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三色舞之緣
嗚嗚嗚……
夜深的寒風(fēng)呼呼地打落在山頂,深牢的寒氣更加的凝重,似乎透進(jìn)了身子骨,如冰霜加身。
阿嚏……
衣著單薄的粟靈兒,失去神力的保護(hù),墨神花又使得肢體的感知不適,著實抵不住這冬寒的侵襲。
那蒼白的神色,氣弱無力的一把推開正欲為她運功的玄見,細(xì)語而道。
“別白費力氣,好不容易將你治愈,難不成還想讓我再費力一次?!?p> “可是,你······?!?p> 著實無奈的玄見,怪自己高看了自己的實力,才使得粟靈兒落到這般樣子,一拳揮在堅硬無比的石壁上,手窩之處立馬紅腫了起來。
桃果難過得一直抱著粟靈兒,眼淚汪汪的,哽咽得說不出話來。
然而,一向高高在上的鮮于楓,經(jīng)過此次也變得善感了起來。
戒律閣底處深牢,由上而下十八層,算是整個金國人間最大的煉獄。
“深牢底下那種地方,你還是別去?!?p> 隨在鮮于楓身旁的琦夫人,就這么被一句話留在戒律閣門口,她,那能如此聽從,巧言而應(yīng)下。
“多謝夫君疼惜,湘琦本就是習(xí)武之人,況且有我作陪,也好為此事做個見證,這樣一來,在父親那里更加有了保障,不是嗎?”
話里話外,在鮮于楓心里,她不過是父親的眼線罷了。
縱使如此,童湘琦得來的也不過是眼前這個男人冷冷的神色。
“當(dāng)初迎娶,也只是還你自由,別人不知也就罷了,其中原委,不說,你也會明白。這份情,始終會被辜負(fù),如今門中有變,何不趁此機(jī)會去過你想要過的日子。”
此話一落,塵封已久的記憶又涌向心頭,那些畫面再一次浮現(xiàn)。
說到萬臨城百靈女,那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一曲歌舞夜成名,尋芳人客滿王城。
那是三年前青陽隨末,華衣娘子從秦桑去往萬臨城途中,經(jīng)過虎云寨附近,不經(jīng)意間被人暗算,喝下了軟經(jīng)散。
縱使功夫一流,倒也是一物降一物,習(xí)修的遁空心法與軟經(jīng)散相互克制,莫不是身體不適,鼻炎復(fù)發(fā),又如何著了虎云寨三當(dāng)家小虎云的道兒。
正欲將她帶回去寨子,撞見了轟動萬臨城百香樓的媽媽桑,童湘琦眼睛一亮,想到了一個萬全計策。
中毒之后的她,完全沒有了抵抗能力,只好將時辰拖延,好為自己解毒爭取時間,就這樣雖著媽媽桑去了萬臨城。
由于身體不適,一時半會兒根本解不了,多則半月,少則七八日,可眼下到了百香樓,就會將自己陷入火坑。
一開始尋找各種理由拖了三四天,毒素卻還是未消散。
做了買賣,當(dāng)媽媽桑的自是想到能及時收益,幾日下去倒也是少了些耐性。
只好強(qiáng)行童湘琦迎客思恩,百般無奈之下,在拖延期間看過了一本空舞集,挑了一套最美的,也是最奇的,當(dāng)是最艷又不失風(fēng)雅的舞蹈學(xué)習(xí),稱之三最的三色舞。
現(xiàn)學(xué)現(xiàn)賣,配上一曲《望君亭》可謂是王城一絕,一襲白衣跳著三色舞,如百靈那般靈動,百靈女也就由此而來。
名聲就這樣傳出去,禍福相依倒是一點也沒有錯,便引起了混于煙花之地的碩王子注意,及時的興趣就要百靈女侍寢,獻(xiàn)舞。
