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進宮先去拜見了太后,又去見了皇上和皇后,虛情假意的寒暄了許久,夜未央以身體不適為由,才帶著容錦繡從皇后那處出來。
由于宮宴尚早,二人先去供親王休憩的行宮休整。
看著夜未央摒退了宮婢內侍,容錦繡動了動有些僵硬的身體,感嘆道:“虛以逶迤什么的真累!”
想起皇后那親和端莊的樣子,容錦繡就覺得虛偽,那樣的人,睡覺怕都是不安穩(wěn)的吧。
“時候尚早,王妃若是累了,便歇息一會吧。”夜未央輕咳幾聲,白皙細膩的面頰微微泛著紅暈,樣子看起來很是虛弱。
看著他的樣子,容錦繡嘴角抽抽,這宮里的人,個個都是演戲的行家,撇嘴道:“還是你歇歇吧,看你這走兩步就喘的樣子,這大過年的,可別再犯病了才好。”
夜未央依言坐在床邊,輕笑一聲,“王妃說的是?!?p> 容錦繡一個白眼翻過去。
入夜,宮中絲竹管樂之聲不絕于耳,容錦繡同夜未央跟著引路的公公前往昭德殿赴宴。
前往前面一排宮女打著燈籠,那引路的公公走的不是很快,仿佛是在顧慮夜未央的身體。
容錦繡走在夜未央身側,緩步而行,她之前進了幾次宮,每次都是匆匆而來匆匆而去,如今正好,可以好好欣賞一下這皇宮的景色。
每隔三五步便一個宮燈,照的整個皇宮亮若白晝,他們正走在一條小道上,周圍是假山和一些名貴名的植物,不遠處是古色恢宏的宮殿樓閣。
夜未央側目見她打量著四周,心情仿佛極好,忍不住悄聲問道:“王妃喜歡這里?”
容錦繡轉過頭,燈火里,他眉眼柔和,正淺笑側目看著她,容錦繡吞吞口水,“很漂亮,巧奪天工,但……”容錦繡看看四周,湊起腳尖在夜未央耳邊道,“但我不喜歡,給人感覺不真實?!?p> 在這紅磚碧瓦的宮墻之內,若光是住上一兩個月,那是沒問題,可這宮墻之內,日日勾心斗角,殺人不見血,她怕是一日都呆不住。
如今若不是迫不得已,她自是巴不得離這里遠遠的。
“呦,這不是三弟嗎,倒是與三弟妹親熱的很。”一聲帶著些戲謔譏諷的聲音,打斷了二人的對話,容錦繡轉頭,就見右手邊的一條分叉口,太子夜昀祁帶著一堆人,站在那里陰陽怪氣的笑道。
兩邊分別是太子妃楊氏與太子側妃李氏,二人都淺笑嫣然的看著容錦繡與夜未央二人,幾人身后浩浩蕩蕩的站了一排宮女內侍,打著燈籠。
“原來是太子皇兄,皇嫂?!币刮囱胼p咳了幾聲,淡淡行了一禮,碰到他們容錦繡雖然很是不爽,但表面功夫還是要做的,也隨著夜未央見了禮。
“多年不見,三弟依舊如此的半死不活,不是說找到了神醫(yī)嗎,怎么,還沒醫(yī)好?”夜昀祁冷笑一聲,譏諷的看著不遠處的夜未央。
容錦繡聞言深吸一口氣,怒火中燒,丫的,這廝嘴咋這么臭呢,這明目張膽的挑釁啊,她就該那一刀直接結束了他。
“勞太子皇兄掛念,臣弟甚好?!必M料夜未央只是淡淡一笑,從容自若的回道。
容錦繡聽罷,心中暗道,人家都在詛咒你呢,夜未央居然還能笑的出來,這要擱她,早就一巴掌呼過去了。
果然都是有道行的人,就是和她這個宮斗菜鳥不同,看來她的宮斗之路,還路漫漫其修遠兮,她還要好好求索一番呢。
容錦繡走神間,只聽得夜未央接著道:“再說了,太子皇兄都還未走,臣弟怎敢搶先?!?p> 容錦繡聞言差點沒破功笑出來。
高手過招,果然都不是省油的燈!
“你…”夜昀祁氣結,好個夜未央,多年不見,倒是變得伶牙俐齒了?!叭苓€是莫要猖狂,本宮就等著看你是何下場?!?p> 夜未央眸光一頓,勾唇淺淺一笑,應道:“臣弟謹記皇兄教誨?!?p> “啪。”一聲清亮的巴掌聲打斷了這場沒有刀劍的廝殺,只見夜昀祁面前,一道嬌小玲瓏的身影,正低頭吹著發(fā)痛的素手。
容錦繡吹著發(fā)痛的掌心,睨了一眼正瞪大眼睛,滿臉不可置信的夜昀祁一眼,“嘴巴真是欠修理,舉手之勞,不用謝?!?p> 眾人都被這一聲脆響驚得呆住了,太子妃楊氏回過神驚怒道:“大膽,居然敢掌摑當朝太子殿下,來人,給本妃拿下?!?p> “我看誰敢!”夜未央語氣不大,甚至沒什么威力,但那些準備拔刀的御林軍卻硬生生頓住了。
“錦繡,過來。”夜未央向容錦繡招招手,容錦繡甚是囂張的沖著楊氏一勾唇,轉身走至夜未央身前。
“站到本王身后。”夜未央將容錦繡拉扯著站到他身后。
容錦繡看著擋在面前有些清瘦的男子,心里暖暖的,一種前所未有的陌生感涌上心頭,她卻并不排斥。
這是夜未央第一次叫她的名字呢,與別人有種不一樣的感覺,輕輕的,柔柔的,心尖有股難以言喻的觸動,酥酥的,癢癢的。
“怎么,靜王殿下這是要縱妻行兇了?”李氏看了眼夜未央護在身后的容錦繡,眼眸里憤怒的能噴出火來,殿下傷勢未愈,這容錦繡太過猖狂,居然敢掌摑殿下。
“有何不可!”夜未央淡淡道。
對面的人被這不咸不淡的一句堵的甚是語塞。
夜昀祁揉著發(fā)痛的臉,咬牙切齒的道:“三弟妹真是人如其名,到不負這紈绔千金的名號?!?p> 容錦繡撇撇嘴,淺淺笑道:“太子殿下過獎了?!?p> “哼,我們走著瞧。”夜昀祁瞇著眼,一甩袖,獨自一人向前。
“殿下!”太子妃同李氏二人連忙抬步跟上,走之前李氏還不忘狠狠地瞪了容錦繡一眼,容錦繡也不忘回她們一個白眼。
“拿出來?!币刮囱朕D身莫名的說了一句,緊緊盯著容錦繡。
容錦繡被這莫名其妙的話問的一頭霧水,“拿什么?”
她拿什么了?
夜未央嘆口氣,拉起她的右手,看著她發(fā)紅的手心,責怪道:“怎么總是這么魯莽,可還疼?”
容錦繡張張嘴,眼眸亮晶晶,僵著脖子搖頭道:“不疼?!?p> 其實還是很疼的,剛才那一巴掌,她可是卯足了勁兒打過去的,這會兒手掌還發(fā)麻呢。
“以后,不要親自動手,傷著自己了怎么辦?!币刮囱胫讣鈸嶂l(fā)紅的掌心,平靜的眼底閃過一抹狠色。
“不動手,還怎樣,難不成還要等著他打過來,都怪我這手不夠硬,不然打掉他的牙?!比蒎\繡義憤填膺的握緊手掌,又被痛的松開,眨巴著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