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dāng)然,這并不是說,鬼界實力很弱(雖然確實不強),畢竟圣級強者在當(dāng)世,基本沒有。
如果有,只要他不惹到影離,基本可以堪稱無敵于世。
鬼界的實力也是十分強大的,至少對于人間來說。
一但鬼界鬼族進(jìn)入人間,人間絕對就會生靈涂炭。
以前倒還無所謂,但是現(xiàn)在……影離看了一眼樊凝月。
月兒的家人,朋友,都在人間,看起來不能不管。
而且,人間他還有很多想去的地方,還沒和月兒一起去,所以人界不能毀掉。
至少不能現(xiàn)在毀掉。
“走吧。”影離摟住樊凝月的腰,一步踏出,消失在原地。
“那是……地府嗎?”到了目的地,樊凝月看見眼前的一幕,驚訝的捂住嘴。
面前,是黑壓壓的一大群鬼族,各個身上都是詭異的黑色,布滿黑氣,正在不斷的啃噬前方的虛空,虛空已經(jīng)被啃碎了,露出那頭的色彩。
正是地府的模樣。
這就是鬼界與地府之間的通道結(jié)界,上面還有不少黑色鬼族,在不停地啃噬著。
影離掃了一眼,看見一個非常高大的黑色鬼族,全身呈詭異的青灰色,好像一只得了狂犬病的瘋狗一般,上下顎不斷地一開一合,牙齒碰在一起,發(fā)出刺耳的聲音,指爪鋒利,好像是一把把刀子,手是如深淵一般的黑色。
“就是你嗎……”影離瞇了瞇眼,右手伸手在半空中一抓,左手向著結(jié)界一彈。
被啃開的結(jié)界迅速的閉合恢復(fù),那個大鬼憤怒的吼叫,還沒叫兩聲,就被影離抓去。
鬼氣束縛住它的全身,它被影離掐著懸在半空。
影離揮了揮手,底下的一群小鬼瞬間灰飛煙滅,他冷冷的看著這只大鬼:“說吧,你們的目的是什么?!?p> 他覺得這只鬼是有同伙的,這東西,就是野火燒不盡,春風(fēng)吹又生,所以,必須斬草除根。
他可懶得去當(dāng)那種大英雄,滿世界跑只為了拯救人類。
如果說現(xiàn)在真的有什么東西能值得他滿世界跑,那也只有月兒的事了。
比如月兒的父母。
那畢竟也是生了月兒的人,自己的岳父岳母。
“咔咔咔咔咔咔咔咔咔”那只鬼的牙齒不斷的上下碰撞著,一句話都不說,只是從嗓子里發(fā)出奇怪的聲音。
“不愿意說,就別說了。”影離把手放在大鬼的腦袋上,猛的一抓。
大鬼煙消云散,影離的腦袋里猛的冒出幾幅畫面來,他眉頭微皺。
…………
這只鬼的記憶里,沒什么太有用的東西,吞噬,殺戮,這些都是鬼族正常的經(jīng)歷。
突破到鬼侯以后,占山為王,招了一堆小弟,過著和難民一樣性質(zhì)的日子,做著山大王。
直到一個黑袍男子來找它。
“我們可以合作?!焙谂勰凶诱f:“人間,那可是個好地方,有美味的人類,有充盈的陽氣,你在那里,會是最強的?!?p> 說完,那個黑袍男子從后面抓出一個被綁著的年輕女子,扔到這只鬼面前:“這就是人類,香美無比,嘗嘗吧,你會喜歡上的。”
年輕女孩驚恐的掙扎著,最后還是被它撕碎吃掉了。
男子對它說:“是不是很美味?人界,遍地都是這樣的美食,還有比這還美味,靈氣還充裕的食物?!?p> 它動心了,同意了和男子的合作。
“明智的選擇?!蹦凶诱f道:“我們會在其中一天打開傳送陣,需要你們,打開這個結(jié)界,隨后,我們就能接你們,去往人界?!?p> 于是,它和它的小弟們,就開始了無盡的“啃噬”之路。
然后,黑袍男子又來了一次。
它趁黑袍男子不注意,一群小弟一起上,把黑袍男子吞噬了。
……
回憶結(jié)束,影離甩了甩手,眼神深邃,喃喃道:“靈源殿……”
“怎么了?”樊凝月問道:“那只鬼的記憶力有什么?”
