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猶豫了一下,跟了上去。從背后看去,女警緊身的制服把她的身材勾勒得凹凸有致,水蛇腰隨著腳步左右扭動,雖然她的臉蛋沒有讓人眼前一亮的感覺,但總體看來,別有一番不一樣的氣質(zhì),讓人有些移不開眼。
我目光轉(zhuǎn)向地面:“你們沈?qū)T和我認(rèn)識,什么時候的事?”
女警回過頭莞爾一笑:“您到了就知道了?!?p> 說著,我們已經(jīng)走到了大廳的盡頭,那是一個奇怪的電梯,上面沒有任何按鍵。
女警示意我稍等,然后伸出手指在密碼鎖上按了下,兩秒鐘后“嘀”的一聲,電梯門向兩邊打開。
眼前突然一亮,滿眼都是銀白的金屬色,但一走進(jìn)電梯我更加奇怪了,因為里面光禿禿的,仍然沒有任何按鍵,更奇怪的是,我感受不到任何氣流的流動,這就是一個完全密封的大鐵箱子。
電梯門應(yīng)聲合上,沒等我細(xì)想就感覺到了劇烈的失重,我立刻意識到這是一臺直達(dá)地下的電梯,而且速度還不慢!
警察的辦公地點不是在大樓里嗎,地下是什么情況?我頓時有種進(jìn)了賊窟的感覺,電梯頂上有一個攝像頭,但是誰能保證這攝像頭是壞的還是好的?
加之現(xiàn)在就我和女警兩人,更無法保證即將前往的地方會遭遇什么樣的危險,出了什么事,毀尸滅跡是輕而易舉的。
先下手為強,在這一刻,我就想沖上前去勒住女警的脖子,好歹算一個人質(zhì)。
就在我動手的前一刻,女警回頭沖我一笑,笑容那樣溫和,讓我的起手頓了頓。
就在這時,“叮咚”一下,電梯門就開了,女警向門外走出。我心說壞了,錯失了最佳動手時機。
但當(dāng)我的眼睛看向外面,頓時被眼前的一幕驚呆了--這是一片足足有500平米大小的金屬世界,銀白的金屬色大海一樣淹沒了我的眼球。
難以想象,省城的地下會建造有如此巨大的人工設(shè)施。
震驚的同時,我的戒備也悄悄放下,因為沒有一個邪惡的組織會有實力建造這樣恢宏的設(shè)施,唯有國家擁有這個能力,換句話說,這是一個正規(guī)的、隱秘的國家組織。
這里的光線非常明亮,稍稍適應(yīng),我看到場地中央堆放著無數(shù)銀白色金屬光澤的玻璃器皿,密密麻麻的辦公桌整齊排列,不計其數(shù)身穿黑底白邊制服的人正自聚精會神地操控著機器,沒有一個人注意到我倆的出現(xiàn)。
目力所及的最遠(yuǎn)處,也就是場地的盡頭,是一個個單獨的隔間,同樣是金屬打造,門關(guān)著,里面不知道放置是什么。
我看呆了,這已經(jīng)超越了警局的范疇,更像是某種秘密實驗室。
女警沖我微微一笑,抬起手臂,按下手表上的一個按鈕,不多時就有一輛白色的金屬敞篷小車平穩(wěn)地開到我們面前,女警向我做了個“請”的手勢,等我上車后,自己則坐上了駕駛室的位置。
小車是智能駕駛,遇到障礙物會自動規(guī)避,女警坐在駕駛室里不用動一根手指,更多的是起到一個保險的作用。
一路上,我還看到了不少一模一樣的車,它們大部分都托運著什么東西,但是貨物上蓋著不透明的布,看不出里面是什么。
女警告訴我,這些小車是這里最主要的交通工具。
我點點頭,這么大的場地,靠兩條腿走,那不是要累死個人。
車行很快,短短幾句話的功夫,我們已經(jīng)來到了大廳的盡頭,一扇金屬門前,女警邊開門邊對我說:“請進(jìn),這就是沈?qū)T的辦公室,有什么問題,您都可以問他。”
抬眼一看,前面是一扇看似厚實的金屬門,我以為很重,但輕輕一推就打開了,想來其中有著精妙的承重和輪滑結(jié)構(gòu)。
向兩邊忘了一看,一排全都是一模一樣的小門,我問道:“這些門里全都是專員辦公室嗎?”
“倒也不是,這些房間除了空著的,基本上都被當(dāng)作倉庫存放東西了?!苯又终{(diào)皮地眨眨眼:“說不定未來其中一個房間,會變成你的辦公室哦。”
沒等我反應(yīng),她就笑著走遠(yuǎn)了。
開什么玩笑!這么牛逼的地方,怕是一般人都不可能涉足的吧,就我?
我暗自搖搖頭。
走進(jìn)門內(nèi),一個巨大的屏風(fēng)映入眼簾,隔著屏風(fēng)能感到后面光線亮得刺眼。
繞過屏風(fēng),眼前豁然開朗,這是一個足有50平米的辦公室,會議桌、辦公桌一應(yīng)俱全,甚至還有一個雙開門冰箱。
一個瘦長的人影端著茶杯,背對著我站在落地窗前,窗外鳥語花香、山川河流,好不愜意。
可是這是地下,哪來的山川河流?
