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少年，就是星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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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才思悅表現(xiàn)的太贊了，可惜我只能在監(jiān)視器里看你們?！?p> 朗誦比賽結(jié)束后，我們一行人又浩浩蕩蕩的來到了小吃街。上次被于冕吃哭的那家拉面館改成了旋轉(zhuǎn)小火鍋，大概老板又被誰上了一課，心如死灰的離開了這個傷心的地方。
“思悅明顯比上次有經(jīng)驗了，臺風(fēng)穩(wěn)重了不少?！?p> 我從傳送帶上拿起一串豆皮放進(jìn)鍋里，麻辣的鍋底沸騰翻涌，水汽在我的眼鏡上結(jié)了一層霧氣。
“歷鯤的表現(xiàn)也不錯嘛，穿著西服還算是人模狗樣?！?p> 洛嬸伸出手，我以為她是想搭我的肩，還特意把肩膀壓下來一點。沒想到……她只是想拿一串即將轉(zhuǎn)走的鵪鶉蛋。
“干嘛，自作多情。”
洛嬸笑著拍了我一下，我悻悻的坐直了身子。
“思悅怎么不說話，在想什么？”
“我在想……你那個鍋都快溢出來了，你什么時候關(guān)火?！?p> 思悅提醒下我才想起來，剛才只顧著跟他們聊天，完全忘記了自己的鍋里放得滿滿當(dāng)當(dāng)。水開了之后，馬上就要溢出來了。
“啊啊啊啊我忘了。快，快給我張紙。”
我趕緊關(guān)掉了電磁爐，從洛嬸手里接過幾張面巾紙。雖然沒有抬頭看，不過我都能猜出來洛嬸那個嫌棄的表情。
“嘖，老夫老妻了還這么甜?！?p> 申塵在一邊酸溜溜的說。
“夸了思悅兩句，馬上強調(diào)你家歷鯤表現(xiàn)的也不錯?！?p> “閉嘴啊，不然我把這鍋底料灌進(jìn)你嘴里去?！?p> 洛嬸笑罵了一句，順手抄起旁邊的衛(wèi)生紙團(tuán)扔在申塵的身上。
“嘖，歷鯤連洛嬸都能降伏咯，我覺得他已經(jīng)沒什么辦不到的了?！?p> “是吧，我也覺得我可?！δ愀陕铮俊?p> 我剛想小聲地跟申塵說幾句洛嬸的壞話，就見到洛嬸端起了我的鍋作勢要扣在我的頭上。這可是一鍋麻辣底料，紅的讓人膽戰(zhàn)心驚。
當(dāng)然，在這個桌子上紅的可不止火鍋底料，還有龍蝦丸子，還有腐乳汁，以及洛嬸的臉。
“行了行了，乖啊，放下，我還沒吃飽呢?！?p> 我伸手去揉洛嬸的頭，千年不變的戲碼，我揉她的頭，她對著我的肚子來一拳。
“滾蛋，頭發(fā)都亂了?！?p> 趁著洛嬸整理頭發(fā)的間隙，我又往鍋里扔了一串牛丸。
“大姐，咱們都來吃這個東西了你還在乎形象，有必要么？還有你們倆，饑渴難耐也注意點影響好么？”
我轉(zhuǎn)過身想看看那兩個人在干嘛，為什么這么安靜，結(jié)果看到了申塵躺在思悅的懷里，而且這二位大神不知從哪弄來的哈密瓜，正在一邊吃瓜一邊看我和洛嬸打的昏天黑地。
“沒事沒事，你倆繼續(xù)，當(dāng)我們不存在就行。”
申塵擺了擺手，又咬了一口哈密瓜。
“對啊對啊，我們倆就是兩個人畜無害的吃瓜群眾，你們倆繼續(xù)?！?p> “思悅你跟申塵學(xué)壞了啊?！?p> 洛嬸綁好了頭發(fā)，綁成了一個……大約是丸子頭。
