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凝月已經(jīng)在修煉室里修煉了整整一天了,謝雨欣看了看表,皺著眉頭站在修煉室門外,敲了敲門:“凝月,你不吃飯嗎?你都修煉一天了,休息一下吧?!?p> “不必了雨欣。”樊凝月的聲音從門后傳來:“你去吃吧,我不餓,現(xiàn)在正感覺到瓶頸,不必擔心我。”
謝雨欣嘆了口氣,轉過身去吃剛買的米線:“也不知道凝月受什么刺激了,平常不是打死都不修煉的嗎?”
……
“咱們老百姓,今個真高興……”夜色下,一個穿著白色襯衫,手中掛著一件西服的戴著眼鏡的中年男子,正在步履蹣跚的往前走。
“嘿嘿,嗝~今天新來那個領導,可真是好揣測,不過酒量倒也真是好?!蹦凶右簧淼木茪猓贸鲆粡堛y行卡,放到嘴邊親了一口:“哈哈,發(fā)工資了,現(xiàn)在趕緊去買盒煙,要不然一會又要上繳了?!?p> “說起來,也有今年,沒給老婆買化妝品了吧,女人總是愛美的嘛,這回給她買一盒,說不定工資還能留下點?!毕氲皆诩抑械睦掀牛凶幽樕下冻鲂腋5男θ荩骸拔覀儍蓚€也結婚快十年了吧,經(jīng)歷了不少事啊……嗯?那是什么?”
男子迷迷糊糊的看見前面站著一個高大魁梧的人影,他嘟囔道:“好高啊,籃球隊的嗎?”
他感覺那個男子身上的氣息讓他有些不舒服。
“霧草!”男子走進一看,嚇得直接坐在了地上,他使勁的揉了揉眼睛,顫抖著看著面前的身影。
先不說那氣勢和詭異的身高還有那身驚悚的鎧甲,就光光是腦袋上的兩只巨大的角,就代表著黑影非人類的身份。
“怪……怪物!”男子全身被冷汗浸透,他不斷地向后爬著,黑影在緩緩的逼近。
男子不知道哪里來的力氣,迅速掏出手機,摁了一下快速撥號鍵,電話接通了。
“老婆,記住了!千萬別出門,你和女兒都是,這幾天千萬別出門!報警!報!……”
“喂?老公?老公!老公你沒事吧!”電話那頭傳來一個焦急的女聲。
但女子耳中的電話那頭,只傳來了什么東西撕裂的聲音,隨后傳來咀嚼聲和骨頭斷裂的聲音。
蚩尤抬起頭,擦了擦嘴上的血跡,眼中紅光一閃,他的身形開始縮小,從三米,到兩米,最后到一米七八,他的雙角和鎧甲也收了回去,身上幻化出一件襯衫和西褲。
他竟變成了那中年人的模樣。
“這就是人類社會嗎?哈哈,現(xiàn)在的社會竟然變成這樣了……嘖嘖,衰落啊……”蚩尤頂著中年人的臉和聲音說到。
突然,他好像想到了什么,回過頭去看著地上那染血的手機,走了過去拿了起來:“喂?老婆,你別擔心,我沒事?!?p> “老……老公?你剛剛怎么了?”那邊女人的聲音傳了出來。
蚩尤:“啊,沒事,剛才有個人,好像是精神病,扮成怪物嚇我,我剛買的東西都撒了,你說他,趴在地上吃我撒掉的飯!真是,嚇死我?!?p> 那邊女人舒了口氣,柔聲道:“那老公,你快回來吧,我煮了面?!?p> 蚩尤笑了:“好的,我馬上回去?!?p> 掛斷電話,蚩尤露出一個恐怖的笑容,舔了舔嘴唇,他回頭看了看滿地的血跡,骨屑還有殘缺的尸骸,右手打了個響指。
黑色的火焰一閃而過,地面上什么都沒有了,一股難聞的氣味傳了出來。
蚩尤的嘴角一直裂到耳邊,獰笑了兩聲,他一步踏出,消失在原地。
站在公寓門口,蚩尤敲了敲門。
“老公?”里面?zhèn)鱽硪粋€女聲。
“嗯,是我?!?p> “我回來了,嘿嘿?!彬坑扔沂忠粨],周圍布起一層隔音結界。
一分鐘后,房門打開,一個六七歲左右的小女孩走了出來,眼睛漆黑,不時閃過一道紫光,女孩回過頭看著屋內(nèi)的血跡,笑著關上了門。
“接下來?!迸⒛钸吨骸霸撊フ曳疅o道的后人了,桀桀桀?!?p> 女孩發(fā)出詭異的笑聲,消失了。
“雨欣,你要出去嗎?”第二天一早,樊凝月結束了她的修煉,一走出修煉室,就看到正在換衣服的謝雨欣。
“是啊,咱們的凝月姑娘也不理我,只顧著修煉去會情郎,我能怎么辦?”謝雨欣一遍換衣服,一邊調(diào)笑道。
樊凝月吐了吐舌頭:“不好意思嘛,要不,我陪你出去?”
