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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談創(chuàng)業(yè)

第九章 富人的苦

何談創(chuàng)業(yè) 狐狼客 3412 2020-07-02 00:15:21

  “你的小俱樂部發(fā)展得不錯嘛?!辟F賓室的落地窗前,一個穿中山裝、身材修長、面容消瘦、留著一戳山羊胡子、雙目炯炯有神的男子搖晃著紅酒杯抿了一口,看著酒店走廊上奔走簽到的人群。

  “哪入得了你亞洲鋼鐵大王伍申君的法眼,初中畢業(yè)不到二十年,昔日死黨之間的差距已經這么大了。”閆陸走過去,把酒杯輕輕在伍申君的酒杯上清脆一碰,笑道。

  伍申君伸手推了閆陸一把:“別扯淡,鋼鐵大王是我丈人老頭,我就一給他家搬磚的。”

  “孟宏德家就一獨生女,早晚還不得是你的?別得了便宜還賣乖,多少同學羨慕你,少奮斗了一輩子。”閆陸呵呵了一聲。

  “放屁!”伍申君眉頭一皺:“我沒那么大野心,錢嘛,夠花進行。我原來做自由攝影師的時候,整天全球各地玩,一年賺個幾百萬,日子不要太舒服?!?p>  閆陸點頭道:“剛開始你老婆還是你的同行吧?”

  “我們一起從美院畢業(yè)后,她就去辦攝影培訓班了?!蔽樯昃D身把酒杯放到茶幾上,一屁股陷進沙發(fā)里,“沒兩年她就被老頭抓回去管軋鋼生意,忙的跟狗一樣。”

  “你老婆我印象特別深,叫孟師師吧?”閆陸在旁邊沙發(fā)坐下;“那時候你逢年過節(jié)回來,都喊我們去打桌球,你老婆就在旁邊不停地打電話。那句罵手下的口頭禪我能記一輩子:‘你搞什么?你說你搞什么?’哈哈哈哈....”模仿著孟師師說話的聲調和表情,閆陸笑得眼妝都快花了...不對,沒有眼妝。

  “是咯,我那時候還經常勸她說:不要這么拼,凡事多看開點,結果我現(xiàn)在特么比她還煩躁!”伍申君眉頭深鎖,重重一拍沙發(fā)扶手。

  這時,一道深V領小禮服的曼妙身影推門而入:“...老大,年會邀請的幾位市里的領導已經來了,你是不是...”來人正是田欣,她一眼看到了閆陸身邊坐著陌生男子,立刻端莊地向閆陸請示工作。

  “我這還要跟伍董多聊會兒,你讓洛妤過去接待一下吧,這方面她更熟。”閆陸擺擺手搖頭道。

  “洛妤姐已經去迎接了,那我跟她說一聲?!闭f著田欣機敏地帶上門。

  “唉,最怕就是跟這些領導打交道...”

  “這妞不錯!”不等閆陸抱怨完,伍申君漫不經心道。

  “哈哈,你見過的妞還少?當心一下身體吧。你現(xiàn)在整個狀態(tài),確實給我感覺非常的焦躁?!遍Z陸扯開話題,把伍申君的注意力從田欣身上拉回來,“上回去杭州找你,一共吃了一個小時的飯,全程都在打電話,走路跟風一樣快,我都已經跟不上你的腳速了?!?p>  當下田欣在主觀,可是一群會員趕著喊“老板娘”的存在,甚至田欣自己都已經默認了,但閆陸卻始終不置可否。

  “就這樣也算了。后來師師要去美國生孩子,我就陪她跑去美國開了個分公司,她一呆就是兩年,我每半年來回跑累成狗。等兩年過去,她說現(xiàn)在一心只有孩子,沒有心思管生意啦,讓我把她的公司也管了,一個月給她五百塊零花就行啦;然后丈人老頭也來找我,說他老了搞不動了,讓我把他公司也管了,一個月給他兩千塊零花...”伍申君咬牙切齒道,“一個人要搞三個公司,這是要弄死我啊?老頭說他就一個女兒,不弄我弄誰?要是有個兒子也沒我什么事了...”