“天地良心，什么叫我給他帶壞了？他本來也不是什么好人好吧?！?p> 申塵坐回座位上抗議到。
“而且……你這是開啟戰(zhàn)斗模式了么？”
“大哥，你少說兩句吧。她的戰(zhàn)斗模式是吃飯，萬一等會暴走模式了那可是吃人了?！?p> 我和申塵思悅相視一笑，轉(zhuǎn)過頭看到洛嬸正微笑著盯著我。我下意識的避開了她的目光，把椅子往一邊挪了挪。
“接著說，我保證給你留個全尸。”
洛嬸把手指關(guān)節(jié)按的咔嚓作響，順手抄起一根竹簽頂在了我的喉嚨上。
“姐姐姐，冷靜冷靜，我錯了?！?p> 這種時候認(rèn)慫是很有必要的。
“人生苦短，還總有人要抄近路。”
“這件事告訴我們一個道理，沒事不要惹女人。否則你下戶口本，她上頭條頁?！?p> 申塵把手搭在我的后背上，賤兮兮的說。
“還好意思說，我被洛嬸一簽子戳死之前一定拉你陪葬?！?p> “行啊，有我這么個優(yōu)秀的陪葬品，你這輩子也值了?！?p> “我吃飽了，你們好了么？”
思悅抽出一張衛(wèi)生紙擦擦嘴，順手從旁邊的架子上拿起一瓶可樂。
“這么快？等會我們還沒吃完呢。”
我看了一眼鍋里滿滿的東西，剛才只顧著和洛嬸申塵扯皮，基本沒怎么吃。
“那我就先回去了，你們慢慢吃?！?p> “要不等……”
申塵想叫住思悅，但是我悄悄的拉了拉他的袖子，示意他任思悅?cè)グ?。申塵看了我的眼神，立馬心領(lǐng)神會。
“行，你先回去吧。幫我去超市買兩條咖啡回來，要雀巢奶香味的，等會回去給你錢?！?p> 我朝思悅擺了擺手，思悅沒說什么，拿起校服后出了店門。
“怎么，你就不怕他想不開去投河自盡？”
洛嬸嗦了一口寬粉，頭也不抬調(diào)侃我。
“不怕，對面小區(qū)那條護(hù)城河連條狗都淹不死，思悅要是能在那里頭淹死那可真是千古奇聞了?！?p> 我從申塵的鍋里挑出一塊白菜，辣鍋里煮蔬菜我還真不敢嘗試。
“這次活動結(jié)束了之后，那破事也就翻篇了，以后不許再提了啊。”
“明白啦，不過去還能怎么樣？人都已經(jīng)沒了。”
申塵夾起一個丸子放進(jìn)蘸料里。
“你……聽說過挫骨揚灰么？”
洛神突然伸過頭來，陰森森的笑了一下。我和申塵對視了一眼，默默的抱在了一起。
毫不夸張，這個笑容，就像是在安靜的自習(xí)課上，你正在快樂的玩手機，突然發(fā)現(xiàn)龍叔在后門沖你核善的微笑。
嗯，沒錯，就是核善，仿佛一顆核彈爆炸了一樣的友善。
“別別別大姐，不至于……”
我趕緊安撫洛嬸。
“我知道啊，如果有誰敢這么欺負(fù)我，我一定讓他明白什么叫挫骨揚灰?！?p> 洛嬸瞥了一眼瑟瑟發(fā)抖的我和申塵，淡淡的補充了一句：
“包括你們兩個?！?p> 2
從小火鍋出來，我們?nèi)齻€撐得肚皮溜圓。看時間距離上課還有半個小時，索性去操場上走走。申塵要回去整理今天朗誦時拍的照片所以就先回去了，留下我和洛嬸。
五月的東北，空氣中已經(jīng)有了微微的暑氣。雖然是傍晚，但是依然可以感覺到白天的余溫。我和洛嬸在操場上慢慢的走著，兩個人默契的誰也沒有說話。夕陽的余暉灑在操場上，給綠色的塑料草坪和紅色的跑道覆上了一層金黃色，也把我們二人的影子越拉越長。
我突然有一種強烈的愿望，希望多少年后，我們兩個還能像現(xiàn)在這樣，安靜的，并肩走在操場上。
不過我知道，這只是一個愿望?？粗h(yuǎn)處黃褲子的學(xué)長學(xué)姐們，有的端著書坐在樹下眉頭緊鎖，希望能將這晦澀難懂的字句塞進(jìn)腦袋。有的在操場上不知疲憊的一圈一圈的奔跑，用汗水放松自己緊張的神經(jīng)。像極了他們的高三，忙碌的一刻不停，奮力奔跑。