“拉倒吧,我是出去調(diào)查的,你爺爺不是不讓你出去嗎?”謝雨欣拿好證件:“今天早上發(fā)現(xiàn)了幾處比較可疑的案件,殺人的手法都是啃食的面目全非,懷疑是靈異案件,所以我接下這個任務,去調(diào)查一下?!?p> “是餓死鬼嗎?”樊凝月一邊刷牙,一邊問道。
謝雨欣搖了搖頭:“不知道,所以說要調(diào)查嘛?!?p> 樊凝月點了點頭:“注意安全?!?p> “了解?!敝x雨欣拎起裝著法器的背包,走出了門。
樊凝月嘆了一口氣,走到衛(wèi)生間里繼續(xù)洗漱。
謝雨欣,今年二十四歲,和她同歲,從小就在龍虎山長大,是龍虎山一位長老的關門弟子,天賦異稟,每個月的份額都能超額完成。
而她,在報道的時候,和謝雨欣聊了幾句,她也沒想到,謝雨欣會從此喜歡上和她聊天,分寢室時還點名要和她一個寢室。
樊凝月坐在桌子上,挑起幾條面,又松開筷子,看著面落回碗里。
樊凝月又夾起幾條,放進嘴里,緩緩咀嚼著。
影離他……突破了沒有?。?p> 盡管心底深知,突破是不可能這么快的,修為越高,越是如此,她這樣的修為,閉關整整一天,才提升三個小境界,更何況是影離那個修為。
想到影離抓耳撓腮突破不了的樣子,樊凝月笑出了聲,手中筷子一松,面條在空中甩了她一臉的面湯,又落回碗里。
樊凝月抽出一張紙,擦著臉,心里想著。
她好像從來沒見過影離那種樣子呢。
影離在她面前永遠都是那么溫柔的笑著,甚至都沒見他皺過眉頭。
影離以前,肯定也在有些人面前,展露過那種,她所沒見過的樣子吧。
也有可能有女生。
一想到這個可能,樊凝月的心中不知為何有些難受起來,她皺皺眉,低下頭繼續(xù)吃面。
吃完面,樊凝月趴在床上,擺弄著那個影離做的狐貍手機掛飾。
好了,休息完畢,繼續(xù)修煉吧!樊凝月站了起來,目光中透露出滿滿的斗志,她深呼吸了幾下,繼續(xù)去修煉。
……
一處公寓外。
“咔嚓咔嚓”警察正在拍照取證,周圍圍著一大堆市民。
謝雨欣捏了個手訣,身形隱去,慢慢的走進公寓。
一走進去,一陣血腥味傳來,地上躺著一具尸體,看上去是個成年女性。
法醫(yī)馬上就會進來把尸體拉走,她的時間不多。
“因果,現(xiàn)?!笨谥休p念,一張符咒飛出,一幕幕畫面在謝雨欣腦海中浮現(xiàn)。
“是鬼附身嗎?看來那個小女孩應該是被附身了,唉,多半是兇多吉少了?!敝x雨欣嘆息一聲,輕輕念著安魂咒,走出了門。
其實謝雨欣推斷的在情況上和真實情況很相似,但性質(zhì)不一樣。
鬼附身,并不會抹殺原主的靈魂,相當于房東和租客的關系,鬼附身并不能附身太久,太久了,鬼會被身體上自帶的法則排斥,受到傷害,甚至死亡。
但蚩尤不一樣,蚩尤并不是附身,他只是代替了小女孩的“存在”。
世間萬物都有“存在”,比如每個位面,只會有一個你,也就是只會有一個你“存在”,如果出現(xiàn)了第二個你,那么第二個會遭到天道的抹殺。
蚩尤吃人之后,能獲取人的記憶,外貌,聲音,姿態(tài),也就是殺死那個人,取代了他的存在。
這樣,蚩尤就可以不斷的更換外貌,招搖過市,不被發(fā)覺。
蚩尤此刻在干嘛?
他頂著一個小女孩的外貌,在紅燈區(qū)轉悠。
紅燈區(qū),這是耀凌市最亂的一片街區(qū)了,原名是叫79街區(qū),沒有巡警,沒有人住,只有一條長長的大街,路邊,夜店,迪廳,酒吧,是無數(shù)男男女女紙醉金迷,燈紅酒綠,花天酒地的場所,酒池肉林,奢靡之風蔓延。
蚩尤再怎么邪惡,他也算是個古人,看著路邊那些喝的爛醉如泥,躺倒在地上胡言亂語的年輕人,眼中難掩厭惡之色。
他是邪惡,他也吃人,但他確實有些接受不了這個。
“呦,這是誰家的小姑娘?這么可愛。”蚩尤聞聲回過頭,看著向他走來的一個紅發(fā)殺馬特。
殺馬特被蚩尤那布滿邪煞和殺意的冰冷的眼神看的渾身一顫。
“呦!紅毛,干嘛呢?”身后傳來一道聲音,殺馬特回頭,看向來人,神色恭敬:“呦,王哥!您怎么來了?”
