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以為姜路平會來車站接自己,但下了車打電話問才知道,他們都在上班。
姜依依不由感嘆,還是做老師好啊,假期充足。
出了車站,廣場上幾乎沒什么人。暑假剛過了一半,車站里大多都是工作出差的。
公交站臺也沒多少人。姜依依提著笨重的行李箱上了345路公交車。
車里的冷氣慢慢稀釋身體的炎熱。姜依依找了個位子坐下來,這次旅行讓她心情愉悅。
“美女~看你心情這么好,我能坐你旁邊嗎?”
一個奇怪的聲音嚇了姜依依一跳,回頭一看竟然是阮瑜。
“你怎么在這兒!”姜依依問。這班公交是從火車站首發(fā),現(xiàn)在還沒到第一個停下的公交站,那就說明阮瑜是從火車站上的車。
阮瑜坐到姜依依旁邊,翻著白眼道:“我就跟在你身后上的車,你居然都沒發(fā)現(xiàn)。而且我從出站口就一直尾隨著你,你這警惕性不行啊?!比铊ふf著擺出偷偷摸摸跟蹤的樣子。
“是嗎?”姜依依嘴上應著,卻轉(zhuǎn)頭四處尋找另一個人。
“哎呀,別找了,就我自己。”阮瑜把她腦袋扶正,“我媽說要來車站接一個朋友,然后我就想到你也是今天回來,就跟著來了?!?p> 姜依依笑:“我還以為你和端木出去玩了呢?!?p> “想什么呢?!比铊ご蛳酪赖哪铑^,“我媽不僅規(guī)定我高中不許談戀愛,大學也不許!我的青春年華就要被她糟蹋了?!?p> “那你不還是偷偷談了?!苯酪来蛉さ?。
姜依依并沒有覺得自己哪里說得不對,但嗅覺靈敏的阮瑜卻瞇起了眼睛。
“我發(fā)現(xiàn)你變了?!?p> “嗯?”
“你絕對變了,如果是以前你一定會說‘你媽媽說的是對的,談戀愛會影響學習的’,你已經(jīng)不是從前那個乖乖女了。說!這次出去玩你到底經(jīng)歷了什么!”
面對阮瑜的質(zhì)問,姜依依張開的嘴又閉上了。自從坐上回來的高鐵,她就有千萬句話想找個人分享,但也是因為想說的太多,而不知從哪件事說起。
阮瑜瞥了眼四周,道:“雖然人不多,但是公交車上的確不是說話的地方。不如……”
看著阮瑜挑起的眉毛,姜依依有種不好的預感。
“我媽覺得我考得不錯,給了我點小錢。我們先回你家把行李放好,然后找個安靜的地方好好放松一下?!?p> 回到家放完行李,阮瑜便拉著姜依依上了出租。出租拐過三四條街,最終停在一個商城邊上。
下了車,阮瑜鄭重地指了指一家店。
姜依依:“理發(fā)店?你說的那個安靜是地方就是理發(fā)店?!”
阮瑜瞧著姜依依沒見過世面的樣子,介紹起來:“雖然理發(fā)店確實和安靜扯不上邊,但這可是家有包間的理發(fā)店。而且里面的小哥哥都超級帥~”
姜依依心領(lǐng)神會,她只是中意帥哥而已:“我就知道。”
阮瑜:“怎么了,誰還跟長得好看的人過不去?”
“你說的都對?!苯酪赖?。
理發(fā)店的名字取得很小清新,叫“星空理發(fā)店”。這個名字就決定了它的主要客戶來源于女性。
進了店,姜依依才發(fā)現(xiàn)這家店的不可思議之處。
首先是映入眼簾的金光燦燦的裝修風格,雖然店面是小了點,但的確有城堡一般輝煌的既視感。
其次便是門前站了兩排穿著制服的服務人員。一個個眉清目秀,沖著你點頭微笑。
姜依依和阮瑜一進門,八個帥哥齊齊鞠躬:“歡迎光臨?!?p> 聲勢浩蕩,排練有素。
阮瑜一臉淫笑:“平身平身……”
轉(zhuǎn)而對姜依依說道:“我這就叫霸氣側(cè)漏?!苯酪酪话寻阉摺G人,現(xiàn)眼。
再不把她拉走,姜依依怕她把門前的這些人都吃下去。
“怎么樣?不錯吧?!边M了包間,阮瑜問道。
“我應該把你剛才丑惡的嘴臉拍下來給端木看看?!?p> 阮瑜翻了個白眼:“少在我這假正經(jīng),我就該把你出入這家理發(fā)店的照片發(fā)給顧老師。像顧老師那樣干凈的男人,眼里恐怕容不下一個別人家的帥哥?!?p> 姜依依笑道:“我錯了行吧。”
阮瑜一臉得逞的表情:“所以顧老師到底還是成為了你的把柄?!?p> “怎么樣?你們發(fā)展到什么程度了?”