影離詳細(xì)的和樊凝月解釋起來。
他在大鬼的記憶里,找到了那個黑袍男子來自的組織的名字。
那個黑袍男來自一個叫靈源殿的組織,目前只知道,他們是想把鬼界的鬼族,放到人界去,甚至不惜以活人喂養(yǎng),但是原因不明。
“靈源殿?”樊凝月皺了皺眉:“沒聽說過的組織,不過,從他們做的事看起來,應(yīng)該不是什么正派組織,而且不隸屬于道門之中?!?p> “月兒,世上本就沒有什么正派反派之說的?!庇半x摸了摸樊凝月的頭說道:“有的,只是立場和不同的利益,有的時候,必須有這種想法,有的事情,你才能想的通透?!?p> “嗯?!狈曼c了點頭,看向影離:“我們先離開陰間吧,手機在這里面沒有信號,我出去給爺爺打個電話,讓他查一下?!?p> “好?!庇半x點點頭,摟住樊凝月的腰,一步踏出,消失在原地。
耳畔一陣風(fēng)聲,陽光照在眼皮上,閃起一片血紅的光暈,樊凝月再睜開眼,發(fā)現(xiàn)自己已經(jīng)站在了龍寧市的一棟高樓上面,她緩了一會,拿出手機,給老道士打電話。
“靈源殿?”老道士沉吟了一會:“好,我明白了,我們會徹查留意的,你再通知一下龍江那邊的分局局長?!?p> “好的,你們要小心?!狈露诹藥拙浜?,掛斷了電話,又通知了馬成洋一聲,順便跟他說明了自己二人要離開的消息。
“誒呀,可把我急壞了,你們倆消失了整整兩周了?!瘪R成洋的聲音傳來。
“兩周?!”樊凝月一挑眉,看向影離。
影離點了點頭:“沒錯,如果沒有強者刻意控制的話,鬼界的時間和人界的時間是不一樣的?!?p> “啊?”和馬成洋寒暄幾句后,樊凝月掛斷電話,雙頰鼓起:“那我們不是耗費了兩周的蜜月時光,只過了兩天的日子?!那不是很虧?!”
影離沒想到她會想這個,笑了,伸出雙手輕輕的將她的臉頰拍扁:“沒事的,我們還有很多時間,又沒有人規(guī)定過,蜜月旅行的時間長度?!?p> 樊凝月想了想,點了點頭。
也是,時間還有很多。
“走吧月兒,你不是想去找你外婆嗎?”影離拉住樊凝月的手。
“走吧,去買票?!狈抡f道,感覺到影離身體一僵,她笑了起來。
她一早就發(fā)現(xiàn),影離不太適應(yīng)人過多,或者熱鬧的環(huán)境。
她認(rèn)為,自己這個未婚妻有責(zé)任和義務(wù),幫助鬼族唯一的至尊、她的未婚夫影離同學(xué),好好練習(xí)一下交際場合的應(yīng)變能力。
于是,影離黑著臉,被樊凝月拉著上了去往苗寨的長途客車。
至于苗疆的位置,是樊凝月特意找苗染染問的。
客車上的人不少,坐久了,就有一股汗味襲來。
影離揮了揮手,正要設(shè)下一個隔絕噪音和氣味的結(jié)界,卻被樊凝月攔住了,他看向樊凝月:“怎么了?”
看著影離那張青筋直跳的臉龐,散發(fā)著一種“你要是敢不讓我設(shè)下結(jié)界就有你好果子吃”的意味。
樊凝月想了想,覺得還是退讓吧,她抱住影離的胳膊,把頭墊在他肩膀上,聞著他身上的香氣,閉上雙眼,沉沉睡去。
影離揮揮手設(shè)下結(jié)界,看著樊凝月的睡顏,神識散發(fā)出來,籠罩在整個客車周圍,一只延伸到數(shù)百米外。
他懶得去聽客車的播報,那嘈雜的聲音對于他敏感的耳朵來說,是在是種折磨,神識簡單好用,神識以內(nèi)的情景都看得一清二楚,多好。
影離想著,分出一縷神識,籠罩了車內(nèi)。
他要觀察一下,人類到底是怎么樣生活的。
興許會讓他對人性的理解加深也說不定。
吃東西的,聽歌的,哄孩子的,打撲克的,看手機的,什么都有,影離一邊看著,不時點點頭。
很快,客車就布入了苗疆,接近了蠱寨。
其實坐在車上是看不見有什么變化的,因為太遠(yuǎn)了,神識也是一樣,影離沒有把神識籠罩的那么遠(yuǎn)。
但是影離五感非常強大。
蠱寨的味道,是由草藥的清香和毒蟲的腥臭組成的一種極其怪異矛盾的味道,普通人,哪怕是像樊凝月這樣修為不高的人,都是聞不到的。
但是這味道到影離鼻子里,就很有刺激性了。
影離對這種腥臭味還是很敏感的。
除此之外,他還感受到一股濃濃的信仰之力飄散在空中。
影離嗤笑一聲。
信仰之力之所以飄散在空中,除非是佛門,否則,只有一種可能,就是信奉的那個神或者是什么東西,已經(jīng)隕落,身死道消,沒法再接收信仰之力,就只能飄散在空中。
這些信徒,不知道自己信奉的神已經(jīng)隕落了,竟然還在傻傻的供奉著。
影離把手伸出窗外,輕輕一捏,手里匯聚出一個小光球。
他輕輕一彈,小光球快速融入樊凝月身體里。
那些信徒的信奉,白費了多可惜,而且,從這信仰之力的數(shù)量來看,信奉者還不少,不用白不用。
他轉(zhuǎn)移了信仰源基,以后,這些人信奉的,就是樊凝月,他們的信仰之力,也會直接傳給樊凝月,作為樊凝月修煉的養(yǎng)分。
只要再找齊幾樣?xùn)|西,就能完全激活月兒的體質(zhì)了,到時候,月兒的修煉速度會突飛猛進(jìn)的。
想到這里,影離看了一眼熟睡中的樊凝月,勾起嘴角。
樊凝月是被影離叫醒的。
身上,四肢百骸都是滿滿的暖意和力量,樊凝月握了握拳頭,感覺了一下,看向影離,問道:“你干了什么?”
