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么又過了幾日,忽得有人開始敲她家門。
那敲門的聲音一聽就來者不善。
孟一伶尋思著,自己在這地府,應(yīng)是沒得罪幾個人。稍作整理便過去開門,門前不是別人,正是之前被她洗劫的那三人。
不僅如此,還有剛來這地府的帶路人,后面還跟著幾個壯漢,那幾人看上去兇神惡煞,直接就要上手的樣子。
這片刻之間,她靈光一閃,忽然想到了隔壁的那個宅子。
根據(jù)她之前偷瞄的那一眼,住在這里的絕對是個注重鬼生品質(zhì)的主。應(yīng)是不在這里,不然就按她那個院子天天這么折騰,這人早該出來了。
不過,想來那么奢靡的院子,不應(yīng)沒人收拾才是。主人不在,又有人看家護院……
孟一伶覺得這簡直就是天賜的機緣。
這念頭一起,她迅速后退了一步,快步走到隔壁宅子前,站在那門口道:“且慢,有什么問題,你們找我的主子便是?!?p> 接著,怕他們不上鉤,用一種鄙夷的語氣說道:“他,不是你們?nèi)堑闷鸬摹!?p> 語氣拿捏的恰到好處,多一分這群人就要動手,少一分便激起不了他們的斗志。說罷,還笑著雙手作出請進的姿勢道:“請。”
那禮數(shù)姿勢,無一不到位。
……
果不其然,不過頃刻間,這群人都被丟了出來。
看著那幾只壯漢被丟出來,她心知不妙。
這幾人絕不會善罷甘休,看看自己這手無縛雞之力的模樣,外加自己的院子里那群孩子。
她心中百轉(zhuǎn)千回,莫名升起了兩條奇怪的想法,第一條就是找個合適的大腿抱著。
但腦補了自己卑躬屈膝地跪在那大腿面前的畫面,還是搖了搖頭。畢竟在人間都沒干的事情,來這地府,忽然就要做這樣事,怎么都有些難以忍受。
至于第二條路,就是混入這群人中。這樣一方面可以一勞永逸,另一方面也可以坑點功德。想來坑這些人錢,也不是什么難事。而且,這些人的功德來源也不大干凈,下手的話,也不會有什么負罪感。至于那可能的其他后果,肯定不及解決眼前的危機更重要。
這么一轉(zhuǎn)念,她豁然開朗,淡然地走向最瘦弱那人面前。想來這人可以指揮其他人,非是職位較高,就是有什么其它的過人之處。
在這人面前站定,說道:“我家主子說了,他有意與你們上面合作。你們不用再費力了,若是愿意,我們談?wù)労献髦隆!?p> 那人很是警惕,說道:“你如何證明你主人確有這能力?”
她挑了挑眉,看向那群被丟出來的人,面上很是倨傲:“我以為,進去一次,他們應(yīng)是知道了呢!”
“既是想要證明。”她歪頭想了一瞬,將自己的玉佩遞給他?!跋雭磉@個應(yīng)是夠了?!?p> 那人有些疑惑地接過玉佩,眉眼間皆是不解。她便打開那玉佩,將那功德值展示了出來。
他定睛一看,好家伙,虧十九萬功德。見他面上詫異,孟一伶倒也淡定,收回那玉佩,看向這人。
孟一伶繼續(xù)說道:“我一個功德如此離譜之人,尚且可以讓那判官大人網(wǎng)開一面。想來你們?nèi)羰怯行┦裁匆?,理?yīng)不在話下?!?p> 見到這玉佩的功德,他心中已信了三四分,但依舊遲疑道:“判官大人什么模樣?”
正常人只道,判官大人是鬢發(fā)蓬松,胡須飛舞模樣。他倒是有幸看到過那判官,不過是個眉目俊秀的白面書生,想來沒見過的人應(yīng)是無法說出他準確的模樣。
她淡淡道:“眉清目秀,似是白面書生。黑色烏紗,腰間黑金色腰帶上一只勾魂筆。倒是沒見到人間常說的生死簿,應(yīng)是往生簿。面上不帶倨傲之感,滿是凌然正氣?!?p> 那人見她連這些細節(jié)都描述得如此一般無二,心中已信了七八分。但,還是問了一句:“你主人究竟是何身份?”
“我主人什么身份豈是你可以知道的,不過在這地府,琉璃作瓦,琳瑯飾磚,想來也不會有幾個人了。”她回憶了一下在隔壁看到的景色,吹噓的臉上不帶有任何異色。
見她如此篤定,他心中也是一驚,他倒是聽說過這地府有人琉璃作瓦,琳瑯飾磚。不過也只是傳言中的人物,那人已消失了許久,想不到竟在這里遇到了。
聽說那人眼高于頂,再看看面前這女子出色的外貌及膽識,倒也勉強像是那人手下的模樣。且那人心狠手辣,若是自己真的惹了這女子,怕是不會有好果子吃。
孟一伶見他沉默許久,心里有些沒底。萬一被戳穿了,自己怕是真的要與這地府長辭了。
他思考良久,文縐縐地開口:“多謝大人,鄙人名喚季昌。諸事體大,需回去之后和我家大人商議后再做決議?!?p> 孟一伶見過之前這人流氓似的搶劫行徑,見到他這個文縐縐的模樣有些不適應(yīng)。但面上還是帶著微微的倨傲之色,揮揮手示意他可以離去了。
他點頭拜謝了孟一伶,便離開了。
不僅如此,臨走前,還帶著自己的那幾人去隔壁府門口用力跪拜,說是自己有眼不識泰山,惹了大人清凈。為了避免礙著大人的眼,保證回去自罰。
聽到那咚咚咚的磕頭聲,孟一伶也有些意外。
其實她也沒想到自己這么隨口一撒的謊,能讓眼前這群人瞬間變了模樣。但牛都吹出去了,想來再說什么也于事無補。
就是看他們那副模樣,她心里也有些毛毛的,打算等這群人走了,自己怕是也得去拜拜。畢竟這地府和人間不大一樣,還是有些玄妙的,倘若自己作死,想來也是沒人會理會自己的。
她就這么一直保持著原姿勢不動,用眼睛的余光注視著那群人,直到他們離開了。
她才忽地放松了一般,喘了口粗氣,走到巷子口再次確認那群人都走完了。
做完這一切,她趕忙走到隔壁的宅子門口,站著拜了拜??谥嘘囮囉性~:“大人不計小人過,不知者不罪是不是。畢竟自己也不是故意的,都是為生計所迫?!?p> 這么念著,那門忽然就打開了,里面出來一個門童模樣的孩子,說道:“大人請你進去”。
……
我并不想見你家大人,孩子你知道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