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游樂園
又是驚醒,我大口大口地喘著氣。夢境一次比一次真實,我剛被安撫好的心再次動搖起來。這夢到底是小說世界給我的警示,還是我的潛意識作祟呢?
鬧鈴適時響起,我也停止了思考。今天是和江珩約好去游樂園的日子,我答應(yīng)他不要多想。于是我輕而快速地晃了晃腦袋,下床去洗漱了。我收拾好時,江珩也到了,我們就直接去了游樂園。
我們倆一人帶了一個米奇的頭飾,今天的江珩一身休閑裝,商業(yè)精英的氣質(zhì)淡了幾分,平添了許多少年氣。陽光下一個帶著卡通發(fā)箍的英俊少年笑眼彎彎,那眼神中好像全是我。
這個世界對我好的不真實一如這個世界本身一樣,我卻沉溺在這種夢幻泡影里無法自拔。
“回神啦!該進去了?!苯褡柚沽宋依^續(xù)游離的神思。
“你怎么還背著包?”我說,“霸道總裁都是不背包的好嗎!”
江珩被我逗笑了:“你小說真是看太多了!”
說罷,我們倆皆是一愣,江珩似乎也因為他的話不知所措,我急忙岔開話題:“你敢不敢玩過山車!”
“怎么不敢呢?”
“啊——啊——”此起披伏的尖叫聲會是我嗎?怎么可能,我可是玩遍各種過山車的過山車女王。我無奈地伸出一只手撫摸著隔壁這位男士的頭,以示安撫。
從過山車上下來時,江珩大口大口地喘著氣,我學(xué)著他剛才的語氣:“怎么不敢呢?”
江珩作勢要弄亂我的頭發(fā),被我靈巧躲過,我說:“要不再來一遍?”江珩擺擺手,表示認(rèn)輸。
“我們拍張合照吧?!苯竦?。
我才意識到我在這里連一張照片還沒留下來呢,我激動地拿出手機,把江珩摟過來,開始一頓自拍。只是鏡頭里的江珩面無表情,我說:“你怎么不笑?給大爺笑一個!”
江珩忿忿,也不反駁,而是把我搭在他脖子上的手拿了下來,然后摟住我,開始一頓拍照,那笑的是一個燦爛。
我指著不遠(yuǎn)處的碰碰車道,“我們?nèi)ネ婺莻€吧!”
我與江珩各坐在一輛車?yán)?,我?guī)Ш妙^盔,得意地說道:“就讓你看看本車神的厲害!”
江珩笑而不語,認(rèn)真系好安全帶。
隨著提示音響起,我開始了一系列的蛇皮走位,江珩頗為無奈地看著我在他周圍東拐西拐:“車神怎么不撞我呀?”
“給你留點面子?!?p> “那謝謝車神啦!”說著,江珩從側(cè)面撞過來。我車身一歪,更加激發(fā)了我的勝負(fù)欲。倒計時鈴聲響起,我打算調(diào)轉(zhuǎn)車身去撞他,可是另一輛車直直地朝江珩的車頭撞去。隨著這聲悶響,這輪游戲也結(jié)束了。
我摘下頭盔,解開安全帶,朝江珩走去,只見他愣愣地坐在賽車上,手上也沒有動作。
“江珩?!?p> 聽到我叫他,江珩抬起頭,隨后才反應(yīng)過來,解開安全措施站起身。
“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嗎?”我看著他的眼睛擔(dān)心道。
江珩寬慰似的笑了笑,拉起我的手說:“我沒事,剛才撞的我有點頭暈?!彪S后,拉起我的手先往場外走。
江瑾初跟我說過,江珩的父母是因為車禍去世的,難道是碰撞引發(fā)了一些不好的回憶嗎?我只是猜想,怕他真的因此感到難受。
也許是我看還在擔(dān)心,江珩解釋道:“是想起了我父母,他們是車禍去世的?!?p> 我知道事故時江珩也在車上,他是幸存者。我不知道怎么安慰他,轉(zhuǎn)過身緊緊抱住他,用手輕輕地拍打他的背。
江珩明白這是我安慰人的方式,他把下巴放在我的肩上,在我耳邊輕輕地說了一聲“謝謝”。
這次換我牽他的手,帶他去玩一些不太刺激的項目。江珩笑道:“你把我當(dāng)成小孩兒了嗎?”