這豈是一個奇女子愿意做的事情,回絕得是干干脆脆。
然而百香樓哪里敢得罪王室之人,媽媽桑對她當(dāng)是又勸又威逼利誘的,盡管如此,還是那般果決。
直到看見鮮于府馬車經(jīng)過大門前時,當(dāng)街從那三樓一躍而下,莫不是鮮于楓出手及時,即便不死也是殘廢。
這一場性命的賭局,令一身正氣凌然的鮮于楓如何放之不管。
馬車?yán)?,了解到童湘琦的遭遇,除了不知她功夫一流,本是打算花些銀兩為她贖身,不曾想媽媽桑以碩王子娶她為由不可贖之。
縱使終極門威望過重,可面對的卻是正宗王室,鮮于楓無奈之下宣稱自己早已與百靈女情投意合,不幸失散,至今得以重逢,當(dāng)是上天的眷顧。
兩人還親自登門向碩王子請罪開恩,此事倒也傳到了王帝耳中,一道圣旨賜二人的婚事,碩王子也就不再追究。
童湘琦只要每每的想到這里,面對重情重義的鮮于楓,即使只是遠(yuǎn)遠(yuǎn)的陪伴,也不舍離去。
當(dāng)她從回憶中醒來時,鮮于楓已經(jīng)去了深牢。
桃果,玄見喜出望外,以為是來放他們出去,見他久久不開石門,而是立在鐵窗之外,神情漂浮不定。
“喂!怎么回事兒?沒看見你夫人病重,還不快點放我們出去?!?p> 玄見話倒是引起了他的注意,回過神來打開了石門,走了進(jìn)去,有些著急而道:“病重?怎么回事兒,上午不是還好好的嗎?”
他的話,無法真實的向他解釋,稱深牢濕氣過重,引起舊疾。
就在他蹲下身子瞧那粟靈兒時,休書不小心落在一旁,卻被桃果撿了起來,看得是一把鼻涕一把淚的,終于說了話。
“小姐,您都做了什么呀!自己身子不好,還要花力氣給少門主療傷,都不知道還能有幾日的活頭,卻換來一份和離書,這都是為什么呀?”
和離書三個字落下,玄見一把將他拽了起來,毫不留情的就是兩拳,打得嘴角都溢出了血漬。
“玄公子……?!?p> 粟靈兒想要說話阻止時,玄見卻被隔空一掌打到在地,著急的喊了一聲。
此刻,童湘琦急性匆匆的走進(jìn)了牢中,苛斥而道:“沒有搞清楚狀況就打人,哪里來的蠻牛小子?”
“你···?!?p> 正要起上爭執(zhí)時,鮮于楓攔住了童湘琦,說道:“不是讓你別進(jìn)來嗎?”
“若不進(jìn)來,難道要將夫君從這里抬出去嗎?”
有些氣不過的應(yīng)下,目光回到粟靈兒身上,淺淺落下一句。
“靈妹妹,知道你乃明事理的性子,而今這局面,祖老夫人因你而失蹤不見,府里又遭此大變,知道你很無辜,但是門中各言其詞,對你成見也頗為深,夫君一人難敵悠悠眾口,人言可畏,還請你成全!”
面對童湘琦語重心長的說辭,粟靈兒極力的隱藏身子的不適,想起未來之境的情景,休書還是到來,只不過換一個環(huán)境。
此刻她,倒是沒有以前那么灑脫,縱然不舍,卻又無可奈何,也只好裝著一副毫無在意的樣子,咧嘴輕笑而應(yīng)。
“不就是和離嗎?收下了,你們走吧!”
鮮于楓內(nèi)心掙扎了許久,等來的也就這么輕描淡寫的一句話,原以為自己可以裝作若無其事,卻情不自禁的顯露出了傷情。
“晚些,會差人送些丹藥和吃食,過了今晚,就會有人放你們出去,保重!”
步伐顯得沉重,心情凝重的落下一句離開了深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