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后。
階上雪酒吧一樓爆裂的重金屬音樂幾乎要把整個樓震塌,這里從來沒有開過這么大的音量,今天也是要被搞死。
蘇月一站在人潮涌動的中心高臺上,隨著爆裂的音樂盡情舞動,極其搶眼。
她就是這野迪女王,所以人都瞻仰著她那股野勁,不斷地上去和她熱舞,搖擺。有手想摸她,但都被她給打開。
蘇月一已然忘我,將所有的一切都忘掉,今天她只想好好發(fā)泄一次。
但是從她開始跳舞的那一刻,就有一道熾熱的視線一直停在她身上??粗牧萌?,她的熱浪,耐心一步步瓦解。
該死的女人,白天勾搭他,晚上就在這里浪。
蘇月一扯掉外套,扔下了高臺,對這臺上和她一起跳舞的男人說:“有個男人一直看我,我很不喜歡。你帶我走好不好??!”
男人看蘇月一這么撩人的樣子,根本把持不住,他伸手想去摟她的腰,想把她帶下去。
但是蘇月一突然就推開他,男人沒有反應(yīng)過來就被推下了高臺,下面頓時狂熱地罵開了。
蘇月一十分不爽被人盯著,她跳下高臺就往人群里擠。
而那個被推下的男人看蘇月一跑了,就叫上他的兄弟去追。場面一下子就亂了。
蘇月一熱得厲害,她隨手拿起一瓶酒喝了好多,再往后砸向了追來的人。
蘇月一看著就性子烈,這一下可謂把所有人的激情都燃了起來,在一旁叫喊起哄。
“來呀,怕你!”蘇月一對他們豎中指挑釁,也沒有停留就走出了階上雪。
后面沒有人再攔她,熟客都知道這個女人在階上雪是受保護(hù)的貴賓。
敢動她,這輩子別想踏入階上雪酒吧的勢力范圍內(nèi)。
蘇月一煩躁地甩了一下頭發(fā),朝停在外面的車走去。
被打擾了跳舞,她很不爽,都是那個男人,不分晝夜纏著她,看得她很不愉快。
蘇月一剛想打開車門,突然意識到什么往旁邊一躲,但是沒來得及就被身后的人抓住手腕,整個人被翻壓在車身上。
“南宮若熏,你還想耍流氓??!”蘇月一很不耐煩地掙扎著。
這個男人墨色的瞳仁早已經(jīng)染上了怒意以及逐漸癲狂的欲望,他壓上蘇月一,就低頭含住她叫喋喋的嘴。
這已經(jīng)不是第一次了,這個混蛋強(qiáng)吻她。
蘇月一不知道哪里招惹了這個男人,從一年前來到梅島看到這個男人下車開始,之后的生活就一直與他相互碰撞。
她自認(rèn)為對他夠愛搭不理,但這家伙雖然冷漠霸道,卻是個受虐的。
蘇月一一年都沒有回應(yīng)過他的感情,他倒好,變本加厲追求她,屬于三天不打,上房揭瓦的類型。
蘇月一狠狠咬了他的舌頭,直到兩個人含著血你追我躲,真的受不了血腥味才停下。
但是他一停就摟住蘇月一,把臉埋到她的頸窩里低著聲音說:“一一,我喜歡你,能不能不要再躲我?!?p> 他對蘇月一的深情誰能懂?這個闖入他冰冷的世界里的女孩救贖了他啊。
蘇月一無語望天,她能對自己的感情強(qiáng)求嗎?不能!
“我倒是希望從來都不認(rèn)識你,也省得你變成這不要臉的樣子。”蘇月一日常冷淡懟他。
可是受虐狂卻低低笑了,他就喜歡蘇月一這樣說話,拽得二五八萬似的,不把他當(dāng)做南宮家的少爺看。
“起開,我要回去了?!碧K月一聽不得這個在人前高貴如神,在她面前就像幼稚鬼的家伙的笑。像極了人格分裂患者。
“我要和你一起住?!彼橇宋撬逆i骨,又說了不要臉的話。
蘇月一呆了一秒,然后果斷揪住他的頭發(fā)往后扯,和痞子一樣拒絕:“臭小子,不曬太陽缺鈣是吧,連話都不會說?”
