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化人遇上潑皮無賴,段宴秋竟也只能吃啞巴虧。
可到底是段宴秋,見佟春夏笑瞇瞇的樣子,終于激發(fā)了人性中的惡。
此時段宴秋已經(jīng)快有一八二的身高。
往前一步,便像是一座山一樣朝她壓了下來。
佟春夏那固若金湯的城池瞬間點起了烽火。
少年再往前一步,而佟春夏為了表達自己的勇氣,不肯后退。
于是,兩個人的距離越來越近。
空氣仿佛被擠壓了一般,春夏覺得有些無法呼吸。
她不敢抬眼,生怕蹭到了他的下巴或是臉。
她只能僵在那里。
其實她只是虛張聲勢,實則內(nèi)里空虛一片。
段宴秋湊近她耳邊,用一種接近魔鬼的聲音緩緩道:“其實也不是拿你沒有辦法?!?p> 春夏眉梢一揚,“什么辦法?!?p> “你說我要是在大庭廣眾之下親了你會怎么樣?”
佟春夏心一下子提到嗓子眼里,抬起眼來瞪著段宴秋。
不知為何,段宴秋心情終于好了那么一點點。
“你要知道,女人這個弱點,永遠也斗不過男人。既然你耍無賴,我也只好以牙還牙。”段宴秋說這話的時候,覺得自己有些刻意在模仿佟春夏笑瞇瞇的樣子。
因為佟春夏笑瞇瞇的時候最是可惡,也最能讓對方亂了心智。
干凈斯文的少年,終于搖身一變,變成了一個二傻子。
佟春夏仰頭,唇角抽了抽,“你有本事……就來……”
段宴秋優(yōu)雅一笑,“當然這是最后的手段。只要你乖乖的把漫畫撤下來,并以后不再發(fā)表這些東西,我自然不會做這樣的事情。但是也別逼我,你要無賴,我只好奉陪?!?p> 春夏抿了抿唇,粗氣從鼻孔里出。
“那個…你當真沒有考慮過趙煜?”
段宴秋冷道:“沒有。”
“為什么?是他不夠好?”
“……”
“你應(yīng)該考慮一下,群眾對你們的呼聲很高。”
段宴秋一記眼刀飄過來,“你知道這里是幾樓嗎?”
“…五…五樓?”
“你知道從這里把人丟下去會怎么樣?”
春夏咽下一口口水,“大約收拾收拾就去下輩子了?”
段宴秋將手重重放在她肩上,“那你想去下輩子嗎?”
春夏搖頭,“你別威脅我。你這哪里有三好學生團干部的樣子?”
“你要知道,人被逼急了,可什么事情都干得出來?!?p> 春夏點頭,“知道,狗急跳墻?!?p> “……”
當春夏把整個事情講給陸清歡聽的時候,陸清歡是樂得前俯后仰花枝亂顫。
兩個人一起上學放學,走在學校大道的林蔭道上。
天氣很熱,兩人手里一人一根冰棒。
陸清歡笑的時候,抖得差點將冰棒掉地上。
最后,陸清歡終于來了一句,“那現(xiàn)在只能把以前發(fā)的刪了?”
春夏咬了一口冰棒,凍得她牙關(guān)發(fā)顫,她惡狠狠道:“那要不然怎樣?段宴秋有句話還真說對了,只要男的耍起流氓來,再沒皮沒臉的女人都對付不了?!?p> “可我看他就是威脅你,這種事他干不出來。”
“是干不出來??扇f一他為了整我,三頭兩頭的過來跟我說點悄悄話什么的,再來點親密的若有若無的肢體接觸,我還不被他的粉絲團給砍成薯片啊。”
陸清歡頻頻點頭,“這倒是。暗戀他的女生挺多的,變態(tài)的估計也不少?!?p> “是吧是吧?!贝合狞c頭如雞啄米,“你說他怎么這樣啊,之前我看他沉默寡言的,還以為是個老實巴交的人呢?!?p> “段宴秋?老實巴交?”陸清歡翻了個白眼,“其實我一直覺得他有點悶騷。”
“我也看出來了?!贝合恼J命了,“為保平安,我看我還是把漫畫刪了吧?!?p> “別啊,我也在追啊,畫得可好啊。好多人都在追呢,你要是不更了,估計也要被人追著罵。”
“合著我繼續(xù)畫會被段宴秋整死,不繼續(xù)畫就會被追的人罵死?哇哦,真是很容易選擇呢?!?p> 陸清歡幸災(zāi)樂禍,“所以嘛,誰讓你一開始手賤,畫什么基情漫畫?!?p> “誰讓段宴秋說我腦子不好使?”
“你不經(jīng)常也說自己腦子不好使嗎?”
“我自己說,那叫自嘲。別人說,那叫侮辱。”
陸清歡頓了一下,笑瞇瞇道:“其實許多人都說你腦子不好使,也不止段宴秋一個。”
“可當著我面說的,就他一個?!贝合脑较朐綒?,“就許他對我進行人身攻擊,不許我英勇反抗?”
“我看你是英勇就義還差不多?!?p> 春夏泄氣。
眼看快要到了學校門口,春夏看見不遠處的林蔭道上停著一輛黑色的奧迪,旁邊還站著一個穿白色襯衫的年輕男子。
他帶著一副金絲眼鏡,正低頭看手機。
不知為何,春夏第一眼便覺得這個男生好像不太尋常。
也許是因為他頭發(fā)梳得極其的一絲不茍,也許是他站立的姿勢太過筆直像是軍人,總之,他不一樣。
那人抬頭,看見了春夏,沖她招手,并笑著叫了一聲,“是佟春夏同學嗎?”
佟春夏和陸清歡對視一眼。
那青年男子朝她們走了過來,佟春夏舔完最后一點冰棒,將木棍扔進了垃圾桶,才對他道:“叔叔…你是……”
叫叔叔好像有點太老了。
那年輕男子看起來也就三十歲左右。
可是總不能叫“大哥”吧,又不是混子。
“春夏同學你好,我是…”那青年男子猶豫了一下,方才道,“我是陳琛,是段宴秋同學的…朋友?!?p> 陸清歡看她一眼,兩人對視之間,似都有疑惑。
段宴秋哪里來的這么大年齡的朋友?
陸清歡咬著冰棍,“忘年之交?”
陳琛面有一絲尷尬之色,卻不理會陸清歡,對春夏道:“春夏同學,能不能借一步說話?”
未等春夏回答,陸清歡卻一把拉住了她,“不能?!?p> “我在和春夏同學說話?!?p> “我是她的監(jiān)護人…呃…代理人。你有什么跟我說?!?p> 陳琛輕輕推了推眼鏡,“那好?!?p> 說罷,陳琛從包里掏出了一本小冊子,春夏一看就知道是她發(fā)布在網(wǎng)上的漫畫。
她突然就心虛了。
完,秋后算賬的來了。
“春夏同學這是你畫的吧?”
“不是。”陸清歡擲地有聲的否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