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歷鯤,我怎么覺得你這一個假期黑了不少?”
思悅坐在我對面,仔細的端詳著我的膚色。這個假期我去山東玩了一圈,去了泰山孔廟,還順便去了郭哥他們濟寧醫(yī)學院轉了轉。不得不說他們學校設計的真是夠奇葩的,外圓內方,一看設計師就是個重度強迫癥。
“是么?我沒覺得啊,我爬泰山的時候做防曬了?!?p> “拉倒吧,你現(xiàn)在的膚色僅次于林燦,黑的跟煤球似的。去非洲的機票貴么?”
申塵拿出手機打開了我們五一去游樂場的照片,放在了我的臉旁邊:
“看,判若兩人?!?p> “嘖,我看是胖若兩人?!?p> 我搶過申塵的手機:
“嘖,歲月是把殺豬刀?!?p> “也是一把豬飼料。”
“一個多月不見,怎么這么皮了呢?”
我放下手機看著思悅,之前挺正經的一個人,跟我們在一起一年就變得這么皮。
“好啦,新生馬上來了,咱們也得去門口調一下設備了?!?p> 申塵看了一眼表,現(xiàn)在是早上七點,我們六點多就已經到學校就位了。今天是新生報到的日子,馬老師說學校希望我們能錄一段新生報到走進校門的視頻,好將來放進宣傳片里。我和申塵自然是被抓了壯丁,思悅大概是在家呆得太無聊,也要求來學校跟我們一起干活。
“第一次發(fā)現(xiàn)干活還這么積極的人。”
我和申塵扛著三腳架走在后面,思悅背著相機走在前面。
“三腳架架在這里可以么?”
“往旁邊放一放吧,萬一等會被踢到了怎么辦,相機可是很貴的?!?p> 我和申塵蹲在地上調試著設備,思悅在一邊看分班明細。學校終于意識到新生會在教學區(qū)迷路這件事了,終于把貼著分班明細的小黑板放在校門口了。
“怎么,有認識人么?”
我站起來拍拍手,跑到思悅旁邊。門外已經聚集了不少學生和家長,當然還有一部分是附近買菜的大爺大媽順便來看個熱鬧。
“沒,你看這個字,你認識么?”
思悅指著黑板上的一個名字。我瞇起眼睛看過去,說:
“三個土,念yao吧?!?p> “不錯啊,這個字都認識?!?p> 思悅摸了摸我的頭,讓我感覺很,非常,極其不爽。導致的直接后果就是……我給他來了一記鎖喉。
“好啦,別鬧了,外頭有家長看見了多不好?!?p> 申塵大概是調好了設備,站起來在我勒死思悅之前掰開了我的胳膊。
“這有什么?去年報到的時候洛嬸還在門口給我來了一記飛龍在天呢?!?p> 我松開了手,動了動脖子,清晰的聽到頸椎發(fā)出了脆生生的卡吧聲。
“我記得,當時我在教學樓門口看到你們倆打的昏天黑地的,本來還想問個路呢,但是沒敢打擾你們?!?p> 思悅突然興奮起來,臉通紅也不知是不是因為剛才那一記鎖喉。
“我記得當時洛嬸還撞到你了?!?p> “好快啊,感覺還剛上高中沒幾天,一轉眼……”
思悅突然不說話了,眼睛看向門口的人群。我從來沒見過他這樣的眼神,平靜,卻又有一絲失落。
“一轉眼,已經從小鮮肉變成老臘肉了?!?p> 申塵在一邊補充道。
“一轉眼已經過去那么久了……”
“好了,已經七點二十了,馬老師剛才發(fā)微信說七點半新生入校,問咱們這邊設備有沒有準備好?!?p> 我拿出手機,掃了一眼馬老師發(fā)來的微信。手指在鍵盤上飛快地打出一行字:
“一切準備就緒?!?p> 我和申塵站在教學樓正門的臺階上,新生們看過了分班明細之后在右邊高中部的大門前集合列隊。雖然我早以經做好了心理準備,但是當大門一開,這么多人呼啦啦的涌進來的時候,還是被人潮嚇了一跳。保安大叔在門口維持著秩序,但是還是攔不住愛子心切的,想要跟孩子一起進來的父母們。
“我去,喪尸出籠啊?!?p> 我用胳膊懟了懟申塵:
“別這么說,不就是人多點嘛。對了,思悅呢?”