  “說的很在理??!那老頭...你老丈人現(xiàn)在到底是多少身家了?”閆陸好奇道。他知道中國有錢人這種非得把“萬”說成“塊”或者“個”的毛病。

  “剛到他家的時候百把億,這幾年可能三四百億吧。”

  閆陸一時不知怎么接。在正常人看來,這已經不能再爽了。畢業(yè)迎娶白富美,沒幾年老婆和老丈人主動讓出大權,一夜之間操控了百億家業(yè),登上人生巔峰!這得讓多少男人羨慕?但聽伍申君的訴苦,再看看他那沒有絲毫做作的痛苦表情,又好像真挺慘...

  “于是我就開始跟丈人老頭那群占著茅坑不拉屎的元老斗,跟我老婆那些吃回扣的高管斗,還要整天到處打官司討債。上次在廣西收帳被一家央企老總打,一起去拘留所蹲了一宿;之后去伊朗和緬甸討債,差點都沒命回來...”

  “討債都要你自己去?業(yè)務員呢?”閆陸驚訝道。

  “我們這都是大宗交易,幾個老板不討債?業(yè)務員只會跟你要招待費,債要不回來誰給你玩命?討不回來找老板,你討回來了還得給他付提成...”伍申君嘆了口氣。

  “啊?。磕谴_實是挺慘啊...”閆陸一時間頗感意外。

  “不然你以為地主家的錢都是大風刮來的?”伍申君眉毛一挑,拍了拍閆陸的肩膀:“兄弟,自古富貴險中求,沒有錢是在陽春白雪里賺的?!?p>  閆陸點頭稱是,但腦海里卻浮現(xiàn)出官威的音容。這世上還真有不少錢,是大風刮來的。

  “慘歸慘,起碼你也已經實現(xiàn)財富自由了...”

  “屁財富自由!財富夠花就行,幾個人有真自由?給你買一車的LV,你一天能背幾個出去?”伍申君仿佛已經看破天道人境。

  “別給我買LV,真有那心可以給我的俱樂部做點貢獻呀!”閆陸忽然就厚著臉皮打蛇隨棍上。

  伍申君一愣,原來在這等著呢?無奈道:“你需要我做什么?”

  “買個官吧!我這里還有一個理事長的職務空缺,挺便宜,不要一千萬,不要五百萬,只要一百萬...”閆陸笑嘻嘻道。

  “那倒是挺便宜,比我們冶金商會便宜多了...”

  “我說的是年費!”閆陸雙目閃過一道狡黠的光芒。

  “女內,人家都是五年一屆...”伍申君氣苦。斗地主呢?一見面就套路老同學。

  “差不多差不多,百億身家的人不差這幾百塊錢,我讓人把合同和賬號給你準備一下!”說著便一溜煙跑出貴賓室去了。

  “粑粑...”瞬間剩下孤身一人的伍申君重重地將雪茄按在煙灰缸里,咬牙切齒地罵了一句融州最強臟話。

  ...

  不知在貴賓室獨坐了多久,伍申君雖一度肉疼,但悶氣也漸散了。百來萬在他日常的流水里確實不算個大數(shù)字,不過是老婆每月零花錢的兩成,老丈人零花錢的半成。他把剛按滅的雪茄重新剪個口,再次點上。貴賓室的門咿呀一聲又開了,一個白凈得像個粉頭的青年笑嘻嘻地鉆了進來。

  “您好伍董,”青年邊走過來邊自我介紹:“我是我?guī)煾档耐降?,齊天,朋友們都叫我大圣?!闭f著就像伍申君不客氣地遞出右手。

  “你師傅誰???”伍申君心中暗道又來個逗比,卻仍然伸出右手握了過去。

  齊天一愣,拍拍腦門樂道:“女...你看我...哈哈...我?guī)煾稻褪侵饔^董事會的創(chuàng)始人閆陸老師?!?p>  “哦,原來是老閆的徒弟,果然一表人才?。 蔽樯昃谥蟹Q贊著,心中卻又暗道有其師必有其徒,“你找我有事兒?”

  “有有有!”齊天忙回著,掏出腋下的文件夾:“這是師傅讓我?guī)Ыo您的入會申請表、理事長權益書,還有...哎呀我忘了帶POS機過來...”

