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她來報仇了

　　“石頭…我的石頭啊…婆婆對不住你啊…嗚嗚嗚…”

　　天剛剛亮，低沉壓抑的抽噎聲在寂靜的村落格外清晰。

　　小石頭聽見了，輕微掙了掙，葉楚楚松開了他。

　　“是…是我婆婆…”

　　“去看看吧?！?p>　　云錦書點頭，一手牽了一個出了屋子，循著哭聲穿過一條街道，果然看見一位衣衫襤褸的老婦人蹣跚地邊走邊哭。

　　她干枯的手都磨出了血，臉上也是青一塊紫一塊的，很是狼狽。

　　小石頭嚇了一跳，掙脫云錦書的手跑過去一把抱住老婦人，眼淚吧嗒吧嗒往下掉。

　　“婆婆…您這是怎么了？您疼不疼？”

　　“石…石頭？”

　　老婦人起先有些恍惚，后來就是狂喜，緊緊地把小男孩摟進懷里：“太好了，你沒事真是太好了…嚇?biāo)榔牌帕耍院罂刹荒茉賮y跑了！”

　　“嗯…我再也不敢了。”小石頭重重點頭，隨后才道：“是哥哥姐姐救的我?！?p>　　老婦人這才看見站在后面含笑看著他們的一雙璧人，她擦了擦淚水，帶著石頭走上前來見禮。

　　“多謝公子，多謝姑娘?！?p>　　云錦書拱手還禮：“舉手之勞不必客氣?！?p>　　“看二位的打扮，定不是尋常之人，怎么來了這里？這村子不太平得很，二位就早些離去吧?！?p>　　老婦人看兩人很是面善，出言提醒之后又開始抹眼淚。口中無意識呢喃：“造孽啊…真是造孽…”

　　她聲音雖低，但逃不過云錦書和葉楚楚的耳朵，兩人對視一眼，葉楚楚上前道：“婆婆，您受傷了，我略懂些醫(yī)術(shù)，幫您處理一下吧?！?p>　　老婦人搖頭道：“不礙事，就不勞煩姑娘了…咳咳…”

　　小石頭扶著婆婆，本就擔(dān)心她的身體，聽見葉楚楚這樣說是很高興的，又聽婆婆拒絕了，眼淚掉得更兇。

　　“婆婆…哥哥姐姐很好的，您就讓她看看嘛…您要是有什么事，石頭該怎么辦?。俊?p>　　“婆婆，不麻煩的?！?p>　　葉楚楚上前去扶她，許是聽了石頭的話，這次老婦人沒有拒絕。

　　四人又回到了他們昨夜住的屋子，葉楚楚弄來清水，給老婦人處理傷口。

　　云錦書思忖片刻，道：“婆婆，我二人途經(jīng)此處，本想借宿一晚，可找遍了村子，都沒見到人，您剛才說這里不太平，是出了什么事嗎？”

　　“哎…這里呀，除了一群無家可歸的小混混，沒有其他人了，也沒有什么地方可以留宿，你們快些離開吧。”

　　云錦書問：“婆婆可知道人都哪里去了？”

　　一說這個，老婦人瞳孔驟然一縮，似乎想到了很可怕的事情，整個人都在顫抖。

　　“是…是她回來了，她回來報仇了…她殺了所有人…”

　　兩人一愣，云錦書又問：“她…是誰？”

　　“姜玉紅…她回來了…”

　　老婦人斷斷續(xù)續(xù)地說著，沒什么調(diào)理，兩人一邊問一邊聽，大致明白了事情始末。

　　這個老婦人是秋河村村長的老母親，去年整個東北方都在鬧旱災(zāi)，充州災(zāi)情也挺嚴重，秋河村的人就尋思著祭雨神，可是做了好幾場法事都沒有什么用。后來有人提議，古時候有一種祭祀方法，是用童男童女活祭，以祈求神明保佑。

　　童男童女很多，但是沒有哪家人愿意犧牲自己家的孩子，人員就遲遲沒定下來，后來也就不了了之了。

　　但是災(zāi)情越來越嚴重，眼看著莊稼都要死了，村里人也急了，夜里就上了村長的門。

　　“村長，我有個提議，不如用姜玉紅家那一雙兒女？”

　　“??？這怎么可以…”

　　“怎么不行？姜玉紅就是個賣笑的，懷了野種被趕出來才跑到我們村，人瘋瘋癲癲的還想著攀高枝，要不是咱們看她可憐，收留了她，她可能早死了。現(xiàn)在村里有難，她也該為我們做些什么了?！?p>　　“可畢竟也是兩條人命，這件事情不要再提了?！?p>　　村長一口拒絕，本以為這件事情就這么過去了，只是沒想到，村民會在他出門之后，私自做主，將姜玉紅的一雙兒女沉了河。

　　那姜玉紅雖然時常失心瘋，但是對一雙兒女是真的上心，接受不了這樣的打擊，干脆自己也跳了下去。

　　祭祀貢品突然多了一個瘋女人，村民也害怕激怒河神，趕緊下水去撈，但是已經(jīng)晚了。

　　村長趕回來的時候，只看到三具泡皺了的尸體。大怒之下，揪著帶頭的幾個人報了官。

　　可是半年之后，村里開始莫名的少人，活不見人，死不見尸。一開始是幾個，后來是幾戶，到最后小半個村子的人都不在了。

　　村子也莫名的升起一層霧氣，無論怎么都驅(qū)不散，人們終于慌了。

　　有人說是姜玉紅來報仇了，要殺光這里所有人。

　　也有人說，河神看見姜玉紅的尸體很不高興，所以降下了懲罰。

　　總之…人都沒了。

　　云錦書問：“沒人去報官？縣令不管嗎？”

　　老婦人長嘆一聲：“怎么管？一點線索都沒有…”

　　葉楚楚問：“您一直在這里嗎？”

　　老婦人搖頭道：“那時候我有一個老姐妹家辦喜事，我?guī)е^去小住了些日子，回來之后發(fā)現(xiàn)村里人都沒了?！?p>　　“后來這里鬧鬼的事情越傳越兇，也就沒有人敢來了，直到一群無家可歸的小混混發(fā)現(xiàn)了這里，傍晚之前躲入雨神廟，聽到什么都不出來也不理會，白天…除了風(fēng)大一些，霧濃一些，倒也沒什么了…”

　　葉楚楚打好最后一個結(jié)道：“謝謝婆婆告訴我們這些?！?p>　　“你們快走吧…”老婦人連聲催促。

　　事情已經(jīng)了解的差不多了，云錦書也沒準(zhǔn)備多留，兩人告別了婆婆和石頭，出了村子。

　　“現(xiàn)在怎么辦？”

　　葉楚楚一聲嘆息：“姜玉紅的事情怕是一個噱頭，沒有什么實際用途，敵暗我也暗的真是頭疼?！?p>　　云錦書道：“事出反常必有妖，有沒有用處炸一詐就知道。”

　　“回去準(zhǔn)備一下，今天晚上我們來破陣?！?p>　　“嗯?！?p>　　葉楚楚點頭，目前來看也只能如此了。

　　“那你記得把里面的人都遷出來，免得傷及無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