我環(huán)顧了一下,發(fā)現(xiàn)思悅消失了。
“哦,他被趙凱主任叫去幫忙舉班牌了,那個高一六班就是他?!?p> 申塵指了指遠處藍色的圓形班牌,雖然我迷起了眼睛,可還是看不清牌子上寫的班級。
“嘖,我這個視力,無限接近于瞎。”
“無限接近這個詞用的可能不是特別準確。”
申塵在一邊沾沾自喜,我酸溜溜的看著他:
“嘖,非得在我面前炫耀你的視力么!”
“那沒辦法,咱這眼睛,想看不清都難。”
“懶得理你?!?p> 我翻了個白眼,走下樓梯。
“你干嘛去?”
“我去分班明細那看看,萬一有哪個比我還瞎的找不到班級了,我還能幫他看看?!?p> “等會,我也去!”
“這屆學生名字還挺有意思的嘛。這個學生叫……楊璐偉?”
申塵指著六班的一個名字,我湊過去看了看,立馬一臉鄙視的看著他:
“大哥,文盲還生怕別人不知道。這個字念yi好么,這哥們叫楊璐祎?!?p> “是么?哎呀看錯了嘛。再說了,你怎么知道是男生,萬一是個小姐姐呢?”
“嘖,口水擦一擦,別讓人家覺得咱們慶外有個變態(tài)?!?p> 我嫌棄的走開,繼續(xù)看著黑板上的名字。我注意到有個男生在黑板前站了很久,大概是找不到自己的名字了。于是我走了過去,問:
“同學怎么了?找不到班級了么?要幫忙么?”
“額……可不可以幫我找一下楊璐祎在幾班?謝謝?!?p> 大概是有些怕生,這個男生的聲音有些發(fā)怯。我暗自發(fā)笑,這不就是思悅2.0嘛。
“楊璐祎?剛才看到六班有一個這個名字。是不是你說的這位?”
申塵趴在我的肩膀上,我抖抖肩把他抖下去。這大熱天的背上趴了這么一坨龐然大物,真是要了命了。
“啊……她在六班……謝謝學長?!?p> 那個男生小聲地嘟囔了一句,然后沖我們點了下頭表示感謝。
“不客氣……冒昧的問一下,楊璐祎不是你的名字啊?”
“嗯?不是啊,這個是我的女……額……一個朋友。我叫楊垚疏?!?p> “嘖,朋友?啊,友誼長存?!?p> 申塵在我背后發(fā)出了熟悉的聲音,不用回頭我都能知道他現(xiàn)在的表情有多猥瑣。不過我并不介意,因為我覺得我的表情可能沒比他好多少。
“我……謝謝……”
“沒事同學,習慣就好,咱們學校的學長沒幾個正經的?!?p> “對,學長沒幾個正常的,學姐都是好人?!?p> “呦,什么歪風把您老人家吹來了?”
洛嬸不知道什么時候出現(xiàn)在了我的身后,雙手抱在一起看著我們調侃小學弟。
“甭管他倆,日常打情罵俏?!?p> 申塵的手機突然響了,聽聲音大概是馬老師。
“嗯,對,我們在門口呢。好的,我現(xiàn)在過去,藝體中心是吧,好的?!?p> 申塵掛了電話,說:
“馬老師剛才來電話,讓我去藝體中心整理一下下午開營儀式要用到的東西。歷鯤等會新生集合完畢了把相機拿到那邊門口去,拍新生列隊入校的視頻?!?p> “行,知道了,你快去吧?!?p> 我拍了拍申塵的胳膊,申塵沖我點點頭。
“同學一起過去吧,我也要去那邊。”
“好的學長,一起走吧。”
2
“你老人家怎么來了?你不是說太陽太大了怕曬黑么?”
看新生進來的差不多了,我收拾起三腳架,抱著相機和洛嬸往高中部大門走去。
“因為我聽說這一屆顏值不錯,所以過來養(yǎng)養(yǎng)眼?!?p> 洛嬸突然湊過來,小聲的說:
“剛才跟你們說話的那個就不錯,雖然胖了點,但是減減肥絕對一個日系帥哥。”
“口水擦一擦,還日系帥哥?你當是買車呢?”