“嗯……他跟我表白了。”
阮瑜眼睛里簡直要冒出金星:“我就知道!我就知道顧一城是個悶騷男,什么班會,什么高考前不能談戀愛,什么情書不能被家長發(fā)現(xiàn),什么學長老師的,都是借口!他就是沖著你來的!”
“顧一城表白時候是什么樣子?天呢,一個老師對一個學生表白,該不會是手指抵著眼鏡,敲著黑板鄭重的說道‘姜依依,我喜歡你,這是考點,要記住’。不敢想象……”
“雖然這么說顯得刻板了一點,但像顧老師那樣的絕世美顏刻板算是優(yōu)點,不會到處拈花惹草?!?p> “我記得你說是和他爸媽一起出去的。那你們不是已經(jīng)互相見過父母了?”阮瑜一臉羨慕,“我都不敢想象我媽看見端木會是怎樣的表情。你也太幸運了?!?p> “天呢,賜給我一個顧老師吧,如果是像顧老師這樣的人到我媽跟前說‘阿姨,我在跟你的女兒談戀愛’,我媽恨不得立馬拿出戶口本開車帶我們?nèi)ッ裾??!?p> “不行,我要改變自己!從頭發(fā)開始!”阮瑜說著,從時尚雜志上選了一款發(fā)型,對進來的小哥說,“我要做這個。”
小哥笑著答應。姜依依則選了一個簡單的發(fā)型。高考后她就沒有剪頭發(fā),現(xiàn)在頭發(fā)已經(jīng)快到鎖骨,直直地戳著脖子,顯得有些傻氣,所以她想燙一個簡單的發(fā)型,讓頭發(fā)卷一點。
阮瑜看了眼說道:“這不行,發(fā)型太老。我選的那款就很不錯,是最近流行的羊毛卷?!?p> 很快,房間里進來了兩個穿著黑色工作服的小哥。一個腦袋后扎著小辮兒,一個剃了毛寸。
“天呢,你們這兒隨便一個人都這么好看?!比铊み种彀筒铧c流出口水。
小哥嘴角一斜,沒有說話。
接下來的兩個小時內(nèi),阮瑜不停和做頭發(fā)的小哥聊天,理發(fā)店的工作人員似乎都很會聊天,只有姜依依默不作聲。
做完頭發(fā)后,阮瑜對成果非常滿意,左看看又看看,覺得自己是偶像劇里的女主。
姜依依倒是在想,不知道回到家后姜路平和余敏敏會不會發(fā)現(xiàn)自己的頭發(fā)發(fā)生了變化。
做完頭發(fā)和阮瑜在商場里逛了幾圈,回到家時已經(jīng)七點了。
姜依依像往常一樣回到家,只是沒有聽到預想中的電視聲。但家里似乎又沒什么不同,余敏敏仍舊像平時一樣在廚房做飯。
“玩的好嗎?”余敏敏問。
姜依依點點頭:“還好?!?p> “我都聽程英說了,一城和那個女孩子不合適。緣分這種東西誰也說不準……”
姜依依聽著余敏敏說著話,四處看了看房間。
“還有,想好是否復讀了嗎?”
“想好了,不復讀?!苯酪老肫痤櫼怀撬退邥r說等開學了會來接她,那時就打消了所有復讀的念想。
“那就好?!庇嗝裘粽f道,聲音低沉。
姜依依終于發(fā)現(xiàn)哪里不對,問:“我爸呢?”
余敏敏摘著菜葉的手頓了一下,但很快恢復平靜。
“我們離婚了。他搬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