“是啊,你這么可愛?!蔽移似竦哪樀?。
江珩笑著摸摸我的頭:“好?!?p> 一天下來,我體力銳減,從我拉著江珩變成了他拖著我。
“我們?nèi)コ渣c東西吧?!边@是我最后的倔強。
點完東西,我自己端詳著他,雖然下午的小插曲來的快去得快,但我的第六感還是告訴我江珩心事重重。我明白最近信息量著實有點大,他一直在安慰我,可他承受的一點不比我少,甚至更多。
“還在難受嗎?”我小心翼翼地問道。
“怎么這么問?”
“就是感覺你狀態(tài)不對?!?p> “我只是想到了……”江珩看著我斟酌道,“凌毓。”
頓時,我有些不知所措。從那天在車上我告訴他這里是小說世界,他在一番自我調(diào)整之后,我們都默契地沒有再提起真正的“凌毓”。
“我好像從來沒有問過她去哪了。”江珩似乎在跟自己說,似乎又在問我。
“對不起,”為我的無能為力道歉,還為我心底的一點自私的想法。
緊湊的夢境讓感覺到,凌毓可能根本不存在,就算是我,可能也只是夢中那個神秘女人所說的“角色”。可以對江珩來說,凌毓也是陪伴了他半個童年的青梅竹馬,我一直知道,只是我從來沒敢想。
“不是你的錯。我只是想到我父母走后,她幫助過我很多?!苯竦皖^繼續(xù)道,“只是從二哥回來后,她像變了一
“不是你的錯。我只是想到我父母走后,她幫助過我很多?!苯竦皖^繼續(xù)道,“只是從二哥回來后,她像變了一個人,曾經(jīng)幫助過我的事好像也全然不記得了?!?p> 隨后他抬起頭:“是不是,凌毓或許根本不存在?”
我想,也許這是就是小說女主的命途吧,從小說開篇到結(jié)尾,女主注定是要和男主有著千絲萬縷的聯(lián)系的??赡芪乙脖驹撊绱?。
“小說的結(jié)局是什么?”這是他第一次問我。
“凌毓流產(chǎn),抑郁而終。”一開一合,我說出了這個殘酷的結(jié)局。
“作者還真是殘忍,”江珩嗤笑,“那這樣也好,就算只是設(shè)定的人物,也少受了許多苦?!?p> 個人途吧,從小說開篇到結(jié)尾,女主注定是要和男主有著千絲萬縷的聯(lián)系的??赡芪乙脖驹撊绱?。
“小說的結(jié)局是什么?”這是他第一次問我。
“凌毓流產(chǎn),抑郁而終。”一開一合,我說出了這個殘酷的結(jié)局。
“作者還真是殘忍,”江珩嗤笑,“那這樣也好,就算只是設(shè)定的人物,也少受了許多苦。”
“你曾經(jīng)跟我說,覺得我很熟悉,是不是覺得我像小時候的凌毓呀?”我突然想到他跟我說過的話。
江珩一怔,隨即苦笑:“是?!?p> 我們都在逃避,逃避一些會傷到對方的事實。結(jié)果也恰恰印證了這一點。
“我說你和凌毓眼神不一樣,沒有在騙你。我也沒有在拿你當(dāng)她的替身,”江珩極為認(rèn)真的看著我,“你能明白我的意思嗎,你帶給我的這種熟悉的感覺,讓我無法抗拒。”
我能明白,江瑾初曾說江珩總是試圖在凌毓身上找另一個人的感覺。我想,就是他現(xiàn)在說的這種感覺吧。只是,我明白自己不是不可替代的,難免會難過,這就是人心。
“我明白!”為了表示我沒有懷疑他,我還沖他笑了笑??赡苓@就是我內(nèi)心的陰暗面吧,即使知道自己不是獨特的,但一個缺愛的人一下子得到了滿滿的愛,難免會上癮。我無法掙脫江珩給予我的溫暖。
“煙花表演好像快開始了,我們出去吧!”看,我還是一個慣會逃避的人。
“好。”江珩見我轉(zhuǎn)移話題,也沒有繼續(xù)下去。
外面的大街上早已排了很長的隊,看著人潮涌動,我無奈地嘆了口氣。
“要不要坐在我肩上?”
“會擋到別人吧?!蔽要q豫道。
“你看看我們后面還有人嗎?”江珩蹲下身,“你不相信我?”