細(xì)看才發(fā)現(xiàn),四面墻全都鋪設(shè)著3d顯示屏,所有迷人的景致都經(jīng)由顯示器投射出來,只是畫質(zhì)太過細(xì)膩,足以以假亂真。
聽到動靜,那人轉(zhuǎn)過身來。我愕然發(fā)現(xiàn),這個人居然是當(dāng)初如馨旅館有過一面之緣的警員,原來他就是所謂的沈?qū)T。
他的衣服和女警一樣,也都是黑底白邊的,也和我當(dāng)初第一次見到他時一樣,我想這應(yīng)該是他們的制服。
見到是我,他眼前一亮:“你好王一凡,也算不上初次見面了,正是介紹一下,我姓沈,單名一個特字,叫我沈特就好。這里是省刑警隊--特殊事件刑偵支隊所在地,簡稱‘特支’,我是這里的刑偵專員,向你表示歡迎?!?p> “就是你打我電話的?”我直截了當(dāng)?shù)貑柕?,這地方太過神秘,弄得我有些忐忑起來,我迫切想知道具體發(fā)生了什么事。我相信沈特這么著急叫我來,也一定不會拐彎抹角。
沈特面轉(zhuǎn)嚴(yán)肅:“這次請你過來,是想給你看一個東西。”他轉(zhuǎn)身幾步走到辦公桌前,輸入了密碼后,從彈出的抽屜里抽出一份厚厚的化驗報告,遞到我面前:“414兇殺案已經(jīng)轉(zhuǎn)到我們特支名下,這是化驗結(jié)果,你可以直接翻到最后一頁,那里有最終的分析結(jié)果?!?p> 接過報告后,我快速向后翻,前面全部都是符號和數(shù)字,看上去非常專業(yè),一直翻到最后一頁,出現(xiàn)了一張電腦合成的人半身像,顆粒感很強,邊緣也不清晰,但不妨礙我看清此人的面目。
撲面而來的熟悉,我呆了好半晌才反應(yīng)過來,那居然是我自己。
“你們什么意思,這死人的化驗單怎么放上我的照片,太損了吧!”我生氣地把化驗單扔回桌上。
“這正是我找你過來的原因,”沈特從桌上重新拿起化驗單,指著最后一頁上方的字:死者DNA還原圖像。
“DNA還原成了我?這怎么可能!”我發(fā)誓這是我聽過的最離奇的事了。
“電腦是不會作假的,”沈特平靜地說。”
“那就是你們的機器出問題了。”我毫不相讓。
“我們也考慮過這個原因,但是我們的機器在全世界都稱得上頂尖,知道漢代的辛追嗎,就是我們的機器合成出來的。”
“那現(xiàn)在站在你面前的是誰?是妖怪嗎?”我氣結(jié):“如果你站在別人面前,被別人說成已經(jīng)死了,你是什么感覺?!”
沈特擺手:“千萬別誤會,正是這里有問題,所以才請你過來好好查清楚?!?p> “你打算怎么查?這可不像查案,至少現(xiàn)在為止,所有的證據(jù)都指向了錯誤的事實。”
“所以我們必須找到足以推翻眼前證據(jù)的證據(jù)。另外,我相信存在即合理,如果世上真有兩個你,就一定存在支撐這種事實存在的科學(xué)依據(jù)?!鄙蛱氐哪抗?,從未有過的堅定。
“你在開玩笑吧?”
“我們是唯物主義者,我們相信科學(xué),但不會迷信,因為當(dāng)前的科學(xué)還不完善,并不足以解釋世界上所有的事,我們要做的,就是用實踐去完善科學(xué)?!鄙蛱匾环捔x正言辭。
也許是沈特的情緒感染了我,我嘆了口氣:“你們部門,就是為處理這種事情存在的吧?”
“是的,特支存在的目的,就是處理常人眼中不尋常的案件,而很多案件都超越了現(xiàn)行科學(xué)的理論范疇,不能被普通人知曉。如果你看過我們的案宗,就會發(fā)現(xiàn)只有一小部分是處理完成的,更多的則是正在處理,而這些,也許數(shù)年、數(shù)十年甚至數(shù)百年都不會有結(jié)果。”
“我也是普通人,你為什么和我說這么多?你們有那么多高端的儀器設(shè)備,還有強大的人力,總不會少了我,就寸步難行了吧?”
沈特嘆了口氣:“那是因為,昨晚如馨旅館410房間又發(fā)生了一起相同的案件,而當(dāng)事人,已經(jīng)瘋了。兩次事故發(fā)生在短短兩天之內(nèi),誰也不知道會不會有第三次、第四次......時間緊迫,必須盡快破案,這就是我們找到你的原因。”
“什么!”我驚呼:“可是如馨旅館不是已經(jīng)被封了嗎,怎么還住人?”
“昨天,如馨旅館事件移交給我們部門處理后,刑警隊的圍欄就都撤了,那天晚上正好有人住店,老板想著做個生意,就讓人住下了,誰知道當(dāng)晚就出了事?!鄙蛱?zé)o奈地說:“站在老板的角度也沒錯,畢竟誰都要掙錢養(yǎng)家糊口吧?!?p> 我點了點頭:“那老板人在哪里?不問問他?”
“兩次出事對他的精神壓力挺大的,他那種狀態(tài)下實在問不出什么東西,就讓他先回去了?!?p> “你說,410的住戶瘋了,可是我沒瘋,這里面會不會有什么問題?”
“所以,我們只能想法從你身上找找突破口,看能不能盡快破解出這個謎題。”沈特點頭。
我沉默了,這件事對于我自己來說,也是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啊。
“等等!”我腦袋里忽然靈光一閃:“我可以試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