是啊，又快到別離的季節(jié)了，明年的這時候，就該輪到我們了吧。
“歷鯤，你說明年的這個時候，我們還能像現(xiàn)在這樣么？”
“嗯？什么意思？”
洛嬸突然問我，讓我有些措手不及。
“我是說，我們還能像現(xiàn)在這樣，平靜的看日落么？”
洛嬸停下了腳步，伸出手遮在眼前。夕陽從指縫中透過，灑落在她的臉上，和她的眼中。她嘴角微微上揚，眼眸是如此的清亮，卻閃過了一絲不易察覺的落寞。
“算了，當(dāng)我沒問過吧?！?p> 她放下手，笑著低下了頭。我雙手插在校服外套的口袋里，站在她的對面。兩個人就這樣，安靜，又尷尬。
“快上課了，要不……咱們回去吧?！?p> 我看了一眼手表，輕咳一聲緩解了尷尬。洛嬸沒有說話，點了點頭，先我一步往回走。我跟在她的身后，慢慢的踱步。
“你干嘛去了，這么久才回來？”
思悅把咖啡放在我的桌子上，又扔過來一塊看上去特別詭異的糖。我打開咖啡倒進(jìn)杯子里：
“沒啥，跟洛嬸在操場上走走?？Х儒X等回給你，這什么糖，看上去挺特別的?！?p> “你嘗嘗不就知道咯?！?p> 思悅笑得還是那樣猥瑣，我突然有一種不好的預(yù)感，把糖放在手里來回的看。
“哎呀你放心，沒有毒的。你看申塵不也吃了？”
“挺好吃的，你試試。”
申塵趴在桌子搶，把頭埋在胳膊里，發(fā)出了甕聲甕氣的聲音。我將信將疑的把糖放進(jìn)嘴里，一股濃郁的榴蓮味在嘴里爆炸開。毫不夸張，一瞬間仿佛看見了滿天神佛沖我微笑。
“臥槽這什么味？快把窗戶打開！”
面包本來在看小說，突然一下彈直了身子。
“思悅你大爺！”
我本來想掐死他，但是上課鈴響了，我趕緊端著杯子跑到前面飲水機前。然而好巧不巧，大可踩著悅耳的上課鈴邁著輕快的步伐走了進(jìn)來。
“歷鯤你快點，都上課了。下課時候不……你這什么味?。俊?p> 大可皺著眉頭嗅了幾下，我抬起頭對她說：
“問你的課代表去，鬼知道他在哪搞來的榴蓮糖?！?p> “你……別說話。我給你五分鐘，不，十分鐘，把糖給我吐了，要么去廁所刷刷牙，要么吃塊口香糖?！?p> 大可擺了擺手，我表面上灰溜溜的跑回座位，然而實際上心里快笑瘋了。下次她如果再把我叫到辦公室去教訓(xùn)我，我就吃上幾塊榴蓮糖再去。
“下次我的晚自習(xí)你再敢吃這種東西，我非得給你嘴堵上?！?p> 大可在前面惡狠狠的說，然而坐下不到五分鐘，又站了起來，走到窗戶前打開窗戶。
“不對，你們班應(yīng)該不止歷鯤吃了。還有誰，趕緊給我吐了！”
大可一聲令下，只見申塵慢悠悠的站了起來，走到垃圾桶邊。然而更令大可崩潰的，是林燦也站了起來。林燦的座位，就在第一排正中間，也就是大可的面對面。
“我真是服了，你們一個個的想干嘛？很好吃嗎？”
“要不……你也試試？”
罪魁禍?zhǔn)姿紣傇噲D把大可也拉下水，然而在大可一個犀利的眼神之后，思悅立馬蔫得跟申塵桌子里那個放了大半個月的蘋果似的。
“還試試？你下回再敢吃這個東西，以后生物課站著上！”
這節(jié)課至少上的還是很安靜的，我從柜子里找到了一條口香糖，大概是上次買書的時候湊賬買的。在吃過之后嘴里的味道舒服多了，至于屋子里的味道……開了排風(fēng)之后稍稍好了一絲。
“終于下課了。如果我有罪請讓法律制裁我，別讓我跟一群吃了榴蓮糖的學(xué)生待在一起?！?p> 下課鈴響了之后，大可長舒了一口氣，一邊收拾書本一邊吐槽我們。我們目送她出了房間，思悅悄悄的從桌子里拿出了那盒罪惡的榴蓮糖。
