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xué)霸請(qǐng)吃糖（41）

　　司若只見過周諾娜的爸爸一次，還是隔著老遠(yuǎn)的距離。

　　黑天黑地的，她基本沒看清臉。

　　但那大叔脾氣屬實(shí)差勁，一言不合就是死啊死的，雇的人也挺虎，踹著那玩意到處亂晃。

　　因此，司若很同意周諾娜的話。

　　可不就是病了。

　　還病得不輕。

　　“落落。”周諾娜回過頭，“都是因?yàn)槲?，我爸才?huì)變成這樣，如果我那天不穿裙子該多好?！?p>　　司若：“穿什么都一樣，你太漂亮了?！?p>　　周諾娜怔住，許久后恍惚道：“是啊他們也這么說，所有人都這么說，都是因?yàn)槲议L(zhǎng)得太漂亮，裙子又那么短，活該被人……”

　　“你是白癡嗎?！?p>　　司若走上前，拍了拍她的頭，“這從來都不是你的錯(cuò)?！?p>　　最后一個(gè)音落，周諾娜瞪大了眼睛，瞳仁顫抖，人也抖。

　　她使勁攢住司若的袖子，像溺亡的人渴望呼吸。

　　“你，是第二個(gè)說我沒錯(cuò)的人。”

　　“我還以為會(huì)是第一個(gè)。”

　　她眼睛里有狡黠的笑意，周諾娜瞧見了，壓住她的東西跟著一松，跟著笑。

　　“不一樣，你們的意思不一樣。”

　　周諾娜第一次遇見陳眷，是出中考成績(jī)的那個(gè)下午。

　　四十多度的天氣，街上幾乎沒有人。

　　她穿著長(zhǎng)袖長(zhǎng)褲心不在焉的在街上晃。

　　拐進(jìn)岔路口的時(shí)候，迎面撞上個(gè)人，兩個(gè)人都被撞的后退，男生手里的籃球跟著掉落，滾到馬路牙子上。

　　周諾娜惶恐垂頭，頭發(fā)擋住臉，不停的說對(duì)不起。

　　“沒事。”

　　男生不以為然的跑去撿球，撿完后，見她還低頭站著，皺眉思索會(huì)兒，對(duì)她喊道：

　　“喂，剛才是我看手機(jī)沒注意到你，不是你的錯(cuò)?！?p>　　“你聽見了嗎？不是你的錯(cuò)。”

　　“眷哥！”

　　對(duì)面有男生喊他，他應(yīng)了聲“來了”，便朝那邊走去，半道有些不放心回了頭。

　　兩人就此對(duì)上視線。

　　他小松口氣，笑著朝她擺擺手，扭頭離開。

　　陽(yáng)光下，男生搭著另一個(gè)男生的肩，邊上還跟了個(gè)女生，三個(gè)人說說笑笑走遠(yuǎn)。

　　周諾娜呆站在原地，腦子里全是他那句話和他干凈的笑容。

　　用一個(gè)很俗氣的詞來描述那種感覺，大概就是一見鐘情。

　　幾分鐘后，她把口袋里的小藥瓶扔了，折回了家。

　　人好像總在某個(gè)瞬間改變。

　　周諾娜在遇見陳眷的瞬間，決定先不死了。

　　“那你遇見我的瞬間，決定了什么？”

　　周諾娜想了幾秒，挑眉說：“決定把你掰彎，嘿嘿……”

　　司若：“……”

　　周諾娜突然抱住她，用輕而緩的聲音說：“落落，謝謝你?！?p>　　“謝什么，不早了我改天再來看你?！?p>　　再呆下去，主人公要急死了。

　　司若從她懷里退出來，要往窗外翻。

　　周諾娜：“你以后別來了，我明天就走，不出意外的話，不會(huì)回這里了?！?p>　　翻到窗外的司若，扒拉著窗框：“搬去哪？”

　　周諾娜：“巖城，我老家?！?p>　　司若默了片刻：“你想好了？”

　　“嗯，我想徹底走出來，我爸也需要。”

