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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如會有如果

十九

假如會有如果 不不言 1564 2020-05-13 22:57:42

  顧磊喝了口水,又嘆了口氣,緩緩拉開回憶的幕布。

  當年,顧磊到BJ后,立刻撥打宣傳單上的電話聯(lián)系音樂大賽的主辦方,并按對方要求前往一個寫字樓的房間里參加面試。當時是一個自稱“小王”的工作人員接待了他,給他看了工作證,簡單介紹了一下比賽的相關(guān)事宜。

  談話結(jié)束之后,顧磊自彈自唱了一首原創(chuàng)歌曲,小王聽后連連夸贊,表現(xiàn)出了濃厚的興趣,并稱一周之后聯(lián)系顧磊。

  顧磊在BJ的小旅館里度過了最漫長的一周,仿佛時鐘被調(diào)慢了一般。

  到了周六的時候,小王終于打來了電話,通知顧磊可以進入復試。顧磊開心得只差手舞足蹈,感覺自己從未離夢想如此之近。

  接下來的日子里,小王很快便與顧磊簽訂了參賽協(xié)議,先后以繳納報名費、購買專業(yè)比賽器材、押金等各種理由收取了顧磊共計10萬元,并承諾比賽結(jié)束后退還押金5萬,如果取得名次還會有50萬到100萬不等的獎金,以及正式簽署音樂公司的合約。

  顧磊對此也有很多懷疑,但最終他的所有疑慮都跌倒在“迫不及待”和“急于求成”面前。

  生活有時比影視劇情節(jié)還要狗血,顧磊陸續(xù)將自己積攢了多年的10萬元錢交給對方后,再也找不到這個叫“小王”的人。

  顧磊的世界仿佛天塌地陷,他無數(shù)次撥打小王的手機,無數(shù)次去之前面試的寫字樓尋找,全都無濟于事。

  顧磊報了警,雖然警方立了案,但依然找不到小王。

  多年積蓄的蕩然無存,夢想之路的戛然而止,最重要的是,顧磊無法原諒自己的愚蠢,更不知道該如何面對那個他本想去拯救的女朋友。

  自從我向顧磊講述過我曾經(jīng)的苦難遭遇之后,他雖然未曾表達,但其實壓力突增,他心疼我,更希望能帶給我幸福和富足??墒乾F(xiàn)在,他認為自己什么都沒了。

  顧磊減少了跟我的聯(lián)系,他只想一個人靜一靜,我的出現(xiàn)無疑加劇了他內(nèi)心的痛苦和絕望。

  顧磊連續(xù)喝了一周的酒。一天夜里,他醉醺醺地走在后海。一個陌生的青年男子與他擦身而過時,嫌惡地嘀咕了一句:“酒鬼?!鳖櫪诜e攢的所有情緒瞬間爆發(fā),一拳打在對方的臉上,對方開始還手,倆人廝打在一起。很快,顧磊便占了上風,他坐在對方身上失去理智般地揮拳,直到對方失去了意識。顧磊踉踉蹌蹌地逃走了。

  第二天早上,顧磊從劇烈的頭痛中醒來,也慢慢回憶起了昨晚發(fā)生的事。其實,喝酒只要不是醉到不省人事,人的記憶力是沒有問題的,只是控制力變?nèi)?。顧磊開始害怕,他不知道對方是不是被他打傷,亦或是……打死?

  在BJ的這一連串打擊讓顧磊萬念俱灰,他痛定思痛了一整天,決定去自首。動身之前,他狠了狠心給我發(fā)了分手的信息,他知道,無論如何他和我都沒有未來了。

  投案后,顧磊因涉嫌故意傷害罪被刑事拘留。被害人被打致輕傷,顧磊無能力給予經(jīng)濟賠償,未能達成和解,最終被法院判處有期徒刑一年。

  出獄后,顧磊留在了BJ,起初在餐廳做服務員,后來去了房地產(chǎn)公司做銷售,仿佛在有意無意地復制我之前的經(jīng)歷。

  就在去年,派出所警察突然給顧磊打電話,告訴他涉嫌詐騙的嫌疑人被抓獲了,讓他去做復核筆錄和辨認。

  那個所謂的“小王”騙了不止顧磊一人,涉案金額達到三百多萬。雖然最終“小王”被判了刑,但卻并無法償還顧磊的經(jīng)濟損失。

  拿到刑事判決書的那一天,顧磊哭了,為自己這么多年所受的苦,也為了曾經(jīng)弄丟的我。

  今年的春節(jié),顧磊回了老家,給父母留下了十萬塊錢,之后帶著剩余的錢重新回到了這個曾讓他魂牽夢繞的城市。

  顧磊找到曾經(jīng)的兄弟,三個人合伙開了這家酒吧。給酒吧取名字的時候,他執(zhí)意要叫“假如BAR”,是希望有一天這個名字會吸引到我的注意,然后走進來。

  他沒有再去我們一起工作過的書店,他怕我還在,更怕我不在。

  直到這次在公園偶遇到宋姨,并看到了我的照片,喚起了他所有的遺憾。他說只想再見我一次,親口講給我聽我所不知道的曾經(jīng),然后對我說一句,對不起。

  我含著淚聽完這一切,心痛得無以復加,原來在我看不到的維度里,他經(jīng)歷了這么多痛徹心扉。

  “我真的寧愿,你當初只是移情別戀了,所以才跟我分手?!蔽业难蹨I終于流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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