“還來？你瘋了？”
我把手摁在蓋子上，制止了他瘋狂的想法。
“哎呀，挺好吃的嘛，來來來，再來一顆。”
思悅說著就要剝開送進(jìn)我的嘴里，我趕緊用另只手抓住他的手腕。兩個人就這樣僵持著，你來我往，黏黏糊糊。
“歷鯤，有人找……你在忙么？”
我也不知道為什么，每次和思悅纏斗在一起的時候都被人恰好撞見，導(dǎo)致林燦現(xiàn)在看到我們兩個都會露出極其猥瑣的笑容。
“來了，誰找我？”
我套上校服外套，剛走到門口就看到了一張熟悉的臉。
“Hello，好久不見啊?！?p> 乘風(fēng)哥倚在窗戶邊，沖我揮了揮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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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久不見啊，這么長時間也不敢去打擾你。怎么樣，高三還好么？”
自從乘風(fēng)哥和佟姐上了高三，我們就很少見面了。在學(xué)校里，高三永遠(yuǎn)只活在大家的口耳相傳里。比如哪一次模擬考試哪個學(xué)霸拿了聯(lián)考第一，哪一個大神拿了單科狀元。
不過只有我們知道，金字塔的頂端永遠(yuǎn)只是那幾個人，更多的人在金字塔下，默默的向著自己的夢揮汗如雨。
“有些人的人生，看看就可以了，那不屬于我們。我們要做的，只是對得起自己，那就足夠了?！?p> 乘風(fēng)哥和我站在窗戶邊，對我說下這段話。我看著窗外的天空，天空中已經(jīng)沒有多少星星了。城市里的燈光那么亮，有紙醉金迷的霓虹燈，有萬家燈火，也有我們這樣挑燈夜戰(zhàn)的學(xué)生。我看不到文章里所寫的漫天流的星河，只看到在閃亮的霓虹燈面前，連星辰都會沉寂。
“高三怎么樣，還好么？”
我拍了拍乘風(fēng)哥的后背，長時間不見，感覺他胖了不少，后背摸起來更有肉感了。
“還好，挺累，但是也挺好玩的?！?p> 乘風(fēng)哥挑了挑眉毛，像是想到了什么，又補充了一句：
“不過大家好像都在害怕告別?！?p> “你害怕么？”
我側(cè)過身子，笑著問他。
“怕，為什么不怕？害怕一個人去面對未知的未來，害怕離開大家，害怕……害怕離開之后就再也見不到佟夢依?！?p> 乘風(fēng)哥也側(cè)過身子，用食指與拇指按壓著眉心。
“怕就不用離開么？不用離開的話，我寧可怕一輩子?！?p> “但是人嘛，總要往前看的。現(xiàn)在的分別，是為了以后更好的再見?！?p> 我盯著他的眼睛，說：
“你拿錯劇本了吧，怎么突然這么傷感？”
我突然感覺有點不對勁，仔細(xì)聞了聞，突然意識到了什么，問：
“不對，什么味道？你喝酒了？”
“是啊，不然干嘛來找你聊天？”
乘風(fēng)哥用手揉搓著臉，自顧自的說：
“昨天佟夢依告訴我，她要出國了。英國，格拉斯哥大學(xué)，哈哈?！?p> 乘風(fēng)哥的聲音有些打顫，臉變得紅彤彤的。我沒有打擾他，或許讓他把憋在心里的話說出來，他會更好受一些吧。
“好事啊，多好的學(xué)校啊。只是以后也不知道能不能再見了，我還有好多話沒對她說……”
乘風(fēng)哥抽了一下鼻子，抬起頭，我看見他的眼睛通紅。
