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車!”
“你停車!!”
她從剛才上車的面色慘白,到現(xiàn)在的情緒激動,甚至已經(jīng)伸出手去阻止嚴越開車。
“瘋了不成?!”嚴越將方向盤打到底,車滑到了路邊,離行道樹只差一點點的距離。
幾乎剛停穩(wěn),言商拉拉開車門,已經(jīng)下車她朝路邊走去。周圍的車來來往往,有的剛從她身邊擦過去。
他拉開車門,又甩上,用了十足的力道。大步朝她那邊走過去,來來往往的車輛,卻阻斷了他的前進,只能看著她朝遠處跑去。
嚴越低低咒罵了一句,什么時候他也這副樣子去追著別人?心中不屑,卻還是找車流中斷的時候,朝言商離開的方向跑過去。
“鬧夠了沒?”他的耐心不是很好,何況還追著她好長一段距離,不多的耐心也早已經(jīng)用盡了。
言商的胳膊被他抓住,好幾次都掙脫不開。她突然就想起了許晉柏剛才拉著自己的時候,手心里的溫熱,可她一點點的把自己的手抽了出來,一點點的遠離了他。
“讓我靜一靜好嗎?讓我靜靜!”
她也沒再用蠻力去掙扎,只是抬頭看著面前的男人,眼眶卻已經(jīng)紅了,抑制不住的要掉下眼淚來,卻又極力的憋了回去。
嚴越本想開口譏諷幾句,可看到她這副樣子,到嘴邊的話卻又生生咽了下去,他看著她半晌,又一句:“你以為你是誰?在發(fā)什么脾氣?!”
什么時候,她有資格給自己甩臉子了?!看來還是對她太好,讓她忘記了自己的身份。他也不顧她的反抗,只伸手去拽,把人攬到懷里,半拉半抱的就往路那邊走去。
言商哪里肯,原本心里就跟針扎一樣的疼,現(xiàn)在自然不會再聽他的話,任他乖乖擺布。她張口,就咬在他的虎口處,力道之大幾乎立刻見了血。
“啪”,一巴掌甩在臉上的聲音。
這聲音叫兩人都愣住了,言商松了口,目光有些發(fā)直的盯著嚴越看,臉上的刺痛正在告訴她剛才發(fā)生了什么。嚴越幾乎立刻把那只甩出巴掌的手,下意識的放在身后。
這么多年來,他沒動手打過她,從來沒有過。
臉上的紅痕明顯,也因為這一巴掌,言商的眼淚掉了下來,可又被她倔強的胡亂抹去。她盯著他好一會兒,才又移開目光,只是淡淡的說道:“讓我一個人待一會兒,算我求你了?!?p> 她說完,又朝路邊走去,留給嚴越一個背影。
嚴越又怎么會是一個聽從她意見的人?就算是打了她,那也是言商的錯,如果不是她惹怒了自己,他也不會動手。這就是嚴越的邏輯。
她說要單獨待一會兒,那他偏不。
打定了主意,嚴越又上前,攔在了言商的面前。有些霸道的開口:“我說過了,你沒資格給我甩臉子。你的命、你父母的命,還有你那心愛人的命,可都攥在我的手里。不要說我不能只手遮天,像我這樣的人,心黑起來連自己都怕。所以,你最好別惹我,適當?shù)臅r候,搖著尾巴求求我,討好我,說不定可以給你一個痛快的死法?!?p> 他的話,總是這么殘忍,語帶威脅,唯我獨尊。要是以往,言商或許會顧及到他所謂的威脅,可是現(xiàn)在,她一個字也聽不進去。
他不讓她走,她便不走。又轉(zhuǎn)身向車子走去,拉開車門坐了進去。
“查一下,那個姓許的警察在哪里?”坐進車里,嚴越又撥通了電話,直接打給淺白。
故意般的,說這句話的時候,聲調(diào)格外的高。言商的神色一變,她扭頭看向嚴越,目光里都是焦灼痛恨。
“我已經(jīng)聽話了,你還要我怎樣?”
情緒已經(jīng)接近崩潰的邊緣,她的臉離他很近,嚴越突然一把攬過她,看著她微微張著的嘴唇,這張嘴為什么總是說出這么,令人討厭的話?!
像是報復,又像是懲罰,他俯身狠狠的吻上了她,確切的說是咬,霸道的咬破了她的嘴唇,讓血腥和馨甜都一同綻放。
言商從剛開始的推搡掙扎,到最后也反擊回去,用了比他更大的力道,也去咬他。女人的小尖牙,確實夠鋒利,二人的血液糾纏在一起,怎么分也分不開。
嚴越推開她,手指摸了摸嘴角,手指上沾染了一片紅色。他看她氣喘吁吁的樣子,嘴唇微腫,比他也好不到哪里去。
淺白的電話進來了,辦事效率很高,短短的一會兒功夫,就已經(jīng)查到了許晉柏的位置,發(fā)了定位過來。
“你不是說,要陪我去錄音嗎?我要遲到了……我們現(xiàn)在就去?!彼抑玖拥慕杩?。
嚴越看著她張皇失措的樣子,甚至已經(jīng)開始詞不達意。他心里的不滿更甚。
“你惹了我,就得付出一點點代價,不然,是學不乖的?!毖劢菐еΓZ調(diào)卻是殘忍無比。
從領口拽下那條藍色的領帶,他帶著誘哄,把她拽到身前,又緊緊的抓住她的雙手。
言商想叫,可是他卻是一個噤聲的動作。
“我也不想綁你,可你的爪子總是亂動,萬一等會兒搶我方向盤怎么辦?”
