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逐夢無懼

53.車站大哭 回不了家

逐夢無懼 一陣香風 4414 2020-05-25 20:37:13

  家鄉(xiāng)的郝誠接到廣州打來的長途電話,電話里妹妹郝云說:“父親得了腦溢血,現(xiàn)在病危,估計也就兩周的存活期?!?p>  郝誠聽到此話,頓時震驚萬分,骨軟筋麻,全身像泄了氣的氣球一樣,軟綿無力。

  郝云在電話里,感受到了大哥郝誠的痛苦之情。立馬堅定大哥的信心,她告訴大哥說道:“不要過于悲傷,這樣會把身體弄垮?,F(xiàn)在大哥可是老家里唯一的支柱,一定要挺住。

  “現(xiàn)在又一個問題很關(guān)鍵,就是千萬不能讓母親丁大女知道父親病危之事,同時盡快通知大姐郝英一起過來廣州,在醫(yī)院照顧父親。他們姐弟兩人在這里實在是太孤單了。同時咱兄妹幾人也早點商量父親的后事安排?!焙略圃陔娫捓锢^續(xù)說道。

  郝誠穩(wěn)住了情緒,在電話里告訴妹妹,他會盡快通知郝英,然后立即趕往廣州。撂下電話之后,他就直接騎上洋馬自行車去了郝英所在的學校。

  郝英對父親弟弟這邊的事情,還蒙在鼓里。沒有想到這短短的時間,竟然發(fā)生了這么多的事情。

  弟弟郝勇狂暴砸了大伯的家具,離家去了廣州。之后又有人帶來弟弟郝勇被人殺死的信息。然后父親萬分悲痛,不遠萬里去廣州取兒子尸體。接著又打回電話說郝勇好好的平安無事。怎么最后又突然傳回消息說父親得了重病,命懸一線。

  這聽起來簡直就像編輯故事一樣。

  郝英希望大哥郝誠是在跟自己開玩笑,跟自己講笑話呢!但是他仔細的看了看大哥,大哥的表情嚴肅悲傷到了極點,沒有一絲絲的玩笑意思。

  大哥說:“這一切的一切都是真的,現(xiàn)在我們要趕快趕過去,照顧父親最后一程,弟弟郝勇和二妹郝云他們兩個人已經(jīng)累得換不開手。而且費用也不夠了,每一天的住院費和氧氣等續(xù)命費用,已經(jīng)花光了他們身上的積蓄。再說郝勇也剛?cè)ヒ欢螘r間,根本沒有收入??!”

  郝英知道大哥不是在和自己開玩笑,立馬決定,立刻收拾行李就過去。

  但是郝云交代的話是對的,暫時不要讓母親知道。不然的話,母親一個人在家非哭死不可。到時兒女們都回來,在她身邊,她心里面也寬慰很多,不至于現(xiàn)在出大事。所以現(xiàn)在千萬不能讓母親知道。

  他們兄妹二人于是就找了電話亭,跟郝云郝勇他們姐弟二人通電話。告訴他們馬上出發(fā)前往。

  郝英匆匆與丈夫陸布中商量,告知他父親的情況。陸布中只得同意她去廣州,但是也拿不出太多的錢,只能盡量多帶一點是一點,盡力而為。

  他們兄妹兩人在出發(fā)之前,要先回到母親身邊。因為母親這段時間以來,被家里的各種事情折磨的如同父親一樣,身心俱疲。

  本家與前面大伯的矛盾糾紛,長期得不到解決,最后釀成禍患,一家之主郝家頂脊背被打傷。

  接著小兒子又闖出禍患,把對方家具砸的稀巴爛。接著是不停的吵鬧,大隊干部上門爭執(zhí),又傳出消息兒子被殺。

  雖然最后才知道是子虛烏有,完全是謠言,騙人的鬼話。但是丁大女確實已經(jīng)被家里的大大小小的愁事,攪的不成人樣。披頭散發(fā),毫無精氣神。

  郝英看到母親的樣子,實在是難過極了。他趕緊幫助母親梳梳頭,洗洗臉。安慰她一切都好好的,叫母親振作起來。

  其實郝英心里面更是難過不已,假如母親知道父親不久就要離開人世,那她會是怎么樣的傷心悲痛呢?

  郝英實在放心不下,留下母親一個人在家。剛好郝勇又從廣州打來電話,郝英趕緊趕到村委會,接電話。

  郝勇告訴大姐,說不放心母親一人在家。二姐夫現(xiàn)在從其他地方趕了過來,整天跟著二姐一起,來照顧父親。只是父親仍然是口不能言,整天躺在病床上,帶著氧氣罩,命若游絲。