  “你師傅還準備得真夠全的...”伍申君相當無語,“你們這俱樂部到底是怎么玩的?”

  “那我給您介紹介紹?”齊天問。伍申君點點頭,于是齊天開始滔滔不絕:

  “主觀俱樂部是我?guī)煾岛吐彐ソ阋黄饎?chuàng)建的。我?guī)煾迪氡啬容^熟悉,洛妤姐那可是個厲害人物,曾經在蘇州開兩家酒店,經營成當?shù)刈畲蟮木频?,后來離婚把酒店都給了前夫;又創(chuàng)辦了一家當?shù)刈畲蟮膹V告公司,政府指定合作;之后又做了很多成功項目,最后栽在一個互聯(lián)網項目上:線上印刷平臺。一開始燒自己的錢,燒完了就去融資,找過許多知名投資機構,還在百搜總部外蹲守過科技四天王之一的黎雁琥整整一個月。后來有位大佬搭橋,勸她放棄項目,跟一個世界五百強高管合伙創(chuàng)業(yè),做供應鏈金融...

  “牛不牛?結果這么牛的人被我們老大從帝都挖來融州了。到底是怎么辦到的,至今也沒透露過...”

  “睡了唄!”閆陸冷不丁插嘴,打斷了興致勃勃的齊天。

  齊天全身一震,心中頗有茅塞頓開的感覺,卻連忙擺手道:“伍董,不敢亂說,我?guī)煾岛吐彐ソ愕拿?jié)啊...洛妤姐誰都瞧不起,只服我?guī)煾怠K詭煾颠€是最厲害的!

  “別看我們在融州這種二線城市,現(xiàn)在可名列全國四大創(chuàng)業(yè)俱樂部,還是首屆創(chuàng)業(yè)大賽的冠軍。今天活動普通會員年費是兩萬,要是早一個月來呢,只要一萬...其他還有理事啊、秘書長、副會長啊什么的。你這個理事長...”齊天打開文件掃了一眼,不由愕然片刻,旋又立即含糊道:“呃...這個是會比較貴一點,畢竟官大嘛?!?p>  看到齊天的表情,伍申君心中一燙,心道這次被宰得狠了。

  “我們這里活動很多的,每周三下午有‘周三會員日’,只要有空的會員都可以來,相互認識交流,每周一位分享自己的創(chuàng)業(yè)經歷,還有下午茶暢享;聽說葫山凌氏第十三代傳人凌魯大夫已經答應來為會員專場看診。每周六還有路演大會,邀請理事以上會員單位和外部投資人來挑選項目。平時會員也都可以來俱樂部學習,找我?guī)煾岛吐彐ソ阒笇ы椖?..”齊天一邊介紹,一邊指引伍申君簽完了所有文件。

  門又開了。

  一個齊劉海直發(fā)垂腰、大眼汪汪的微胖界美少女走進來,向齊天遞來一個POS機,聲音嗲嗲地說:“你是齊天吧,閆老師讓我給你送過來的?!?p>  齊天抬頭一看不由兩眼發(fā)直,竟看得癡了,渾然忘了伸手去接。伍申君一看不由樂了,主動伸手接過了POS機:好家伙,金額都已經輸好了,只得苦笑著掏出卡刷了還給少女。

  “你叫什么名字?是俱樂部的工作人員?”伍申君問。其實是替齊天問的,因為后者像是一尊雷電劈成的炭雕,仍然呆若木雞。

  少女回眸莞爾一笑:“我叫風間靜,剛從日本回來,是前幾天入會的新會員?!闭f罷長發(fā)一甩,消失在門后。

  直到少女完全消失,伍申君推了齊天一把,后者才猛然清醒過來。

  “好看吧?”伍申君逗道。

  “真好看!”齊天毫不掩飾。

  “哈哈,”伍申君驟然心情大好:“小兄弟,你是做什么項目的?”

  “還沒項目呢!我老爹開隧道的,我干不來那個。所以就來這里跟師傅學學,以后自己找個項目做。”

  “開隧道...你姓齊...靠!你該不會是隧道大亨齊任戚的兒子吧?。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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