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6章 這些都是我的親生兄弟!
“把人都趕走!”
一頭黃毛的小混混指著街邊怒罵一聲,身后的白毛藍(lán)毛綠毛粉毛得令,分別帶著手下驅(qū)趕這些圍觀的吃瓜群眾。
黃毛沒空理會聒噪的人群,轉(zhuǎn)身看向街對面孤零零的一家小面館,外墻寫著兩個大大的拆字。
這是江東市南區(qū)的一處城中村,清一色的平房已經(jīng)拆的差不多了,除了面前這家面館。
兩個月前倆七十來歲老頭跟屋主簽了五年的死合同,第二個月開發(fā)商派人上門好說歹說談了幾回怎么也不肯走,還要死要活的說什么人在店在,誓與店鋪共存亡。
開發(fā)商沒辦法這才找人來清場,黃毛剛好管這一帶,就帶著一幫小弟過來了。
待到驅(qū)趕走了人群,拆遷隊的推土機(jī)也就位完畢,黃毛往旁邊唾了口痰,惡狠狠道:“老子就不信今天弄不死兩個老東西!給我上!”
一群人來到門口,黃毛氣勢洶洶一抬腳,猛地踹向緊閉的大門!
但令人尷尬的是,不僅門沒有開,他還被反彈了回去,踉蹌了幾下才穩(wěn)住身形,手底下的混混全都捂著嘴使勁憋笑。
“笑你麻痹笑?誰再笑老子一棍子掄死你丫!”
黃毛歪著嘴臭罵了一頓,提起手中的棒球棍一棍子把大門敲出一個大窟窿。
本來可以伸手進(jìn)去把門打開的,可他覺得不解恨,掄起棒球棍一棍接著一棍,非得把門砸了個稀巴爛才肯罷休,嚇得里面?zhèn)z老人躲在廚房哆哆嗦嗦。
隨后,二十余人踏著六親不認(rèn)的步伐走進(jìn)店里,黃毛剛想開口清場,結(jié)果看見一個穿著純黑色長風(fēng)衣,臉上還戴著墨鏡的怪人正悠閑地吃著面條?
黃毛看他挺年輕的,還穿得人模人樣,為什么會在這種破店吃面?
而且店里都拉著窗簾那么暗,他戴墨鏡不覺得黑么?
不,關(guān)鍵是剛才砸門的動靜那么大,他竟然還能什么事都沒有似得在這淡定吃面?
而且室內(nèi)沒有一點兒風(fēng),他的風(fēng)衣為什么還能擺動???
太奇怪了!
“喂!”
黃毛走到黑衣人對面坐下,見對方?jīng)]有反應(yīng),便故意把棒球棍扔桌面上,粗暴撞擊之下?lián)渫撕脦茁暋?p> 這時候,黑衣人才緩緩抬起頭來。
黃毛看著就是個20來歲的年輕小伙,五官挺清秀的,就是那頭黃毛毀一生,再加上戴著個花里胡哨的耳墜,鼻孔還打了兩枚釘子看得讓人膈應(yīng),就像走死亡搖滾風(fēng)格的二逼青年。
在黃毛身后,不足二十平米的店面里擠滿了各種彩虹人,赤橙黃綠青藍(lán)紫,還有白加黑,染坊的顏色基本齊全了。
只見黃毛往后一仰翹起二郎腿,同時抬起左手豎起大拇指往后一勾,昂起頭顱鼻孔朝天嘚瑟道:“介意讓一讓位置嗎?我兄弟有點兒多,坐不下了。”
黑衣人不僅沒有被嚇到,反而笑著回答:“就這二十幾人也敢叫兄弟多?外面還有么?”
就二十幾人?口氣有點大?。?p> 黃毛頓時瞇起眼睛,心想這家伙果然有問題!
看見自己這架勢不僅沒有趕緊逃命還出言挑釁?該不會是這倆老頭找來幫忙的吧?
看起來不簡單,然而他只有一人,再有能耐又能怎么樣?還能一挑二十不成?
黃毛拍案而起,怒道:“哼!口氣不小?。磕臈l道上的?。繄笊厦麃?!”