　　長(zhǎng)得漂亮沒錯(cuò)，穿裙子沒錯(cuò)，那個(gè)城市也沒錯(cuò)。

　　錯(cuò)的是作惡的人，是那些未知全貌人云亦云的人，是那些因?yàn)榧刀识婺靠稍鞯娜耍?p>　　受苦的人憑什么要躲。

　　“對(duì)了，你可別忘了把那句話帶給陳眷，要用我的語(yǔ)氣說。”

　　剛想飛下去的司若：“……”

　　她朝周諾娜擺擺手：“知道啦?！?p>　　隨后往后一躍，投身進(jìn)黑暗里。

　　周諾娜再次被嚇到，奪步過去，往底下一看，空空如也。

　　真是見鬼了吧。

　　……

　　“小九九，這用完能退嗎？”

　　司若捧著手里的竹蜻蜓，滿懷希冀的問。

　　【不能】

　　奸商！

　　一個(gè)舶來品賣老子六位數(shù)！

　　【是您主動(dòng)加價(jià)的】

　　“……”

　　淦淦淦！！

　　司若吃了啞巴虧，氣鼓鼓折回慶祝的那家KTV。

　　推門進(jìn)去，包廂里面卻只有林一。

　　“他們兩個(gè)呢？”

　　林一抱著話筒，酒精上頭的說：“眷哥出去透氣……俞文賜額……好像去上廁所……還是去找你來著……誒！跑，跑慢點(diǎn)……”

　　他歪歪扭扭倚到靠背上，看著司若跑遠(yuǎn)。

　　廁所里也沒俞文賜的人影。

　　司若在KTV繞了一圈，哪都沒找到，邊摸手機(jī)邊朝正前方的那扇門走去。

　　電話嘟了好幾聲，沒人接，她直接掛斷，從那扇門出去，外面是條黑巷子，是KTV的后門。

　　她想著俞文賜應(yīng)該不會(huì)在這，扭頭要走。

　　“……閉嘴！”

　　左側(cè)的巷口突然傳來聲音。

　　聽著有些耳熟，司若停在那想了想，往前走了幾步。

　　她雙手扒住墻角，小心翼翼的探頭。

　　狹窄的巷子里，有兩個(gè)人影，一個(gè)壓住另一個(gè)在墻角，互揪著衣領(lǐng)對(duì)視。

　　司若：“……”

　　被壓住的李斯惡劣道：“被我說中了？滋味怎么樣？”

　　“給，我，閉，嘴。”

　　俞文賜猩紅著眼，話從牙齒縫里說出。

　　“你這眼神是很生氣?。坑惺裁春蒙鷼獠皇侵皇峭嫱鎲?？我一直等著你玩完好接手呢哈哈哈……”

　　李斯肆無忌憚的笑。

　　俞文賜的表情在他的笑聲里一寸寸繃緊，脖子手背皆暴起青筋。

　　他笑夠了，又說：“嘖，大半年了也夠久了吧還沒玩厭啊，我還要等多久，怎么，你這是玩上癮……”

　　“你他媽給我閉嘴?。?！”

　　俞文賜突然爆發(fā)，拳頭狠厲砸在那張笑臉上。

　　力道極重，李斯整個(gè)偏過頭，半張臉一瞬間失去知覺：“臥槽你……落，落落……”

　　俞文賜猛然偏頭，光線昏暗，女孩子安靜的站在巷口。

　　他看不清她的表情，只覺渾身發(fā)冷，憤怒的揚(yáng)起拳頭再次揮去。

　　全然喪失理智。

　　直到手腕被一只手抓住，那只手溫暖且用力，制止了他的暴戾。

　　“夠了，俞俞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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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斯是自己爬起來走掉的。

　　臨走前想和司若說句話，張了張嘴，見她滿眼都是他，終是把那句「我不是有心的」咽下去，轉(zhuǎn)身走掉。

　　身影很快消失在黑夜里。

　　他離開后，俞文賜垂頭靠墻，安靜的任由司若擺弄他那只手。

　　巷子里光線太暗，司若看不出來紅沒紅，嘗試著捏了下，他也沒反應(yīng)。

　　“真沒想到，你打架還挺厲害?！?p>　　她這句話讓他抬了頭。

　　司若勾起一抹笑，純良又無害。

　　俞文賜同她對(duì)視片刻，輕聲說：“你為什么還笑得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