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1 我不會讓你后悔今天做出的決定
顧淮云簡單明了,“去民政局?!?p> 果然。
這么快嗎?
“陶然?”
陶然回神得很快,錯愕和驚慌也都被掩飾得很好,“有,在辦公室里,你等我一下?!?p> 之前和采舍簽訂合約,她就把這些證件都留在辦公室里。
走出辦公大樓,樓前的空地上是一大片金燦燦的陽光。
陶然仰頭看太陽,其實今天也不錯,天氣挺好,挺適合領(lǐng)證。
整理了一下外套,陶然朝外邁步走去。在老地方,赫然停著那輛黑色大奔。
坐進(jìn)副駕駛位里,陶然朝著雙手哈氣。
“冷?”駕駛位上的人在中控上調(diào)節(jié),很快出風(fēng)口有暖氣流了出來。
顧淮云開車不緊不慢,即使是剎車也沒有太大的感覺。
民政局在哪里,陶然不是很清楚,但顧淮云開車很有目標(biāo),應(yīng)該是知曉的。
一路上,兩人都沒有說話,狹窄的空間里寂靜得可怕。兩人不像是去民政局領(lǐng)證結(jié)婚,更像是去法院起訴離婚。
陶然做夢都沒有想過她的人生會走到這一步,更沒有想到她人生中最重要的一步是以這樣的面目完成的。
有點失望,好像又有點遺憾。
大奔在一個停車場停下,顧淮云出口提醒她到了、下車,陶然還是懵懵的狀態(tài)。
躺在醫(yī)院的時候她就想通了的,可現(xiàn)實來到她面前的時候,陶然覺得可能高估了自己的承受能力。
大奔落下鎖,顧淮云走到她的面前,“現(xiàn)在后悔還來得及。”
陶然偏開頭,視線漂到不遠(yuǎn)處的草地上,嘴硬道,“什么后悔?我說過我后悔了嗎?”
這里是背陰處,太陽照不到,陰颼颼的冷。
怕被看出破綻,陶然沒敢看顧淮云現(xiàn)在的表情,梗著脖子,決定和他剛到底,卻聽到他用溫柔又很認(rèn)真的嗓音和她說了一句話,“陶然,我不會讓你后悔今天做出的決定。”
陶然的呼吸一凝,一直逃避著的目光也不由自主地回到顧淮云的眼神里,想從他幽暗的眼眸中證實他說的話是真還是假。
但不管是真還是假,至少那種像迷失在一片汪洋中,茫然無措的,找不到方向、看不到希望的情緒,瞬間在顧淮云的這句看似承諾又不該是承諾的話中,逐漸褪去。
陶然彎起嘴角,“廢話怎么這么多,走吧。”
跟隨著顧淮云推門進(jìn)入大廳后,陶然才發(fā)現(xiàn)這個政務(wù)中心業(yè)務(wù)還挺綜合,辦什么的都有。一樓是辦理戶籍,結(jié)婚證在二樓辦理。
“您好,請問要辦什么?”取號機前一個披著紅色綬帶的女生問道。
顧淮云用醇厚的男嗓應(yīng)道,“辦理結(jié)婚證。”
站在顧淮云身后的陶然好死不死地將綬帶女生的心理活動毫無遺漏地看個全面。
女生起先是小鹿亂撞一樣的靦腆和嬌羞,當(dāng)聽到顧淮云說領(lǐng)征婚證后,臉上布滿了驚愕,爾后眼神一差不差地竟是向她看來。
應(yīng)該是在想,能和面前這樣的男人領(lǐng)證的女生到底長什么樣的吧。
陶然莫名其妙地挺起胸,朝著綬帶女生回以一絲幾不可察的笑。
有一點,她不得不承認(rèn),顧淮云的顏值是真的很拉風(fēng)。
不僅是他的顏值,還有他渾身散發(fā)出來的“我是你大爺,識相的就離我遠(yuǎn)點”的生冷氣息,拽得二五八萬似的,真的很容易就糟蹋了女生一片躁動不安的芳心。
然后,綬帶女生眼里閃過難以置信,甚至可以說是難以理解的晦暗的光芒。
似曾相識啊,這眼神。
對了,她的親媽早上看到顧淮云的照片,然后回頭看她時,露出的就是這樣的眼神。
這種眼神很容易解讀——好白菜被豬拱了,而顧淮云被她拱了。
嫉妒。
赤裸裸的嫉妒。
陶然默默給自己平白無故遭人打擊做心理構(gòu)建時,顧淮云拿到號碼,空著的左手虛虛地橫在她的腰際上,輕聲對她說,“走吧?!?p> 雖然他的手并沒有放在她的腰上,但因為他的這個動作,他們之間的距離明顯拉近了許多,在外人眼里,他們儼然一對即將領(lǐng)證的恩愛男女。
陶然沒有阻止這個過于親昵的動作,而是在綬帶女生艷羨的視線中,由他帶著自己往前走去。
哪怕是做戲的成分更多,但不得不說,顧淮云這個無意識的動作極大地滿足了她無聊的虛榮心。
填完《申請結(jié)婚登記聲明書》后,兩人被告知需要做婚檢。
陶然是不知道領(lǐng)結(jié)婚證也需要做婚檢,但顧淮云同樣也露著不解的神情,看來這一項,他也不知道。
“在前面那棟樓的三樓就可以辦理了,很快的,半個小時就可以完成?!惫ぷ魅藛T耐心解釋道。
雖然顧淮云臉上總是坦率地表達(dá)出“生人勿近”,但從幾次接觸中,陶然可以體會到他是真的很紳士,涵養(yǎng)很高。
對于工作人員要兩人做婚檢,他也并未表現(xiàn)出任何不耐煩的情緒,仔細(xì)地確認(rèn)辦理的地點后道了聲謝,帶著表格往扶梯的方向走去。
正如工作人員所說的那樣,婚檢一點都不復(fù)雜。先做了一份簡單的問卷調(diào)查,然后是抽血,最后一項比較麻煩。也不是麻煩,就是有一點難為情,是尿檢。
等她拿著尿杯從洗手間里出來的時候,顧淮云已經(jīng)站在尿檢的柜臺前等著了。
陶然走了過去,將尿杯擱在他的那一份旁邊,然后整理圍巾。
背包正背一半時,一個穿著白大褂的男人過來敲了敲大理石臺面,大聲說道,“拿到這邊來做檢查?!?p> 說完人坐到隔壁的位置上。
陶然瞧一眼,誰知背到一半的背包肩帶和圍巾纏繞在一起,一時半會兒拉不下來也提不上去。
感覺自己蠢得要命。
“等一下……”陶然著急,從交纏的肩帶和圍巾上抬起視線,卻看到顧淮云一手拿著一個尿杯,走到了白大褂說的柜臺前面。
“……”
太突然了,她連開口攔阻的機會都沒有。
然后,她傻傻地立在他身后,聽到他用平淡無奇的嗓音對白大褂說,“這個是我的,這個是我太太的?!?p> 就在那個瞬間,陶然的心像是被什么東西猛烈地砸了一拳,碎了,然后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洶涌地翻出來,蔓延到她的四肢百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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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齋夏木
今天是五月的最后一天。 感覺今年都沒怎么好好開始,時間就已經(jīng)過去這么多了。 …… 明天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