“哪條道?”黑衣人不緊不慢回答:“夏爾帝國安南省江東市南區(qū)人民大道。”
臥槽……
黃毛額頭上暴突起幾條青筋。
“瞧我這暴脾氣……兄弟們!你們能忍嗎?”
“不能忍!”
黃毛身后的五彩斑斕兄弟齊聲咆哮,一時間感覺店面都在發(fā)抖。
可黑衣人還是一副氣定神閑的模樣,語氣平淡問道:“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呢?一共來了幾人?”
看他不慌不忙的模樣,黃毛頓時心里一驚,普通人看這架勢早就嚇尿了,這么淡定莫非對方真的在附近埋伏了一隊人馬?
可問題是他們藏哪呢?
周邊街道能拆的基本都被拆得差不多了,根本藏不了很多人,他們總不能從天上飛下來,從屎坑里鉆出來吧?
“怎么?難不成你還有兄弟在外頭?”
“當(dāng)然有,而且只多不少,只不過不是在外面,而是這?!?p> 說著,黑衣人從口袋里掏出一大團(tuán)手紙,一臉嚴(yán)肅道:“瞧,這些都是我的兄弟,而且是親生的。”
黃毛愣了一會神,低下頭看瞪起眼睛,那是團(tuán)被卷得亂七八糟的紙巾,濕漉漉的紙張上還有些黃色的粘液……
黃毛肺都要氣炸了,心想自己作了什么孽哦,一大早就看見這么惡心玩意,不弄死這煞筆老子就不做人了!
“別想歪了,這是我的鼻涕。”黑衣人笑了笑。
黃毛嘴都?xì)馔崃耍吨ぷ优叵骸疤孛从蟹謩e嗎?笑你麻痹(破音)!?。〗裉煲刹凰滥阊镜睦献泳彤?dāng)你孫子?。?!”
可惜棒球棍還沒開始揮動,屋里就憑空多出幾名黑衣人,而且打扮地和他一模一樣!
雖然不知道對方之前藏在哪,但幾個黑衣人他們還能應(yīng)付。
然而,黑衣人就好像擰開了水龍頭里的水,沒完沒了地流出來。
沒過多久,黃毛的五顏六色兄弟全都被擠了出去,屋里屋外現(xiàn)在全站滿了黑衣人,身上的黑風(fēng)衣還整齊劃一地?zé)o風(fēng)自飄,一時間畫風(fēng)詭異到了極點。
黃毛不知道這短短幾秒究竟涌出來多少人,但自己顯然攤上大事了!
“敢敢,敢問大哥尊姓大名?小弟我有眼不識泰山,擾了您的清凈,小弟我這就給您賠罪……”
坐在椅子上不動如山的黑衣人緩緩笑了聲:“不是認(rèn)孫子么?”
黃毛一愣,隨即擠出比哭還難看的笑容深情喊道:“爺爺!孫子給您磕頭了!”
好汗不吃眼前虧,自己說過的話就是含著淚也得兌現(xiàn)。
“態(tài)度還不錯,就饒了你這回。”說著黑衣人從椅子上站起來,拍了拍風(fēng)衣上的灰塵:“走吧,帶我去見你老板。”
“老板?”黃毛抬頭疑惑地望著黑衣人:“老板他……”
“別廢話!”
黃毛嚇得一個哆嗦,冷汗滴答滴答往下直掉,整個人慫得視線不敢往上,只敢低頭看腳尖回道:“聽說他昨天出城了,不過老大今晚約了他,有可能去市南區(qū)億達(dá)廣場王老板自家的會所玩……”
“好吧,如果你還想收回這塊地,回去告訴你老大,今晚我會親自去拜會他和老板,時間和地點確定了給我消息。”
黑衣人遞給他手機(jī)互相加了微信,完事了警告一句:“記住了,別給我?;樱蝗荒氵B孫子都別想當(dāng),只能當(dāng)墻上一灘粘液,明白了嗎?”
黃毛嚇得點頭如搗蒜,接著玩命地跑起來。
黑衣人望著他的身影消失在街道盡頭,這才轉(zhuǎn)身回面館坐下,扭頭看向一直躲在廚房的倆老人,露出意味深長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