“沒什么事，就是心情不好喝了點酒，又不想跟班里同學(xué)說，所以上來找你聊聊天?！?p> 乘風(fēng)哥用手指甲劃了一下眼角，我知道他是想偷偷的把眼淚擦下去。
因為我也喜歡這樣干，以為別人都不到，實際上不過是在自欺欺人。
習(xí)慣裝作堅強，實際上只是在等一個能夠接受自己脆弱的人。
“下個月，我們就走了，你們加油啊。”
乘風(fēng)哥從背包里掏出一盒巧克力放在我的手上。
“佟夢依送我的，但是我很少吃甜食。送給你們吧，回去和申塵你們幾個分了吧?！?p> 我接過巧克力，一時不知道該說什么好。好半天才回過神來，趕緊說了一句：
“謝了哥，下個月……你們也加油?！?p> 乘風(fēng)哥沒有說話，又轉(zhuǎn)過身子趴在窗臺上。我也學(xué)著他的樣子，眼睛看著天空。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突然覺得天空中的星星多了起來。我們就這樣安靜的站在一起，靜默無言。我看到有幾點閃爍的紅光，一架飛機飛向了遠(yuǎn)方。
或許在幾個月后，佟姐也會乘著某家飛機，飛向異國他鄉(xiāng)。
或許幾個月以后，乘風(fēng)哥，高三的所有學(xué)姐學(xué)姐也會像這架飛機，奔赴四面八方。
或許明年，我們便從旁觀的看客，變成了故事里的那群人。最后終于明白，什么叫做“初聞不識曲中意，再聽也是曲終人?！?p> 一個月后，我站在校門口，手里揮舞著藍(lán)色的小旗幟。那是我們的校旗，淡藍(lán)的底色，印著紅色的?；铡?p> 我和洛嬸站在一側(cè)，對面站著初中的同學(xué)們。中間的路上鋪著紅地毯，從教學(xué)樓正門一路鋪到校門外的大巴車前。
我們的眼睛盯著教學(xué)樓的正門，安靜，緊張，等著他們的出現(xiàn)。當(dāng)看到高三的學(xué)長學(xué)姐們的身影從正門列隊走出的時候，我們突然爆發(fā)出了一陣歡呼。
“慶外加油！高考必勝！”
“考的全會！寫的全對！”
整齊的口號震耳欲聾，老師們在一邊微笑著拍下這一幕幕。不論哪個年級，他們今天都穿著紅色的衣服。仿佛這不是傳說中如刑場般的高考，而是迫不及待的去參加一場盛宴。
校門外站滿了家長，有人穿著紅色的旗袍，象征著旗開得勝。有人口中高呼孩子們別怕，全力以赴。所有人，都在為他們祝福，為他們驕傲。
“歷鯤！”
我突然聽到有人喊我的名字，遠(yuǎn)遠(yuǎn)的看到有個人在沖我揮手。
“大哥加油！”
乘風(fēng)哥走過我的身邊，伸出手和我擊了個掌。我突然想到了一句詩，“恰同學(xué)少年，風(fēng)華正茂；書生意氣，揮斥方遒”，和那天的他完全不同。
“歷鯤，你說明年咱們也會這樣么？”
洛嬸拉了拉我的衣袖，有些興奮的對我說。
“一定會啊，而且……咱們會更好?！?p> 我很堅定的對洛嬸說，伸出手想要揉她的頭，想了想又放了下來。倒是洛嬸，突然抱住了我，把頭埋在我的衣服里，說：
“那，接下來的一年，我們一起加油?！?p> “好，加油?！?p> 其實那盒巧克力里，有一張紙條，是佟姐的字體，上面寫著：
“少年就像是星河，永遠(yuǎn)向前奔流。分別是為了更好的再見，我們一定會有重逢的那一天。”
我和乘風(fēng)哥打開巧克力時無意中發(fā)現(xiàn)了它，當(dāng)乘風(fēng)哥展開它的時候，他哭的像個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