他就像是一個狡猾的狐貍,言商確實想過,如果他欺人太甚,那她就同歸于盡。不就是一條命嗎?能拉著這個男人下地獄,值了。
可顯然,他已經(jīng)預料到她的所有想法。
手被反剪著綁在身后,很不舒服,即使是領帶,也摩擦著手腕處生疼。
言商閉了閉眼睛,開口:“你就是個變態(tài)!”
有哪個正常人,會這么綁著別人,又有哪個正常人,會奪人所愛,折磨羞辱別人?
憑她怎么說,嚴越也不搭理她,只是專注的開著車,一直向市中心駛?cè)ァ?p> 到的是一家市中心的一家餐廳,車停在那里,言商一眼就能看到里面坐著的兩人。她的心都揪在一起,目光不敢直視。
嚴越的唇角殘忍的勾起,觀察著她的反應。半張臉,因為剛才的那一巴掌,紅痕明顯。她的頭發(fā)凌亂,面容憔悴。
第一次見到她時的畫面,直沖大腦。那時候的她,沉靜漂亮,看著她似乎心就已經(jīng)能夠靜下來。費盡心力去捕捉的,想要去得到的,現(xiàn)在嚴越得到了,卻發(fā)現(xiàn)已經(jīng)不是以往的樣子。
餐廳里的人,還在談論著,許晉柏的情緒明顯有些激動,他直接叫方浩閉嘴。
現(xiàn)在發(fā)生的一切,都是他始料未及的。沒想過言商會再次出現(xiàn),沒想過她已經(jīng)有了新的生活,更加沒想過她會忘了自己。
“你說,他們會說什么?”嚴越看著他們張張合合的嘴巴,突然扭頭問目光空洞的言商。
言商沒有回答,只是盯著餐廳里的身影,從來到這里,她倒放棄的掙扎,沒什么可怕的,大不了和嚴越來個魚死網(wǎng)破。憑他有通天的本領,言商也不相信他真的能只手遮天。
她說:“我有時在想,你愛我嗎?”
嚴越輕笑,沒有回答她,卻聽她又說:“之前覺得,你是愛我的,后來不這么想了,如果你真的愛我,就不會那樣對我,那些藥物,那個夜晚。嚴越,就算你忘了,我也忘不了?!?p> 她轉(zhuǎn)頭看他,臉色蒼白的和一張紙一樣,可右側(cè)的臉,明顯的指痕,這些都在控訴著他剛才究竟做了什么。嚴越原本是笑著的,那抹冰冷的笑。可現(xiàn)在卻呼吸一滯,表情僵硬。
“你現(xiàn)在,是在和我談論愛不愛的問題?”他問,卻又冰冷的評價:“可真是稀奇?!?p> “承認吧,我只不過是你當時沒有得到的玩物,你不甘心而已。如果三年年前,我和你在一起了,那我的命運和你以往的那些女人沒什么兩樣,不過也是被你玩弄之后肆意拋棄?!毖陨陶Z氣平靜的說出這些話,直視著他的眼睛。
她記得當初見過他帶著一個女孩回去,只不過是幾天的功夫,這個女孩就已經(jīng)是別人的玩伴,對于自己不要的東西,嚴越從不會吝嗇。
她也見過,他血腥殘暴的將刀子捅進別人的身體,明晃晃的刀,拔出來的時候沾滿了殷紅的血。所以凋巖的事,只是冰山一角??尚Φ氖?,當?shù)谝淮沃浪前狄菇M織的嚴家二少,言商很認真的問過他。
她問:“你殺過人嗎?”
他答:“迫不得已的情況下,自保算嗎?”
可凋巖和那個無辜的女孩,現(xiàn)在的許晉柏還有她的父母,又哪里威脅到他了?
一個人的血腥殘暴,一個人刻到骨子里的壞,真的不需要任何理由。
玩物、不甘心、玩弄之后肆意拋棄?
嚴越聽著她沒有感情的冰冷的語調(diào)吐出這幾個字。他低頭,轉(zhuǎn)動著左手的尾戒,整個人籠罩著陰郁的氣息。
抬頭,他陰惻惻的看著她?!吧躺?,你現(xiàn)在求求我?!?p> 言商諷刺一笑,要她求他?匍匐在腳下求他放過她,放過她的父母,放過許晉柏。她轉(zhuǎn)頭,又看了一眼還坐在餐廳里的人,突然對著嚴越,喊道:“我求求你!求求你不要找我的父母,求求你不要傷害我在乎的人!我求求你,放過我?。∏笄竽惆?!”
這句說完,她崩潰的哭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