我伸出手在洛嬸頭上揉了揉。洛嬸舉起手用指甲狠狠地扣進了我的肉:
“三秒鐘給我拿下去,不然現(xiàn)在送你去見達爾文?!?p> 我們一起走過集合點的時候,洛嬸的眼睛一直往人家新生隊伍里瞟,像極了一只正在狩獵的狼。我嘆了口氣,突然指著一個方向說:
“看那邊,三點鐘方向有個帥哥?!?p> “哪呢?我咋沒看到?”
一說起帥哥,洛嬸的眼睛里都放出了悠悠的綠光。
“看,六班舉牌子的那個,我猜這個帥哥叫艾思悅!”
洛嬸怨念的回頭看了我一眼,隨即給了我一腳:
“你大爺?shù)?,白害我這么興奮!”
“唉,你是說思悅不是帥哥?他會傷心的?!?p> “我……他是不是帥哥這個待定,反正你猥瑣的人格已經深入骨髓。”
新生們已經在班主任的帶領下一隊一隊的往教學樓這里走來了,我在大門旁邊架好相機,掏出手機拍幾張照片留作紀念。洛嬸站在一邊擺出一副高冷學姐的樣子,其實我知道,她心里大概已經樂開花了吧。
思悅走到我身邊的時候,我伸出手跟他擊了個掌??吹贸鰜硭那閼摬诲e,雖然一腦門的汗,但是臉上笑嘻嘻的。
中午的時候,馬老師帶我們在食堂吃的員工餐。熟悉的干豆腐炒辣椒,還有魚香肉絲。不過天氣太熱我實在沒什么胃口,飯菜沒動幾口,冰可樂倒是灌了一大瓶。
“怎么?飯菜不合胃口?”
馬老師關切的問。
“沒,太熱了不太想吃。”
我笑著搖了搖頭,順便從褲兜里拿出手機,翻看上午拍的照片。
“對了歷鯤,之前那個胖妞去哪了?”
申塵一邊大口的往嘴里耙著飯一邊問我。不知道他上午干了多少活,累成這個樣子。
“她?聽說暑假出了車禍,腿撞斷了在醫(yī)院里躺了兩個多月,具體去哪了……我也不知道?!?p> 我聳聳肩,現(xiàn)在想想我真是有點傻,明明身邊有這樣一群朋友,我為什么會怕一個這樣的垃圾人。
思悅停止了咀嚼,抬起頭對我說:
“這算不算是惡有惡報?”
馬老師笑著輕輕的拍了一下思悅的頭:
“小小年紀說啥呢,不笑天災不笑人禍啊?!?p> 馬老師又轉過頭來看著我:
“不過話說回來,這種事怎么不早告訴我們?這已經算是校園霸凌了。”
“其實也不能這么說,初中一開始歷鯤其實膽子挺小的,所以那時候好多人都喜歡欺負他?!?p> 洛嬸皺了皺眉毛。她說的沒錯,初中剛開始一直被以那個胖妞為首的一群人欺負,后來她走了我才慢慢的愿意敞開心扉和人交往。那個時候不懂什么是校園暴力,只想著或許退一步會海闊天空,可是換來的卻是變本加厲。
“那后來……”
“后來想開了,他們欺負我,大不了不跟他們接觸罷了?!?p> 我笑了笑,又說:
“所以我開始跟著馬老師在藝體中心搞活動什么的,慢慢的也就走出這個陰影了。而且……如果沒有這些事的話,我也不會變的像現(xiàn)在這么……獨立?被傷害永遠不是消極的理由,要自己找出路嘛?!?p> 思悅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
“哎呀好了,別說這么沉重的話題啦?!?p> 我笑著岔開了話題:
“話說這么熱的天氣,下午他們就開始軍訓也太悲催了吧。”
我看了看外頭的太陽,目測在地上打個雞蛋都能被烤熟。去年我們開營的時候是個多云的天氣,那都熱的要死。今天這個天氣……自求多福吧。
“是啊,下午能不能申請把機位設在主席臺上,這么熱的天氣相機也受不了啊?!?p> 申塵心疼的看了看放在一邊的相機,相機如果受損了,簡直比割他的肉更難受。
“當然可以,在上面可以開廣角,拍的更有氣勢?!?p> 申塵和思悅吃完了盤子里最后一口米飯,整理好餐具站了起來:
“我們吃完了就先回去了。歷鯤,等會直接去主席臺上面找我們吧?!?p> 我比了個ok的手勢,馬老師也吃好了,把餐盤放到回收處:
“我也吃完了。等開營儀式結束了你們記得再拍幾張軍訓的照片,然后就可以收工啦?!?p> 目送他們出了食堂,我繼續(xù)吃著盤子里的蔬菜。天氣太熱,吃肉太膩,索性只把蔬菜吃掉。正吃的開心,突然感覺到旁邊有一道異樣的目光。
“看著我干嘛,要不你先回去歇會?”