王哥挺著大肚子走了過來,掃了殺馬特一眼,最后在蚩尤身上定格了,頭也不回的說道:“你干嘛呢?”
殺馬特一看,哪能不知道王哥是個什么意思,他早就聽說過79街道的這個王哥,就好這一口,他諂媚的搓著手:“王哥,這是我特意想找回去孝敬您的,結果您親自來了。”
蚩尤在一邊聽的青筋直跳,他冰冷的眼神掃了過去:“螻蟻,找死?!?p> 說完,身形一閃。
整個紅燈區(qū),頓時響起震耳欲聾的慘叫。
十分鐘后,殺馬特邁步走了出來,神色冰冷。
他當然不是殺馬特,而是蚩尤。
蚩尤本來就已經(jīng)被酒吧,迪廳里面的震耳欲聾的音樂搞得煩躁不堪,竟然還有人敢往他的槍口上撞。
作為上古魔神,蚩尤自然不會留情。
整個紅燈區(qū)飄蕩著濃烈的血腥味。
謝雨欣趕來時,看著半空中那幾乎凝結成實質(zhì)的殺氣和怨氣,腰間的一串鈴鐺猛的搖晃起來。
“這里面的鬼有點多啊?!敝x雨欣走到紅燈區(qū)里,開始來回的尋找。
片刻后,謝雨欣站在一棟賓館的樓頂,面色凝重。
整個紅燈區(qū),沒有一個活人。
連那些怨氣,都是死前殘留下來的,那些人死后,連靈魂都被湮滅了。
殺人后滅其靈魂,是會受天譴的。
謝雨欣聞著整個紅燈區(qū)的腥臭的血腥味,拳頭緊握,一種無力感油然而生。
她拿出手機,給上層匯報情況。
她感覺,這次的事,有點大了。
“姐姐,你好啊。”一個稚嫩的聲音在身后傳來,謝雨欣一回頭,看見一個小女孩站在她身后,那雙水靈靈的大眼睛正在看著她。
“你好,你叫什么名字?怎么在這?”謝雨欣蹲下身子,摸了摸小女孩的頭,靈氣在女孩身體里走了一圈。
嗯,沒有被附身。
畢竟一個小女孩在這種地方出現(xiàn),不太正常。
蚩尤冷笑,他當然沒有被附身,因為他就是本體,再說了,就算是他附身了,以謝雨欣的修為靈力,是不可能查探出蚩尤的存在的。
他能感覺到,面前的這個女人不是樊無道的后人,但她身上有樊無道后人的味道,他已經(jīng)抑制不住自己內(nèi)心的殺意了,但是他還是強忍著。
他要讓這個女人帶著他去找樊無道的后人。
當年,要是沒有樊無道給姬軒轅出謀劃策,他也不至于在那一戰(zhàn)里戰(zhàn)敗。
頂級戰(zhàn)兵虎魄,被姬軒轅的軒轅劍和神農(nóng)明的神農(nóng)尺合力擊碎,他的坐騎食金獸,也戰(zhàn)死在那一戰(zhàn)中,他本人,也被二人合力,封印在無盡深淵中,直到昨天才得以解封。
好端端的,姬軒轅的部族和神農(nóng)明的部族什么可能會合作!
就是因為那個該死的游說士人樊無道!
那個時候,單拿出來,無論是神農(nóng)明還是姬軒轅,都是打不過他的。
三人武器品級相同,而且神農(nóng)尺主治愈,軒轅劍主防御,而虎魄主戰(zhàn)斗。
而且那個時候,姬軒轅是圣人后期,神農(nóng)明圣人中期巔峰!
而他,早早的入了魔道,突破到了魔圣!無論是姬軒轅還是神農(nóng)明,都是無法和他相比的!
就在蚩尤準備發(fā)動戰(zhàn)爭,合并三部族的時候,那個樊無道出現(xiàn)了!
也不知道那個妖道,用了什么妖法,竟然讓神農(nóng)明和姬軒轅突破到了不朽后期!
那個時候,蚩尤是魔圣大圓滿,和二人的境界差了一個后期巔峰的小境界。
誰能想到,他遭遇了姬軒轅和神農(nóng)明的圍攻。
樊無道在另一邊斬殺他的士兵和部下,最后還在三人僵持不下時,在他胸口補了一腳,直接把他踹下無盡深淵,并趁機聯(lián)手封印了他。
這讓他怎能不恨!
蚩尤在掉落無盡深淵的途中,就暗自發(fā)誓,若有一天他活著回來,一定要將三人的子孫后代挫骨揚灰!
今天他醒了,第一件事就是去找他們?nèi)齻€的后人。
道上的事,不波及家人,蚩尤這點顯然沒學到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