其實這種家暴行為也不是第一次了,還有太陽梗已經(jīng)用爛。
南宮若熏被他揪住頭發(fā)并沒有什么不悅,而是對上了她好看的眼睛,非常自然地說:“你是我未婚妻,提前適應(yīng)婚后生活有益健康?!?p> 還有益健康,蘇月一挑眉,去他的未婚妻,抬手就打過去。
“咳咳……”但是一陣莫名其妙的咳嗽聲打斷了蘇月一的二次家暴。
蘇月一和南宮若熏對視一眼,同時偏頭看向了聲音來源處。
額,倆人二話沒說,立正站好,配合老人的咳嗽聲收斂住了,氣氛有些尷尬。有種被家長抓包了感覺是怎么回事。
“那個我看你們停在這里就過來了,若熏你和月一親熱可以,但是在大街上要注意影響?!蹦蠈m老爺子一本正經(jīng)地勸著。
南宮若熏現(xiàn)在是恢復(fù)了正常的冷漠臉的,他煞有其事地點了點頭。蘇月一則隨意地應(yīng)了一聲。
南宮老爺子也知道蘇月一這丫頭就這沒心沒肺的態(tài)度,他頓了頓拐杖,轉(zhuǎn)身就走,留下來一句話:“你們開車跟過來,隨我去海邊走走?!?p> 蘇月一聽完話后咬了咬舌頭,讓自己清醒點。剛才喝了酒,現(xiàn)在有點上頭,嘴里的血腥味也讓她很不舒服。
但他倆沒猶豫,南宮若熏上了蘇月一的車,他來開車跟著老爺子的車走。后面則是好幾輛保駕護(hù)航的車跟著一起浩浩蕩蕩去了海邊。
蘇月一在車?yán)锊[眼躺了一會,她酒勁上來了就不舒服。
那酒烈,她喝的時候就發(fā)現(xiàn)她手氣是真好,隨手就拿了鎮(zhèn)店之寶——思念。
南宮若熏看蘇月一臉有些紅,本想說什么,但是又看到她的唇更紅還腫,就很得意什么也沒說,心里自個美去了。
一行車開到海邊的時候,蘇月一才被叫醒。她打開了南宮若熏對她的上下其手快速出去跟上了老爺子。
南宮若熏停好車后跟上去的時候,他故意拉住蘇月一讓她慢點走。
老爺子在前面拄著拐杖走下了沙灘,沿著海岸線邊看邊慢慢散步。
蘇月一吹了會海風(fēng)還覺得清醒,她看著前面獨自一人拄拐走著,后背依舊挺直的老爺子,心里有些悵然。
她第一次見這老爺子的時候,他在和南宮若熏的哥哥喝茶閑談,雖然年過七十,但眼神明亮,氣息平穩(wěn),說話意思獨到,能談笑風(fēng)生,甚是肆意瀟灑。
而如今,命運(yùn)就是這么捉弄人。老爺子沒有幾個月的時間了。他不愿接受治療,只想自由瀟灑地過完最后的日子。
南宮家接受了他的決定,所以現(xiàn)在老爺子所有的愿望都是南宮家最重要的事。
蘇月一身為南宮家名義上的未來少夫人,額,這也是她身不由己的。她倒是不會在老爺子面前拒絕南宮若熏。
南宮若熏靠近蘇月一的身邊,有意無意伸出手指碰了碰蘇月一的手,見她沒有拒絕,便扣住了她的手,心情極好。
原本這氣氛還好,但是南宮若熏好死不死去揉了揉她的頭發(fā),蘇月一立刻推開他,討厭這個家伙把她當(dāng)寵物一樣摸著。
南宮若熏被推得莫名其妙。不過他一米八七大個子被這才一米六八的小女人給退開往旁邊還踉蹌了一下,竟然有點青春張揚(yáng)的意思。
海風(fēng)一過,夜里的涼入了身。蘇月一走上前就想主動和老爺子說話,得勸他趕緊回去,要是著涼了可不好。
但是南宮若熏卻拽住了她,把她往懷里扯,再一次摟住她的腰,低頭又去吻她。
蘇月一簡直不能忍,家暴又開始上演。于是他倆就在老爺子身后打來打去,越打越烈,最后驚動了老爺子。
“你們兩個感情真好?!崩蠣斪拥故强粗麄冃α?。
蘇月一最后狠狠踢了南宮若熏一腳,把南宮若熏踢得懵逼了一次。
他從小到大還沒有被人踢過,這個女人之前也就是上手打,現(xiàn)在竟然敢踢他。
要不得要不得,南宮若熏被這女人刺激了,真想現(xiàn)在就把她按在沙灘上辦了。
“老爺子您不知道,他打我打得厲害,我都害怕他以后家暴我?!碧K月一踢完,一臉淡然地手插褲袋朝老爺子慢悠悠走過去。
反正南宮若熏聽到后沉默地笑了。是,他家暴的她,都是他的錯。
而老爺子看蘇月一踢完人還這么淡然,無辜的樣子就好奇地瞪了一眼南宮若熏,心里想著這孫子怎么這么孫子?被踹了都笑著寵?