  可以大姐一個人過來,大哥郝誠就在家里照顧母親,和準備后事。

  母親丁大女看到郝英和大兒子在身邊,精神的確振奮了很多。

  最后他兄妹倆,背地里輕聲商量還是由郝英一個人前去。如果郝誠突然離開,肯定會引起母親的不安和猜疑。

  就這樣郝誠在家里陪伴母親,郝英一個人獨自前往廣州。

  郝英經(jīng)過了一天一夜的火車,到了廣州。弟弟郝勇已經(jīng)提前等在了出站口,他們約定好的位置。他們很順利的就見到了面。

  姐弟二人來不急,訴說思念的衷腸,匆匆趕往醫(yī)院。

  二妹郝云和妹夫戰(zhàn)強他們一直守在醫(yī)院,都辭職了。因為請假的時間太長,工廠不批,不得已只有辭工,專職在醫(yī)院照顧父親。

  郝英來到父親的身邊看著一動不動的父親,她蹲在床頭緊緊握住父親的手,淚流滿面。

  她想起很多年前,父親趕著馬車,帶著自己去賣土豆,半道上那馬受驚狂奔不已。自己一個單弱的的女孩子,當時根本駕馭不了那奔馳的烈馬。

  父親在驚慌失措之時,奮不顧身,抱住烈馬。那烈馬一直把父親托在地上很遠很遠,把腿上的肉都脫掉了厚厚的一層,才總算停住馬車,保全了自己。不至于自己年紀輕輕,就香消玉殞。

  又想起來父親,當自己成年之后,為了自己的幸福,在家里親自給自己作嫁妝。后來又風波不斷,為了自己的幸福,父親又把自己送到陸布中家,與那家人出現(xiàn)爭執(zhí)......。

  郝英抱著父親的手,不停的流眼淚,不停的想起以前的舊事。

  身邊的弟弟妹妹,也站在旁邊抹眼淚。

  突然父親插著氧氣罩的鼻孔,長吁一口氣。大家都驚喜不已。郝勇立馬去叫醫(yī)生,看是不是病情有所反轉(zhuǎn)。

  醫(yī)生匆匆趕來,仔細的檢查之后。告訴家屬,剛才那一聲長吁,可能是對親人的回應。但是現(xiàn)在已經(jīng)毫無生命體征了。他已經(jīng)去了。

  郝英大聲哭了起來。其他的弟弟妹妹們也跟著哭了起來......。

  醫(yī)院的規(guī)定,病人去世以后不能在病房繼續(xù)停留,要移走至太平間,或者家屬抬回家。

  郝英這才知道原來父親是為了等待見自己最后一面,才一直挺住到此時。郝英緊緊的抱著父親,哭的傷心欲絕。二妹也嗚嗚的跟著哭......。

  郝勇和二姐夫戰(zhàn)強兩個人任由他們姐妹傷心痛哭。他倆男人擦了擦眼淚,趕緊去辦出院手續(xù),然后尋找停放位置。

  他們都是外地人,尸體是沒有地方停放的。任誰都不會答應暫時擱置一個陌生尸體。

  但是他們拿不出在當?shù)鼗鹪岬馁M用。再說父親郝家頂客死異鄉(xiāng),兒女們也想讓他完完完整整的還葬故土。

  郝勇和二姐夫戰(zhàn)強分別去聯(lián)系了這里的老鄉(xiāng),看他們能不能一起幫幫忙。

  很快他們就聯(lián)系了在這里一起做事的同鄉(xiāng),他們丟下手中的事情,分別從不同的地方趕過來,匯聚在醫(yī)院。

  郝勇和戰(zhàn)強被老鄉(xiāng)們的到來感動了。在這種情況下,如此的困難之際,他們還愿意到場來幫忙,真是令人感激。

  郝勇和戰(zhàn)強商量先把父親運到郊外無人的荒地。然后再聯(lián)系車子,把父親遺體運回家鄉(xiāng)。于是老鄉(xiāng)們一起幫忙把郝家頂?shù)倪z體用車子運到很遠的郊外。老鄉(xiāng)們因為還要上班,又各自有事情,就各自先回去了。

  在這荒郊野嶺的地方,只剩下他們四個親人,守著父親的遺體。

  郝勇一個人去聯(lián)系車子看能不能托運,郝英郝云和戰(zhàn)強三個人守護父親。

  郝勇去了很長時間,都聯(lián)系不到汽車。要不就是高的難以置信的價格,他們根本承擔不了這嚇人的運費。

  郝勇跟老家打了長途電話,通知了大哥郝誠,父親已經(jīng)不在了,要他在家里悄悄準備后事。暫時不要告訴母親。

  郝勇拖著疲憊的身軀,回到了郊外。搖搖頭告訴大家,車子找不到。

  大家心急如焚,父親的遺體沒有任何保護措施。廣州的天氣炎熱,很容易傷害遺體的,到底該怎么辦呢?