我抬起頭對洛嬸說。
“沒事,我等你一會吧?!?p> 洛嬸雙手握著可樂瓶,突然低下了頭。氣氛安靜到尷尬,我放下筷子,收拾好了餐具。
“怎么?不吃了?”
“嗯,吃飽了?!?p> 又是一陣沉默,洛嬸突然開口:
“初中的事……對你影響很大吧?!?p> 我剛剛起身準備去還餐具,聽到后停下了腳步。我背對著洛嬸,看不到她的表情,但是能聽到自己的心跳。
強勁,有力,告訴著自己我還活著。
“我沒事,挺好的?!?p> 3
從食堂出來,天空中的太陽刺眼到目眩。我擦了擦眼角的淚,不知是因為剛才食堂里洛嬸的一番話還是因為太陽毒辣。我走過廣場,走過熟悉的花壇;花壇里開滿了不知名的野花,黃白相間,生機勃勃。
我沒有直接去主席臺上面,而是選擇在校園里走走轉轉。太陽毒辣,所以我走在樹蔭下,指尖輕輕掠過灌木的樹梢,仔細的感受樹枝略過指間微微刺痛的感覺。
洛嬸跟在我的身后,我們跟默契的保持著一些距離。龍哥說的沒錯,我想一只刺猬,小心翼翼的隱藏著最柔軟的內心,又支起滿背的鋒芒為自己圈出一個無法靠近的距離。
“其實不用跟著我,我沒什么事?!?p> 我停下腳步轉身,洛嬸站在離我一米的地方。
“都過去了,我現(xiàn)在挺好的?!?p> “我們認識這么多年了,你還想騙我么?”
洛嬸盯著我的眼睛,我下意識的避開了她的目光
“我只想告訴你,別覺得自己那么堅強,你還有我們呢?!?p> “我不想給你們添麻煩……”
“所以我們有事了你二話不說就沖上去,你有事了就想讓我們袖手旁觀?”
洛嬸又一次打斷了我的話。我們兩個面對面著沉默,微風吹過,腳下的樹影輕輕的搖晃著。洛嬸走近,拉起了我的手說:
“放心,以后有我們,而且永遠都有?!?p> 我和洛嬸到主席臺的時候,申塵正在擦拭著相機鏡頭,思悅倚在欄桿上向下張望著不知在想些什么。
“來了?”
“來了。”
我把包扔在主席臺旁邊的桌子上,跟申塵打了個招呼。
“唉你把包拿開,別放在毛氈上?!?p> 申塵突然彈起來,動作幅度之大嚇了我一跳,趕緊把包抓起來抱在手里。
“至于么?這會又沒人?”
“怎么不至于,這個毛氈放好久了挺臟的,蹭到你包上可別怪我沒提醒你?!?p> 我盯著他兩秒,突然反應過來趕緊看了看包底,黑色的包被蹭上了一大塊灰,看起來臟兮兮的。
“我靠,你不早說?!?p> “你給我機會了么……”
“哎呀行了行了,你們倆等會再說。設備什么的準備好了么?”
洛嬸制止了我倆幼稚的斗嘴行為,我在手上倒了點水,用力的把臟東西搓了下去。
“準備的差不多了,主席臺上的名牌也準備好了。”
我俯下身子從頭到尾看了一遍上面的名字,看到了不少熟人,除了校長和書記,還看到了趙凱主任的名字。
“這個人是誰啊,沒見過?”
