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寧兒被禁足后,許是房內(nèi)光線過于暗淡,終日昏昏沉沉,不知時日,猶如一只失了自由的小鳥,囹圄于窄小的鐵籠中孤苦無依,郁郁寡歡。
她想起便吃口侍女們送來的粗茶淡飯,覺得不餓又蜷縮在榻角,閉眼睡去。
幾十日下來,足足瘦了小十斤,本就瘦弱的身形是越發(fā)地孱弱可憐,蒼白的臉色看不到一點這個年紀的姑娘該有的血色,看起來跟即將斷香零玉似的。
倒是李姑姑看不下去了,頗有良心地吩咐了月棠月吟守在外側(cè),趁王爺出去時陪著王妃說說話,緩解下她寂寞的心情。
終于這日,柴房門口“嘎吱嘎吱”的開鎖聲音吵醒了迷糊昏睡的寧兒,幾縷陽光從開啟的門縫中鉆進來,直射她臉,許久不見天日,刺得她一時半會兒睜不開眼睛,只隱約聽到清脆入內(nèi)的腳步聲,應(yīng)是有人進來。
怎么又是他,陰魂不散!
每次見他總沒有什么好事,顏寧兒寧可在后院繼續(xù)勞作,也不愿意時不時地總與他打照面。
“你是來看我的笑話的嗎?你愛看便看個夠好了,反正我已是你的盤中餐,砧中肉。聽聞你們南平以仁治國,卻不想已南平王爺竟都是這般樂衷于虐待人?!鳖亴幟摽诙?,嘟囔著側(cè)過身去,留給景初一個落寞的背影。
話音剛落,她一拍自己的腦袋,后悔不迭。
沖動之下的話語是果真未過大腦思考的,顏寧兒一時忘記了自己也是南平國相府的庶女,居然堂而皇之地說出“你們南平國”這幾個字。
“我們南平國的王爺?莫非你不是南平國之人?”景初緊抓她的漏洞窮追猛打,語氣不溫不火,盡露無恥的得意之像。
“我……我當然是南平國的人了,我可是當朝宰相的庶女?!彼鹕韥?,理直氣壯地回嘴道,可假冒的畢竟是假冒的,聲音聽上去多少都有些底氣不足。
景初給自己倒了一杯茶,拿著杯蓋攪了攪動水面上零星漂浮的幾片茶葉,淡然道:“茶中,本王最喜這四月的黃針松,清明的第一場雨前,采摘下底部最老最翠的葉子,一層一層地剝開,直至到看到其中最嫩的青葉,用雪水煮開泡下,悶上個幾刻,茶水烏黑,回味甘苦?!?p> 他抿了一口茶水,余光饒有深意地暼了一眼瞪著他看的顏寧兒,又道:“嫩綠青葉,泡出的茶水卻是玄色的,難怪世人都說像極了女人的心啊,表面上看著清純可人的模樣,將心剖開,卻是烏黑烏黑的?!?p> 顏寧兒的眼珠子轉(zhuǎn)了一圈又一圈,這是將她比做黃針松了嗎?
她陪了一個燦爛的笑顏,道:“小人長在鄉(xiāng)野,讀的書定是不及王爺?shù)亩?,王爺說的,小人不甚明白?!?p> “不明白也無妨,驗驗就知道了?!本俺醴畔虏璞従忰獠?,朝顏寧兒走去。
“將上衣褪了!”景初瞬間又換上了極為嚴厲的態(tài)度,喝令道。
將上衣褪了?
驗驗?