唉,看來是他老了。不知道現(xiàn)在年輕人的相處方式咯。
“月一,來陪爺爺說說話?!崩蠣斪幼屘K月一過去。
蘇月一過去了,就和老爺子邊走邊說話。
南宮若熏在后面跟著,視線全部都在蘇月一的背影上。怎么看都看不夠,想看她一輩子。
“月一,你父親也算是把你托付給南宮家照顧了,要是如瀾有什么讓你不對付的地方,就讓若熏幫著你知道嗎?”
“我知道,但我總要學(xué)會自己去解決不是么。”蘇月一將心里話說了出來。
“梅島不是那么容易立足的地方,你才剛接手如瀾沒一年,有個靠山還是好的?!崩蠣斪訁s執(zhí)拗地說著。
蘇月一了然,她知道老爺子是想把她和南宮若熏綁在一起。她也沒反駁,這些日子順著他就好。
“月一,你和爺爺說實話,你喜歡那孩子嗎?”
……
他們聊了好些會,老爺子才結(jié)束了散步,讓隨從們先送回去了,也沒有讓蘇月一他們送。
南宮若熏不知道他們說了什么,但是看蘇月一臉色有點冷。
他脫下衣服想給她穿上,畢竟這里晚風(fēng)冷。
可是蘇月一卻避開了,她只說了一句話:“我累了,先回去了?!?p> 蘇月一與他擦肩而過,南宮若熏面對著大海突然感覺有些孤單。
小女人的心情就和這大海一樣潮起潮落不斷,不過他就當(dāng)是習(xí)慣了。
“唔……”可是蘇月一走上沙灘邊的岸上的時候,兩個人突然從旁邊的矮灌木中沖了出來挾持她,捂住她要喊叫的嘴就把人往灌木那邊拖。
蘇月一還是發(fā)出了救命的聲音,這倆人都驚呆了,這女的竟然會腹語也是醉了。
不過哪里等得到他們震驚,兩人幾乎同時挨了一腳,一個男人瞬間把他們給踢翻在地,然后一把黑漆漆的槍就對準(zhǔn)了他們。
開,開玩笑的吧。非軍人可是受禁槍令限制的。
“滾?!蹦腥说哪q如夜之王者,冷冽而危險。高大的身軀擋住了路燈,仿佛一切陷入森冷的黑暗。
此時他是不可忤逆的存在,蘇月一難得看到露出真面目的他的樣子。是殘忍壓迫的,稍有不慎,就會使人走向毀滅。
她在這一刻似乎明白了什么,總有一天,他會對她的冷淡失去所有耐心。那會,他就再也不會對她百般容忍。
這兩個混混看到槍本就害怕,又被這個男人恐怖的氣場嚇得屁滾尿流趕緊爬起來就跑走了。
蘇月一看了一眼他手里的槍,凜了凜雙眸。
南宮若熏伸手就要去碰她,擔(dān)心她受傷。但是蘇月一卻別開眼,有些難過:“我不喜歡看到槍?!?p> 南宮若熏一愣,拿著槍的手下意識就往后藏。嚇到她了?
“好。”他說完好,就看見蘇月一上了車,一眼都沒有看他就走了。
這一條被路燈照亮的海邊街道安靜得不像話,只有南宮若熏形單影只一人。
但也沒過多久,兩聲槍響打破了這里的寂靜。
“少爺,人已經(jīng)扔進(jìn)海里了?!?p> “查?!?p> “是?!?p> 夜晚很冷,這里仿佛什么也沒有發(fā)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