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不如從前溫柔了
男人看到屋內(nèi)站了一個(gè)身影,還以為是秦秀芬起來了,便卯足了勁趴在窗戶上撩撥著。
而宋嵐音就在他的叨叨中一步一步走到了窗戶邊。
“嫂子,嫂子你聽見了是不?快,快開門,讓我進(jìn)來給你暖暖?!?p> 男人急不可耐的聲音,讓宋嵐音握著木棍子的手緊了緊。
而后,她站到了窗外男人的面前,緩緩抬起了一只手。
男人看著她的動(dòng)作,整個(gè)人都往前湊了湊,嘴里叫著秦秀芬。
“嫂子……嫂子……”
就在這時(shí),宋嵐音忽地開了窗,另一只手將木棍用力往外一戳,正中男人湊過來的面門。
“啊……”
男人吃痛,發(fā)出一聲驚呼。
“不要臉的狗東西,憑你也配宵想我媽,滾蛋!”
那人一聽,才知道原來起來的不是秦秀芬,而是宋嵐音。
于是一下子伸出手,抓住了宋嵐音想往里收的木棍,猥瑣的笑道。
“原來是你這個(gè)丫頭片子啊,不配想你媽,那叔叔想你怎么樣?”
說著,男人的手還不怕死的沿著棍子往里伸,想要來摸宋嵐音的手。
宋嵐音見狀,眸子一沉。
“你找死!”
一手拽著棍子,一手朝著窗邊柜子上一摸。
這個(gè)房間她今天剛收拾過,知道窗戶邊的柜子上有個(gè)花瓶,花瓶里插了四根織毛衣的竹針。
她摸索了抽了一根出來,對(duì)著男人拽著木棍的手背就狠狠的扎了下去。
緊跟著,窗戶外傳來一聲悶響。
宋嵐音踮起腳尖朝外一看,就看到男人倒在了屋后檐溝里,正舉著那只被扎了的手看呢。
看著那被穿透的手掌流出汩汩的暗色液體,宋嵐音只覺得心里一陣痛快。
“這次只是毛衣針,下一次,菜刀等著你,不怕死的話,盡管再來!”
男人何止怕死,疼也怕啊,尤其是借著月光他看到自己的手背都讓毛衣針給穿透了,血液汩汩冒出來,再配上屋內(nèi)宋嵐音陰冷森寒的狠話,嚇得他忙爬了起來,趔趄著逃了。
男人走了,屋內(nèi)的母女倆卻睡不著了。
因?yàn)榍匦惴乙恢痹谏l(fā)抖,輕輕抽泣著。
宋嵐音無奈,只得轉(zhuǎn)身抱住了蜷縮成團(tuán)的秦秀芬。
“別害怕了,他在我這兒吃了虧,肯定不敢再來了?!?p> “可他不來,還會(huì)有別人的。阿音,你爸回不來了,以后……以后可怎么辦?。俊?p> 一想到以后這種事不斷,時(shí)間長(zhǎng)了,就算她什么也沒做,也會(huì)名聲盡毀的。
這一刻,宋嵐音似乎明白了她那么能容忍宋良平的原由。
要是宋良平在家,哪個(gè)男人敢來拍門?
不過,只是拍門而已,又不是破門而入,也沒什么好怕的。
“媽,你別擔(dān)心了,這些只敢半夜拍門的男人都是孬種,欺軟怕硬。你越怕他越得意,你要是硬氣起來,他也會(huì)怕的。以后啊,讓老三老四跟你睡,我?guī)е隙衔?,咱們一個(gè)屋子放一把鐮刀,誰來就砍誰!”
宋嵐音一邊說著,一邊用手拍打著秦秀芬的后背。
不知道為什么,明明她還是個(gè)孩子,自己才是當(dāng)媽的,可聽著她的話,秦秀芬的心就是慢慢定了下來。
“可是阿音……沒了你爸,我一個(gè)人,該如何養(yǎng)活你們?。俊?p> 夜半拍門的男人,她可以拒之門外,頂多是名聲受損。
可家里實(shí)打?qū)嵉膸讖堊?,她該怎么辦?