光天化日之下,他怎么可以堂而皇之地講這話說出來,還說得如此波瀾不驚,就好似要求顏寧兒幫他倒杯茶這么簡單。
放蕩!果然名不虛傳。
顏寧兒將自己的衣領(lǐng)口往中間緊了緊,雙臂懷抱于胸前,憤慨道:“你前幾日不是說不惜得看我這種姿色的嗎?你要看,本王妃許你將那些個鶯鶯燕燕,西施啊,東施回來,領(lǐng)回來看個夠就是了?!?p> 景初湊近顏寧兒身前,余光全是邪魅之色,瞥向?qū)巸?,又在她耳畔輕笑道:“本王又惜得了,本王看上的都是世間萬眾挑一的尤物,你該珍惜才是?!?p> 顏寧兒被激得羞紅了臉,狠狠瞪他一眼,趁他不備,一腳踩在了景初的腳背上,罵罵咧咧:“無恥,下流,惡霸?!?p> 這一腳踩得不輕,疼得他眉頭皺到了一處,只是臉上亦邪亦魅的微笑依舊不減
“都是夫妻了,還這般害羞”?既然你不肯自己動手,那本王就勉為其難吧?!?p> 未等寧兒反應(yīng)過來,她的雙臂已被兩只溫熱的大手圈住,整個身子隨著這個力道不由自主地吻到了塌上,腰間被一股掙脫不開的強力頂住。
她不停反抗,不停撲騰,誓死不從。
幾絲羞辱感混雜著十分的尷尬與委屈涌上心頭,豆大的汗珠,豆大的淚珠,齊齊上滾落下去,雪白的褥子上,浸潤了一片。
背后忽覺涼意,身后傳來刺耳的布帛撕裂聲,她的衣衫在瞬間,被撕成了無數(shù)的碎片,散落于地。
她想吼叫,可強大的恐懼籠罩在頭上,聲音硬生生地哽在了喉頭,連哼哼聲都發(fā)不出來。
她想掙扎,可身體完完全全被景初強大的武力鎮(zhèn)壓,渾身僵硬得不受大腦指揮。
白皙的背上,兩側(cè)林立的蝴蝶骨的中央,飛舞著一只栩栩如生的金鳳,散發(fā)著的金燦光芒耀眼奪目,屋中頓時熠熠生輝,集聚天地之光華。
天命所歸,她生來注定是帝女。
命途多舛,她是南平苦苦追殺的大寧余孽。
這只金鳳,可助她翻云覆雨,登上帝位,亦可使她稍有不慎,跌落無底深崖。
他若在她身邊一日,便能護得她幾分。
可終有一日,他怕無法為她斡旋,那么帶著這只金鳳,她又該如何在無盡的黑夜中自處?
恨也罷,理解也罷,他今日下定決心要保住她的命,所以他必先狠心毀了這只能要了她命的金鳳。
樓景初的指尖沿著鳳翼輕輕劃過,金鳳隨著顏寧兒的抽泣而抖動著,她背上的玉肌,觸感冰涼,涼得他也抑制不住地顫抖了幾下。
“顏寧兒,大寧昭和長公主,你若不愿承認,本王替你認了?!睒蔷俺趼院瑧C怒。
他生氣,他在等她開誠布公,在等她告訴他她是誰,在等她回憶起天上人間的那位公子。
可她偏偏就是那樣地倔強,寧愿忍受所有的屈辱,也不愿相信他。
顏寧兒緊閉雙目,無聲淚落,夙愿未了,身份以露,大寧復國,從此怕是無望了。
她唯求有尊嚴地死去。
顏寧兒鎮(zhèn)定情緒,決絕道:“王爺,你既認出我是誰,我便不想多做無畏的抵抗,你或是殺我邀功,或是將我交于南平皇帝處置,我不會有半句怨言。只求......”
她頓了片刻,聲音低沉下去,盡是無限的絕望,緊緊抓著床褥:“求您,讓我能體面地死去?!?p> “死?想死沒這么簡單!”景初剛按壓下去的怒氣又增添了幾分,語氣便也加重了幾分。
她把他當什么了?
暴力成性的南平皇帝的兒子?或是為了帝位不擇手段的狠毒之人?
顏寧兒,你是當真不懂我的心吶。
樓景初無奈一聲嘆息,奪門而出。
吾生荒涼
今日份《金陽八卦日報》 侯明王爺性情不定,侯明王妃慘遭家暴! 樓景初:她要乖乖聽話我何必家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