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邊無際的劇痛傳來,險些讓他剛剛突破元嬰期的神識崩潰掉。
終于,堅持不住了嗎?
經(jīng)脈支離破碎的一瞬間,他終于絕望了,回想起自己一路走來的每一步,雖然時間不長,但卻很是精彩。
初出茅廬,只身參加論道大會;并肩作戰(zhàn),清東陵里遇見佳人;三人同行,鬼蜮之中驅(qū)走赤精子;杭州法院,跨越境界大戰(zhàn)金丹;普陀山上,傳道悟道佳人傾心;大戰(zhàn)西安,二人之力拔除鬼仙宗大患;還有這一次,五人一鬼鬼蜮探險。
從來沒想過人生,還可以這樣去活,一次次刀尖上跳舞,痛并快樂著,然而此刻,這一切都要結(jié)束了。
看來,人,真的不能貪婪,貪心不足蛇吞象,到頭來一命嗚呼,最后也只剩一抔黃土。
如果自己沒有受到那種感覺的誘惑,那現(xiàn)在,自己應(yīng)該在尋找量天尺的隊伍中,雖然危險,但憑借自己一方的實力,應(yīng)該可以化險為夷。
努力睜開眼睛,他模糊的看到許如清向他極速飛來的身影,也看到了她手上拎著的兩具尸體,這兩個人,被許如清殺了?
他有些不可思議,因為這兩個算是他之前最為忌憚的三人之二,而現(xiàn)在卻死了。再想想自己馬上也要死了,他突然有種啼笑皆非之感。
看著許如清越來越近的身影,他,輕輕閉上了雙眼。
然而,就在他閉上雙眼的那一刻,他沒有看到,頭頂金蓮虛影再次搖曳了一下,金光如水一般順著他的天靈蓋滲透進了身體之中,經(jīng)脈雖然依舊在破碎,但他的身體并沒有因此而炸碎,相反,身體表面浮現(xiàn)出了一層金蒙蒙的光芒。
忽然,頭頂?shù)慕鹕徧撚芭猿霈F(xiàn)了三朵白蓮,緊接著又出現(xiàn)了一朵妖異的紫蓮,很快,兩朵夢幻般的粉色蓮花也開始圍繞著金蓮翩翩起舞。接著是四朵深邃的黑蓮從四方拱衛(wèi)而來。
這就形成了一個很是瑰麗的畫面,金蓮在中如花蕊,黑白二蓮交替在側(cè)如花瓣,紫蓮在上,蒙蒙紫光撒下,籠罩住翩翩起舞的兩朵粉蓮。
極速飛來的許如清看到這一幕也是一愣,她認得這些蓮花,那是渡二十四朵蓮花浪的時候吳可獲得的。
扔下兩具已經(jīng)死透的尸體,她揮手布下了一層結(jié)界,將自己和吳可的身影隱去,然后她警惕的護在一旁。
再說吳可,當(dāng)他閉上眼睛的那一瞬間,他仿佛再次看到了盤古開天辟地之前的壯觀景象,不過這次不是在識海,而是在他自己的身體里。
沒錯,他的經(jīng)脈確實破碎掉了,但是,那些吸收而來的真元卻沒有絲毫流失,而是在他身體內(nèi)部聚集起來,形成了高壓縮比的濃霧,濃霧如水般流動,沖刷著他的五臟六腑,骨骼,還有皮膚。
每沖刷一次,那些器官便會抖動一下,而他身體表面金蒙蒙的光芒也隨著這個頻率忽明忽暗。
這個過程持續(xù)了大概有半個時辰的時間。
忽然,頭頂之上本來持續(xù)旋轉(zhuǎn)的瑰麗蓮花群驟停,除金蓮以外的所有蓮花如同獻祭一般全部投向了金色蓮花之中,轉(zhuǎn)眼間就消失不見。
“吼!”一聲巨大的獸吼,許久不見的麒麟虛影在蓮花之上浮現(xiàn),似乎因為變小的緣故,身體看起來更加凝實,與金蓮一樣,它渾身金色,鱗片更是在一呼一吸間折射著璀璨的金光。
麒麟仰天長嘯,隨即一低頭,也鉆進了金蓮之中。
一時間,金蓮光芒四射,站在一旁的許如清被晃的睜不開眼,但她突然感覺到,自己體內(nèi)的真元竟然開始沸騰起來,轉(zhuǎn)眼就從心動期進入到了靈寂期,那種心如止水的感覺讓她的道心一下子變的清明了許多。
這一刻,許如清駭然,這是多大的能量啊,只是能量的外溢,便讓自己突破了一個境界。那作為風(fēng)暴中心的吳可呢?
來不及為自己破境而欣喜,此刻他對吳可的擔(dān)心上升到了一個全新的層次。
金蓮的光芒只是向外發(fā)散了極短的時間便驟然收斂。又變回了那株金色的蓮花懸浮吳可頭頂,只不過這一次凝實了很多,而且光芒氤氳中,還有其他五彩斑斕的色彩摻雜其中,那應(yīng)該就是其他蓮花的能量。
忽然,懸浮的金蓮一收,直接順著吳可頭頂而下,瞬間回到了他的體內(nèi)?;氐襟w內(nèi)的金蓮遇到了液化的濃霧,竟是如同落水的蓮花一樣,隨著濃霧的鼓蕩而不由自主的搖曳著。
漸漸的,它回到了原來吳可丹田的位置上。
乍一停下,只見金蓮忽然有莖自花下生出,不斷向下延伸,延伸了一段之后,有根須生出,根須之中,一株潔白的蓮藕緩緩凝聚。
在蓮藕凝聚成型的一刻,忽然,以蓮藕為中心,向四面八方飛射而出無數(shù)細管,細管不斷在液化的濃霧里彎曲,彼此連接,很快,一副完整的經(jīng)脈網(wǎng)絡(luò)再次出現(xiàn)在吳可體內(nèi)。
經(jīng)脈形成的瞬間,濃霧像是找到了宣泄口一般,極速的向著經(jīng)脈壁滲透而去。
原本空蕩蕩的經(jīng)脈當(dāng)中,立刻有涓涓細流流淌,細流越聚越多,終于奔騰起來。
體內(nèi)的濃霧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迅速變的稀薄,一會兒時間,便消失不見,只是在每條經(jīng)脈壁的外壁上,還有一些薄霧附著。
這次經(jīng)脈沒有被沖破,更沒有固化,而是真正的奔騰不息。如果此刻有人能進入他的身體,絕對能夠聽到轟隆隆的聲音,絕對不比在壺口看瀑布聽到的聲音小。
忽然,站在那里的吳可手指動了動,緊接著,他緩緩睜開了雙眼,一睜眼,他就看到了許如清擔(dān)心的眼神。
“我沒死?”
他看到許如清的瞬間,十分驚訝,他當(dāng)然不會以為許如清死了,既然許如清沒死,那么自己肯定是沒死。
緊接著,他完全恢復(fù)了身體控制權(quán)。他輕輕抬手,手臂一陣噼啪做響,他又動了動其他部位,噼里啪啦,如同放了一掛鞭炮。
金丹期!他驚喜。
下一刻他又有所判斷。不對,只是身體強度,境界還并沒有突破。
不過這樣也好,如果真的金丹期了,那就要從這里出去了。
此刻,金丹期的身體,元嬰期的神識,靈寂后期的境界。
在這魃的氣海當(dāng)中,不論險地,只論奪寶者,他第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