宋嵐音卻忽然勾了勾嘴角,想到剛剛收拾臟衣服時(shí)從宋嵐靈褲兜里掉出來的野果子,淡淡道。
“我自有辦法,先睡覺吧,明天你還要下地呢?!?p> -
第二天。
天還未亮,宋嵐靈就被宋嵐音給薅了起來。
沒睡夠的小丫頭迷迷瞪瞪,直到被宋嵐音牽著出了家門,才徹底清醒過來。
“大姐,這大清早的你要帶我去哪兒呀?一會(huì)兒我還得下地呢!”
關(guān)鍵是姐妹那么多,為什么只喊她一個(gè)?
她好困?。?p> “乖靈兒,今天你不用下地了,你跟著我,咱們?nèi)ハ敕ㄗ淤嶅X去?!?p> 說著,從兜里掏出來一把果子,“這果子你從哪兒摘的,帶我去。”
宋嵐靈一看她手中淡黃色的小野果,拿了一顆當(dāng)做石子一樣彈了出去。
“這只是我摘回來玩的,又不能吃,你摘它干什么?”
宋嵐音抬手,在她腦袋上拍了一拍,“少廢話,趕緊帶我去吧!”
最近宋嵐音長(zhǎng)姐威風(fēng)爆棚,宋嵐靈雖不大樂意但還是乖乖領(lǐng)著她上了山,在一片無法開墾耕種的亂石堆里摘了滿滿一簍黃澄澄的野果子。
這種野果子學(xué)名假酸漿,因?yàn)橥鈿ば嗡茻艋\又被稱作燈籠果。
但宋嵐音知道它還有一個(gè)名字,涼粉籽,因?yàn)樗彩呛笫乐谱鞅鶝龇鄣脑现弧?p> 眼下雖已入秋,但氣候還是很炎熱的,如果能夠做出冰涼粉來賣,未嘗不是一個(gè)增收法子。
這么想著,宋嵐音腳步的步子更快了。
絲毫沒注意到身后的宋嵐靈正凝視著她與從前截然不同的身姿背影暗暗琢磨。
大姐,好像變了。
自從上次跟爸爸吵起來撞到頭之后,她整個(gè)人都變了。
常低的頭立起來了,含著的胸也挺起來了,膽子也比以前大了,就連對(duì)她們,也不如從前溫柔了。
可不知道為什么,她好似更喜歡這樣的大姐。
畢竟她溫柔的時(shí)候,是她們一起挨打一起哭,她不溫柔的時(shí)候,是她們誰都不會(huì)挨打。
“宋嵐靈,你站那兒想什么呢?快點(diǎn)跟上,回家還有的忙呢!”
瞧,從前她從來不會(huì)這樣兇巴巴的叫她,宋嵐靈掀唇一笑,忙蹦跳著追上了宋嵐音的步子。
回到家,宋嵐音便把涼粉籽倒了一籃子出來,領(lǐng)著宋嵐靈和宋嵐溪來到了水井邊。
先將果子用水洗凈,然后用白色紗布包裹起來,放到一桶冰涼的井水里開始捏揉搓擠,直到將涼粉籽里面的果漿全部擠出來為止。
然后提著果漿水回到家,往木桶里加上適量的石灰水后,就放進(jìn)了地窖里。
“這就好了?那不就是一桶水,有什么用?。俊?p> 看著木桶里透明的液體,宋嵐靈撇了撇嘴,有些氣餒。
“你心急什么?等幾個(gè)小時(shí)后你就知道了,走,到外面去,讓我看看你頭上的虱子多么?”
宋嵐靈一聽,忙撒開丫子,朝著門外跑去。
“你要抓虱蛋就給溪溪抓吧,我就不用了,反正抓了還長(zhǎng)!”
天知道抓虱蛋多疼,她才不要!
“你敢跑,回頭我讓全家一起給你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