  最后他們姊妹四個商量決定,嘗試坐火車,買夜間的火車票。

  他們四個人一起跪下來對著父親的遺體,給父親磕頭。然后準備好了很厚的幾個大袋子,還帶了一大包舊衣服。

  郝勇把父親的遺體背起來,戰(zhàn)強扶著岳父的遺體。她們兩姐妹相互攙扶著跟在后面,拿著行李。

  一會郝勇累了,戰(zhàn)強又接過來岳父的軀體背在身上,正所謂:一個女婿半個兒。戰(zhàn)強也沒有什么忌諱,背起岳父往前走。

  郝勇暫時喘一下氣,他們兩個就這樣相互輪替,背著父親向火車站慢慢走去。兩姐妹就這樣一直跟在后面。

  他們走走停停,路上的行人偶爾的回頭好奇的看看他們。郝英趕緊走上去把父親的頭,用衣服蓋了起來,不讓旁邊經(jīng)過的人們察覺異樣。

  就這樣他們背著父親的遺體,在大街上行走了快一天的時間,總于走到了火車站。他們找了個人少的角落,把父親放了下來。他們輕輕的磋磨著父親的手,跟父親說說話,告訴父親他們已經(jīng)到了火車站,準備乘坐火車一起回家。

  戰(zhàn)強一個人先進售票廳去買火車票。很快票買到了手,是晚上十二點上車。

  于是他們幾人先跪拜了父親,拿出干糧供養(yǎng)了父親。等了一會,他們才各自吃了一點面包,簡單充饑。一直等到快十一點鐘,他們要開始準備上車了。

  他們不知道父親的遺體,能不能通過進站口的檢測儀。

  他們?yōu)榱藨獙@一難題,提前在準備好的大塑料包里面,裝了衣服。包裹的很嚴實。準備把父親郝家頂?shù)倪z體裝在衣服的中間。

  可是他們發(fā)現(xiàn)父親的軀體已經(jīng)僵硬起來,正所謂:人之生也柔弱,其死也筋仞堅強,萬物草木之生也柔脆,其死也枯槁。

  人和草木是一樣的,活著的時候身體都是柔軟的,死了就僵硬枯槁了。

  父親的身體如果一直僵硬,那根本就裝不進塑料包。此時已經(jīng)離火車開動很近了,他們必須趕快進站。

  他們一起慢慢的抬著父親的軀體,可是太僵硬了,父親的骨骼都直直的彎曲不了。

  時間已經(jīng)越來越近來。他們情急之下,一起撲通撲通跪下來,給父親磕頭。希望父親的魂魄暫時不要走,身體先軟著,過了進站口這一關(guān),上了火車之后,再幫父親舒展筋骨。

  他們一起跪下來給父親不停的磕頭,希望身體軟一軟。

  跪拜了一會之后,四個子女去摸父親的手腳。果然父親的身體軟了下來,他們趕快趁勢彎曲了父親郝家頂?shù)耐汝P(guān)節(jié)和胳膊關(guān)節(jié)。

  他們只有委屈父親,暫時把他裝進了大塑料袋之中,非常順利的裝了進去。而且在周圍塞了很多厚厚的衣服,偽裝成大包裹。企圖瞞天過海。于是他們四個抬著這大包裹,一起慢慢的排對開始進站。

  他們四個人相互看了彼此一眼,相互鼓勵著一定順利通過。想乘著那檢票員不注意的情況下,直接把大包裹抬過去。

  可是正當他們試圖快速的通過人行通道之時,那檢票員喊住了他們,叫他們把手中的大包裹經(jīng)過安檢,才能過去。

  他們無奈,只得祈求那厚厚的衣服,可以掩蓋住父親的尸體,祈求那檢測儀檢測不出來父親的遺體。

  她們四個人心驚膽戰(zhàn),臉色漲得通紅,心已經(jīng)緊張的提到了嗓子眼。

  很快檢測儀顯示出了,滴滴答答的報警聲音。檢測員發(fā)現(xiàn)異常之后,截住了包裹。要他們打開包裹,進行查看。

  他們幾個驚慌到了極點,當時都被嚇傻了。那檢測員見他們不動,自己打開袋子用手伸了進去,摸到了郝家頂?shù)氖帧?p>  那檢測員嚇得臉色慘白,大叫一聲“是尸體”

  附近執(zhí)勤的警察立馬擁擠了過來,他們一擁而上打開包裹一看,果然是一具尸體。

  此時郝英郝云姐妹徹底崩潰,她們兩個撲在父親的軀體上,瘋狂的痛哭起來。郝勇和戰(zhàn)強再也控制不住,跟著姐姐一起淚如雨下。

  郝英立馬掉頭跪在了那警察的腳下,不停的給警察磕頭,希望警察高抬貴手,放父親遺體過去。郝云也跟著姐姐一起給警察磕頭,希望能夠通融。

  警察趕快扶著郝英郝云,阻止他們繼續(xù)磕下去。

  警察詢問了具體情況。戰(zhàn)強事情的原委告訴警察,他們父親本是鄉(xiāng)村之人,來廣州尋找兒子,沒想到自己卻客死異鄉(xiāng)。他們子女幾人,答應把父親一定帶回老家安葬。但是卻找不到汽車,運回父親的遺體。實在沒有辦法才出此下策。

  警察同志對他們的遭遇,表示同情。但是按照法律規(guī)定,尸體堅決不能上火車,必須就地火葬。

  他們一聽到父親遺體不僅不能上火車,還要就地火葬。郝英郝云哭的更加厲害,引來了好多圍觀的群眾。

  那警察看著他們傷心的樣子,也淚眼惺忪。但是尸體絕對不允許上火車,警察同意他們,可以把尸體帶出車站,想辦法找汽車運回老家。而且警察答應他們,可以幫助他們?nèi)~退火車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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