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丁說:“菜都點了,一口不吃就拍屁股走人,肯定會引起他們的懷疑?!?p> 孫超圣說:“又不是不給他們錢?!?p> 高志遠說:“咱們一旦開溜,服務員肯定會咋呼,沒準就會引起李大康他們的懷疑?!?p> “我們悄悄走,不讓他們看見就是了。”
高志遠接話說:“剛才我仔細觀察過了,屋里屋外,連走廊里都是監(jiān)控,隨便一看就露餡了?!?p> “這倒也是,那就吃完飯再走?!?p> “噠……噠……噠?!蓖饷骓懫鹆饲瞄T聲。
高志遠走過去,輕輕拉開門,原來是接待他們的服務生站在門外,問一聲:“可以上菜了嗎?”
高志遠說:“上吧,我們還急著趕路,麻利一點兒?!?p> “好的。”小伙子應一聲,返身出去,不大一會兒工夫,就陸陸續(xù)續(xù)把飯菜送了過來。
孫超圣哪還有吃飯的心思,隨便吃了幾口菜便放了筷子。
老丁一看,也跟著收了嘴。
高志遠沒有吃早飯,這時候見了滿桌的美味佳肴,肚子里面的饞蟲越發(fā)活躍,但也不能敞開來吃,拿一條雞腿啃了,便站了起來,說:“我再出去打探一下情況?!?p> 孫超圣說:“小心點,別讓他們發(fā)現(xiàn)了?!?p> 高志遠答應著,閃身走了出去。
不到五分鐘,他就走了回來,說:“李大康他們在最里面的一個房間里,好像已經(jīng)開吃了?!?p> “你看好了?”
高志遠點點頭。
孫超圣稍加沉思,說:“走,咱們撤!”
老丁說:“我臉生,走在最前頭,發(fā)現(xiàn)情況就舉手撓頭。等出了大廳,你們直接上車,我回來買單?!?p> 孫超圣說:“也好,反正也沒人認識你。”
高志遠忍不住竊笑:我靠!這怎么就跟地下工作者似的。
孫超圣深埋著頭,腳步匆匆出了大廳,開門上了車,問跟在后頭的高志遠:“你沒感覺出啥味道來?”
“啥味道?”
“他們好像已經(jīng)有所警覺?!?p> “你說這家山莊的人?”
“這個山莊本來就是他們一伙的窩點?!?p> “山莊會不會就是李大康開的?”
“那倒不一定,但老板肯定與他的交情不一般,你想,山莊為什么突然低調(diào)了?那些花枝招展的女人呢?那些不堪入目的項目呢?”
“也許那一次只是偶爾活躍那么一次?!?p> “我私下里打聽過了,這家山莊本來經(jīng)營的就是那種生意?!?p> “孫總,你是說他們突然間收斂,與龐耀宗在網(wǎng)上被人黑了有關?”
“也不一定,興許最近有行動。”
高志遠搖了搖頭,說:“李大康那么精靈的一個人,他不會在掃打期間來這種地方的?!?p> 孫超圣說:“來吃個飯怕什么?再說了,有主管部門的人在場,肯定不會有事的?!?p> “你說那個馮所吧?”
“嗯,應該是他,上次就是那輛車?!?p> 高志遠心頭凜然一動,說:“會不會是龐耀宗聽信了劉玉峰的建議,來找李大康銷毀罪證了?”
孫超圣嘆一口氣,說:“看架勢,我們有點兒被動了?!?p> “您的意思是?”
“萬一照片被龐耀宗拿到手呢?對我來說,那可是一顆定時炸彈??!”
高志遠說:“姓馮的不會輕易給他的,那是一個燙手的山芋,搞不好會傷到他自己?!?p> “但愿吧?!?p> 正說著,老丁急匆匆趕了過來,開門鉆進了車里,邊發(fā)動引擎邊說:“走……走,趕緊走!”
“怎么了?”
老丁神色略顯慌張,一腳油門飛馳而去,等駛出山莊大院才說:“真特馬的危險,差一點兒就露餡了!”
“你直說就是了,露啥陷了?”孫超圣急切地問他。
老丁說:“劉玉峰,劉主任他也來山莊了?!?p> “你看到他了?”
“可不是嘛,我正在前臺結(jié)賬,他從通道里面走了出來,多虧我發(fā)現(xiàn)及時,要不然正好面對面?!?p> “這小子,原來跑這里來了,怪不得一上班他就急乎乎的離開了呢?!备咧具h說。
孫超圣問他:“他離開單位的時候沒說去哪兒嗎?”
“沒有?!?p> 孫超圣長噓一口氣,說:“看來跟我的判斷沒錯,劉玉峰果然是他們一伙的,說白了,他就是一個臥底!”
高志遠說:“這幾天他確實有點兒反常。”
“反常?”
“是?!?p> “怎么個反常法?”
“不再像以前那么牛逼哄哄的了,中午還請我一起吃飯,說了不少套近乎的話。”
孫超圣稍加思索,說:“看來劉玉峰膽量不小,竟然敢明目張膽地跟他們攪合在一塊了。”
高志遠說:“我覺得吧,他們今天聚到這家山莊來,一定與網(wǎng)上發(fā)帖的那事兒有關。”
孫超圣沒接話,靠在座椅上打起盹來。
小車急速行駛,到了回城區(qū)的岔路口時,他突然清醒過來,對著老丁喊:“停車……停車……”
老丁一腳剎車,回過頭來問孫超圣:“孫總,您有事嗎?”
“不行,咱不能就這么回去了,該陪他們好好玩玩。”
“您的意思是?”
“他們不是喜歡玩陰的嘛,那好,老子奉陪到底!”孫超圣從兜里摸出了手機,撥打起來。
電話接通后,孫超圣大聲喊:“李場長呀,聽說你最近身體有恙,現(xiàn)在好些了嗎?”
高志遠這才知道電話是打給李大康的。
李大康回應道:“孫總啊,你消息可真夠靈通的,連著涼感冒的小事兒都瞞不了你?!?p> 孫超圣假惺惺地說:“誰讓咱是弟兄呢,是弟兄,就該把冷暖記心上嘛?!?p> “謝謝……謝謝您了,孫總?!?p> 孫超圣說:“是這樣,我下午正好有時間,過去看看你?!?p> “別……別,就是受了一點點小風寒,怎么敢敢勞您大駕呢?”
“你就別跟我客氣了,好了……好了,車上的信號不好,見面之后再仔細聊吧?!?p> “孫總,您工作那么忙,就不要專程跑過來了,我承受不起呀!”
“車到開到了半道了,你也太不給面子了吧?”
李大康那邊停頓了片刻,然后說:“我確實只是小感冒,上午就去種植基地了,想了解一下育苗情況,你要是非來不可的話,我這就往回趕?!?p> “李場長,你竟然帶病工作?”
“沒啥對不起的,小病小災,不礙事。”
“你這么一說,我心里可就更不安了,必須親自去探望一下!”
“好……好,既然孫總非要來,那我這就打道回府?!?p> “好吧,見面再說話。”
孫超圣把手機放進了包里,破口大罵:“姥姥個棒槌的!你明明在外面吃吃喝喝,竟然還撒謊說去基地察看情況了,瞎了狗眼了,連老子都敢騙!”
老丁問道:“孫總,咱們?nèi)チ攴晦r(nóng)場嗎?”
“去!必須去,先把那幫混蛋的局攪了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