我指著名牌上一個不認識的名字說。
“我也沒見過,可能……是教官?”
“對了,思悅這是咋了,這么憂郁?”
我抬頭看了看思悅,他倚在欄桿上遠眺,不知道在看什么。
“看什么呢,這么入神?”
“我在想一句詩。”
“啥?”
“浮云游子意,落日故人情?!?p> 我抬頭看了看正午的太陽,又看了看他:
“你沒事吧,大中午一點多你跟我說落日?”
“哎呀好吧,其實……是吃撐到了,站著促進消化?!?p> “行了,咱們該下去了?!?p> 申塵站了起來直直腰,把相機架在三腳架上做了最后一遍調試。
“等會領導他們來了,需要有一個人在主席臺上拍領導的照片,誰來?”
申塵又從旁邊拿出一個相機,慶外還真是家大業(yè)大,幾萬塊的相機說買就買。加上攝影社同學自己的相機,加起來怎么的也有十一二個吧。
申塵把相機遞給我,我擺了擺手:
“我拒絕,我對嚴肅的場合過敏?!?p> 申塵又把相機遞給洛嬸,洛嬸挑了挑眉:
“我對領導過敏,臨床癥狀就是隨時會倒地休克。”
申塵剛想把相機給思悅,但是突然想起了什么,又收了回去:
“思悅就算了,下次不那么正規(guī)的場合再交給你。”
最終申塵被我們留在了主席臺上,我和洛嬸,思悅三個人站在側面的足球門邊上看完了一整場開營儀式。我們也沒閑著,用手機拍了不少照片。后來這些照片被放進了??驼猩麄骼铮乙挥镁褪呛脦啄?。
“讓我們一起期待,下一個明天,一切會變得更好。我宣布,開營儀式到此結束!”
“好快啊,感覺昨天還在吐槽軍訓呢,今天突然就變成旁觀者了?!?p> 開營儀式結束后,我們坐在教學樓后門的臺階上。思悅拿著相機一邊翻看著剛拍的照片一邊感慨的說。
“是啊,之前還覺得我是小學妹呢,這么快居然變成老學姐了。”
洛嬸想了想,又說:
“不對,跟高三的比起來,我應該還是學妹?!?p> “大姐,你什么時候才能學會認清現(xiàn)實?”
申塵嘆了口氣,隨即被洛嬸爆錘。
“啊啊啊我錯了,歷鯤,你快管管這個婆娘!”
我在一邊看得津津有味,一把摟過思悅說:
“我可管不了。思悅來,離他們遠點小心誤傷?!?p> “你妹啊,這么沒義氣!”
“什么叫沒義氣,你那么大的胸大肌還打不過她?神仙打架,凡人退避!”
“慫就是慫,別給自己找借口?!?p> 申塵整理了一下被洛嬸抓亂的頭發(fā),想了想覺得氣不過,又給了我一拳。
我們坐在臺階上,就像軍訓休息時的那樣。只不過現(xiàn)在沒了汗流浹背,少了氣喘吁吁。哨聲不再是呼喚我們,遠處的那群人也不再是熟悉的面孔。
我們就這樣安靜的坐著,看著遠處的人群,看著天空的浮云。直到結束的哨聲響起,才依依不舍的站起來彈一彈褲子上的灰塵。
“明天你們還出來么?”
我站直了腰,清晰的聽到腰上傳來“咔吧咔吧”的聲響。
“不了,我作業(yè)還沒寫完,回去寫作業(yè)了?!?p> 洛嬸撇了撇嘴。二班的作業(yè)出了名的多,突然有些慶幸龍叔管的沒有那么嚴格。
“我也不來了,這么熱的天,在家吹空調不香么?!?p> 申塵收起了相機,順便俯下身子拿起了放在臺階上的空水瓶,一個投籃扔進了幾步之外的垃圾桶里。
“思悅呢,從剛才開始就不說話,你想什么呢?”
我推了推思悅的肩。
“沒啥?!?p> 思悅抓了一把雞窩一樣的頭發(fā)。
“我只是在想,下一個明天,會是什么樣子。”