子酥軟,滾熱的感覺從心頭彌漫至耳根,雙眸散發(fā)出男子特有的雄性氣魄,猛然一個回頭,溫熱的雙唇抵住顏寧兒剛想張口的小嘴,停住頓了片刻,扯過一抹壞笑,用鼻息吐出幾個撩人的字眼:“磨人的妖精?!彼臍庀⑷绱喝盏呐L,輕撫過顏寧兒每一處肌膚。
樓景初全身的重量壓在顏寧兒小小的身軀上,就算是使出八輩子的力氣,都推不開他,偏偏她在此刻很不爭氣地全身綿軟地如一灘泥水般,又酥又癢,失了抵抗的力氣。
偷雞不成反蝕把米,她自己搬起的石頭砸了自己腳,怨不得別人。
顏寧兒毀到腸子都青了,千不該萬不該不經(jīng)過大腦,臨時想出這么一個計策,撩撥得樓景初無法自持,緋紅爬上雙頰,渾身僵持著,衣衫的領口已經(jīng)被樓景初溫柔地扯了一半下來,玉肌微露。
一陣冷風透過木窗吹了進來,顏寧兒抖了抖身子,打了一個寒顫,哆哆嗦嗦地扯過一旁的絨被,往里頭鉆了鉆,蓋住自己的臉頰與肩膀。
一來可以當塊遮羞布,二來她是真的冷。
樓景初簌地起身,伸手正要為自己寬衣解帶,顏寧兒從被子中探出兩只渾圓烏黑,略帶了些驚恐的小眼睛,搖了搖頭道:“我不要!”
“你不要什么?紅棗還是我?”樓景初怔了怔,雙眸略帶了些只有雄性動物暴躁時才會突顯的暴戾陰鷙,她適才并未反抗啊,把他撩撥得渾身酥麻,此刻卻又不同意了。
妖精,她的身子里住著一只讓人恨不得立即將她揉碎的妖精。
顏寧兒抽抽搭搭,雙肩顫抖,不一會兒,幾顆淚珠順著臉頰滑落,有些害怕道:“哪個都不要。”
“我們是夫妻。”樓景初強忍沖動,喘著粗氣,陰沉著臉,怒氣控制不住地沖了出來,吼道。
這盛氣凌人的氣勢嚇得顏寧兒即刻停住了抽泣,半晌,方才憋出幾個字:“我?guī)湍慵{妾,我不干涉,也不計較?!?p> “你敢!”顏寧兒情愿替他納妾,也不愿意與他纏綿相守,樓景初頓然火冒三丈,雙眸中好似燃燒這兩把旺盛的火焰,瞬間要將眼前這位嬌弱的小娘子吞噬。
“我......我同意你去花樓?!鳖亴巸豪^續(xù)提著條件,在這種情況下,任何事情都可以答應,只要他收斂回沖動,不碰她半分。
“為什么?我們是夫妻!”樓景初再次強調(diào)了一邊他們已經(jīng)成親的事實,即便他今日強迫了她委身于自己,就外人看來也并非什么沒臉沒皮的事情,況且適才是顏寧兒自己挑起的頭。
“我......我......曾經(jīng)許諾了他人?!鳖亴巸汉π叩馈?p> “平陽世子?”樓景初想起了那晚熱情似火的顏寧兒以及那晚她迷了神志后的胡言亂語,想必,也并非是什么胡言亂語,而是真心話吧。
顏寧兒幾不可微地點了點頭,并未出聲,那夜過后,她也猜到了以樓景初的聰慧,早就對她口中昔日的青梅竹馬心知肚明,她未明說,樓景初給她留了些顏面,未點破而已。
誰又沒個曾經(jīng),沒個不可言說的過去呢?
遺憾的是自己的出場順序晚了些,顏寧兒的過去并非是他而已。
“本王允許你把心給他,可除了心意外,你的一切都歸本王。”樓景初暴躁地說完,再次俯身堵住了顏寧兒火燙的雙唇,一手拉過絨被包裹住冬日清晨的溫潤暖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