直覺,她就是認(rèn)為和影離有關(guān)。
事實上也確實是。
影離詳細(xì)的和她說明了一下。
“也就是說……”樊凝月驚奇的感受著自己的力量:“我現(xiàn)在成了他們的神?”
影離點了點頭:“沒錯,他們的信仰之力,都會化為你的力量?!?p> 樊凝月嘴角一抽:“那我真是最不稱職的神了,實力弱,保佑不了信徒,最主要的是,我連自己的信徒叫什么是那個寨子的都不知道?!?p> “會知道的。”影離摸了摸她的頭:“神是能感應(yīng)到自己的信徒的?!?p> 以前也有人信奉他來著,是從鬼界還陽的一個鬼在夢里給家人托夢,讓那家人信奉影離。
影離接受到那股薄弱的信仰之力的時候,整個鬼都蒙了。
當(dāng)時,他想了想,信仰之力對他又沒有什么用,他還要去保佑信奉他的人,那豈不是很虧?
他就動了動手,消除了那家人的記憶,毀掉了信仰。
雖然很麻煩,但是他感覺,放著不管會更麻煩。
“哦~”樊凝月點了點頭,她突然有些緊張,抓了抓影離的衣袖:“從小到大,我還沒見過外婆外公和舅舅們長什么樣子呢。”
“沒事的。”影離摸了摸她的頭:“有我。”
樊凝月點了點頭,把頭埋進(jìn)他懷里。
影離瞇了瞇眼,伸出手指,輕輕的在樊凝月頭上點了一下,一開以后,手指上竟然出現(xiàn)了一顆小血珠。
他把手伸出窗外,輕輕一撮。
血珠化為一條淡淡的紅線,快速的朝著遠(yuǎn)處探去,停在影離不遠(yuǎn)處。
遠(yuǎn)處,出現(xiàn)上百條,密密麻麻的紅線延伸出來,與這條血線緩緩的連接,匯聚起來。
影離看了看這些血線最密集的地方,嘴角一勾。
血脈鏈接,這些血線,一條就代表著一個和月兒血脈相連的親人。
其中,有幾條血線已經(jīng)開始發(fā)黑,應(yīng)該就是月兒的外公和外婆了,影離看了看其中的幾條黑的很厲害的,一笑,看起來,不一定只有外公外婆。
影離把樊凝月的血珠收回,放到鼻下,輕輕的嗅聞,眉頭微皺。
他沒養(yǎng)過蠱,月兒的血,香甜透亮,帶著一股馨香,還有一股濃濃的靈氣,根本沒有養(yǎng)蠱人血脈里的那種蠱蟲腥臭和草藥清香混合的味道。
是因為月兒沒有養(yǎng)蠱嗎?影離皺眉思索著。
難不成……月兒不是她爸媽的孩子?
還是不要瞎想了,影離甩甩頭,是不是親生的和他有什么關(guān)系,月兒想找,他就幫月兒去找,月兒不想找,他就不管,多簡單明了的事情。
車輛駛到終點站,是在一個路邊,樊凝月早就醒了,打著哈欠,趴在影離身上看著外面的景色。
一望無際的樹林。
樹林和大山。
影離看了看。
他對山還是比較有親切感的。
他認(rèn)識一只純陰鬼,就是山鬼,大概是屬于山神一類的存在吧……
不知道他現(xiàn)在怎么樣了。
“這里就是苗疆啊?!弊呦萝?,樊凝月有些興奮:“空氣很好的樣子。”
“那邊?!庇半x指了指之前在車上感應(yīng)到的樊凝月同族的位置,對樊凝月說道。
樊凝月拉著影離,快速的向著那個方向跑了過去。
在影離趕走了她身邊一波又一波的毒蟲后,樊凝月深感自己沒帶花露水來是多么的不明智。
苗疆這個地方,毒蟲多,但是本地人又不害怕,而是把這些毒蟲當(dāng)做是“守門員”,久而久之,這里的土地變得松軟,好似沼澤一般,走一步,鞋子都要往下陷半步。
于是,現(xiàn)在,樊凝月正在影離的懷里,被影離打橫抱著。
偏過頭,看著影離一臉輕松,樊凝月額角青筋暴跳。
種族的差距,沒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