“從來沒有?!睆膩頉]有。我聽話地坐在他的肩頭,他扶著我的腿,緩緩地站起身。
絢爛的煙花在深藍(lán)色的天空上綻開,在人潮聲中,我雙手合十,悄悄許愿。
「希望江珩永遠(yuǎn)都好,無論我身在何處?!?p> 我是個恐高的人,只要是我無法掌控的高度我都害怕。此刻的我卻獲得了前所未有的安全感。
只是煙火再好看,也是轉(zhuǎn)瞬即逝,本已開始變得模糊的夢境再次襲上我心頭,此刻的歡愉、安心也會是曇花一現(xiàn)嗎?我不想做提線木偶,也不愿我的隨心所欲傷害別人。
江珩示意我后,又緩緩蹲下身,我站穩(wěn)后,問道:“你為什么要抱我起來呀?”
“為了讓煙火聽你的愿望清楚點。許的什么愿望???”煙火映襯下,江珩的眼睛閃著亮亮的光。
我輕笑一聲:“說出來就不靈了,那你問什么又放我下來了?”
“因為此良辰美景,”江珩微微彎腰,貼近我的臉,“當(dāng)接吻?!?p> 大腦停止思考,我沉浸其中,還沒等我完全沉浸,江珩離開稍稍抬起頭看著我,此時的我還意猶未盡,眼神迷離的看著他。他問:“今天開心嗎?”
我毫不猶豫的說:“開心?!?p> 江珩繼續(xù)問:“開心的話,那你愿不愿意嫁給我?”
我愣住,直直地看著江珩,回問:“你現(xiàn)在是在求婚嗎?”
“如果算是呢?”江珩那眼神我分不清有幾分的認(rèn)真。
“不……”我下意識地拒絕著,甚至還沒有一套完整的說辭,“我不是那個意思……”
我很喜歡江珩的笑,無論是魅惑的、溫柔的,還是霸道的,都對我有著致命的吸引力,只是此刻他勉強的笑容讓我的心狠狠抽痛,可是他還是努力的笑著。
他看著我的眼神僵了一瞬,又問:“可以告訴我為什么嗎?”
“我害怕。”
是的,我很害怕,我怕那一次又一次出現(xiàn)的真實感十足的夢境真的是警告和預(yù)示,一旦我答應(yīng)了求婚,或者和江珩結(jié)婚,我就徹底改變了主線,那作者的懲罰是不是就會降臨……我不敢去想,和江珩在一起的時光仿佛是我偷來的。
我不知道怎么跟江珩講我昨晚再一次夢到的那個女人,我怕?lián)模乙才滤`會,我抓住他的手,堅定地告訴他:“我愛你。我覺得我來看這里,遇見你,是上天對我的恩賜。所以我很珍惜,我……”
江珩聽了我的話,好像安心一點,他說:“沒事,你不用解釋,我只要明白你的心意就行,何況今天也不是最完美的一天。我會等到你愿意的那天的?!闭f完,他撫摸著我的頭發(fā),溫柔無比。
我點點頭,他說的不完美,我想是他回憶起凌毓的事。我不想讓氣氛這么難過,就裝作開玩笑的樣子,打趣道:“而且你這求婚也太簡單了吧?!?p> 江珩沒有反駁我,只是順著我說:“對,你說的對。”
如果當(dāng)時的我要知道江珩做了多少準(zhǔn)備,或許就不會這么說了,或許我會腦袋發(fā)熱,不管不顧地同意了。
不過還好我沒有。
回去的路上,江珩也沒有再提剛才事,倒是提了去他公司實習(xí)的事。他說:“什么時候來公司實習(xí)?”
“我能做些什么呢?”我問。
“不如來當(dāng)我的助理?”江珩噙著一絲不懷好意的笑。
“不要!”我義正嚴(yán)辭地拒絕道。
江珩不再逗我,于是他認(rèn)真提議道:“你給林昭元些的自述很好啊,不如先試試內(nèi)容運營?”
我思考片刻,認(rèn)為也可以,總歸是要可以學(xué)些東西的,就算我實在不感興趣,也可以當(dāng)成試錯的經(jīng)歷。我點頭同意。
“那你什么時候來呀?”江珩問。
“下周一吧。選一個正式點的時日。”我回道。
江珩贊同我的想法,道:“好,那我就等著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